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拍卖达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步,每件的成交价都达到了原价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账房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乖乖,这么多银子啊,东家怎么就舍得捐出去呢?这还没拍完,就已经过万两了!
“最后一件,七宝流云套装。”
随着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子缓缓都到台前,众人“哇”的惊呼一声,然后屏气凝神,不敢高声语。
“七宝流云套装共三件:七宝云霞簪,乃是用七中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而成;七宝彩云衣,用蚕丝和银线织成,袖口和领口的花纹用的是孔雀尾,裙摆镶嵌着与发簪同样的七彩宝石;靴子用的是白狐狸皮……”
众人的目光皆定格在女子身上,女子步履轻盈,层层叠叠的裙摆在女子的莲步下,步步生花,远远望去,好似彩云流动。女子身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女子虽然蒙着面,却掩盖不住绝世的容颜。左眉上方纹着一只蓝色的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皇甫恭也看呆了,他下意识地从怀中模出一个系着红色缨络的金铃铛。那铃铛小巧精致,是皇甫恭前几日围猎的时候偶然捡到的,说起着金铃铛的主人——不正是眼前这位蒙着面纱的美女!
虽然在见惯了倾城的美貌,却从未见过如此月兑俗的气质,那双眼睛清澈动人,好似仙女从彩云深处走出一般。虽然女子蒙着面纱,虽然皇甫恭之前只匆匆见过一面,但是皇甫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出卖她的,正是她眉上的那只蝴蝶,那薄如蝉翼的翅膀已经拍打在他的心上……
“这套七宝流云套装,世上只此一件,起拍价:白银五千两。”
人群中发出“哇!”的声音。
“六千两!”
人群中再次发出“哇!”的声音。
“八千两!”
人群中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万八千两!”
“一万八千两!还有没有人加价?”掌柜的声音有些兴奋,没想到能拍出一万八千两的天价!于是抬高了嗓音喊道,“一万八千两,一次!一万八千两,二次!一万八千两,三……”
“黄金两千两!”掌柜的“三次”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富有磁性的嗓音打断了。
人群再次发出惊呼声。两千两黄金相当于三万两白银——这无疑已是天价!然而喊出这个天价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一旁观看的恭王爷。
谁还敢跟王爷叫板!谁还能比王爷有钱!
掌柜立即拍板,宣布成交!
恭王站起来走到身着“七宝流云装”的女子面前,女子屈膝行礼,朱唇轻启:“民女叩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声音仿佛一股清泉,从烟波飘渺的天上流到人间,沁人心脾,动人心魄。
恭王心中一漾,彬彬有礼地虚浮一把:“姑娘请起,我们又见面了。请问姑娘芳名?”
“原来是王爷——民女云裳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爷见谅。”云裳轻轻屈膝,眼眸如湖水般平静。
“不知者不怪!云裳姑娘与这七宝流云裳真是绝顶般配。”
“王爷谬赞了,民女这就去后台更衣。”
云裳屈膝告辞,却被恭王拦下。
“不必了,宝马配好鞍,佳人难再得,这套七宝流云裳本王就送给姑娘了。”皇甫恭看着云裳细语软侬,无比温柔。
人群再次沸腾了,天呀,王爷花了黄金两千两就为了讨佳人欢心,真是大手笔啊!大手笔啊!
顿时觉得送个手帕、耳坠之类的简直弱爆了!
“谢王爷厚爱!云裳一介草民,不敢高攀,还请王爷海涵!”云裳说完又盈盈向恭王行了礼,头也不回地进店去了。
天呀,我们英俊不凡的绝世王爷竟然被拒绝了!这是什么勇气,这是真的猛士啊!人群已经受不了今天所承受的惊涛骇浪了,真是一浪更比一浪猛,简直比花钱看戏还要刺激!
苏芊芊心中一乐,嗨,恭兄,你终于动心了,这回你家的醋坛子再也不用找我的麻烦了吧。好耶,那个什么云裳姑娘,自求多福吧。
恭王虽被拒绝,却不羞不恼,只是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怎么能如此冲动,大庭广众之下唐突了佳人呢,实在是冒昧,冒昧啊!
这云裳姑娘不贪图富贵,在皇甫恭心中又可敬可爱了几分。
“王妃息怒!”恭王府里,肖王妃的丫鬟扶着脸色铁青的肖蓉儿,屋内的瓷器碎落一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肖蓉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她派出去跟踪王爷的小厮回来汇报,说王爷在刚开业的百乐汇花两千两黄金买了套衣服,并且当众要送给一个陌生女子的时候,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将那女子生吞活剥了!
“王妃息怒啊!王爷一时被迷惑而已,怎么说您也是皇上钦点的王妃,就算是什么狐狸精幺蛾子也休想越过了您去。”丫鬟连忙安慰道,“看样子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人尽可夫,王爷怎会沾染!”
肖蓉儿平复了下心情,丫鬟说得没错,就算王爷再喜欢,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还能抬进王府不成!只要进不了王府,不能生子,最多不过三五年王爷就厌了,再美的容颜又能怎样?
想到这儿,肖蓉儿的眼泪一下子出来,虽说她是王爷的正妃,可王爷对她丝毫不理,她费尽心思怀上了龙嗣,又被凤轻舞那个挨千刀的弄掉了,真是恨啊!好不容易打发了苏芊芊,弄死了凤轻舞,这会儿又出来个什么“云裳”姑娘,她的命真是苦啊!难怪姑妈说,要嫁进皇家就要做好和天下女人为敌的准备,活到老,斗到老……她真得快要崩溃了!
“王妃,快别哭了,王爷派人传话来了。”丫鬟听到外面的禀报,看到王妃模着眼泪,赶紧劝道。
肖蓉儿模了模眼泪,强装镇定,让人进来。
“启禀王妃,王爷今晚在百乐汇宴请出资赈灾的义士,晚上就不在府上用饭了,让王妃不必等他。”
“知道了,你去吧。”肖蓉儿假装无事地说。
小厮恭敬地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当百乐汇门前的人群散去,恭王坐在贵宾包间。早有丫鬟进来奉上茶点。
掌柜命两个小厮抬了一只精致的紫檀木箱子进来,规规矩矩地向恭王行了礼。
“王爷,这套七宝流云裳,您看……”
“云裳姑娘呢?”恭王问道,“不是送她了吗?”
“启禀王爷,云裳姑娘已经离开,云裳姑娘说了‘无功不受禄’,不敢受王爷如此大礼,还请王爷收回。”
皇甫恭心中一沉,若有所失,淡淡地说:“既然如此,你就先收起来吧,等云裳姑娘什么时候肯收了,你再送去。黄金本王稍后会派人送来,一并登记送往户部入册。”
“是!”掌柜不敢反驳,虽然有些为难,却也只好照做。
到了傍晚,华灯初上,皮草商人洪百万穿戴整齐,怀着激动万分的心情早早来到百乐汇的园子——恭王将在这里宴请今天拍卖的得主。
洪百万说明来意,一个穿着打扮整齐的小厮出来,核对了来人的身份,引着洪百万向后院走去。
小厮穿着黑色衣裤,腰中系着三指款的红色腰带,头上也是用一块绣着黑色花纹的红布包着头发。整个人收拾得无比干净整齐,跟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小厮引着洪百万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宽阔的屋子,屋门口也有一个小厮候着,穿着同意的黑色衣裤,系着同样的红色腰带。
洪百万暗叹,这百乐汇果然与别的店铺不同,连小厮的穿着恐怕都比一比的小康人家要好。
“为了您和其他客人的安全,还请您将身上的铁器。饰物一一取下,交给小人保管,筵席散了之后,再如数奉还,若是少了什么,本店加倍赔偿。”小厮打了个千,将门口立的牌子指个洪百万看。
洪百万点了点头,将戒指和金链一一取下,交给小厮。王爷请客非比寻常,安全防卫自然要格外严格。
“这位爷,请将两手伸开。”小厮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在洪百万身上打量,洪百万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吸了出来。
“爷,多有得罪,您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
洪百万这才想起,怀中还揣着一个金制的鼻烟壶,连忙掏了出来。
小厮又检查了一边,将洪百万的东西一一登记,誊写了两遍,又分别加盖了印章,请洪百万各按了指印。然后将所有东西装进一个精巧的木箱,锁了起来,用封条封号,将箱子放到屋中一个“地”字号的柜子里,将其中一张登记表和钥匙一起交给洪百万:“洪爷,等筵席散了,您就凭这个娶回您的东西。”又叮嘱了一句:“这钥匙和锁都是鲁大斧所造,天下只此一件,您若丢了,可就取不出您这东西了。”
“鲁大斧不是‘锁神’吗?这东西真是他造的啊!”洪百万大吃一惊,看样子,这屋子中还能放下上百个小箱子,能请得动锁神亲自动手做这么多锁,这东家还真是本事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