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上之嫡女惊华 【014】回府,环环相扣

作者 : 雪颖碟依

山腰上已过了最初的震撼,和惊涛骇浪。平静下来后,又是一阵死气沉沉的沉默。

二夫人紧紧扣着刘雨歆的手臂,几乎要在上面掐出一道血痕。

刘雨歆忍住痛,没出声,只看着刘振北等人从最初的震撼,疯狂渐渐变得平静。

丑奴走了。

在没留下任何一句话,这些人当中谁也拦不下他。

二夫人便是想让他将话给说明白了,也追不上他的脚步。红着眼眶看着他就这么走了。

在丑奴走后,刘雨歆等也打道回府。一路上,很沉默。刘振东,刘振南,三夫人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

黄昏过后,刘振北没直接回镇国公府,而是骑着马往府尹走去。

金阮跟上。

二夫人正要出声阻止,劝她不得冲动。

萧御庭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刘振北疾驰远去的身影,清冷道,“让她去吧。”

这时候,不做点什么,她的心办法平静下来的。

二夫人搅着手中的帕子,“这样好吗?振北若是一个意外,我们都承受不起。”

萧御庭浅笑着转身,看着二夫人,“有金阮跟着,不会出事。”

刘雨歆捏了捏二夫人的手背,“娘,你忘了姑姑是什么脾气了?是能吃亏的主吗?放心吧。”

二夫人能在说什么?只能转身跟着进了镇国公府去。

金福跟在萧御庭身边,刘雨歆进去前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刘振东,和刘振南,随即咧嘴一笑。

“歆儿——”

刘雨歆轻佻眉梢,“来了。”

刘振东,刘振南瑟瑟抖动了两下,瞪着刘雨歆等人的背影,满眼的不甘心。

三夫人一路这脸色就没好过,搅着手中的帕子,闪过一抹毒辣。

三人对视一眼,这才跟着进了府中。

秦嬷嬷将除夕守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刘雨绍没跟着去送丧。净梅,净竹两人份看着。

刘振北道府尹后,找不到府尹姚大人,随即被告知闲王五十精兵被成王安置在了成王府。

刘振北想也没想,直接朝成王奔去。

府中的侍卫将她给拦了下来,金阮一本正经的道,“这是闲王妃。”

守门侍卫当下跪下行了礼,刘振北让他们起来,“本妃找你们成王,让他出来见本妃。”

左侧的那个侍卫回道,“回闲王妃,成王早一刻进宫了。”

刘振北皱眉,“进宫了?”

两侍卫恭敬的回答,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金阮说,“王妃,今日是除夕,相比是皇上将成王给招进了宫中了。”

刘振北拂袖转身,翻身上马,直奔背阳山外。

金阮二话不说,跟上。

萧锦天随刑公公进了宫,先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看到母后,皇兄在场,也没意外。

直接给太后行了礼,“皇孙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

太后看到他双眼都亮了,本慈祥的面容愈发的温柔,挥开给她按着额角的嬷嬷,起身就往萧锦天走去。

“快起来,让皇女乃女乃好好看看,都瘦了。但也结识了。”

萧锦天也朝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请了安。面无表情,起身站定,“皇女乃女乃也瘦了。”

“好,好孩子。”太后一点不受他身上的冷气影响,拉着他的手就朝炕头走去,吩咐一旁的嬷嬷道,“给成王准备的点心呈上来。”

嬷嬷答应一声,笑着出去了。

皇后今日穿着艳丽月兑俗,头上的凤钗叮当直响,笑着道,“母后,您就是太宠爱锦天了,这孩子,大了就不讨人喜欢了。”

太子在一旁温润的笑着,很明智的保持沉默,但眼里流出的光彩,却有股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头。

慈宁宫的奴婢,太监都打发出去了,此事几人都说着体面的话。

太后伸手捏了捏萧锦天冷冰冰的脸蛋,就跟小时候一样,捏着这小包子,柔柔软软的触感不舍得撒手。只是如今大了,脸上的肉紧致了,手感也大不同。

“怎么不讨喜,哀家就喜欢天儿这性子,讨哀家的喜就行了。”

萧锦天没敢躲。

刘振北捏他,那等于是在老虎头上拔胡须,但太后不一样。

这个是从小疼他,长大的皇女乃女乃。

皇后忍住笑意,对太后这亲昵的动作又是妒忌又是羡慕,自己这臭小子,如今她也不能在随意的享受这待遇了。

这又让她想到,小时候的天儿就是个活泼的团子,多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大了就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呢?

“是,太后宠着他,是他的福分。”

太后收起捏着萧锦天的手,侧身朝皇后道,“皇后,晚间除夕年夜,你去看看御膳房里头都将东西准备妥当了吗,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用个膳。”

大家心里头都知道这是太后的说词,知道太后是有话跟她这两个儿子说,皇后便朝太后行了礼,“是,臣妾告退。”

太子和成王都给皇后行了别礼。

等皇后出去后,太后这才收了脸色,招呼太子上前来。

太子和成王并肩而坐。

太后这才开口道,“承儿,天儿,你们老实告诉母后,皇上是不是准备朝你们皇叔公出手?”

萧御庭是先皇最小的弟弟,自小又聪明伶俐,讨人欢喜。宫里头的人,都将他当成一块宝,他的年纪又于先皇相差二十几岁,以其说他是先皇的弟弟,还不如说,先皇将这弟弟直接当成了儿子来养。

又是在她手中长大的,随是皇嫂的名头,可她也和先帝一样,都将他当成了儿子来养。感情自然非一般的深厚。

太子笑得温温润润,他和萧御庭两人都如温润白玉,谦谦君子。只,太子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要比萧御庭强势些。

“皇女乃女乃何出此言?”

萧锦天看了太子一眼,声音低冽,毫无起伏。“皇女乃女乃不必担忧,皇孙已经安排好一切,定护皇叔公,皇婶母周全。”

萧锦承心中一紧,看向萧锦天。

太后冷着脸,“他便是这么容不得下他吗?好歹也是先皇唯一的弟弟了。”

萧锦天,萧锦承都没在答话。只是三人周身的空气温度也突然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太后徒然起身,朝外头走去,招来身边的嬷嬷,“按着哀家的懿旨,除岁后,哀家便进佛堂为皇朝祈福,谁都不得安扰。”

嬷嬷去办了,不得安扰自然包括群臣全都得知晓,也就断送了闲王,闲王妃要进宫之事。

萧锦承,萧锦天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身来,朝太后走去。

萧锦承温和浅笑,“皇女乃女乃,除岁宴也该开始了,皇孙扶着您一同去。”

太后顺势将手放到他手背上,搀扶着走,“今日是镇国公下葬之日,让宫中尚宫局将一切都免了吧,也得惦哀老将军。”

萧锦承点头,“一切都听皇女乃女乃的,就交给天儿吧。”

“好。”太后拉过一旁萧锦天的手,轻轻握了握,“哀家也就想到你们这两孩子时,能平静些。”

萧锦天侧头看萧锦承,后者摇摇头,无声的说了句什么。萧锦天便转头,不在开口。

睿昌帝十八年,除夕夜。

过得热闹吗?

皇宫之事,暂且不表。只宫外其他几处却是一片愁云,气氛压抑。

刘雨歆搂着刘雨绍,乖乖的坐在二夫人下手边。身边的净梅,净竹,秦嬷嬷都候在了大堂门口。

刘振北双手叉腰,站在大堂中央,踱步。

萧御庭坐在高堂位,慢悠悠的喝着热茶。左手边,刘振东,刘振南,三夫人战战兢兢的坐在一旁。

金阮,金福就站在他们身后,一动不动。

刘振北走了几步,霍然停住脚步,一双英目犀利的在刘振东,刘振南身上徘徊。

刘振南浑身抖动,气得要死。从小就被刘振北欺负不算,到现在,还不放过他们。

刘振东是吓的成分多,刘振北身上的气势有刘启胜的五成,但也够让他们呛的了。

“妹—妹妹,大哥也也知道此事——”

“闭嘴。”刘振北朝刘振东厉喝出声,“只不过是个庶子身份,还有脸称呼自己为大哥。刘振东,你还要不要脸了。”

刘振东肌肉抽搐,但最终忍下了这口气。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刘振南不知为何,看刘振东在刘振北面前受瘪,竟有股快意。刘振北自小就喜欢跟他作对,却很少去找刘振东的麻烦,顶多也是嘲讽两句,便没了下文。如今看他这副模样,岂不快哉?

刘振北看了眼刘振南,冷笑,“刘振南,你真是禽兽不如,枉费你这身上还流着爹爹一半的血脉。真是个耻辱。”

刘振南是个纨绔,平日里头也只是面上威风。但凡是都有例外,他这个例外就是受不得刘振北的刺激。一刺激一个准。

压根没顾上身上能让他肝胆破裂的金阮,金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刘振北破口就骂。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也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你……啊……”

金阮单手拽过他的后衣领,彭的一声丢在椅子上,点了他的穴道。

一本正经道,“不得对王妃无礼。”

刘振南后颈受痛,又被扔到椅子上,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

刘振北朝他走近了两步,单手扣住他的下颚,用力一拧,“刘振南,别逼我大义灭亲。想活命就乖乖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我没空跟你玩心眼。”

“姑姑,便是爹爹有在大的不是,他到底是你的哥哥,若是祖父泉下有知,他定感痛心的。”

刘雨浩从外头急急走来,脸上薄红,额头,脖颈上具是汗水。

刘雨歆看过去,对他挑了挑眉,刘雨浩终究是刘振南的种,两人的五官正是像个十足十,只是,他脸上的倨傲却是十个刘振南也比不上的。

萧御庭也看着跑进来的人,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梢,能跟北北如此说话的,自他认识的便没几个人敢。眼前这小子,一股子将门之风,倒是让他感到意外。

这刘振南没遗传到岳丈大人将门气概,莫非在他这个儿子身上显露了?

刘振北同样意外挑眉。认真的看着眼前这青年,十六七岁拔葱的年纪,身子青条,看着淡薄。只这气势便让他感到意外。

三夫人大喜,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刘雨浩身边,抓着他的手,“浩儿,你怎么回来了?娘不是让你在外祖父家,好好待着吗?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刘雨浩低头看她,“娘,祖父和二伯父下葬,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弟弟妹妹知道?还将我们接到外祖父家去?娘,浩儿还没问你呢?身为膝下子孙,却连祖父的葬礼送行都不曾参加,这便是不孝,娘要让孩儿当个不孝之人吗?”

三夫人连日来的惶恐,在这一刻如泉水般直接释放了,红着眼眶,低声道,“娘也是为了你好啊,浩儿,我的浩儿。”

刘雨浩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简单的安抚了她的情绪,这才又对上姑姑刘振北的视线。

对这个现如今穿着如此异域风情的女子,他是欣赏,尊崇的。

“姑姑,请原谅浩儿刚刚的无理,浩儿在此给姑姑赔礼道歉,请姑姑原谅。”

刘振北,刘雨歆都对刘雨浩感到惊讶,本以为像刘振南这样的爹爹,定教不出什么好儿子来。只是这真正见着后,却不得不承认,刘振南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儿子倒是不差。

都是刘家子孙,虽然是庶出,但骨子里到底也是流着她们的血液的。

刘振北气息缓和了,丢开刘振南的下颚,支起腰板,往刘雨浩走去。

“刘振南总算是做了件能看的事,将你倒是教养得不错。”

刘雨浩没有因为刘振北的夸奖而欣喜,只是皱着眉头看向大堂上其他没出声的人。

也都是熟悉的。

便一一给众人行了礼,从萧御庭开始,逐一叫过去。

等到刘雨歆和刘雨绍时,便停顿了下,“三妹,七弟。”

刘雨歆眨眨眼,“你认识我啊?”她可是第一次见他啊。

刘雨浩点头,“自然是认识的。”虽然他在府中的时日不多,但每次回来都会去看望两个伯伯家的手足。

对,大妹雨嫣和这三妹雨歆,自然相熟。

刘雨歆点点头,朝他咧嘴一笑。估计是认识以前的‘刘雨歆’啊。

刘雨绍倒是反应出乎人的意料,在刘雨歆怀里朝刘雨浩笑开了嘴,怯弱的叫了声,“雨浩哥哥。”

刘雨浩也跟他笑了笑,这笑很短暂,稍纵即逝。

但刘雨歆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将小绍儿抱起来,和自己面对面的顶着额头,“小绍儿,在跟姐姐笑一个。”

刘雨绍呵呵一乐。刘雨歆瞬间满足了,很好,看来小绍儿这几天恢复得不错。

二夫人也欣喜于表,将小绍儿搂过怀中,亲了又亲。

刘振北还在思索着事情,没顾上这头。只是盯着三夫人看,之前还说自己院中的孩子都被学堂里的功课拖住,便被他外祖父接回去了,只是现在这真相却是如此。

竟然是三夫人不让他们送爹爹和哥哥上山下葬的。

不由将目光看向刘振东,他说大夫人身子不适等等似乎也是借口了。

刘振东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知道她这眼神是代表什么个意思,只能垂着头不敢直视。

刘振北回头看刘雨浩,“既然回来了,就坐到你娘一边去。”

刘雨浩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往三夫人身边坐下。很顺从。

刘雨歆单手支在桌面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刘雨浩,他算不算是这镇国公府中,一个‘正派’的存在?

刘雨浩心中却是想着其他的事情,之前文昌伯爷有意将他安排进兵部任职,可后来也不知出了何事,便将此事不了了之了。

他自小便崇拜仰慕祖父和二伯,能上战场杀敌,震我河山。所以能进兵部他当真是欢喜得紧,也高兴坏了。

只不过这股兴奋还没过一日,便被文昌伯的大公子给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这让他脸色难堪,但到底没有对文怀秀动粗。

他也不是榆木脑袋,自然想到此事定然是跟他爹娘有关,只,他想回府一问究竟,就被外祖父派来的人给接走了。

若不是今日晨曦无故听到外祖父和二舅的谈话,他也不会这么急着回来。

他并不知晓,仅仅是这么几日的光景,府中就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想着看向他娘的目光便是不赞同。他爹娘这么做是错的,但,他们是生他养他的人,他没有责骂的道理。

刘振北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轻咳了声嗓子,朝刘振东,刘振南说道,“我不管你们瞒着我多少事,之前的,就算了,我也无力去追究。你们和我嫂嫂的事,既然我嫂嫂说,不必在追究,那我便放你们一马。算是对得起你们是镇国公府的人。”

刘振南心中有怒,但他不能说话。

三夫人脸色一白,却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出声。

刘振东更是面色镇定自若,仿佛他从没做过对不起西院的事情。

萧御庭自顾的喝着茶,从一开始,他这王妃便说了,这是镇国公府内部事情,他不许插手。她自己解决就行了。

对他这王妃的话,他从没有不遵守的,萧御庭眯着眼咽下口中清香热茶。

口齿留香,很不错。

刘振北说完后,也朝二夫人道,“嫂子,你就是心软,不过你放心,今日过后,我看谁还敢欺负你。看我不绑了他送到封地去挑石头捡粪。”

刘雨歆偷笑,刘雨浩正襟危坐。

刘雨歆开口道,“姑姑,还是先说正事吧。”

“姑姑知道,你且等着。”刘振北朝她一乐,转头却瞬间变得严肃,犀利的目光朝刘振东,刘振南,三夫人看去,“今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刘振东,三夫人勉强点点头。

刘振北对他们本来就没报多大的希望,能有这样的庶哥,她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还是不幸。

很快抛开这些杂念,刘振北接着道,“那丑奴所说的话,你们都记着心里,是真是假还有待探究。但,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你们都得将这句话给烂在心里,要是让旁人听到一些风声,别怪我无情。”

刘振东,三夫人都严肃了,“你放心,此事可是欺君之罪,我们不敢放肆。”

刘振北满意了,但对刘振东和刘振南这两人到底没有多大的信心,一时也拿捏不准主意。

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是他们当真要找死,将那丑奴所说,爹爹和哥哥可能存活于世间的消息透露出去了,那便是将整个镇国公府往刀口上推。

百来人的性命,他们也没那么蠢这么做。

刘雨浩看着他们严肃的脸,迟疑的问道,“姑姑,可是大事?”

刘振北回头瞪他一眼,“没你的事,乖乖坐着就行。”

刘雨浩不说话了,只倔傲的和刘振北对峙,凡是府中的事,他都有权知道。

刘振北嘿了声,乐了,朝刘雨浩走去,“你小子还不服了是吧?走,跟姑姑去过两招,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三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刘振北,自己的儿子能得到她的青睐并不是件坏事,相教大房甄氏如今的惨样,她也算是幸运的了。她之前虽没有对不起过西院,可到底也是想要踩着刘雨歆的身上,给浩儿谋一份差事。这事也是她做得过分了。如今看着刘振北待浩儿的心思,她真不知自己是该乐还是该愁,这心中怎么都有个疙瘩。

二夫人瞧着这气氛,便揉了揉眉心,今日这糟心事本就多,也是除岁日,好好的一个年,怎么就闹到这地步了?

拦下又开始胡闹的振北,“总归是除岁夜,你们也难得回来一趟,嫂子让人备上晚宴,吃过后在闹吧。”

刘雨浩这人对啥都没兴趣,就痴迷武艺兵法。对刘振北也是一股子热呵。

今日能和姑姑过两招,真是大幸。当下压根就不顾及长辈之礼,起身就傻呵呵的跟着刘振北出门了。

萧御庭揉了揉眉心,对他这王妃这嗜好,他真是无力也无奈。

这正事没说完呢,就跑题了。

金阮是刘振北的贴身婢女,也是保镖。刘振北在她,她自然就在哪。

刘雨绍从二夫人怀里探出小脑袋,“娘,雨浩哥哥又要离开了吗?”

每次雨浩哥哥来看他都是一会会就要走了,不过,“可是,雨浩哥哥还没给绍儿糖葫芦呢?”

三夫人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刘雨绍,她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也会有这么上心的时候。

刘雨歆也有些惊讶,看着刘雨绍,“小绍儿,你雨浩哥哥都会给你糖葫芦吃吗?”

小雨绍重重点头,小包子脸蛋还有些红熏,如红嘟嘟的苹果,好可爱。

很想就扑上去重重咬一口。

“嗯嗯,雨浩哥哥都会给绍儿买糖吃的。”说完亮晶晶的眸光黯淡了下来,扁着唇,“可是今天没有呢。”

刘雨歆嘴角狠狠一抽。二夫人也是揉着他的脑袋轻柔的笑了,这次看向三夫人的目光多了份柔和。

刘雨歆很伤心,朝小绍儿哭丧,“姐姐也买了糖葫芦给你吃,你都不跟姐姐笑。”

小绍儿从二夫人怀里下来,跑到刘雨歆脚边,抓着她的手笑得一嘴白眼,差点闪瞎了旁人的眼。

“姐姐最好了,比雨浩哥哥好。”

刘雨歆满足了,也跟着乐呵呵的笑。

萧御庭看着这两孩子,想着自己家里的小魔王,真是,仰头叹息一声。

人比人,果然会气乐人。

随即面色一整,给自己王妃善后,她这话讲到一半就跑了,还不得他接手。还让他不许插手此事,摇摇头。

不过,支开刘雨浩也是必须的。

萧御庭不用刻意去打听如今朝政的局势,也大概知晓一些细末枝节,但他还是开口问了刘振东,“当初来府上报丧的,是谁的人,还记得吗?……”

成王府

傅左月兑了沾满血腥的外衣,进门就丢给了个丫鬟,进了大厅,拿起一旁的热茶壶子,就朝自己嘴里猛灌。

也还好这热茶放着有一刻钟的时辰,凉了些这么猛灌也到没多大不了。

张山从身后跟来,也是先倒了杯茶来喝,解了渴后,这才出声道,“黑衣人的尸体全丢大坑里头了,两百人,一具不漏。”

傅左转身,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上前朝张山的肩膀上就是一拳,“做得好,那高邑王八羔子虽然不是老子给灭的,但就这下场,老子也满意了。”

张山咧嘴嗤牙,“可是,左将,这群黑衣人中没找到高邑。”

傅左的笑容随即僵在脸上,瞬间成暴风雨,“他女乃女乃个熊的高邑,老子又白忙活了一场。”

张山很不厚道的呵呵一乐,“左将,怎么能说是白忙活一场呢?那可是高邑手中的两百人,这回也杀够本了。”

傅左一脚就朝他招呼了过去,“老子要的是高邑的脑袋,其他人的脑袋要来干屁,滚,别在老子面前晃悠,老子见你就烦。”

张山往旁边跳,躲开傅左将的攻击,憨厚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其他人的脑袋也是脑袋啊,左将,我去善后去,你在这消消火。”

说完一哧溜,跑了。

冷右一进来就瞧着傅左这火爆龙一脚将身边的椅子给踢飞了,砸在墙上直接四分五裂。

寿终正寝。

冷右本冷淡的脸色,更加冷飕飕的了。走进去上前抓过傅左的手臂,将他给扣在椅子上,按住,“它惹你了,何必为难这些椅子。”

傅左看是冷右,本腾腾的火气,更大了,一口热气就喷在他脸上,“高邑这王八龟孙子,又被他给溜了一回。老子不消消火气,就憋得难受。”

冷右坐到他另一头,“黑衣人一个不留?”

“不留。”

冷右松了口气,这就好。

傅左接着道,“你说你那是什么命令,黑衣人全砍了,那穿着府尹衙役的衙差,怎么就不能动了?害得老子差点吃了暗亏。”

冷右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吃什么暗亏,是黑衣人就杀了,衙差就围起来,这点事你还办不妥?”

傅左哼了声,“女乃女乃个熊的,两帮人都混到一起了,你去杀一半留一半试试?”

冷右难得愣了下,“一起了?”他还真没想过这可能,按理说,这两帮人也走不到一起啊。

傅左这脸上的暴风雨转大雨,“差不多了,要不是张山这小子将衙差给骗到山间里,估计也没得将这群黑衣人给杀了。”

当然,那群闲王的精兵出了不少力。

想到这,傅左也坐直了身子,问道,“你知道闲王回朝,还将四百五的精兵给藏到了背阳山外?”

冷右懒得看他,“当然知道,就是让你带着人去阻扰有心人的视线的,不然你以为王爷让你带人去背阳山外是什么意思?”

傅左就算之前不明白,到此刻,将这里头的七七八八想了一遍后,随即黑了脸,“王爷是让老子给闲王那一帮精兵打头阵的?不是让老子去砍高邑的脑袋的?”

冷右不想跟他说话。

高邑是秀逗了,还是被驴给踹了,没事去背阳山这地方干嘛?

傅左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囔囔道,“那群跟下山抢劫的土匪似的精兵,也需要老子去‘救济’?女乃女乃个熊的,老子是吃饱饭没事瞎拉着手中的兵去放血啊——”

冷右一眼捎过去,“没事你囔囔什么呢?除夕夜的,能让人心里痛快点吗?”

傅左正要说不能,老子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冷右便道,“闲王群精兵现在何处?”

傅左憋着火气,口气就不好,“还在背阳山间看着那群衙差呢,老子杀光了那群黑衣人就打头阵回来了,余下的事,张山会跟那群人交涉。”反正他也不适合做交涉这事。

冷右若有所思的点头,“他们知道你是成王的人吗?”

傅左也愣了下,一起合作将那群黑衣人给全杀光了,他好像也没透露自己是什么身份,当即摇头,“没有,老子没事干嘛去跟人透露自己的身份?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冷右点点头,没有透露是最好的。此事能瞒多久是多久。

傅左道,“不是,小右子,你倒是跟老子说清楚,王爷这是什么个意思?你别就甩着我团团转。不弄明白了,老子心里不舒坦。”

张远就从外头进来了,走到冷右身边坐下,将头上戴着的帽子拍的一声丢到桌上,“大老远就听到你这高音嗓门了,不能收敛下你?”

傅左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动都不能让自己给彻底舒坦了。

真正是憋屈啊。

冷右懒得理他,侧头问张远,“事情如何?”

张远那双狐狸眼邪邪一挑,“我出马还能有失误?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姚大人呢。”

“府里头的事情安排好了?”

“好了,闲王那五十精兵被换下了,就是哪天皇上想起府尹中闲王这五十精兵来,到时也只能看到一批‘次等’的了。”

冷右点头,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一趟下来也够累的,都到年关除夕了,还不让人好好守个岁。

傅左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凑了上前,“张远,你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张远无力看他,将他挥了挥手,“去去去,对面坐着,没力气应付你这火爆脾气。”

傅左看向冷右,看他也是累得闭上双眼假寐,只得模了模鼻子,走到对面坐下。

冷右还是出声简单的说了下,“王爷找上闲王这事,姚大人转眼就让人给宫里的那位带了话。加上之前刘雨嫣的事情,王爷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张远道,“姚大人可是厉害着,一心装下两个主,也不怕给撑坏了。”

冷右轻哼了声,“只是可惜了,没将皇后娘娘的话当一回事。一个句传到到了皇上和万贵妃耳中,也亏得黑衣人和皇上的侍卫能走到一起去……”

傅左听得一愣愣的,只觉胸口都要气炸了,这个杀千刀的姚大人,原来都是你给惹出来的事。老子能让你好过,就不叫老子。

“姓姚的人呢?老子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自己被狗屎涂了双眼。跟那谭祖业都是他女乃女乃的不识好歹。”

对面两人齐齐侧头,无视。

张远转开话题问冷右,“凌日,凌月,凌心找到了?”

“嗯,都带下去疗伤了。”

张远猛地睁开双眼,“伤得重吗?”

冷右迟疑了下,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张远皱起眉头,知道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就连傅左这个粗神经也正襟危坐,“他们找到了?”女乃女乃个熊的,他去一趟万花楼,差点将它给拆了也没找到这三人。

冷右点头,“他们的伤,比较特殊。庆幸的是没有内伤,这是好现象。只是有人的手段狠毒了些。”

居然将他们三人当成玩—物来教了,真正是可恶。

凌日凌月的身体还好,受伤的程度要小一些。凌心更惨些,浑身都是伤,下面的更要费些时日来调理。

张远是何等的聪慧,这一转眼的功夫也就明白了冷右话里的潜台词。

也暗暗沉下心来。

烟花之地那种地方,要对付一个人的手段,自然能想到几种。

傅左骂骂跌跌,“小右子,给老子说明白罗,都是哪群龟孙子动的手,老子去废了他们去。”

冷右看都不看他,“你瞎搀和什么,这事我自会处理。待一旁去。”

傅左还想说话,就被张远给喝住了,“傅左,回朝后,这些天的事够乱七八糟了,你不是个能玩心计的人,就别在瞎搀和了。”

傅左很想反驳,他怎么就是瞎搀和呢?他也出了不少力的。

不过,张远有句话说对了,他就不是个能玩心计的,他还是乖乖坐在一旁,听着吧。

只是心里头的火气,怎么都消不下去啊。

张远突然仰头道,“我们三人事情还算顺利,只是不知道王爷那头进展如何,汗。闲王能摊上王爷这孙侄子,也是闲王的福气。也不枉费我们这帮人为了这事东奔西跑的。”

冷右勾唇轻笑,拉闲王一把,只是事情都凑巧撞到这一块去了罢了。

皇上容不下镇国公府,和闲王。万贵妃容不下太子殿下和王爷……

如今闲王突然回朝,可不就给了皇上和万贵妃两人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吗?

王爷拉着镇国公府和闲王,就是牵制着万贵妃……事情凑到一起,王爷自然不会对闲王不顾……

只是,此刻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本万无一失的一个局,最后的结局却是王爷不能承受的!

而此时的千行宫

穿着一袭深色紫裙的万贵妃端坐在铜镜前,披散着长发,纤细白女敕的右手拿着画眉,在女敕如豆腐的肌肤上画着柳眉。

一点一点,完全陶醉的表情,只那如毒蛇般的目光,仿佛要将铜镜给击碎一般。

身边一侧手中端着金光灿烂首饰的宫女,垂着头,不敢将眼神放到贵妃娘娘的身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偶有寒风吹起屏风一角,旁边直直的跪着一个黑衣人。一身乌黑,就连头上也戴着个黑帽子,只能勉强看到他微露在外头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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