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风月精忠剑 第39章 君山论天时2

作者 : 曹朝荣

()第39章君山论天时2

韩剑兰叹息一番,吃了几杯水酒,方回房歇息,次日天明,她用罢早饭,匆匆前往洞庭赶去。李清海苦留她小住几日,以尽地主之谊,她坚辞而去。李清海不好再言,只好任其扬鞭催马踏上征程。

日头爬上中天,暖融融的阳光温柔地抚模着四月的江南,红的花,青的草,涨的水,润的土……都温柔地低下头,静待太阳公公的和亲吻,洁白的云彩轻柔地飘浮在碧空中,似仙姑舞袖,如玉女霞披。

韩剑兰催马来到一条三岔路口,不知往哪条路是往洞庭去的,即翻身下马,伫立路旁,静待路人,以便询问途径,坐骑低头寻找路边绿茵茵的女敕草咀嚼。“咯咯”的咀嚼声清晰可辨。

静!

安静的山地如沉睡的大小伙,没有任何音响来搅拌打扰他的甜梦。韩剑兰等待片刻,不见有人路过,便跃坐在路旁草丛中小休片刻。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急骤地由远而近传来。韩剑兰神情大振,翻身跃起,认镫上马,挡道而立。她眺望远处急奔二骑,一红一白两匹马儿,翻飞八蹄,踏燕迫风般狂奔而来。走到近前,她已认出骑红马者乃是使她心神不宁,情窦初开的江明玉,后面骑白马者正是使她进退为难的司马明镜。

韩剑兰本欲掉转马头,任意择道而行,可心底一根奇妙的神经却紧紧地拴住她的心,使她无法迈步前行,远处二骑更近,相距只数十丈远,韩剑兰猛咬银牙,掉转马头,狠抽一鞭,取中间大道狂奔下去。

“玉哥,你看前面骑者好生奇怪,先前挡道而立,似等人一般,后见我们来了,便打马绝尘而去,不知何故!”司马明镜朱唇微启娇柔地说。

“奇怪得很,我们追上去看个究竟!”江明玉说。

于是,二人催马猛进,江明玉所骑枣红马乃千里名驹,非平常座骑可比,转瞬间已将司马明镜抛下数丈,箭一样向前追去。司马明镜亦不甘示弱,取最佳姿势坐好,让马放蹄狂奔。

蹄声得得,如鼓椎般敲击着地面,传出阵阵清音,马蹄起落,溅起星星土花,汇成阵阵尘烟,安静的大地的宁静被破坏。急行三里许,江明玉的枣红马已赶到韩剑兰的坐骑,二人并鬃而行数十丈,方勒疆而停,狂奔骏马猛地嘶鸣一声,双双立于当地。

对视,四目如电般对视。

片刻之后,江明玉道:“韩姑娘为何独行到此。我不是安置你在洪湖等我们吗?”

韩剑兰瞪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他的话,催马向前缓行。江明玉怔怔地望着她的身影,苦笑着摇摇头,司马明镜赶了上来,朱唇一启,清音吐出:“玉哥,那骑者是谁?”

“韩剑兰姑娘!”江明玉笑着回答。

“她,她不是在我们家里嘛,怎么会在这里挡道呢?”司马明镜红着玉面,惶急地问道。

“亲爱的,我与你同行而来,也不知道她为何在此呀!”江明玉笑着回答。

“你不知道,好一个你不知道呀!待我去问问是否是你们约好在此会面!”司马明镜催马欲行。

“好妹妹,你别再给我添不是好不好,韩姑娘不知为何已经不理睬我了,你如再给我们之间增添误会,岂不十分无趣,上苍在上,江明玉并未约她到此等待!”江明玉急急地赌咒发誓。

“司马女子是瞎子,聋子,看不见也听不见,你们的所作所为。”司马明镜负气地打马前行。

江明玉干焦急,也没有办法,只好陪着小心追随司马小姐前行。司马小姐走到一家小店停下,吩咐马夫将马拴好,径自走进小屋,占了一付干净席位,招呼伙计过来,点了几样菜,大吃起来。江明玉陪着小心坐到她对面,吩咐伙计添了一付碗筷,陪着吃了起来。饭毕,司马明镜又吩咐备下一上房。

店伙计忙陪着笑道:“西厢房乃本店上等房,只是价钱贵一些,不知小姐……”

“废话,住店还怕钱多,只管服侍姑女乃女乃前去安歇吧!银子少不了你的。”司马明镜怒叱道。

“夫人,时辰尚早,我们还是走一程再歇休吧!”江明玉陪着小心说。

“谁管你走还是不走,本姑娘无权管你,你去吧!妖女韩剑兰在前面等你呢!随你二人寻欢作乐去吧,我不管我好不好。”司马明镜怒道。

“休要胡说。韩姑娘乃良家女子,绝无你想象的那么下流,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少说几句好不好!”江明玉惶急地说。

“要得人不说,除非已莫为。你既然做得出,我又为什么不可以说呢?我不仅要说,还要四处唱扬,羞得韩氏妖女无法再在世上立足!”司马明镜肆意地说。

“不听人言,自讨其辱,韩姑娘乃人中俊杰,岂会惧你,你如果不顾一切地寻人取闹,只怕后果不好。”

“韩氏妖女也只不过长得娇媚一些罢了,又能将我如何呢?她只会钻别人男人的被窝,绝无什么惊人之处!”司马小姐愤愤地说。

“啪”地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司马明镜玉面上,粉红的脸庞上条件反射般显现出五条血红指印。

司马明镜揉揉被抽打痛的脸,嚅嗫道:“打得好,狼心狗肺的东西,今日算我看穿了你的丑恶的内心。我司马明镜并未刻薄你江明玉,你好狠心呀!”

“啪”又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又一次抽在她的玉面上,粉红的脸庞再次涨起数道指印。

冷冷的娇音传了过来:“无端污人,小示警惩,如再不改,小心长舌。”

司马明镜猛地回首,发现打她的不是江明玉,而是韩剑兰,此时韩剑兰亦笑微微地盯视着司马明镜,似欲握手言欢。司马明镜睚目眦睛地瞪视着韩剑兰,扬手就要打。

韩剑兰玉腕一扬,拦住挥舞而至的玉臂,娇柔地说:“江太太真想将舌头送给本姑娘下酒呀!如此厚礼,本姑娘可不敢当呀!”

“韩姑娘手下留情,请看在江明玉的面上,饶了她这一次吧!”江明玉忙劝阻道。

“我欲让人反受人辱,难道韩剑兰不是血肉之躯,没有心肝五脏不成。大丈夫恩怨了了,是非分明,岂可死死抓住小事与人作难。如此不要脸的娼妇,再不教训,更待何时?”韩剑兰叱道。

“请看在她没有在世上走动,不知为人礼仪的份上,饶她这一次吧!”江明玉小心地说。

“哈哈,司马明镜还怕人不成,休要低三下四地求人,待我削她一层皮,看她还有何说。”司马明镜拔剑出鞘,恶狠狠地向韩剑兰刺去。

韩剑兰见剑刺来,不慌不忙地闪身一旁,避开凌利的一招,傲慢地冷笑道:“我如握剑,只怕没有你挥剑的资格,如此不识好歹的娼妇,姑娘懒得同你计较。”言毕,纵跳到店门,吩咐店主将马牵来。

让小二顺从地将马牵到韩剑兰面前,将疆强送到她手中,恭敬地说:“请侠女改日光顾小店。”

韩剑兰微微点头,以示谢意。认镫上马,扬鞭绝尘而去。司马明镜望着远去的骏马和娇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呛啷一声扔掉长剑,娇叱一声:“店家!”

店小二忙跑了过来,躬身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给姑女乃女乃备下上房,我要睡觉。”

于是,便有人安置司马明镜到上房歇息。江明玉无奈,只好随她一道住下。一夜平安无话,次日绝早,夫妻付罢店钱,认镫上马,扬鞭纵马而行,二人行了近百十里路,便进客店吃了早饭再行,金乌西行,斜阳脉脉,满山漫野全披上太阳公公的余辉。忽然,不远的前方传来刀枪碰击之声。江明玉神情一振,忙催坐骑赶了过去。司马明镜亦随后跟去。

转过一个山梁,便见一男一女正在厮杀,江明玉眼尖,一眼就认出那女子是韩剑兰,而那男子却是一个胖大和尚,那和尚手挥禅仗,苦力与韩剑兰相争,和尚见江明玉打马而来,忙呼道:“施主救我。”

江明玉催马赶到近前,挥剑格开二人兵刃,朗声道:“二位有何仇怨,不妨说来江某听听,也好论个公道。”

“阿弥托佛!施主不知,贫僧好好地走路,并未招惹这位女施主,不知为何这位施主举剑就刺贫僧。贫僧以礼相待,出言相问,她就是不听。”那和尚言毕,双手合什,口呼佛号。

“和尚乃色中饿鬼,我打马由此而过,你为何欢眉弄眼地看人?你既心怀不善,本姑娘又何必以礼相待呢?天下男子大都是薄情少义的家伙,和尚更是可恨!”韩剑兰气道。

“阿弥托佛!贫僧如有婬念,天地不容,罪过、罪过。”和尚连声道。

“满口佛祖佛父,实乃男盗女娼之徒。本姑娘的严父慈母都是亡命和尚手中。我在神前立下重誓,杀尽天下的恶僧。今日遇上本姑娘,便是你园寂的日子。”

“多谢施主,贫僧得园寂升天,定不忘记施主点拨之恩,阿弥托佛。”

“我道二位有什么深仇大恨,原来只不过如此一些不咸不淡的小事,我说算了吧!凡事忍为好。忍事心宽大丈夫,何必使气刻薄呢?”江明玉马上拱手一礼:“二位随我一道前行,到店中饮一杯酒,以解前嫌如何?”

“阿弥托佛,只要女施主不记嫌,贫僧没话可说。阿弥托佛。”

“不知大师在何处卓锡,法号如何称呼?”江明玉问道。

“贫僧智愚,在五台山佛光寺出家。阿弥托佛。”

“智愚大师,请你随我一道进店饮一杯吧!你如果不弃我们凡夫俗子的话,便请移佛驾!”江明玉殷勤地说。

“施主言重,贫僧得施主相救,解月兑血光之灾,深感无法回报。只有早晚佛前替施主念几卷《金刚经》,以保施主侠驾永健,济世救民,阿弥托佛!”智愚大师深施一礼。

“智愚大师不记前嫌,韩姑娘你呢?你如果是大英雄,大豪杰的上等女儿,不妨也去饮一杯酒。”江明玉知道韩剑兰不会去,故意激将道。

“去就去,谁还怕谁不成!”韩剑兰呛啷一下剑还鞘,打马向前就走。

江明玉跳下座骑,恭敬地请智愚大师坐。智愚大师坚辞道:“贫僧飘泊四海,惯于走路,还是施主自骑!阿弥托佛!”

于是,江明玉重新认镫上马向前疾行,三骑四人,急行数十里,来到一座小镇上停下。此镇不过几百户人家,数家杂货铺,几家酒店,再无什么特别之处,四人在一家客店前停下,店小二将他们引进店中,又吩咐人将坐骑拴到马房。四人选了一付干净座头,吩咐店家办了一席酒菜送来。

智愚大师口呼佛号道:“施主不知,贫僧是不吃荤的。罪过、罪过。”

江明玉连忙起身陪礼道:“是我没有同僧道交过朋友,所以不知这方面的礼数。乞大师原谅。”

“不知不为罪!”

江明玉吩咐另办请洁净素菜送来。他亲自执壶斟满一杯酒送到智愚手中:“这酒是清净的,请饮一杯!”

智愚端起酒杯,沉思片刻道:“阿弥托佛!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罪过!”举杯一饮而尽。

“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呀!大师不妨吃些肉食,修行本在人,人心如向佛,又何必管那些芝麻小事呢?心不向善,礼周也终是恶人。”

“施主本是江湖侠士,未料到于佛学到颇有见地。佛学本是劝人向善,助人走出无边苦海,早达极乐境界。人如果形象学佛念经,月复中包藏奸欲贪婪,终难登上莲台,驾归天竺。想来佛学根本还是轻人性情善,诚心待人,以已之诚感化愚昧野蛮之士,使莽荡乾坤化为极乐世界。而绝非要人时时念经涌佛。不知施主如何得以明白此中理喻。”智愚大师道。

江明玉替智愚大师和韩剑兰、司马明镜续满酒杯,接言道:“江某不才,一心向善,视江湖恶人为仇。根据佛学中金刚打鬼的小故事引伸而联想到世间恶人不是正是极乐世界的恶鬼嘛!我等对恶鬼仁慈,便是对天下信民的残酷。打鬼本是恶行,恶行本使人生厌,但是他是为天下人行善,所以恶而不恶,如果见了恶人不铲,反助被铲恶心人逃生,此乃善意行恶,反无缘接近佛法也!”

“施主高见,佛法本是劝人行善,与君行为实是一本之枝,心异意同。哈哈,我佛有知,理应臻首,阿弥托佛!”智愚开怀大笑。

江明玉微笑着举起酒杯,朗声说:“我们有缘结识大师,深感有幸,来,祝大家安度时光,干杯!”

四只酒杯举起,四支不同性别,籍贯的手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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