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满脸笑意的将军跨上马,马儿撒蹄走得远远的,嘉禾才似失了全身力气似的朝后躺去,幸而一旁的内侍已然回来,便一把扶住了她。(凤舞文学网)
嘉禾擦了擦额上的汗,心中觉得,这般滋味也不知是何,有些涩涩的,却有些如火烧火燎的般的感觉。
令狐宇从远处走来,他却没见着适才那一幕;接过内侍递过来的帕子擦擦手,又那将那由雪白染成点点漆黑的帕子举过面前,道:“殿下可知,这是什么?”
嘉禾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暗地里握了握拳,才将那帕子接过来,凑在鼻下闻了闻,道:“有些刺鼻,似是……”
“是火油,”令狐大人笑道:“劣质火油,燃烧不充分后便会余下残渣,这东西覆在屋顶上,因而还保留了些下来。”
嘉禾听了,面色立马大变道:“果然是有人蓄意纵火?”
令狐大人点了点头,道:“是,殿下适才可记得,是何物挂破了您的裙子?”
嘉禾摇摇头,“似极为尖锐之物,又似铁丝。”
令狐大人低声道:“乃是引雷针,铜制,倘若天空中有雷云,极易将其引闪电引下来;当年,”他笑了笑,“当年下官查处关中邪教,某些邪教中人便是拿这般手法当作神迹的。”
嘉禾抿嘴,想来如今这般也是一样被人利用的。
命众禁卫将证据收集好后,众人便打马回了府衙,长公主心中却想,这读书人果然心眼太多,这般方法都想得到,用引雷针引雷,再在屋顶铺上火油,便是当时火油未被直接引燃,有旁观的愚民见着闪电从空中而下,也自然相信了火龙焚仓一事。
如今虽有了证据,那谁知那些个官僚们会想出哪种方式应对呢?若是只抓着个替罪羊,便得不偿失了。
嘉禾长公主之意便是:“无论这粮原本有没有,抓着人,补满仓,才是根本。”
她甚至都不奢望要还那葬身火海的李大人一个公道。
令狐宇下手速度极快,这般案卷写完,福建巡抚与福建总督才匆忙赶来福州,两人均冷汗淋漓;三日前接的书信,说长公主殿下已抵福州,而出发前,连一丝消息都未曾透出,如今还不知他们在福州查成哪般了。
虽说属下的人拍着胸脯保证那事做得天衣无缝,但令狐宇又是个什么人?老辣弥坚之辈,此次复起,恐怕便是为了他自己,也要将这岭南翻个人仰马翻不可。
两位封疆大吏一踏入福州衙门便傻了眼,长公主殿下笑意盈盈坐在堂前,那铁案王令狐宇则垂手立于旁边;左侧座上有还脸色极臭的一位,正是赵盛言,另一称呼乃是——三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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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不答应?”
“答应又如何?”赵盛言一派嬉皮笑脸,“不答应,又如何?”
嘉禾笑道:“答应,你自然便是寇家的世交兄弟,本宫的世伯,不答应,”她微微斜着眼看了看赵盛言,“五马分尸倒不用,不过以下犯上蒙骗本公主的罪倒也不轻,免不得诏狱里要走上一遭。”
赵盛言渐渐收起脸上笑容,冷声道:“好厉害的长公主殿下。”
“哪里,”长公主殿下勾唇道:“世伯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