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刘仪与年复等人赶到的时候,盛宁郡主与徐太后早已是对峙上。舒悫鹉琻
徐太后看到儿子到来,站起来怒道:“皇上你来了正好,盛宁抗旨不遵该当何罪?哀家不过看她幼儿稚爱,下旨进宫伴驾,有何问题?而她居然口出狂言,眼里还有哀家?还有我们刘姓皇室?”
“皇上来了也正好,臣妇这孩子不过刚满月,送到宫里不是给太后娘娘添乱?臣妇拒绝也是为了太后好,娘娘操劳一生,是时候该享享清福了。”盛宁郡主也朝刘仪不依不饶地道。
刘仪顿时成了夹心饼干,私心里他也是颇恼母后越发的不像个样子,人家的孩子还那么小,进宫做甚?宫里就是用来养这样的闲人吗?
两个女人仍然互不相让地看着彼此,闻言赶来的鲁皇后顿时也没辙,她都努力不让这两人对上,这两人偏还是冤家聚头。看到皇帝丈夫射过来的冷冽目光,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上前劝说徐太后,“母后,这孩子太小,离不开亲娘,等再大点进宫伴驾也不迟……”
这是一个很好的台阶,徐太后只要循着这台阶下即可,无奈徐太后是铁了心见不得别人幸福,“哀家就是觉得他可爱,现在就要他进宫伴驾。”
盛宁郡主一脸怒容,正要再说些激烈的言辞,年复一把将妻儿拉至身后,冷眼看向徐太后,“人伦亲情不知道太后还顾不顾?臣之幼子,刚满月,硬夺人子,太后身为人母,做出此等事,也不怕天下人戳脊梁骨?”
身为大魏一代权侯,年复的话还是极有份量的,尤其现在前方战事吃紧,后方再闹内乱,大魏就更岌岌可危。
刘仪见状,也急忙抢在失去理智的生母之前道:“此事不过是太后见年侯之子可爱所致,乃一片爱护之心,方才下达此懿旨,并无恶意,朕同样念年侯签稚子尚小,离不开父母,如皇后所言,等大点再行宣召。”
徐太后却是怒火高涨,“皇上,哀家不同意……”
刘仪回头一片冷寒的目光落在徐太后的身上,徐太后顿时打了个冷颤,没再说些什么反对的话来,好一会儿后,她气哼地一甩手,“哀家乏了,要回宫。”。刘仪也没有阻拦母亲的失仪之举,给鲁皇后使了个眼色,鲁皇后顿时会意朝他欠了欠身,“皇上,臣妾先行侍候太后娘娘回宫。”
刘仪点点头,道了句,“皇后去吧。”
鲁皇后这才急忙追上前去,一众宫娥也急急告辞。
盛宁郡主也一肚子怒火,朝刘仪随意一屈膝,“皇上深明大义,臣妇万分感激,如今孩儿渴睡,先行退下。”话说得生硬无比,不待刘仪出言,即抱着孩子转身就离开。
年复也没有阻止妻子的举动,惟有刘仪这年轻的帝皇颇有几分尴尬,毕竟他登基时日尚短,根基也不甚雄厚,这皇位可以说是坐得相当的不稳,就差说是危如悬卵。
刘仪的不自在,年老侯爷与顺王爷都在眼里,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各有思量,这一场闹剧两人都看在眼里,各自心事重重。
顺王爷剧烈地咳了咳,再看了看刘仪年轻的面孔,好一会儿,才看向年老侯爷,“皇上还年轻。”
年老侯爷也笑了笑,“是啊,确实年轻。”
再老点,只所羽翼丰满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会是他年家。
顺王爷一时间没再吭声,女儿受了委屈,他也自然气愤,不过这终归是刘姓皇族的内部矛盾,当初选择刘仪,正统是正统了,似乎他还是走错了这一步棋。
年老侯爷也知道这亲家内心的复杂,除了叹气之余,他没有别的安慰之词,当初年家也不大看得上刘仪,这人称帝绝非国家社稷之福。
一场闹剧结束后,没人再有心思喝这满月酒,刘仪也坐不住,很快就摆驾回宫,客人也相继告辞离去。
帝驾里的刘仪表情阴鸷,他现在处处受制于人,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到头?尤其想到年复夫妇的态度,更是握紧拳头,“迟早有一天朕要将他们都连根拔起。”
一旁侍候的心月复太监忙道:“皇上,小心隔墙有耳。”
“朕怕他做甚?”
刘仪大怒道,随后却又担心不已,“派人去将外面非朕之人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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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心月复太监领了命出去执行死令。
永定侯府里,盛宁郡主仍余怒未消,推着小儿子的摇篮,一声不吭。
“那太后真是过份。”年初晴跟一群年轻姑娘一块儿,倒是错过了徐太后刁难一事,听说后自然是义愤填膺。
年复进来时听到女儿乍呼的话,看了眼脸色拉长的妻子,朝女儿道:“带你弟弟出去玩吧。”
年初晴一看就知道父母有话要说,“哦”了一声抱起摇篮里面的小人儿领着女乃娘就出去了,一路上还逗着小人儿乐呵呵的。
“别玩得太晚。”盛宁郡主还是吩咐了一句。
“我晓得。”年初晴回复的声音远远传了进来。
年复上前抱住妻子,“还生气啊?”
盛宁郡主斜睨一眼丈夫,推开他的手,这事不关丈夫的事,是徐太后自己弄出来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地想要找个人发泄,这人除了年复不做第二人选。
年复没计较她的态度,讨好地环住她恢复了苗条的腰身,“她抢不走我们的孩子。”
“为老不尊。”盛宁郡主推着丈夫。
年复非但没有被她推开,反而将她推倒在罗汉床内亲热起来。
盛宁郡主推了推丈夫,推不开,半推半就地化成一摊水在他的怀中。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暗卫的声音,年复松开妻子的腰身,猛然坐起来,整理凌乱的衣服,看了眼扣好衣扣的妻子,方才沉声道:“进来。”
“侯爷。”那暗卫进来,行礼后,看了眼盛宁郡主,半天没有再说话。
盛宁郡主见状,冷哼一声,“得了,我去陪女儿和儿子去。”当她很想听这些个事啊,哼,本郡主还不屑于知道。
年复一把拉住她的手,让她重新坐下,朝那暗卫道:“但说无妨。”
那暗卫惊讶地看了眼年复,飞快地扫了扫盛宁郡主,这回不再隐瞒,而是将刘仪在皇辇里面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迟早有一天朕要将他们都连根拔起。”盛宁郡主郁怒地重复这句话,一拍矮桌,“岂有此理!他也不想想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没有我们顺王府与永定侯府的支持,他早就被泯江王干掉,现在还轮得到他大放噘词?”
年复挥手示意那暗卫下去,妻子的态度有点出乎他的预料,毕竟她可是刘姓皇族的人,“盛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盛宁郡主斜瞟他一眼,“年复,我嫁给了你,其实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刘姓人眼里,我是姓年的。”微昂下巴,“可我不希望在你眼里,我是姓刘的。”
她与他的命运早就联系在一起,以前是她不肯承认罢了,现在听了这样一番话,如果他被铲除,焉还有她独活的可能性?她为他生了二儿一女,与年家早就息息相关。
年复神情略有几分激动地看着她,轻抚她的容颜,二十多年夫妻,这是她第一次愿意冠上他的姓氏,以往她更重视的是她的郡主身份,“我一生不会负你。”他郑重许诺。
“那是当然。”盛宁郡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美艳的脸蛋上似挂着恶狠狠的表情,“你若敢负我,我就阉了你。”
年复也没恼,反而再度推倒她在罗汉床上,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大笑道:“阉了我,你舍得?”
“呸!”盛宁郡主道,“要替代的可多着呢。”
这话触怒了年复的神经,想到她那几盒子上好玉石做的物件,看来找天他要全部销毁,遂恶狠狠道:“你想得美!”
屋子里一时间温度上升,上演夫妻恩爱的戏码。
灵族境内,年彻与乔蓁的一对龙凤胎,成为了村子里最受欢迎的小家伙,每天都会有人上门专程来看这对可爱的婴孩,与出生那天相比,才不过十来天的功夫,两个孩子都大了一圈,白白女敕女敕的,又笑得像个弥勒佛,哪怕口水流满地,那也是能秒杀上至年轻下至年老的女人。
由于乔蓁还在月子里,不适宜奔波劳累,一群人只好也暂时留下。
燕岫玉是最迟离开秘境的,她再出现时,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明显内伤都医治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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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这日,杨长老与纪长老登门来看孩子,这两个老人拿出亲生做的拨浪鼓轻摇着逗弄两个婴孩,就连严肃的纪长老也是笑容满面,尤其是看向那小女娃时,目光更是热切。
年彻给妻子端来燕飞亲自做的补身汤,摆在妻子的面前,“先吃点东西。”
乔蓁是孕妇,如今还要亲自喂女乃,所以对于她在此时进食,没有一人多言。
年彻也侍候在一边,整一个二十四孝丈夫。
燕岫玉母女与百里翼也过了来,屋子里立即挤满了人。
乔蓁见状没有什么食欲,一群人围着,谁还想吃啊?很快就将碗推到一边,无论年彻与燕飞如何劝,她都不再吃了。
纪长老见状,暗中捅了捅杨长老的腰侧。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杨长老这才腼着笑脸道:“正好大家都在这儿,正好可以商量要事。”
年彻与乔蓁闻言,顿时打醒十二分精神,听听这两个老家伙要说什么?
燕岫玉皱眉,“这事不用再议了……”
“不行。”纪长老站起来,“自古以来,我们一族都是以燕氏长女为祭司,如今由燕飞再到乔蓁,这新生女娃必须留在我族,冠以燕姓,这才合乎道理。”
灵族祭司,从来只有一人够资格。燕飞与乔蓁在外多时,早已心不在族内,只有这小女娃,还是一张白纸,可以好好地培养,往后就能直接替下燕岫玉,这如意算盘他们在出秘境的时候就打好了。
年彻当即发飙反对,“不可以,我的孩子不能留下。”
百里翼也冷脸怒道:“朕也绝不答应。”
“这关乎我族的生存与这个世界的平衡……”纪长老冷声警告。
“我不听这些大道理,总之要我的女儿留下,那是绝对不行的。”年彻的态度很强硬,他早就防他们来这一招。
杨长老与纪长老也站了起来。
几人眼看就要打起来。
乔蓁发话道:“我早已嫁人为妻,不可能将女儿留下来,你们不能如此强人之难。”。
“乔蓁,他不讲理,你也不讲理?”杨长老一脸失望地道。
乔蓁看了一眼杨长老,“你要分开我与孩子,还要我如今讲理?”
燕飞却是站起来道:“不要为难蓁儿与我的外孙女,我与娘还年轻,一时半会儿轮不到她们,孩子就让他们带回去,”
她欠了女儿二十多年的母爱,如今更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逼迫她,所以这事只能由她出面来解决。
“燕儿(飞儿)?”百里翼与燕岫玉都睁大眼睛看她。
杨长老与纪长老这会儿也大吃一惊,燕飞愿意留下?这大大的出乎他们的预料。
“娘?”乔蓁皱着柳眉看向母亲。
百里翼突然一把拽着她的手出去,“我们谈谈。”
“百里翼,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燕飞明显不愿意再说,她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出了秘境后,她一直躲着百里翼。
百里翼不为所动,径自攥紧她的手往外走。
燕岫玉叹息一声,“杨长老,纪长老,你们过来一下,我有话与你们说。”
乔蓁看着相关的人物一一离去,不由得抓紧丈夫的手,“彻之,你看……”
“锦绣,我们先静观事态再说。”他的表情仍很冷硬,伸手抱起睡着吹泡泡的女儿,“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一家四口。”。乔蓁对于这个问题的立场,与丈夫一致。
大魏卫京,乔茵正给儿子换尿布,看到春柔急匆匆地进来,“拿到信了没有?”将孩子抱在怀里,忍不住笑道:“之前不是刚来过信,又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姑娘,这信好像不是姑爷写来的?”春柔忙将信与一条腰带递给乔茵。
乔茵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女乃娘,接过信,还没打开,先看了那条腰带,这是她做给丈夫的,一看这针脚她就一眼认出来。
她的神情紧绷,把腰带放下,然后打开信,仔细看里面的内容,这是一个女人写给她的,那个女人在信里详说她如何照顾她的丈夫,从早晨到晚上,还说章京碍于她的原因,不好给她名份,所以她只好背着章京写信求她成全,让她得以进章家的门,那条腰带就是证据。
“这实在太过份了。”春柔瞄了一眼,哪有做小的用如此的语气跟大房正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