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印迹 第046章开导陆文仲

作者 : 无风地

()这天,陆静之因要去上门蘀人作画,便照旧让陆文仲去守摊。陆文仲坐了一个上午,仍旧是无人问津。到了下午,陆文仲正窝着火呢,不想,这时卫福善出现了,正在陆文仲不远处跟一伙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的弟兄谈笑着。谈笑间,那伙人还会时不时地指着陆文仲哄堂大笑一下,似乎是在嘲笑着陆文仲的凄凉。

陆文仲登时就火冒三丈,站起来便冲向卫福善。不料,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陆文仲一个踉跄,眼冒金星,即刻便扑倒在地,跟着便引来了卫福善那伙人的又一阵哄堂大笑。陆文仲气愤万状,爬起来便要去追卫福善那伙人,不想,此刻陆文仲突然感到腰部一阵绞痛,让他站立不稳,随后便在地上翻滚起来,而腰部的那阵绞痛又让陆文仲忍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卫福善等人纷纷指着陆文仲嘲笑着,说了几句“神经病发作了”便又哄堂大笑了一番,然后一伙弟兄便是尽情而散,留下陆文仲一人在那痛苦地挣扎。

一会儿,盛春来和盛桂英父女俩闻讯匆忙赶了过来。见此情景,父女俩均是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是夫妻情深,盛桂英哭天喊地地要从地上把陆文仲扶起来,却哪里搬得动。

这时,周围围观的群众见状也纷纷停止了嘲笑,也有同情的便上前来帮盛桂英,大家一起动手与盛春来一起将陆文仲抬了起来。有人便提醒盛桂英赶快把陆文仲送到诊所去,但上诊所得花钱,这让盛桂英犹豫不决起来,家里近来收入欠佳,日常开支都成了问题,哪里还有钱看病啊!但人命关天,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容不得盛桂英再犹豫了,没办法,盛春来说救人要紧,盛桂英跟着便点头。

于是众人便合力将陆文仲抬向就近的诊所。

来到诊所,郎中先生便开始给陆文仲把脉。也就在这时,陆文仲便觉得两肋间的疼痛有所缓解。又过了一会儿,腰部的疼痛便渐渐地消失了。郎中摇头晃脑地正准备开方呢!陆文仲考虑到家里的情况,便阻止了郎中的开方,说得回去舀钱,等舀了钱来后再来开药。盛桂英和盛春来也是犹豫不决,见此情景,便问陆文仲的病情,陆文仲说有点好转了。于是,一家人向郎中说了几句赔礼的好话,逃也似的离开了诊所。惹得郎中与周围的群众也大骂陆文仲真的是有神经病。

这以后,只要卫福善那伙人一出现在陆文仲面前,陆文仲就会愤怒,而一愤怒,陆文仲的腰部便会疼痛,如此,这卫福善那伙人还真成了陆文仲的灾星了。而若是陆文仲愤怒不过,想要去追打卫福善那伙人,陆文仲便又会多出一个毛病来,那就是腿又会疼痛起来,让你怎么也跑不动,这便是陆文仲想要去追打卫福善那伙人的恶果。甚至在没有康家人与卫福善那伙人出现的时候,如果陆文仲离开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就陆文仲的家与陆家的摊位)去到别处地方的情况下,陆文仲的腿也会莫名其妙地疼一下,这可能是在警告陆文仲不要乱走了,因为陆文仲是“精神病人”嘛!而且有企图放火的迹象,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了。如此,陆文仲便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囚徒”了。陆文仲愤怒苦闷到了极点。

而另一方面,由于生意的惨淡,陆家又无土地,没有稳固的生活来源,生活上又一下子陷入了窘境,感到了危机的来临。按理说,陆家出了个陆诗昆,大小也是一个官员了,生活上应该是衣食无忧了,但事实上,陆诗昆也并不是宽裕到能够养活陆家上下老小,若按责任来讲,最多也就能够负担他父母而已,若想要负担弟弟陆文仲一家子,也是不可能办到的。说不定,哪天陆诗昆一丢了官职,他自己的生活都将成为问题了,哪还有能力去负担父母与弟弟这一大家子。

这种情况比比皆是,那个年代,饿死冻死的人随处可见,在温饱线以下挣扎的人占绝大多数,能够解决温饱问题的人便算得上是上等人了,哪有个个像皇帝老儿那样天天花天酒地、山珍海味的。因此,陆文仲的生活出路还得自己去找。虽然目前陆静之老两口还可勉强帮陆文仲维持一下,可今后的生活还长着,俗话说,千岁的爷保不了百岁的崽,未来的生活还得靠他陆文仲自己。

为此,陆静之见陆文仲在龙江实在是立足不下去了,便想请大儿子陆诗昆帮陆文仲在江川寻找一条出路。于是,陆静之找到亲家江福瀚,希望经常穿梭于龙江与江川的江鹏飞给他大儿子陆诗昆捎个信,让他给小儿子陆文仲安排一下。

江鹏飞回来后,江福瀚便把陆静之的这一请求以及陆文仲的一些简单的情况告诉了江鹏飞,让他转告一下陆诗昆,然后由陆诗昆去安排他弟弟陆文仲的事。

江鹏飞想,让陆诗昆去安排陆文仲,那陆诗昆还不得照样让自己去带他做生意,还不是照样得自己去安排陆文仲。江鹏飞便想找陆文仲好好谈一下。

这天,江鹏飞让江茂华把陆文仲约到江家村前面的一个空旷地带,兄弟三人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席地而坐,进行谈心。

陆文仲苦闷了这一段时日,见到了江鹏飞与江茂华二人自然是比见到父母还要亲热,终于找到了可信任的倾诉对象了。

“外面的人都在说你脑子出了问题,我们是兄弟,自然相信你。但你可能是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这样整治你。”

江鹏飞说道。

“除了姓康的与卫福善那伙畜生还会有谁?”陆文仲说道。

“也不一定就只有他们,可能还得罪了其他的重要人物,不然的话,怎么会用这种杀一儆百的方式来整治你呢?当然,康家人与卫福善那伙人是重要的一个方面,但若只仅仅是康家人与卫福善那伙人要整治你,他们要采取的方式不一定是这种明的,而可能会采取那种更阴暗的方式。当然,康笀魁现在是会长了,他为了树威,也可能需要用你来杀一儆百,这个不排除。”

江鹏飞说道。

“其他的重要人物?杀一儆百?”陆文仲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杀一儆百是说对了,但这其他的重要人物又会是谁呢?有点不明白。”

“你不是反对康笀魁乱收捐税吗?这可能就是一个最大的祸根。你得罪的不光是康家人,更重要的是得罪了官府,这可是大罪,得罪了康家人,康家人若想害你,官府还有可能会主持公道,暗中阻止康家人的行为,但若是得罪了官府,那可就真是没有活路了,谁也帮不了你了。”江鹏飞说道。

一语道破天机,陆文仲被江鹏飞说得惶恐不安,颤声问道,“得罪了官府?我哪得罪了官府了?”

“你还不明白,就是因为你有抗捐抗税的思想倾向。这地方政府是干什么的?就是收捐征税。你这一骂康笀魁乱收捐税,那康笀魁还不得把这事捅到官府里去,那些当官的正为这收捐征税着急上火呢,你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那还不把你当典型整治。因此,官府的人便巴不得康笀魁与卫福善这伙人去收拾你了。不过,也是因祸得福,也可能是因为把你当作了典型,被官府盯上了,康笀魁与卫福善那伙人才不敢对你下黑手,稍微收敛了一些,再一个,你对康笀魁与卫福善那伙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他们也就没必要对你下黑手了。”江鹏飞说道。

“我哪得罪官府了?我不过仅仅是反对康笀魁那老家伙而已,我又没反对纳捐交税,这老家伙乱定级别,还不允许别人说说?!”

陆文仲大声地叫曲。

“这康笀魁现在就代表官府了,你反对他,便有了反对官府的嫌疑了。官府既然把这事委任给了他,那就是给了他权力,他要怎么办那是他的事,官府只会看他收取捐税的结果,而不会去过问他收缴的方式。再说,官府为什么要选取他康笀魁为会长,就是因为他有势力,有手段,办事效率高,前几任会长就是因为缺乏这种手段,这种魄力,才完成不了任务,这完不成任务,官府也不好交差,因此,这官府才会重用康笀魁,利用康笀魁及康家人的势力来完成他们的任务。这你还不明白?”江鹏飞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是操他祖宗!”陆文仲有点恍然大悟了。

停了一会儿,江鹏飞又对陆文仲说道:“其实,对于这个捐税的问题,你可以转变一下观点,什么东西都得有个主,这一个国家也是一样,也要有主权,有政府,否则便成了无政府主义,没有政府,如何组织管理,一旦有外敌入侵,便会束手待毙,因此,任何一个国家都得有政府,要有政府,那就得养政府,怎么养?那就得征税纳捐,因此,这纳捐交税便是每一个国民应尽的义务,有了这种观念,那你交税纳捐时就不会产生抵触情绪,心理多少会好受些。至于有时发生的苛捐杂税的现象,那不是我们能够改变得了的,你一个人去反抗也起不了作用,得团结广大民众,那样既有效,又可尽量规避个人风险。因此,干什么事都要去审时度势,不可贸然独进,导致被人当了典型,个个击破,作了无谓的牺牲。”

江鹏飞的这一番话说得通俗易懂,陆文仲当即便接受了,同时赞扬江鹏飞道,“还是你开明,想得开,见多识广,有办法,得向老兄多学习学习。”

江鹏飞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理会陆文仲的吹捧,看了一下他,便又问道,“听说你上次痛得满地打滚,是不是腰部和膝盖痛?”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陆文仲很是惊讶。

“看来你享受到高等人的待遇了。”江鹏飞说道。

“什么高等人?”陆文仲更是疑惑不解。

“这还不明白,就是说你腰太直,腿太硬了,心高气傲,风骨凛然,得让你弯腰屈膝,学会当奴才。”一旁沉默了大半天的江茂华突然插了这么一句话。

“哦……明白了,真是操他八辈的祖宗!”陆文仲再一次的恍然大悟,接着又问道,“那又怎么是享受到了高等人的待遇呢?我还是不明白这点。”

“这还不明白,一般的下等人,主子用的直接是板子去教训,还用得了这么含蓄的伎俩,谁能理解得了呢?”

江鹏飞不禁笑了起来。

“那你一定知道那帮畜生是怎样下手的了?”陆文仲问道。

“不知道。能知道这种手段那我也会害人了,只有那帮害人的人才知道。”江鹏飞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怎么猜到是我的腰和膝盖疼?”陆文仲很是不解。

“因为我们的祖辈先人有过你这种类似的经历。”江鹏飞答道。

“那就没人知道这帮害人的畜生是谁了?”陆文仲问道。

“也许有,但也许被灭了口,一般这种害人的伎俩都是祖传的,这帮人就是靠这种伎俩来控制人类和社会的。当然他们害人的伎俩并不仅仅只是局限于这种形式,方法多种多样,有文的,也有武的,文的可以从许多典籍里找到,武的则可能只有口口相传,手把手地教了。当然,有些武的也可以在一些典籍中零星地找到,像《水浒传》里的蒙汗药、《红楼梦》里的软香散、各种古典小说中的砒霜等等,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害人东西,不是危言耸听的。”

江鹏飞说道。

“文的武的?武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文的呢?”

陆文仲问道。

“文的就是设套了,利用各种计谋让你自己往火坑里跳,主要的就是利用你的贪婪和**来捧杀你,所以做人得本分踏实,稳打稳扎,一步一个脚印,不要去随意心生非分之想,否则,一不小心,便要上了人家的套了。”江鹏飞答道。

“真是太可怕了,操他八辈的祖宗,这伙畜生!”陆文仲感慨地骂道。

“其实也不要过分地去担心和恐惧,那些害人的人毕竟也是人,而不是神仙,他们也得食人间烟火,要和我们一起生活,总不至于把所有的人都害死吧,没有我们这些劳动人民,他们也生存不了,因此,他们也得融入到我们的群体之中,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害人,这种害人的人去害人一般都有目的性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成为了这种害人的人的目标就可以了。当然,我们也没有必要去知道那种下三滥的害人伎俩,我们又不去害人,只要知道这个世上有害人的人与害人的方法大量存在就可以了。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了有害人的人与害人的方法存在后,那我们就要去做好防备了。但怎样防备,怎样做到这些呢?有四个原则,一是不要轻易去得罪人,尤其是那种小人,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有仇有恨得记在心里,不要去显露在脸上,这样就不会惹祸上身;二就是团结更多的人,尤其是正义人士,必要的时候那些你看不惯的人也要去团结拉拢一下,就当是利用,像卫福善这种人,你是最讨厌的了,但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小人物,也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为你所用,也是可以团结的对象;三就是多做善事,树立良好的形象,争取更多的人心,俗话说人心向善,谁都喜欢好人,讨厌恶人,如果你是一个好人,大家就会对你产生好感,那在你遇到危难的时候,大家就会拉你一把,帮你解月兑危难,这样便会减少许多风险;最后一条就是要保持低调,不要去随意张扬、乱出风头,这可是惹祸的祖宗,这一点你应该有亲身体会的了。这四条也是一种生存之道,我个人认为的,你不妨借鉴一下。”

江鹏飞滔滔不绝地倾吐了一番。

“说得太好了,让我开窍了,大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陆文仲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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