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女弟子的话音还未落,面上再露惊恐之色。因为一道巨型阴影,已经悬在她头顶三尺之处。
那正是余锦年发出的第三波水形巨掌,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砸中她。
头部是最脆弱的,不是从正面而来,而是从头顶罩下,这样速度奇快的逆天打法,让那女弟子吃惊不已,无暇出招,只得防守。
恐怕,等她第二招使出,对方已经又连续使出六招了,还不知有什么再等着她。
那女弟子干脆再度抱拳:“我愿意认输。”
余锦年面含浅笑,挥了挥衣袖,打散空中的水形巨掌,还了一礼:“多谢师姐承让!”
“客气。”
当她们两人以逆天至极的速度结束初站时,别的弟子正在打的如火如荼,整个太清广场一反往常的寂静,好不热闹!
所有关注她的人,都被她的打法吸引,这确实比等着被动挨打,要有趣得多,也掌握了更多的主动权在手。
赤阳真人唉声叹气的模着胡须,这小丫头平日在他那里装傻充愣,连丹谱还得他逼着才肯认真记,原来是深藏不漏啊!
瞧她那打法,好像真的想要夺那第一名的位置!
不好,她在进门初期,就夺过一回第一。
看来他明后两日还得坐镇这里,关注她了,这小丫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有着操不完的心哪!
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余锦年使用的水形巨掌,比同修为的练气期弟子放出的要大许多,已经超出了练气期弟子术法的范畴。
评判台上的秦羿,略带兴味地望着余锦年,小年儿居然也会越阶使用术法?
她这么拼命,到底将来打算选那个做师父?
可惜,这回第一名只能在金丹长老中间选,来不了朝阳峰了,真是遗憾!
“余师妹,你应该过了吧!”韩玥婷结束战斗后,走到在一旁观看她的余锦年身边问。
“嗯!”她点了点头:“卫师姐应该也过了吧!”
余锦年既替他们高兴又有些犹豫,到了后面两天万一和这两人打,她该怎么办?
这两个人对她是真心好,真心和她交朋友。
“你们在这里啊,看高兴的这劲头,应该都过了!”卫琴棋比他们来太玄门早,修为到了练气八层,也通过了第一关。
“明日,或者后日,我们三人真的很可能相聚在一个擂台上,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对我手下留情。”韩玥婷忽然正色道。
她目前是三人中修为最低的,只有练气五层,今日幸好碰到的身边那人修为和她相同,要是身边站了练气八层的,她绝对进不了第二日比赛。
“我也正想说此事,余师妹,你这三年修为提高的这么快,一定是下了很多苦功夫修炼,如果我们遇上了,谁都不要留情面,那样靠礼让得来的胜利最是虚荣,就算熬到第三天也会成为太玄门的笑话。”卫琴棋也板着面孔,少有的正色道。
“好。”余锦年暗自苦笑,曾经的她,何时这么公私不分,犹犹豫豫过?
或许是比较珍惜这两人的直爽,和她活了两世头一回与女人之间难得的友谊,才会失了分寸。
而她对兰草的感觉则与她们不同,这三年多的相处,兰草已经成了她的亲人。
余锦年回了洞府后,吃过晚饭,没像往日一样不眠不休地修炼,而是回了房间趴在床上,狠狠地睡了一夜。
翌日,她收拾整齐踏出洞府,迎着初升的朝阳,身上落满了金辉。
穿着普通的外门弟子道袍,也映衬的肌肤似雪,莹白剔透,如同天上天的仙子降临紫霞峰。
她微微蹙眉,抬首望着天空,不明白最近的阳光怎么一日比一日温度要高,难道现在正是太阳黑子活跃期?不知道太清山脉外的地方,旱情会不会更严重了。
“小姐,你一定要赢。”临出发前,兰草突然郑重无比地道。
“兰草,要是我让你失望了怎么办?”余锦年打趣她,她最喜欢看兰草纠结的模样,傻的可爱。
兰草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眼里小姐一直是无所不能的——无敌女神。
她一时语塞,随后嘟囔了句:“小姐怎么会输给别人呢,真奇怪!”
天心镯里锦年小筑中的小心,听到两人的谈话也醒了过来,激动的在原地转圈飞舞:“姐姐,加油哦,还有元宝也让我告诉你,必须得打败那些弟子,姐姐要是将来能自己选师父,一定能成为亘古以来,第一牛x哄哄的徒弟呢,小心也要跟着姐姐沾沾光哦。”
余锦年哑然失笑,她们一个个都把她当女超人了。
可是,瞧着她们一个个那么开心,那么期盼,仿佛胜利已经放在她眼前,她又怎能让她们失望?
握拳,在心底给自己鼓气,加油吧余锦年,拿出你那从不服输的气势来!
太清广场,昨日一半数目的外门弟子站在场中,评判者还是昨日那些金丹修士,外加一个蓝孔雀。
一百张擂台,被执事弟子一一抬上摆在正中间,每个上头的面积仅仅十来平方大小。
余锦年暗自叫苦,看来她把这次大比想象的太简单了点。修士战斗不同于武者,一般都是远距离战斗,很少近身格斗的。因为修士修为越高,施法的威力一般都很强,距离太近会直接连施法者一起被伤到,等于是自取灭亡。
抽签决定了顺序,余锦年排在乙字号擂台的第七十三位,这种事最先上的最吃亏,最后上的最占便宜。也就是说,她即使赢了台上的擂主,后面还要面对一百二十七位对手的挑战,想要拔得头筹,不亚于登天之难。
可是,有的时候,就不是简单的想着能吃不吃亏。
既然想要得到最后的殊荣,享受别人享受不到的待遇,站在这个比赛场上就必须遵守规矩。
紧张的等待过程中,她认真地观察别人的一招一式铭记于心,想法子拆招应对。她还注意到台上的擂主,在中途换了一个又一个,女弟子多半法术要差些,上去很快就被刷了下去。
忽地听到执事弟子,扬声宣布:“乙字号擂台,第七十三号弟子,请上台。”
余锦年一怔,七十三号不正是自己么?不到一个时辰就轮到她了,太快了!
台上,此时正站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弟子守擂,余锦年掐了轻身术飞上了高台。
两人的对比太过明显,一个高大健壮,一个纤细苗条,而对方是一位炼体修士,双拳方才一连撂倒了十多位弟子。后面等候和旁观的弟子,心都悬了起来,余师妹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啊!
这擂台历来都是男弟子的天下,女弟子多数都是在走过场而已。
没有人看好余锦年能赢,纷纷表态:“她输定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我家小姐是不会输的。”旁观的兰草一脸愤怒地盯着对方,回击道。
“你不过是个最低等的杂役弟子,有什么好嚣张的,你家主子今日就是赢不了。”
“杂役弟子怎么了,我总有一天不再是杂役弟子,小姐说了狗眼看人低的人,才赢不了。”兰草双手叉腰,几年下来潜移默化,已颇有余锦年的风范。
“住嘴,再敢喧哗逐出太清广场,取消比赛资格。”执事弟子挥袖,制止了擂台下的吵闹。
擂台上,对方抱着双臂,直接蔑视性地给余锦年来了个言语调戏:“就凭你那小身板,还是直接认输吧,师兄我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一个女修长得这么美,从擂台上被扔下去该多难看。”
这货瞧不起女人,有木有?
她曾经说话,藐视对她的家伙,实力再强,通常也会输的很惨,有木有?
“你娘亲到底是不是女人,你倒是不是女人生出来的?如此不尊重女修到底该不该,谁会被扔下去,台下的众位都记着做个评判。”余锦年胸中的战意,瞬间被激发。
身形如烟般飘了出去,右脚虚晃一下,左脚直直踢向对方的小月复。
那弟子没料到一个女修居然先出招,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没来得及防备,被余锦年差点踢中某个部位,恼怒之下一拳直接砸了过来。
余锦年身子往后飞速掠去,那只劲拳扑了个空。等她回转身时,一只带着强大威压的巨形大掌,朝那弟子的头顶笼罩而去。
那弟子面露惊恐,骇然失色,这样大的巨掌只有筑基修士才能发出,她不过是练气七层的女弟子,怎么会的?幸好这是门内的比赛,要是这正敌对时,只需这一掌真拍下来,他的头骨瞬间会化为粉末。
趁他呆愣的功夫,余锦年笑眯眯地操纵那只巨掌,提起那弟子的衣领,直接扔到了台下。
“哈哈哈,他果真被扔了下来。”兰草带头鼓掌。“敢嘲笑我家小姐的人,通常都会死的很惨。”
余锦年微微一叹,练气八层也不过如此,或者是最强劲的对手,她暂时还没遇上吧!
一个,又一个,再一个,直到第一百来个对手,被余锦年用巨掌扔下擂台。
整个偌大的太清广场上,一百张擂台上,仅仅有两张擂台上是女弟子。
一位正是余锦年,另一位则是卫琴棋,而其余的九十八张擂台上的擂主,清一色通通被男子弟强势霸占。
此时的乙字号擂台前,热闹无比,围观的弟子人数,已经是最初观战的几十倍之多。
有美人比试是看点之一。
好奇余锦年是废柴的,是看点之二。
每个弟子面上的表情都无比十分精彩,要么被余锦年帅气打法惊的目瞪口呆,要么暗自吞咽口水,真的如传言是美人啊!
果真,这女的和他大哥那笑面虎一个样,都特么的不是正常人哪!
谁特么的曾经传言,说余师妹是废柴,废柴要是有这能耐,他们个个都愿意当这样的废柴去好不好?明明这超强的能力,都堪比筑基初期修士了好不好?
余锦年又扔下一个对手下台,终于松了口气,抬手轻轻地抹去额上的汗珠子。
空闲的那只手,飞快地拍了下储物袋,往嘴里塞了一把聚灵丹。
到了最后,她完全是靠一股强悍的意志力,拼命支撑着不能倒下去!
擂台上,一男弟子被余锦年的水拳砸过去,某重要部位不慎穿了个破洞,露出一只鸟儿来。
“啊哈哈,哈哈!”惹得男弟子轰然大笑,女弟子大部分羞红了脸,装模作样的捂住眼睛。
那弟子当场羞恼,脸涨得通红,看那模样仿佛肺都快要气诈了,举着飞剑狠狠地朝余锦年刺来。
余锦年很是无辜地闪烁着如玉般剔透的水眸,她又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是他没挡住?
干嘛这么凶残啊,想真的直她于死地啊,要不要这么狠?
水蓝色的灵力,瞬间化成一条细长柔滑的丝带,嗖地缠住对方的飞剑。另一手的丝带紧接着,无声无息地缠上了对方的腰部。往擂台外的低空一扬,对方被她抛下了擂台。
当大家正在位余锦年欢呼时,她也紧跟着倒在了擂台之上。
只差五公分的距离,她险些就从高高的擂台坠下,输了此局。
“小姐,加油!小姐,起来啊!”兰草握着拳头,眼里含着泪水,激动地喊道。加油两个词她还是跟着余锦年学会的,知道大致就是鼓励的意思。
“余师妹,站起来,你一定不会输的。”韩玥婷也跟着喊起来。
“余师妹,加油,加油。”不断有余锦年的崇拜者加入其中,跟着兰草韩玥婷一起喊。
整个太清广场,吼声一片,震天的响,其他擂台比赛的弟子都被惊动了,朝乙字号擂台望了过来。
从来没有一个女弟子,倒地了眼看就起不来了,或者说将要败了?还能让无数人,如此血脉喷张,热血沸腾,心跳加速,不由地为她鼓劲。
底下的拥护者,都为余锦年疯狂了,歇斯底里地喊:“余师妹,起来,快起来,余师妹,快起来。”
最后一名弟子,心中暗暗一喜,一脸轻松地跃上了擂台。
这时大家才突然意识到,擂台赛有时候是多么的不公正,余师妹要是输了,就等于帮最后上台的人扫平了前面一百多个障碍,成了人家的垫脚石?
可是,这规矩是门里定的,大家都得一样遵守,谁也没能力反抗。
只暗暗祈祷,老天保佑,一定要让余师妹能撑过去,这样输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小姐,就只剩一个人了,你只要打败了他就赢了。”兰草死死地抠着掌心,给余锦年打气。
“锦年,无论到了哪里,都要记着爷爷的嘱咐,何时何地都不能轻易言败,哪怕跌倒了也要在那个地方爬起来。你一旦妥协了,怯懦了,退让了,就只能是弱者。”
“姐姐,起来啊!”天心镯中,小心也在热切地关注外面的战况。
望着倒地的余锦年,她的心紧紧地纠在一起,恨不得不顾一切地飞出去。
身后的小元宝,用尖尖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小心的衣带。把她往锦年小筑中拖去,就怕小心突然犯傻。这天心镯中的灵气这么足,好吃的这么多,它才不想被人发现这个好地方。
赤阳真人早急的坐不住了,一直分出一缕神识偷偷朝这边观战,他矛盾地想小丫头要是输了,是不是就没了选师父的资格?
可是要当他的徒弟,也不能太没用,小丫头心里应该是很希望赢吧!
何豫希面色复杂,注视着擂台上的余锦年,在心里默默无声地道了句:“余师妹,加油!”
“主人,那小女人好像是比三年前厉害了点点?不过比天外有天,比她厉害的太多了,还有明日呢,她不见得能笑到最后。”小天在天心镯中挥动着小翅膀,对余锦年评头论足道。
“要不我们打个赌,小年儿只会越挫越勇,她绝不会轻易认输的。”秦羿五指轻扣着桌面,传音给小天。
“哼,我才不赌咧!”小天吐了吐舌。
凡是他同主人打赌绝对是逢赌必输,从来没翻身过,因为主人实在太狡猾了。
“亏主人对她那么好,她好没良心,三年了从来都没问过一次主人过的好不好?小心心,你要是能听到我的话,就诅咒你的主人不能赢,她太没良心了。”小天在心里恨恨道。
所有的人,都紧张万分地望着倒地的余锦年,连同那个上了台的弟子亦是如此。
执事子弟终于出声:“我数三次,如果余师妹还爬不起来,就等于主动认输。”
“不!”
“这对余师妹不公平,起码得数到十。”
“咳咳,不用了,我还能起来。”余锦年喘息着出声。
一瞬间,她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明明方才倒在地上时,她那单薄清瘦的身体,看似娇弱无力,就要奄奄一息。
当她飞快从跌倒的地方站了起来,纤瘦的身子却在一瞬间站的笔直,刚毅,仿佛有无穷的能量在支撑着她,永不能倒下。
那吹弹可破的容颜如同花瓣初绽,凝霜带露,真是说不出的娇俏,道不明的诱惑,让人忽略了她,实际上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这一刻的她,太过夺人眼球,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视线?
又乱了多少人的呼吸?
又遭了多少人的嫉恨?
余锦年抿唇盯着对手,忽地又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淡淡道:“来吧!”
对方也从她带来的迷蒙祸乱中清醒,正了正脸色:“余师妹,得罪了。”
一瞬间,整个太清广场十分有默契地,变得一片静默,凡是未比赛的弟子,都在目不转睛地关注着余锦年的一举一动。
碧绿色的飞剑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剑身光芒突然暴涨,凌厉的剑光飞一般地窜向对方的胸前。
余锦年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对方的术法还未来得及,已经输了个底朝天。
“我服输,恭喜余师妹第二关获胜。”
“承让了,多谢!”余锦年体内的灵力,已经完全达到近似枯竭的状态,无力地回答。
这最后一招,真的拼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后来她真的是被韩玥婷和兰草从两边架着,才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回了紫霞峰。
“余师妹,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好要应战呢。”韩玥婷认真地嘱咐道。
“嗯,我没事的,你们都去忙吧,不用把我当成重症患者看护,那有那有严重。”
就在这时,有位叫田心莹的女弟子,匆匆忙忙地跑进她的洞府,一进门就笑眯眯道了句:“余师妹,有人让我来转告你,明日一定要小心那个叫云腾飞的你一定要小心,他也会越阶使用筑基法术,只要明日你能胜了这个人,愿望就能达成一大半了,加油哦。”
加油?
她滞了滞,接着笑了,昔日常用来与队友鼓励的词,也是在前世最常见的一个词!
今日一战之后,居然传遍太玄门了,成了大家朗朗上口的口头禅?
“田师妹,是谁让你来告诉我的?”余锦年招呼她坐下,微感疑惑的问。
田心莹居然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左顾言他:“不好意思余师妹,那人没让我说,我也不过是路上碰到他,被叫住了让我传达给你的,总之余师妹记住就是了,我想那人绝对不会害你的哟。”
余锦年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一手托着香腮,蹙眉想着会是谁呢?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她现在那有心思关心谁会这么无聊,要告诉她传个音不就成了,再不成飞张纸鹤能有多麻烦费劲?何必这么神神秘秘,让人亲口来告诉她?
田心莹走后,她也打发了兰草和韩玥婷,上楼进了闭关室,再动了动神念回到天心镯里。
来到那片葱翠清幽的忘忧山谷中,那日被小心情急之下划出的月牙泉边。
她指尖微微一挑,从清澈透明的月牙泉中,牵引出一滴灵气四溢的造化之水,送到唇边服下。
这里的灵气浓,正,醇,厚,正是修士所需要的,这三年来她偶尔也会进天心镯,在这儿修炼,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随手撩起衣摆盘膝坐下,边吸收灵气边想着,明日该怎么才能取胜。
她十分清楚,能留到最后一日的,都是个中高手。
要想在一百人中月兑颖而出,难上加难,尤其如果还有那个云腾飞,看来必须得练一练必杀之计。
决战第三日,还是很快到来了。
余锦年感觉,头顶的阳光真的一日强过一日,越来越刺眼了……
抵达太清广场后,她几乎以为自己看走眼了,揉了揉眼睛差点不敢置信,这擂台的面积越来越小。昨日的擂台还有十来平方大小,今日就只剩八平方了,谁只要一不小心掉下去,对手不是该乐死了?
她发现今日的一百弟子,大多修为都练气八层,甚至练气九层,女弟子更的少的可怜,几乎寻不见影子。
而且,所有弟子中只有余锦年一个人是练气七层,想要取得胜利不亚于登天之难。
拿到抽签,余锦年方才还扬着的唇角收起,纤长的秀眉蹙起,漂亮的脸蛋瞬间皱得像只苦瓜。
老天,你要不要这么坑爹?
天字号擂台就算了,还是第一号?
她这是什么人品呢?就是说今日真的要对战九十九人?
三清祖师爷爷,你们能不能给弟子点面子,可不可以重新抽回签呢?
她忽然不雅地打了个喷嚏,大概是老天都看不过眼了,好像在鄙视她,你还是到梦中去重新抽好了!
卫琴棋运气比余锦年好太多了,好歹是第二十号,不用一开始就上场。
余锦年的神识特意在人群中搜寻,找到并关注了下那个叫云腾飞的弟子,长的不错,是她中意的那种类型,身材也不错,他正是此次夺魁的热门人选之一。
一身寻常的青色道袍,被他穿的很是洒月兑,与许多弟子穿着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正在同身边的人交谈,脸色还挂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笑容,看起来是个心态乐观积极向上的人。余锦年有些妒忌了,他好像运气比她也好太多,抽到了第三十一号,要少应战三十个人。
昨日一战之后,余锦年的大名,现在在太玄门中低层中,可以说几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收获了无数的粉丝,加上她人长的又美,又摆月兑了废柴的身份,今日特意为她来观战的男弟子大有人在。
只见她捻了个法决,利落地飞身上了擂台!
明明是个女修,那动作,那姿态异样的潇洒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完全不输于男修。
底下立马响起一阵掌声,尖叫声:“余师妹,加油,余师妹必胜。”
不得不说,有时候气势很能压迫人,整个场上多半人都在给余锦年加油,压住了场子。
第二号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台后,三两招就败下阵来。
前面十几位子弟,余锦年都应付的很从容,直到第二十号卫琴棋上台,擂台周边瞬间安静下来。
有多久了?在太玄门没看过两位女弟子,同时在终极场合相遇?
据说,她们关系还很要好?卫师姐的年纪大点,还一直很照顾余师妹?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不近人情的,选师父的名额只有那一个,这两个人要怎么办?
这一战之后,会不会彼此恼了对方,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马钟倩默默在站在人群中,面色阴沉地瞅着台上的余锦年,姓余的你绝对笑不到最后?
兰草同韩玥婷面面相觑,给小姐加油吧,人家卫师姐平时一直很照顾她和小姐?她为难了!
“余师妹,我们说好了的不是么,不要被外力影响,开始吧!”卫琴棋道。
余锦年朝她点了点头,开始袖袍挥动,一只只水球从她衣袖中喷出,在空中逐渐放大,每个都变得斗大。
卫琴棋不甘示弱,一排齐整的水箭从她体内涌出,迎向余锦年的水球。
漫天夹杂着能量的水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两人同时启用灵力罩躲开,避免落在她们的发上,身上。
余锦年的水形巨拳再次出击,到了卫琴棋胸口时,她如一缕青烟轻易地闪开了。
余锦年淡淡一笑,卫师姐果然是不同凡响,她接连几招快速出击,手法非常快,还没几人能躲得过去呢。可惜大家都是练气修士,她恰好也是水灵根,大家会的术法都差不多,又不能借助法宝对敌,更不能用法宝抵抗,打斗场面很是单一。
她用水化作的巨形手掌,以极快的速度笼罩在了卫琴棋头顶。于此同时余锦年的头顶也罩了一只大掌,只是这巨掌比她释放出的小了许多。
这不是以命相博的敌手,只是场比试,点到即可。
卫琴棋主动移开巨掌,打散,笑了:“今日能站在这个台上,我真的已经很开心,后面还很艰难,余师妹你要加油!”
“嗯,我会的,谢谢你卫师姐。”她发自内心,真诚道。
一次又一次比试,余锦年终于感觉到吃力了,往嘴里飞速填了把聚灵丹。
这时,她听到执事弟子嘴里念出:“第三十一号,请上擂台。”
她微微挑眉,三十一号不正是云腾飞么?此次大比热门的夺魁人选之一,而且也和她一样,会越阶使用筑基初期的术法的人。
“云师兄加油!”不少花痴的女弟子在为他呐喊,余锦年不禁失笑,这加油一词用的还真快,到处都听得到了。
“云师兄,请!”余锦年伫立在高台上,作了个请的姿势。
云腾飞在底下观战多时,对余锦年的打法已经了然于心,面色轻松地跃上了擂台。
两人各自抱臂,相对而立,注视着对方。
“余师妹上,上,上。”余锦年的拥护团,疯狂地喊了起来。
“余师妹,必胜。”
另一边云腾飞的花痴团不甘示弱,开始回击:“云师兄必胜,云师兄必胜。”
余锦年照例不给对方机会,率先出招。云腾飞似有察觉一般,不按理出牌,刷地一下飞到了虚空,余锦年的水箭没了阻挡,全部射向了擂台之下,差一点点伤到了围观的弟子。
该死,余锦年沉下脸咬牙,这人怎能不接招呢?不知道不接,会伤了台下的人么?
虚空中云腾飞青色的衣衫随风飘扬,双手快如闪电地结印,接连不断地向擂台上余锦年,发射了不下百十枚火球,个个都有碗口大小。擂台太小,余锦年薄薄的灵力罩根本抵挡不住,被穿透了几个洞。
陡然间,她整个人变得气势凛然,同时又小心翼翼地来来回回在擂台上移动,躲避。
不行这样下去就太被动了,她咬紧牙关,同时连续化出两枚巨掌,一枚橫在身前,一枚往高空袭去。
这一下子就耗空了,她体内接近一大半的灵力。
球实在太多了,烈焰灼灼,周围的空气温度,蹭蹭蹭地跟着不断升高,堪比天空悬挂的太阳那不正常的热度。
余锦年骇然失色,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这人不过是练气九层,怎么在短短时间,发出这么多火球来?她能越阶使用术法,是因为前世她就是筑基修士,对那些了然于心。
这人不可能也是重生的吧?
如果不是,看来他真的在练气期就越阶掌握了筑基初期的术法,这样的人绝对是人才,将来在太玄门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此时云腾飞遇到的对手是其他弟子,或许早就选择认输,谁傻眼想被一堆火球围着玩,那简直是要命的事,随时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
可是,云腾飞偏偏碰到了余锦年,这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偏要把墙挖出个洞,也要穿过去的人。
他失算了,半柱香后,余锦年擂台上来回跑动不下千次,被一堆火球围攻的她衣衫湿透,紧紧地贴在纤长柔女敕的娇躯上,早已不再是那个旺仔小馒头的她,完美无暇的身段全部展现出来。
而她一心应敌,浑然不知这一幕,惹得众位男弟子齐齐倒吸冷气,有的正在偷偷地拭去唇边的口水。
女弟子中,羞愧的也有,更多的是妒忌!
云腾飞的视线落在余锦年身上,也是猛然一怔,他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的神色。
最终,云腾飞还是低估了余锦年的耐力,以至他自己灵力不支无法悬浮在虚空,落在了擂台之上,一手拍上储物袋,准备补充灵力。
余锦年知道机会难得,瞅准时间,身影入魅催不及防地窜到他跟前,用剑尖直接他的咽喉。
画面,就此完美定格!
“主人,那小女人真不知羞耻啊,那个她现在跟没穿衣服,也没多大区别嘛,她可是女修啊,要不要脸面啊!早知道主人就不该提醒她,让她注意着个云腾飞,让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输的要多惨就有多惨。”天心镯中,注视着外面的小天实在看不下去了,那女人知不知道,她简直就是在勾那些花痴男弟子犯罪啊。
秦羿忽然沉下俊脸,他袖袍刷地一扬,一道劲风从他的袖口窜出,朝余锦年的方向迅猛刮去!
同时在心底传音给他:“小甜甜,你在胡乱乱语一句,罚你关一个月禁闭,不许踏出仙府一步。”
余锦年剑还指着云腾飞,那风来的速度着实太快,她没有来得及出手防备,身上的道袍被吹的猎猎作响,一个呼吸之后变个干干爽爽,恢复了正常模样,不在紧紧地贴在身上。
她十分诧异,朝高台的方向立刻瞥去……
上面坐着的站着的,她熟悉的人就只有那三个,赤阳老头,何豫希,蓝孔雀,他们坐的那么近,到底是谁出手的?
“余师妹,恭喜。”云腾飞的恭喜很是洒月兑,就像他的人和他的名一样,面带真诚。
余锦年莞尔一笑,从善如流地回应:“谢谢!”
“可以交个朋友吗?”他忽然郑重地问。
嘎?
余锦年冷汗了下,貌似输了之后,一般正常的程序不是该下擂台了么,这人现在提交个朋友?
她冷静下来,面带微笑礼貌性地伸出:“当然,可以。”
云腾飞先是一怔,望着她那双看似柔弱无骨,莹白如玉的小手,就是这双手有那么大的力量,赢了那么多的弟子,包括他么?
“怎么,云师兄莫非是嫌弃我手脏,不愿意握?”这一刻的余锦年,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个男人,手都不敢握下,交个屁的朋友。
“没,没有。”云腾飞一把握住了余锦年的小手。
从这一刻开始,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主人,那小女人和那男的,大庭广众之下牵手了,还相互之间眉来眼去的呢。”小天可是恨透了余锦年,不让小心出来见他就不说了,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主人,就会胡乱到处惹烂桃花。
这三年主人和他师兄,尤其是最近一年,余家大哥外出,把妹妹托付给主人,主人劳心劳力暗中警告威胁了多少师兄师弟,帮她挡了多少烂桃花啊,要不然的话她那有时间静心修炼,门槛都被人材破了,她到底知不知道?
良心都被狗给吃了么,真讨厌!
“一边去。”秦羿微微烦躁起来,不知为何看着小年儿那样对别人笑,心中就不是滋味?
她何时那样对他笑过了,一回都没有!
三年前,他有心帮她查看伤口,刚碰了她一下,她倒像的沾了毒物似的躲开,现在倒是大方了?
他的眼神凌厉了几分,死死地盯着那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瞥向云腾飞的时候更加不善!
“干嘛呀主人,人家说的是真的好不好?”小天不满地嘟起小嘴。
主人真是的,平日那么拽,怎么忽然变闷骚了,干嘛不上去踹那什么姓云的一脚,或者直接把他打趴下。
现在好了,那小女人随随便便打个架,也能打出一朵烂桃花来?
可是,那小女人手里可是有天心镯的呀,注定了是不可能嫁给别人的,可是她还傻不拉几的不知道,主动送上门让那姓云的吃豆腐。
哼,我们主人的桃花可比你多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小天将来一定要把小心给拐走,顺便让小心把天心镯带走,气死你!
云腾飞终于放开那绵软无骨的小手,飞身翻下了擂台!
这代表着余锦年赢了,但是赢并不意味着结束到来,只不过是又一场残酷的战斗序幕刚刚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