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嬷嬷说得担心宫里娘娘怪罪之类的,苏宜晴从来不担心,在她有身孕之时送来这样两名宫女,明显就不行要让她好过,她就算将这两个宫女当菩萨供起来,那个杨妃也是不会满意的,真要无可挑剔,就得安排这两名宫女侍寝,之后能在让连御风纳妾,再接下来还得这两人顺利怀孕平安生下孩子,再然后封侧妃,对待她们像对待亲一般,将孩子当成亲生的来抚养,甚至还得让着她们,这一步步的,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了偏差,就前功尽弃了。
就像许多的妇人,本来可以坚持不让丈夫纳妾的,却为着一个贤良的名声又或者丈夫婆婆的几个脸色,就退了一步,帮着纳了妾,有妾之后还有一系列问题,除非其中一人身子有问题,否则必然要产子,生下孩子又得帮着抚养,自己的亲儿子还养不过来呢,哪里能费那个心,日子就那么一天比一天难过,小小后院又能容下多少女人?于是争斗不止,人也一天天变得歇斯底里,到最后还是成了丈夫厌恶的黄脸婆,妒妇。
这是当初在远平伯府,许是一遍一遍叮咛她的,说一个男人真要不喜欢她,无论帮不帮忙纳妾,都是一样的,真纳了妾矛盾更多,让了一步就得让第二步,一步步下去再难有安宁的日子,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坚持到底,爱这么怎么的。
女人就算高嫁,也不代表低人一等。对方肯娶你,就是你有可取之处,不要害怕被厌弃而翼翼畏畏缩缩,这样人家只会以为你好欺负。
这些道理,除了在后宅适用,别的地方也一样,杨妃真要看她不顺眼,想找机会发作就有的是机会,一两个宫女根本影响不了大局。
庆嬷嬷听苏宜晴的吩咐,想要给月娥物色一个好人选。一时间要找个好人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也不能找太差的,辜负王妃一番美意,但条件好的人家宁愿要本本分分的小丫鬟,也不要这宫里来的。不知底细的宫女。
正在庆嬷嬷着急的时候。月娥却自己找了个好人选。
园子里管理花木春嫂的弟弟。人么在府里当侍卫,无父无母,今年十八。就是黑了些,高高大大的,面容说不上英俊,不丑而已,武艺也平平,更没有什么家财,唯一的就是当了两年侍卫的那点点月钱,普普通通的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憨厚老实,力气挺大的。
之前几次,春嫂一直想要求着府中管事妈妈帮忙给弟弟找个,无奈他弟弟的条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不上不下的很难选择。
听了人们对月娥的议论,春嫂觉得这姑娘跟自己弟弟倒挺合适的,不就是比较想嫁么?想必这样的姑娘也是想要嫁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而不是那些看着比姑娘身子还弱的秀才举人们,自己弟弟正合适。
再看月娥,本人长得好,干活也麻利,不是那等只会享受的娇丫鬟,除了府里流传的这种想男人想疯了的说法之外,并没有什么缺点,当然要没有这点点坏名声,凭人才求亲的早踏破门槛了。
春嫂思量好了之后便抱着试探的问一问,月娥再问过了庆嬷嬷,得了王妃许嫁的准信,双方再羞答答的见了一面,这亲事便水到渠成了。
依着之前嫁月眠六儿等丫鬟的礼数,给月娥送上一份嫁妆,摆两桌酒,就那么着,月娥就从姑娘变成了,新不好给安排差事,月娥就先帮着春嫂整理花木等等。
……
过了不久,对于苏宜晴来说,有两件事传来,其中一件算是好消息,另一件就是大大的坏消息了。
一件是有新美人得宠,杨妃便有些渐渐失去了圣心,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娘家弟弟,也就是秀文县主的丈夫,不知为何,得了怪病,卧病在床,请了好几个太医都诊不出病因。
另一件则是边关状况有些不明,连御风即将要赶赴边关镇守。
在她身子越发沉重的时候,她的依靠却要在这时候离开,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险恶的燕城,成为各方势力争斗的对象。
不过这也没办法,国难当前,个人利益总是摆在最后面的。
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开战是在所难免的了,只不过战争的规模和大小不一样罢了,有远见的商人都在囤积货物,准备发国难财,
香山公主最近又来了一次,说是猛族在大周的商人频频遇袭,损失惨重,猛族那边很是不满。
对此苏宜晴在没有任何表态了,要么敷衍要么转移话题,她知道香山公主的意思,是希望手握重兵的定王能出面干涉一下。
虽然盗匪宵小从来都是禁不绝的,但是官府打击的力度可以让他们收敛一些,比如一般盗贼不轻易袭击官队,也不敢打官银的主意,因为攻击官队等同于谋反,谋反从来是各项罪名的重中之重,株连九族的。
劫掠官队得的银两并不比劫掠商人多,风险却要大大提高,没有那个傻子肯干,毕竟这些盗匪也只是求财。
若是官府重视猛族商人,稍微有人打他们主意,官府立即派重兵围剿,那么这些盗匪会收敛一些,反之,盗匪则会更加嚣张,毕竟打劫本国老百姓说出去怎么都不好听,而打劫外族,尤其是猛族人在大周引起民愤的情况下,打劫他们等同于替天行道,跟打劫贪官污吏一样,能在绿林博得一个好明声。
香山公主很委屈,这些被打劫的商中,绝大部分是规规矩矩的商人,不守规矩的都清了强悍的护卫护送,如今这样,简直是打击了猛族商人的积极性。
苏宜晴除了没有实际作用的虚假安慰之外。也没有话说,任凭香山公主是哀求还是施压,她也只是捂着肚子沉吟。
之后身边的嬷嬷就替主子,说她们家王妃还怀着身子,如何听得这打打杀杀的,求公主还是少说几句,这外头的事,内宅妇人本就不好插手,更何况是大着肚子即将临盆的妇人。
香山公主只能失望而回。
苏宜晴暗暗摇头,这香山公主也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八面玲珑。可是如今这世道,聪明人太多,很多事都是大势所趋,凭借一个女人很难扭转乾坤。
猛族小动作不断。先是利用玉山公主跟赵博阳的亲事。逼迫大周表态开战。之后这亲事谈不成,又想要将玉山公主许给大荆另一势力齐王为侧室,一女多嫁。磨磨蹭蹭结果到现在,这玉山公主也没许配出去,这事转眼成了笑话。
不少对猛族没有好感的朝臣纷纷在皇帝跟前上眼药,诋毁猛族,说他们不过是外强中干,墙头草,蛮夷更是不讲信义,跟猛族交好没有任何利益,看看之前那些互惠互利,猛族在他们大周占了天大的便宜。
货物交易,猛族得到了度过寒冬的粮食,御寒的棉花,甚至铸造农具的铁器等等,这都是性命攸关的物资,而大周得到了什么?不过是妇人身上的几件漂亮衣裳,甚至连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也难以保存的鸟毛都被猛族人那么一炒作,变成了奢侈品,大周的金银就那么被猛族人赚走了。
这也就罢了,互通有无本来多数也如此,可猛族人开设赌场,放印子钱,甚至开妓院逼良为娼,大大的影响了大周的百姓生活,影响极其恶劣,实在不可忍,跟猛族人交涉的时候,他们的官员就说这是商人的个人行为,若是有真凭实据,大周可以按罪论处么,猛族绝求情。
这就是在推销责任,谁不知道,这些事也得是猛族奸商跟大周官员勾结起来才能成事,找证据拔出萝卜带出泥,谈何容易?
好吧,你猛族既然推销责任,大周也不管了,你们的商人做这些勾当,猛族官员说是个人行为,大周盗匪劫掠他们就更是个人行为了,你猛族抓到人,也可以凭证据按罪论处,只要证据确凿,大周也不干涉。
双方都没有诚意解决问题,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只能任由事态往不利于和谐的地方走去。
香山公主希望连御风能够干涉此事,毕竟连御风明白的表明不主战,但明显连御风另有打算,想走外交,从这位定王妃入手,但是人家怀着身孕,不便听太多苦衷,甚至也不能一遍一遍的来打搅。
局势越来越诡异了。
苏宜晴不想要管太多,平复心情安心养胎。
中途,蒙来了一次,蒙雁来了家书,说是权三老太爷找到了周家老家去了,给周家带来了不少麻烦。
周家本来就有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很有可能会被打破。
蒙雁有些顶不住,来信希望能解决这一切。
所谓的解决就是,想个办法让权家主动退亲,因为周家书香门第,不能做出主动悔婚背信弃义的事情来。
蒙的意思呢,若是有定王府的协助,事情可能会好办一些。
苏宜晴等蒙说完,就显示出了疲惫之色,直说要想想,让庆嬷嬷送蒙出门。
庆嬷嬷将蒙送到门口,劝道:“,王妃最近身子越来越重,王爷眼看着又要离开,王妃实在有些心烦,周家的事,以后再提吧,反正也不需要在这半年内嫁。”
“听权三老太爷家的意思,就是希望能早些迎娶。”蒙也觉得这样似乎不好,可是她也没办法。
女儿写信来求援,她本以为以蒙也的官职,找个由头稍微警告一下权家应该很容易,没想要蒙也一口拒绝了,说什么他这个官文都没坐稳,不能再做那么多事,为着自己女儿无话可说,要说为了女儿娘家小姑子,就免了吧。
一句话,就是不想要再周家身上浪费太多资源,尤其是周家目前没有显示出能给他任何助力的情况下,开头连御风还有蒙都在劝说,周家一门读书人,能给的助力有多大,现在除了一堆麻烦,真没看出有什么帮助的。
要周家连权三老太爷这样一个破落户都不能打发,他还能指望周家什么?倒是有几个同僚下属混得熟了,听说他有几个庶女孙女及曾孙女待字闺中,颇有些兴趣,看看能不能联姻。
真要联姻了,他的文官姻亲就不少了,这些人眼下就能帮助他,真需要联姻来稳固实力,就不能只靠周家一个。
大概在官场上历练了几分,蒙也圆滑了不少,然后可能想通了一些事情,觉得蒙不在替他处理某些私事,只在攸关全家的事才出手,也根本就没有必要再让着蒙,口齿慢慢的练出来之后,蒙刺他两句,他也能回敬一句半句的。
反正他们一家就这样,撕破了脸皮,但还是一家人有儿有女捆绑在一起,左右是月兑不了的,既然你不敬着我,我也没必要让着你,大事上谁有理听谁的,不行还有个王爷压着,其他的小事就看各人谁占上风吧。
那么一来一去的,蒙终究是个女人,牵挂的比较多,没有蒙也那么洒月兑,再说了她只有两二一女,蒙也却已经儿孙满堂,不喜欢丢弃在一边不理会的多了去。
听了庆嬷嬷的话,回到府里。
蒙也正坐在大厅等候,一见她回来,顿时讽刺道:“去定王府了?”
蒙没好气回道:“是又如何?”
“没怎么样,就是提醒你两句,别当局者迷。”蒙也挑了挑眉头,作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福儿是我的亲生女儿,跟我不亲,跟你想必也没太大的交情,人家认你做母是客气,你就该知足,别没事找事,一点点鸡毛蒜皮就去麻烦人家,毕竟不是自个的亲生女儿,你自个不心疼,也要想想,万一真把人家累出什么事来,你的靠山不也没了?损人不利己。”
蒙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话往日都是他刺蒙也的,如今倒是让他学了十足,最后只能一甩手,回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