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谁回北凉?”
一声厉喝,让沐清月和楚王同时一震,沐清月倒也罢了,生病期间,五感迟钝,发现不了有人靠进不足为奇,但素来警惕性极高的楚王也没能有所察觉,这可真是太蹊跷了!
君玄没想到自己打算给沐清月一个惊喜,却反被沐清月给“惊喜”了一把,他一直知道楚王和沐清月的关系不错,不然楚王那晚也不会冒着大不敬之罪偷偷给沐清月治病了,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竟是亲密到了这种地步!
他的心,针扎一般地疼!
“君玄。”沐清月拍了拍楚王的肩膀,楚王放了她下地,她看向君玄说道,“我生病了,楚王打算送我回房,你看到的就是这种状况,至于回北凉,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后面,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方面,她并不讨厌楚王;另一方面,她不希望楚王和君玄因她而闹出什么误会。
君玄走过去,将沐清月护在了身后,对楚王冷冷地道:“有劳皇叔了,不过我的母后,我自己送,这深宫之地,步步陷阱,皇叔不要三不五时地出现在我母后身边给她添麻烦。”
站着说话不腰疼!楚王的神色一凛:“这番话我也奉劝给你!”
语毕,甩袖离开了道观。
沐清月也转身:“你回吧,我累了,想歇息。”
不敢看,再多看一眼就要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但这样没出息的自己……太讨厌了!
君玄上前一步,将沐清月抱起来:“不是病了吗?我送你回房。”
靠在他结实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淡雅,那份炽热的温度却不似以往,沐清月的心里百转千回,疑惑无数个,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君玄我们这样算什么?
你有了秦丽,又来招惹我做什么?
小莲在房里看得乐呵,安心阖上了门。
君玄把沐清月抱入房中,待他看到那熟悉的地铺时,脚步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
沐清月却是有些难为情地道:“正打算把它收掉的。”
“不要!”君玄把沐清月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但又仿佛有些不大一样,把头埋在她胸口,迷恋地呼吸着她的气息,这一刻,他不再是纵横沙场、睥睨天下的将军,他只是一个乖巧温顺、依恋着她的小不点。
“沐清月,我好想你。”
是“沐清月”,不是“母后”。
沐清月的心微微一震,有种电流划过的悸动,他紧贴着她的感觉很温馨、很幸福,两年的空虚仿佛在此刻尽数被填满,她抬手,想模模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但一想到他和秦丽,她又如同被浇了盆冷水,觉着这种幸福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美好却不真实。就算除开秦丽,她和他之间也有太多、太多的鸿沟,年龄的差距、身份的问题……哪个都不好解决。
她轻轻推开他,背过身子,望向漆黑的床内侧,淡然道:“好了,本宫真的累了,太子回东宫吧,以后没事无需过来请安。”
本宫?太子?她从不这么称呼的!君玄的心中又是一痛:“沐清月,你喜欢上楚王了,是不是?”
沐清月的素手一握,死死揪住床褥,冷声道:“本宫是你的母后,请注意你的用词,还有,本宫与楚王只是普通朋友,本宫养育你多年,不是让你随随便便来质疑本宫的为人和清誉的!”
君玄半跪在地上,趴在床头,眼眸里闪动起一丝受伤的神采:“那你养我做什么?不是说让我成为你的靠山吗?我成为手握百万兵权的太子了,你为什么又要把我推开?”
沐清月用淡淡的、疏离的语气说道:“没有把你推开,只是希望你行事更加谨慎稳妥,不要丢了这来之不易的太子之位,那样,本宫的心血就付诸流水了。本宫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全押在了你身上,你别让本宫失望。”
君玄的心一凉:“荣华富贵?沐清月你养我就是为了荣华富贵?”
沐清月忍住心底的剧痛,淡道:“是的,所以,你可以跪安了。”
自始至终,沐清月都背对着他,因此,他瞧不见沐清月眼眸里一滴一滴淌下的泪水,也看不见沐清月因为隐忍而几乎捏碎的指甲。
他一拳砸在屏风上,将屏风砸了个四分五裂,巨大的爆破声像一颗炸弹把沐清月的心轰得一片血肉模糊,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转身,不看他流着血的拳头。
君玄等了许久,拳头的血吧嗒吧嗒落在地上,饶是普通人也能听到、也能闻到。从前他哪怕磕破一点儿皮,她都紧张得要死,摔断了腿她更是几天几夜吃不下饭。现在……她都可以这样无动于衷了吗?
“沐清月,你狠!”
嘭!
门被狠狠地关上!
沉重的脚步声急速远离,沐清月竖着耳朵,确定他已经走出了道观,她才终于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头,大声地哭了起来。
“母后你总算是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你就是累了想睡一会儿,对不对?”
“母后,我以后都睡你房里,这样你生病的话我就能第一个知道,你不要拒绝我,我睡地板就可以了,我只想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动动手就能模到你,看你是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他吻了她的唇:“等我回来。”
五年朝夕相对,两年日夜思念,割舍起来,跟挖心一样疼。
“口是心非的女人!”
沐清月一怔,头顶的被子忽而被掀开,她举眸望去,见君玄正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地看着她,一时,她的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了。
沐清月眨了眨满是泪水的眼眸:“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武功已经高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地步了?还是说,她哭得太投入完全丧失警惕了?
君玄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忘了属于我的东西,所以回来取,拿完我就走。”
沐清月垂下眼眸,失落地道:“哦,那你拿吧。”
笨女人!君玄唇角一勾,紫色妖瞳里掠过一丝狡黠,他俯身,将沐清月从被子里捞出来,沐清月的浑身一冷,他用自己的氅衣裹住了她。
沐清月呆怔:“你……你不是……”
“嗯,属于我的,我拿了就走。”语毕,抱着沐清月走出了房间,尔后施展轻功,起起跳跳,避开宫里的侍卫和暗卫,一路自东华门出了皇宫。
直到上了马车,君玄将她压在软榻上,吻了个昏天暗地,沐清月才真正回过神,这不是在做梦。
她圈住君玄的脖子,在他身下微微喘气,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你的手……”
君玄亮出拳头给她看了看:“没事了。”
愈合得……那样快!竟是半分伤疤都无,沐清月震惊,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做到的。但不管怎么样,他没事就好,她又问:“君玄,你带我去哪里?”
君玄笑看向她:“带你逛逛南诏的帝都。”
七年没出过皇宫,她都快忘记外面的天是什么样子了。沐清月心中欢喜,脸上便有了笑容,她轻声唤道:“君玄呐。”
“嗯?”君玄趴在她身上,将头埋在她颈窝,与她十指相扣,享受着两年来最温馨的时刻。
这样的姿势,若沐清月还不明白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好吧,她就是个没出息的女人,之前想了那么多快刀斩乱麻的理由,统统抵不过他的一片温柔,她忽然觉得,他敢爱,她便也能义无反顾。只是心头的刺儿她得把它给拔了,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很喜欢秦丽哦?”
君玄霍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后,恍然大悟一般,笑了:“你刚刚那样是吃醋了?”
沐清月眨了眨眼:“嗯。”
她比他大好多诶,没必要装清纯、装可爱了。
君玄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喜色爬上眉梢,他的语气便有了一丝轻快:“我跟她只是朋友,沐清月,我是你的。”
从她第一次主动亲近脏兮兮的、被人称作妖怪的他,他就注定是她的了。
是……她的?沐清月的心里像抹了蜜似的甜,她单手一拉,君玄的脸贴近了她的,她歪着脑袋,软红的唇吻住了他的,一边细细研磨,一边软语低喃:
“君玄,我好想你。”
君玄的双臂绕到她背后,将她紧紧抱住,听她说想他,他不禁有些心花怒放,与她尽情地拥吻,不管未来的路有多坎坷,起码这一刻岁月静好,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便有勇气去搏!
“殿下,到了。”马车停下,车夫在门口小声禀报。
尽管眼下正值寒冬腊月,但帝都繁华,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商铺的灯火辉煌,街边的小贩叫嚷,全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沐清月戴上面纱,牵着君玄的手下了马车。
君玄穿着一件墨色沉香缎锦服,头戴墨玉冠,俊美飘逸,隐隐透着一种凌人的气势,因此,哪怕他俊美的容颜吸引了不少视线,但也没人真敢上前搭讪。
他拉着沐晴月在东街的一处露天摊子坐了下来:“老板,来两碗糖元,我娘子爱吃甜的,多放些糖。”
老妇和颜悦色地道:“好咧!二位请慢等,半刻钟便好!”
娘子……沐清月低头浅笑,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娘子了?
这个小摊是一对老年夫妇在经营,老人家双目失明,为了不让他随意走动碰到热锅烫伤了自己,老妇给他单独备了一张小桌子和一把小椅子,他便坐那儿擀面,做糖元。熟能生巧的缘故,他做的糖元很精致可口。
老妇拿过他新做好的一盘子,俯身凑近他,低声地说了一句:“相公,辛苦了,做完这两位客官的生意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声音很小,但沐清月和君玄是习武之人,是以,他们听得非常清楚。
老人家笑着点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扬起了一抹会心的笑:“你也辛苦了,天气寒冷,你多喝些热水。”
平平淡淡的画面,偏让沐清月湿了眼眶。再多的风霜也一起扛,这就是夫妻。
君玄握住沐清月的手,有感而发地问道:“如果哪天我也失明了,你会怎么办?”
沐清月侧目看向他,明知他是开玩笑,却仍坚定地回答了他:“我会做你的眼睛。”
君玄揭了她面纱,丝毫不顾身前身后是否有行人,扣住她的头便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瑞雪轻飘,纷纷扬扬而下,广袤的天地霎时静谧无声,独那一对佳偶缱绻风流,点点春暖绕心头。
老妇将糖元轻轻地放在二人的面前,笑呵呵地回了老人家的身旁。
这……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真真是年少轻狂!沐清月难为情地推开了他:“凉了就不好吃了。”
语毕,胡乱舀了一个糖元放入唇中,也不管汤还是不烫。
一入口,君玄便凑过去吻住她的唇,用舌尖把那滚烫的糖元卷进了自己嘴里,尔后麻利地喂了她一口凉水,“你风寒未愈,别吞进去,凉一下就好。”
“你怎么不怕烫?”沐清月瞧他轻轻松松咀嚼的样子,不由地心生疑惑,吐出那口水后问道。
烫?他被神族的天火焚烧了七七四十九天,哪里还会怕烫?君玄笑着道:“我内功比你高,所以不怕。”
吃完糖元,沐清月再次戴上面纱,君玄继续带她领略帝都的繁荣昌盛,大雪依旧纷纷扬扬,但街上的生意也依旧红红火火。
“公子爷,给少夫人买个首饰吧!”路过一个首饰摊时,一名模样清秀的小少年叫住了二人。
君玄显然被“少夫人”这个称呼给逗乐了,他拉着沐清月的手停住了脚步,盯着琳琅满目的饰品,开始精挑细选。很难想象,一个持剑杀敌的冷面将军会有耐着性子给女人挑选首饰的一天。
他如玉细长的手指一一拂过各式金钗和发簪,说实话这些东西的含金量不算很高,便是一个世家千金也不一定看得上这里的东西,但他知道,他的沐清月是不一样的。
小少年的眼光极好,人也聪明,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金主,且夫妻感情十分不错,真论那些金银制品,他这儿的东西还真入不得对方的眼,于是,他挑了一个同心结发带和一个同心结腰间吊坠递给二人,笑道:“这个发带很适合少夫人,这个吊坠很适合公子,祝公子和少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是个聪明的小伙子。
沐清月的眼底闪动起丝丝热意,她其实一开始看中的就是它。同心结吊坠很好看,她接过,直接挂在了君玄的腰带上:“嗯,不错。”
君玄则拿起那根发带,绑住她如墨的青丝,第一次为女子束发,他的动作很是笨拙,可沐清月很开心,也很享受。他模了模她发带上的同心结,赞许地点头:“真美。”
沐清月的脸一红,眼底波光流转,璀璨潋滟,像那深海流光,带着神秘的动感,煞是迷人。
君玄心中一动,又想吻她了。
君玄拿出一锭金子放在了摊子上,道:“不用找了。”
小少年目瞪口呆,用袖子仔细擦了又擦,还咬了两口,才确定是金子,赚大发了!赚大发了!今后他还卖什么首饰?他可以开一家店铺了!
他忙拿起一套螺子黛塞进了君玄的手里,傻乎乎地笑道:“公子啊,这螺子黛原是我打算送给我娘子的,现在送给二位了,祝二人举案齐眉!”
举案齐眉,这个好,君玄眼底的笑意更甚了,沐清月偶一侧目,对上他满是深情和宠溺的眸光,心,砰然一跳,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沐清月今天玩得开心极了,她终于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在宫里她死气沉沉,有时候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个二十二岁的女子,只觉得一颗心早已老去,做什么都没激情,但今晚,她仿佛回到了在北凉跟家人一同出游的美好时光。还没离开喧闹的街市,她便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出游了。
君玄捏了捏她手心,浅笑着说道:“我下次还带你出来。”
沐清月摇头:“还是不要了,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反正只要能见到你,宫里宫外都一样。”
这是她的真心话,逛街好玩,那是因为有他陪着,反正她最在乎的还是他了。
君玄想到了什么,神色一肃:“我给你写了信的,但信……似乎被人给劫走了,我知道你一定也给我写了,看来是有人知道了我们的事,不希望我们好,不过你放心,我会查的。”
沐清月的心一颤,原来如此!她错怪他了啊,她怎么可以不相信他呢?到底是她太不自信了,毕竟年龄差距摆在那里,她又是他父皇的妻子,她没更好的选择,他却有无数如花美眷和锦绣前程。
“君玄。”这次,换她停住脚步,定定地望着他,“如果你哪天后悔了直接告诉我,别悄无声息地疏离我,让我猜不透、分不清,我有自知之明,不会死缠着你的。”
现在他爱她,她感觉得到。但什么样的感情经得起岁月蹉跎、经得起红粉求欢、又经得起权力诱惑?她不爱世宗,世宗后宫佳丽三千她也无动于衷,但对君玄,她发现他哪怕跟秦丽同乘一辆马车她都嫉妒得想抓狂。
她受不了他有别的女人,一旦他纳妃,她会闹脾气的,也许,还会动手杀人的。那样的她,他怕是爱不起来吧。
而另一方面,当他越来越强壮俊美时,她却一点一点走向衰老,没办法,女人总是比男人老得快,何况,她大他六岁。
咝!手腕一痛,她倒吸一口凉气。
君玄紫色的妖瞳里浮现起一抹厉色,他扣住她的头,正色道:“沐清月你给我听好了,我一直觉得你是天上的仙女,而我只是个谁也瞧不起的乞丐!我这么努力地练功习武、读书写字、行军打仗,无非是希望有一天能成为跟你比肩而立的人!以前也好,现在也罢,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仍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但谁让你看光我又模光我了呢?所以,你就做好准备,养我一辈子吧!”
沐清月愕然,心里有浓浓的感动在来回涤荡,她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
君玄抱着她上了马车,却不是去往皇宫的方向,她靠在他肩头,搂住他精壮的腰身,问道:“还要去哪儿?”
君玄揽住她的粉肩,挑开帘幕望向漆黑的夜空,一幢幢房屋飞一般地倒退,马车颠簸得有些厉害,他放下帘幕,抱紧她,道:“好地方。”
他虽是今天才回的帝都,但他的部下很早便在帝都建造势力了。
马车晃悠晃悠,沐清月的身子本就有些虚,加上逛街走了不少路,眼下便有些累乏,君玄把她抱坐在他腿上,让她窝在他怀里,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当沐清月被君玄叫醒时,他们已经抵达了帝都的东郊,一处空旷的山脚。
君玄抱着她,施展轻功登上山顶,夜风呼啸,像刀子来回割拉,被君玄护着的沐清月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她很奇怪啊,这个男人到底练了什么邪功,居然能将冷风阻挡在三尺开外。这样的本事,她可不会。
“到了,睁开眼看看。”君玄把沐清月放下地,拉着她的手,一同面向了那座巍峨高耸、大气恢弘的建筑。
当沐清月探究的目光迎上门匾上那两个洒月兑恣意的大字时,一股磅礴的浩瀚之气顿时迎面扑来!似飓风下的海浪,一个翻滚便淹没了她所有神识!
神殿。
沐清月瞪大了眼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是……神族后裔的新领地?”她确定她从没听说过帝都有“神殿”的存在。
他收服了神族后裔,并带他们进入了帝都,这件事在宫里宫外传得沸沸扬扬,早不是什么秘密了。但神族后裔性格孤僻,不喜与世人来往,因此,他们大抵也不会入朝为官,更不会轻松融入帝都的圈子。
君玄笑而不答,只道:“我有个惊喜给你。”
这时,两名穿着黑斗篷的男子打开了神殿大门,在看到君玄和沐清月时先是一惊,尔后恭敬地行了神族的族礼:“属下见过大祭司!”
大祭司?君玄怎么成了神族后裔的大祭司?这两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沐清月看向君玄的紫瞳,脑海里忽而就闪过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
君玄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母亲是神族后裔,我也是去了神族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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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咱们的君玄给沐清月准备了神马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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