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海滨,远离市中心的海景别墅。ai悫鹉琻
早上八点多,便有阳光透过那并未拉严实的窗帘争先恐后地涌入室内。
地板上,横七竖八躺了许多酒瓶子酒罐子,还有三个颇具姿色的宿醉男人。
不得不说,男人们有时候花钱大手大脚,但在豪饮方面,也很明智地不会选择红酒这种不容易醉且烧钱的玩意儿,反而会选择最廉价的啤酒。
手机铃声响起时,许谙和江子宿有志一同地睁开眼,然后齐齐望向詹世风畛。
“老婆最大我会听你的话,我会任你打骂绝不和你吵架。老婆最大有你什么都不怕。我偷偷算了一卦你是我的神话,LV,Gucci还有Prada,我都要为你拿下。就算你要星星和月亮,我也要为你摘下!”
悦耳的手机铃声一刻不停地回荡在室内,这首歌,作为参加了詹世风和沈如姗那场频繁出错的婚礼的两名损友,许谙和江子宿并不陌生。
人家蒋楠蒋大美女直接在婚礼现场弹奏了该曲,那叫一个震天动地,几乎向所有人宣告了她蒋楠才是詹世风的正妻钫。
所幸那天并未有媒体混入,他们也封紧了贵族圈的口舌,才不至于让这么具有轰动效应的婚礼场景流出去。
没成想,这詹大公子倒是好,居然还将这歌设置成手机铃声了。
若让蒋楠那女人听到,不知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此刻,两人就这般听着詹世风明明激动不已却故作迟疑地接起电话,没讲几句,便是一番欲盖弥彰的长篇大论。
“爷是那种会为了儿女情长买醉的人吗?笑话,爷女人多的是,不过就是一个离婚,改明儿重新结一个不就是了?想要嫁给爷的女人千千万万,爷用得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吗?靠!爷行情高着呢,想要巴结的女人排队都能绕地球半圈!醉了?谁醉了都他妈不可能是爷醉了!买醉神马的,扯谈!……”
从这一地的战绩来看,这酒能没少喝?喝酒还非得拉着他俩,找两个垫背的。
詹大公子这睁眼说瞎话的毛病怎么总是改不了呢?
有本事就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去,别好事没想到他俩,有啥苦差事了就一定第一时间想到他俩。
许谙和江子宿对望一眼,很有默契地继续偷听。
“瞧你说话这么利索,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蒋大美女,别装了,是不是不想见到爷啊?昨儿个刚离婚,是不是怕触景生情?放心,爷都为你着想不去公司了,你就放心大胆地去上班吧,没人会看你笑话的。当然,爷也不会背地里笑话你没出息失去个男人就夜不能寐哭得伤心欲绝将自己养成了熊猫眼的……”
得,这说的话已经完全没谱没边的了。
果然,下一瞬,手机被对方成功地挂断。
“S/h/i/t!这女人居然敢挂爷的电话!居然敢提前挂!每次都这么不配合!靠!”
手机被毫不客气地砸了出去,詹世风骂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许谙头扶额:“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女人,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那么多女人,何必跟个前妻那么较真呢?”
江子宿立即附和:“就是,随手一抓一大把的女人,犯得着那么动怒吗?都不在乎人家了,也没必要因为人家提前挂了就砸了手机吧?”
身上的衬衫扣子被解开好几粒,露出性/感的锁骨,腕际的袖子也被卷了起来,似乎随时准备干一架。
詹世风听得两人的话,低咒一声:“爷乐意不行吗?”
*
“对了,詹大公子,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了。”江子宿手里头晃悠着自己的手机,从地板上爬起来,倚靠在沙发上。
“有话快说!”詹世风显然便没有好气。
“现在这个时间点,市中心普遍特大暴雨。也就是说,咱们蒋大美女其实想请假,也挺情有可原的。”晃了晃手里头的手机,江子宿有板有眼地诉说。
“你不批准,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些。”许谙补充道。
“你当爷是神啊能想到那么多。没看到阳光那么明媚啊?特大暴雨?唬谁呢?”詹世风显然便不信,直接便指了指那从窗帘处投射入内的大好阳光。
“看看这图片,X市百年难得一遇特大暴雨,那雨都是从天上一桶一桶地往下倒似的,这公交车都可以养鱼了,更别提街道两旁了。”
一把夺过江子宿手上的手机,当瞧见新闻上的那张图片时,詹世风的第一反应是,他这个前夫实在是太他妈不通情达理了些。
人家夫妻俩离婚是好聚好散,他居然还这么难为前妻,似乎,应该,可能,真的是他的错……
毫无形象地穿山越岭爬到刚刚手机被砸的地方,还好这手机质量有保证,没真摔成四分五裂。他犹豫了一下便给人事部那边拨了个电话。
那头的人战战兢兢。却显然没有弄清楚情况。
“詹少,蒋秘书的请假事宜不归我们这边管。您是她的直属上司,只要您同意,她可以不经过流程直接请假的。”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爷让你打个电话给她,就说她的假被批了。”
那头终于不再多说,只得呐呐地应下。
“德行,非得这么矫情干嘛?自己不会主动打过去承认个错误然后再送过去一颗蜜枣?”江子宿走过去找自己的西装外套,待穿戴整齐依旧是个贵族精英了,一路走向玄关,打开门,这才不疾不徐地补充道,“詹少,刚刚你一路爬过去取手机的动作,太经典了,回头我将这段视频发给你家老爷子瞅瞅哈……”人,已经赶在詹世风发飙前直接溜了。
留下那扇门,哐当一声,闭合得严严实实。
没来得及闪人的许谙暗骂一声江子宿那厮太没义气,只得打着哈哈:“这事跟我无关,詹大公子你可得公私分明别牵连无辜啊。趁你不备偷/拍你的是江子,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回应他的,是詹世风随手从地上捞起的一个酒瓶子。
********************************************************************************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滂沱大雨,整个X市市中心,都惨不忍睹。因为雨天而造成的大拥堵,成为这十年来的首例。
接到人事部亲自打来的电话,蒋楠很舒服地在家休养了几天,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个糟心的事情。
那人虽然没说,但蒋楠明白,定然是詹世风下的令。要不然,人家怎么着也不可能如此主动地来联系她。
无数次的卧谈会,蒋楠最被室友们记着的,便是那句至理名言。
“不要让你的女朋友有蓝颜,因为她蓝着蓝着你就绿了。不要让你的男朋友有红颜,因为他红着红着你俩就黄了。”
所以,她这人虽然大大咧咧,但身边称得上亲密无间的男性朋友,根本就是没有一个。
其实在另一种程度上来看,也是她这人对感情的洁癖。
当年柳素云会那么不顾一切地离开詹世风,是因为她的感情洁癖。
她蒋楠何尝不是有感情洁癖?可她却还是任由自己成为了他继柳素云之后的下一任女友。更是在他周围出现花花草草时不辞辛劳地将其一一清除。
其实,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一直都没看好过。
她也从来没想过,当她主动提出取消婚约时,他詹大公子又会巴巴地跑过来从她父母这边着手挽回。
那会儿詹世风父亲在外面养的女人抱着孩子上门,他主动替父亲揽下这个责任,这一点虽然在没有曝/光前被女王大人极度赞同她的悔婚。可在曝/光后,又经历了他主动上门求亲,这门婚事,又再度被摆上台面。平常比她还彪悍的女王大人,当时竟然什么也没说,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将主动权交到了她的手上。
情感上的洁癖,加上他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浑不在意的模样,让她一度将自己冰封。面对他时,也是浑不在意,也是表现出如同哥们般的友情。
但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还是不知悔改地答应了。
如今,两人分道扬镳,一切,其实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错呢?
明知像他这样永远都不会为一个女人而定下来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有爱,却还是跟自己打了一个豪赌。
现在赌注被自己输得精光。
其实,她应该毫无怨言才对。
*
由于雨势过大,蒋沛君的律师事务所也放假休息了几日。
蒋楠成天在家被自己老哥和嫂子耳膜荼毒。所幸她离婚的消息还没传到自己母亲耳中,若不然她更加没有好日子过了。
只不过,很显然,女王大人完全不是省油的灯。这见微知著的本事,完全是修炼得炉火纯青了。
虽然两位知晓她离婚的知情者什么都没说,但女王大人已经从些微变化中预料到了什么。
今天她才刚起床下楼打算用早餐,坐在沙发上正看电视的蒋母突然便语出惊人:“曾宇凡,29岁,公务员,从照片上看长得是一表人才,俊朗倜傥。今天中午你去他们单位附近和他用个餐,先了解一下彼此。”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是直接将一个相亲重任朝着她压了下来。
蒋楠手一抖,直接将筷子给掉到了桌上:“妈,你这是……来真的?”
“不来真的难道还是跟你闹着玩的?都离婚了还这么藏着掖着,要不是老娘从你房间里搜出来那本离婚证,是不是打算一辈子赖在家里头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继续这么混吃等死啊?”
“我是你亲闺女……”弱弱地替自己辩解,蒋楠努力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做纯洁状,“你当真忍心赶我出门让我去喝西北风吗?”
“得了,别给老娘扮演柔弱小绵羊了。你这性子随的老娘,只有当母老虎的份,扮那小绵羊,你当真是没天分。”
说得,果真是够不留情面呐……
“女王大人,咱就不能缓缓吗?我也没说不重新找个,只不过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我现在当真是没什么心情。”
“找男人是要看你心情的吗?人家不嫌弃你一个离婚妇女就已经是你的大幸了。赶紧,吃完早餐上楼给老娘梳妆打扮一下去,别整得跟个四十岁老女人似的。”蒋母显然便不打算放过她,从沙发里幽幽转过脸来,依旧是声若洪钟,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好歹现在下这么大雨,你是打算让我顶着一身的化妆品去见人?”试图做最后一搏,蒋楠喝了口牛女乃,又在自己母亲凉凉的眼神下快速放下杯子。
“这点雨算什么?难不成就因为下雨,那些个满大街只穿着吊带热裤的女人就不出门了?用个防水化妆品去!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用的那点东西。”又是不容抗拒的语气,蒋母转换了一个娱乐节目,“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吃饭,吃完让你哥送你过去。别想给老娘开溜!”
对于如此大阵仗的相亲,蒋楠硬着头皮,明明已经饿得不行了,却倏忽间没了什么胃口。
*****************************************************************
匆匆扒拉了几口小米粥,蒋楠直接上楼去了。
并未进自己房间,而是拐去了蒋沛君的房间。
“哥,你不会真的要送我去相亲吧?”依旧保持着她的风格,并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秦薇薇身上穿着一件男式衬衫,大腿,那过大的衬衫只堪堪遮挡住她的臀部,欲露不露。
此刻的她被迫仰躺在床上,悬在她上空的蒋沛君极有耐心地吻着她的锁骨,从上而下,手也没闲着,沿着她身上穿的那件属于他的衬衫探入,在里头轻/拢慢捻,享受着温香软玉。
突然听得蒋楠破门而入且不自觉提高的质问音量,秦薇薇面色一窘。
蒋沛君倒是速度极快地将她用被子给裹了个严严实实。回过身望向蒋楠时,皱起了那好看的眉:“不知道要敲门吗?”
“哥,你晚上的时候和嫂子还没亲热够啊?白日宣/婬,小心母上大人怨你不务正业。”对于蒋沛君这个哥哥,蒋楠一向便嬉闹惯了,也不在意。
“她只会怪我没给她多添几个孙子孙女。这么有助于添丁的行为,她乐见其成。”在秦薇薇额上落下一吻,又为她拢了拢被角:“你再睡会儿。”声音轻柔,竟似要溺出水来。
小样儿要不是被他重新追回了老婆,现在这会儿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需要自己动手解决需求呢,这会儿知道在她面前秀亲密了?
故意嗤笑了一声,蒋楠指出事实所在:“在自己女儿面前这么上演限/制/级,似乎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不好吧?”
她那小侄女睡在旁边的婴儿床里,正睁着眼睛纯洁无邪地瞧着呢。
“她爸和她妈恩恩爱爱的不是挺好?难道你要她爸和她妈在她面前出口成脏或者直接短兵交接?”直接将自己女儿从婴儿床上抱起,蒋沛君倒是有当女乃爸的本事,轻拍着她的背际,低沉的嗓音诱哄着坏里头的女儿,抱着女儿直接走了出去,示意蒋楠赶紧跟出来别打扰自己老婆休息。
体贴地关上房门,蒋沛君又带路走向蒋楠的房间。
“赶紧收拾收拾你自己这张脸,到时候可别把你送出去丢我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丢咱妈的人。”
“不会吧?哥你居然真的要和我妈联合起来整我?”
“什么叫整?”拉过她房间的椅子坐下,对着自己女儿白女敕女敕的手香了一个,蒋沛君说得一本正经,“都老大不小了,离了婚再不快点找,等过了三十岁,你找的男人估计都只能是此等品,绝大多数都是离了婚的老男人。”
说得好像她离了婚就真的没人要似的。
蒋楠不由撇唇:“我有那么不堪吗?好歹还是院系一枝花呢?”
“那是当年你正当青春,现在的你没被人说成是黄脸婆就已经很好了。”
“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觉得和詹世风一个德行?同样都那么不中听!”
“别张口闭口都是他,这是习惯,得改。要不然你心里头永远都有个疙瘩。”瞧着怀里头的女儿好奇的小眼睛望望蒋楠又回头来瞅瞅他,小手指往小嘴里一塞,吮/吸起来,蒋沛君的神色柔和,整个声音似乎都充斥着父爱的温柔,“如果你没有现货资源让你结婚的,那你就只能任由咱妈给你挑选。赶紧梳洗梳洗换套好看点的衣服,最好再做个面膜。”
*********************************************************
蒋楠还真是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沦落到这种相亲的地步。想她大学里那么多人追,完全便不会有成为剩女的可能。如今,却也赶了一趟时尚。
上蒋沛君的车之前,蒋楠便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汤凡奇让他救场。
虽说她身边算得上男闺蜜的好友稀缺,但能用到的话,普通朋友也足够了。
汤凡奇对于蒋楠居然也会有相亲这一日深感新鲜,却也还是很有道义精神地满口应承下来,连连保证绝对会准时赶来破坏。
说得好像是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他至于吗?
上了蒋沛君的车,蒋楠便眯起了眼睛假寐。
连日来的暴雨依旧是没有消停的趋势,雨声哗啦,打在车窗上,竟有点让人胆战心惊。
“女王大人可真舍得让咱们出门,这种天气人不在半道上挂了就不错了。”
最近新闻里,更多的是报导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而发生的一系列事故。如果可能,让每一个市民最好待在家里,减少外出的次数。
车行拥堵,大道上的水倒是被疏通了,没有水漫金山,只不过在某些个路口,还是会有极深的积水,恐怖的地段,水深竟能占据车高的三分之一。
一路艰难前行,蒋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说,若车子半路出了毛病,咱们涉水前进,一个不小心又被卷入哪股水流中。这儿子女儿统统因为这场相亲给闹得没了命,女王大人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放心,交警不是吃白饭的,养路工人也不是打酱油的,至于我这车,也不是只有贵的份。”
睁开眼,将脸望向车外,蒋楠选择沉默。
对于相亲这件事,很明显,自己的哥哥是站在自己母亲这一边的,对于她这个妹妹予以打压。
她也知道他们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她考虑,但她还是忍不住辜负他们的好意。
有时候,放下一段感情容易,要重新展开一段感情,却是不易的。
现在的她,根本就还没做好准备……
*
和曾宇凡约定见面的餐厅是他单位附近的一家算得上档次的饭店。正是饭点,由于消费颇高,里头倒是三三两两成桌,并不是太喧闹。
由于天气原因,两人虽然提早出门了,却还是迟到了。
到的时候,曾宇凡显然已经等了有段时间,桌上的水杯,冷了温度。
“蒋律师,久仰大名。”站起身,曾宇凡直接和蒋沛君握手寒暄。
在蒋沛君伸出手前,蒋楠主动握了过去:“幸会。”
在蒋母耳提面命之下,蒋楠“精心”画了一个烟熏妆,加强眼部线条弧度,凸显眼睛的层次自然是不消说,只不过,这过浓的妆容,却故意在晕染的过程中使用了颜色极不协调的眼影,看上去则极为另类。
作为公务员,人自然是保守许多。初一见到蒋楠这副打扮,曾宇凡便一滞。又见她这副架势,脸色立即便有些挂不住,看了看面不改色的蒋沛君,又瞧了瞧依旧还和他保持着握手姿势的蒋楠,勉力一笑。
“看曾先生这副样子,似乎是不屑于和我这个律师界的新人握手啊?”蒋楠不免轻嘲了一句。
瞧对面人的反应,看来母上大人是没将她的资料全部递交出去。所以,对方只知道她哥是律师,却不知道她也是律师。
“原来蒋小姐也是律师,那真是幸会,没想到蒋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了。”依旧是场面上的客套话,邀请两人入座,曾宇凡便招来了服务员。
“我就不打扰了,你们随意聊,别拘束。”蒋沛君见任务完成,也没想着多待,对蒋楠一番眼神警告,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直接告辞走人。
走出饭店,和人不经意间相撞。
剪裁得体的西装,优雅沉稳的面容,细碎的发丝因着大雨而有些湿润,服帖而额际。这,是一个坐在轮椅中的男子。
两人互相致歉了一声,便彼此错过。
往前走了几步,蒋沛君这才想起究竟在哪看到过这个男人了。
X市的新贵何泊衍,欧洲何氏的掌门人。传言他到了中国后销声匿迹两年,从他友人的专访中被爆料他销声匿迹的原因是去当了劳什子的守陵人。且,专为守一个女人的衣冠冢。
想到此,蒋沛君不由地回身望去。岂料,透过饭店玻璃,却见那人滑动轮椅,竟是直接到了蒋楠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