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言拂袖而去,令狐大人却在堂下挡住了他,低声道:“长公主长于冷宫中,幼年着实吃了些苦头,外表虽看着乖巧,实则性子实在有些乖戾,你毋须太放心上。(凤舞文学网)”
赵盛言闷闷道:“我只道,她那父皇倒也狠得下心。”
令狐宇冷笑几声,道:“那位,自来就是个狠心的角。”
赵盛言抿抿嘴,额上的纹路也皱起来几根,沉声道:“你我相识已久,自来知道我的脾气,但这事,我却着实不想插手。”
见人把话说的直透,令狐宇倒也不顾及面子了,冷声道:“但凡关系到这朝廷的,你自然是希望越乱越好,越糟越好,可你曾想过,座上那位早就换了人,而那人,又是谁的儿子?”
“关我何事?”赵盛言似有些怒了,“莫非,你也以为真有那些狗苟蝇营之事?”
令狐宇扶了扶袖子,淡淡道:“我虽不知,但隆庆九年,先后如何被贬斥,却也还是有些人知情的。”
赵盛言诧异的望向他,“这话如何说起?莫不是,”他嗤笑道:“莫不是,还是因为我了?”
令狐宇走近一步,贴近赵盛言,快言道:“隆庆八年,先后回府省亲,有侍卫见着你从寇府翻墙而出,三月,先后传出再孕,是年皇三子降生,先帝不喜反怒,将皇后打入冷宫,你能说这事与你丝毫关系也无?”
赵盛言此时脸色惨白,凄声道:“我却不知此事,隆庆八年我却在京畿,却也采办过礼品送至寇家,但我却从未再踏入过寇府;”他闷声道:“寇大人的脾性你也知道,他何尝会让我再踏入府中一步?”
令狐宇冷着脸,目光里似全是坚冰,“隆庆九年五月,步潜行被贬,六月刘子恒举家徒刑三千里,月底,我下了诏狱,事以,这一切的一切,与盛言兄是没有半点关系了?”
令狐宇未老先衰,如今连背都直不起来,鬓角皆是白发,面上也有消不去的伤口,便是行路时,也极易察觉他的脚跛;赵盛言先前不过讽刺他拼命做官,如今却明白,他们所遭受的一切,与自己并非没有关系。
不过,赵盛言依旧一拂袖子,冷声道:“那又如何,莫非,这世人遭了不幸,便皆要算到我头上不可?”他抚了抚袍子,笑道:“再说了,你不去怪那皇帝两面三刀心狠手辣,反而跑来怪罪我,这不是本末倒置了?还是……”赵盛言顿了顿,冷笑两声,挑眉道:“令狐兄,你这以言杀人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令狐宇面色不改,淡然的拱手道:“盛言兄,在下言尽于此了,至于你如何想,便不是在下能够左右得了的。”说罢,转身便走了。
赵盛言在原地愣了愣,跺脚道:“晦气,真晦气!”
是故福建巡抚与福建总督赶到衙门时,虽赵盛言似以妥协,面上的神情却不那么好看。
两位封疆大吏朝嘉禾长公主跪了下去,请了安;嘉禾便命人抽了软椅来,赐座。
人证物证皆在,嘉禾却丝毫不想拿办这些国之蛀虫们,小皇帝势力不够,便是夺回的位置,也被三党再夺走,与自家却是丝毫没有好处的;反而不如养着这群人,只需拿出足够的诚心来,长公主殿下不拘于放他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