()第二十五章白衣飘飘
海灵儿一怔,看了一眼仰面躺在石桌上的云自生,起身跟了出去。(凤舞文学网)
只见风雪天如一根木桩一样,钉在洞口。灵儿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
风雪天默立了一会儿,忽然“扑通”双膝跪在地上,朝着洞内,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上,顿时冒出丝丝血印。
灵儿心中恻然,轻轻地走过去,扶起来他。
风雪天挣月兑了灵儿的手。手提着血剑,默然站了片刻,眼中的红芒,渐渐增多。
握剑的手,在颤抖。
突然,狂吼了一声,“爷爷!”手中血剑如同红色的电光,砍在石壁上,砍出一道深深的缝。
一剑既出,剑势如水一样倾泄而出。“云梦三式”第一式,“云起云落云满天”,一百六十二种变化,毫无滞涩感,全落在石壁之上。
巨大的石块从石壁上剥离开来,滚落一地。碎石屑横飞,打在他的身上,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疼。
灵儿轻轻叹息着,风大哥心中有着太多的伤痛,是需要好好发泄一下了。一些碎石飞到她的面前,只需轻轻一掌,掌风就令那石块改变了方向。
忽见风雪天左手一掌,把一块巨石推入了洞口。
“原来,风大哥是想把云爷爷埋在这洞中,也好,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云爷爷在这里住了一年了,躺在这里,他会感到满意的。”
风雪天右手剑左手掌,石块不断地被削下来,又不断地推到洞中,慢慢地,洞口边上已堆了半人高。但要完全闭合,却还差很远。
风雪天眼中红芒弥漫,状若疯虎。只是剑势渐渐慢了下来,许多石块,不再是一掌就能推动了,要二掌、三掌——
灵儿悄然走过去,内力注入双掌,拍向那些最打眼的石块,那石块应声而动,稳稳地飞到石堆上。
灵儿知道,这是云自生在自己体内输入了内力的缘故。“云爷爷,谢谢你,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好好地照顾风大哥。”
两人一起努力下,石堆越来越高,终于把洞口严严实实地堵住了。灵儿停下手,却见风雪天依然挥舞着血剑,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心中暗道不妙,飞身过去,伸手抱住风雪天。
风雪天挣扎一下,却没有挣月兑,血剑“当”地掉在地上,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倒在灵儿的怀里。
灵儿知道他是在伤心之下,用力过度,已经虚月兑了。紧紧地搂着他,只见他眼中赤红,眼神却很空洞,没有一丝生气。
灵儿大惊,马上察看了他的手臂和脑后。还好,并没有看到那白色的光球。
风雪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灵儿就地坐下,把风雪天的头搁在自己腿上。
风大哥太累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灵儿感到风雪天的身体动了一下。俏脸一红,极轻极轻地把风雪天的头移放到地上。刚放好,风雪天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灵儿那俊俏的脸颊映入眼帘,脸上带着欣喜。风雪天知道自己刚才肯定把她吓到了,心中充满了歉意。
一翻身,爬了起来,轻轻道:“灵儿,谢谢你。”
灵儿见他的眼中红芒已消退了一大半,终于放下心来。心中又想起自己刚把他抱在怀里,也不知当时他会不会知道?
脸上发着烧,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风雪天转过身,朝着那个洞口发了会儿呆。慢慢走过去,细心地捡了些小石块,把一些细小的缝都堵上。
忙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眼中已是一片晶莹。
“灵儿,我们走吧!”一字一字地道,带着无限地伤感。
灵儿点点头,两人向峡谷中心奔去。
奔到石柱前,风雪天抬头望向天空。今天的雾,略微淡了一点,隐隐可以看到上面的一线天空。
真是高,足足有百余丈。
自己借助血剑,上去不是问题。可灵儿呢?如果要像下来时一样依靠自己,可就没有半点把握了。
何况,谷顶也许有人埋伏在那里。即使上去了,如果已是精疲力尽,又如何逃过那重重追杀?
眼睛望向灵儿。灵儿默运了下内力,只觉充沛之至,浑身几无重量,随时可飞起来,心中就充满了自信。
眨了眨大眼睛,道:“风大哥,我试试吧。”身体一震,如一只白鹭优美在向头顶飞去,转眼就飞了十数丈高。
风雪天见其与下来时,已是判若两人,放下心来。“爷爷,雪天明白你的苦心了,你怕灵儿出不了谷,所以才甘受金针过穴之苦,把内力输给了她。”
不敢再回头望向石洞的方向,怕又忍不住泪。双脚一点,向灵儿追去。
云梦山,忘心院的后山中。
一座孤伶伶的房子依石壁而立。房前,栽着数株花树,但却疏于打理,花下长满了杂草。
一条青石小径通向房中。木门紧扣,屋内却有对话声传出。
房间狭小,却很精致。一左一右两位女子,面向而立。
“婷婷,我不明白,为何对元中不理不睬的?他现在不仅是你师哥,还是云梦派的掌门。”年长女子问道。
对面飘然若仙,却面色清瘦的年轻女子,正是蓝婷婷。
轻轻地一声苦笑。“巩姨,婷儿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至今父仇未报,所以心已若灰。”
年长女子就是云梦三长老之一巩妙怡。一年前,她抵不过婷婷的苦苦哀求,搬到这儿来,两人一起同住。
“婷婷,报仇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但终身大事,错过了,可就真错过了,不能回头的啊。”巩妙怡不满地道,“今天,江南段家,又托‘西湖飞侠’来向元中说亲,意欲把段家二小姐,许配给元中啊。”
“哦,那是好事。”蓝婷婷淡淡地道。
“好事?幸好元中一口拒绝了。这已是第十一起提亲的了,晚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巩妙怡脸上现出焦急之色。
“巩姨,婷儿不要这个机会。谢谢巩姨操心,在杀父凶手没有找到之前,婷儿是不会嫁人的。”蓝婷婷眼神坚毅。
“唉,你这孩子,真是犟!”巩妙怡脸上满是无奈。
蓝婷婷怕伤了她的心,轻轻拉过她保养得很好的手,轻轻道:“巩姨,不是婷儿不领情。这些年,你就像婷儿的妈妈一样照顾我,关心我,我都记在心里。可婷儿的心,现在真的爱不起来。”眼中,已悄悄地湿润了。
“好好,”巩妙怡叹了口气。“我不逼你了,我也是不想你每天这样闷闷不乐,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多清苦。”
蓝婷婷仰起脸颊,眼中亮晶晶地。“不是还有你陪着婷儿吗?”
巩妙怡轻轻抚模着她的头,充满感情地道:“傻孩子,巩姨又怎能陪你一辈子?”
“婷儿就要巩姨陪我一辈子。”蓝婷婷的眼中,掠过丝丝愁苦。
这时,几声清脆的鸟叫从屋外传来,阳光把青松的疏影投入到了房中。
巩妙怡不愿蓝婷婷再这样伤感下去。故意轻松地道:“外面阳光很好,你去外面走走吧?”
蓝婷婷道:“好啊,巩姨,你陪我去吧。”拉着巩妙怡的手,走出门外。
巩妙怡心中叹道:“自从两年前风雪天那畜生意图不轨后,婷儿的胆子就小了很多,居然时时刻刻要我陪在身边。也亏了这孩子,没爹没娘的,心中不知道有多少的苦。”
到了一块临空的巨石上,蓝婷婷松开巩妙怡的手,独自走到石块的顶端,迎风而立。
轻风吹动着她的秀发和衣带,白衣飘然,宛如出尘的仙子。
丝丝风儿,带着森林的清香,拂在脸上,十分舒服。蓝婷婷却一点儿也感受不到。
她的眼睛,望着远方。看到的,只有一团又一团的云和雾。
心中,同样涌起一阵阵迷雾。
“两年了,你去了哪里?是生,还是死?”
“如果是生,为何不来找我?我要听你说。”
“你的话,我可以信吗?我该信谁?”
“爹,为何你不到婷儿的梦中来,告诉我,究竟谁是害你的禽兽?”
“爹,我曾放过他,因为那一刻,我相信他了,我——错了吗?”
柔肠寸结,愁绪万千。
巩妙怡已看惯了这般情形,她知劝说毫无作用,只有轻轻地又叹了口气。
突然,她面露喜色,因为她看到屋前那条小径上,大步地走来一个俊挺的身影。
一道亲切的声音随之传来。“巩师叔,蓝师妹,元中来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