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完美如仙的脸,此刻一道血痕刺目。ai悫鹉琻他却浑然不知,只一双如深潭的眸子紧紧看着她。
沈意眼底有惊讶,然而,眼风却瞥见有什么飞来,快到她还未及察觉,便只听得一声闷哼。
男人的身体就在她的目光重重僵硬,他却是更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沈意瞳孔猛缩,方才一瞥虽快,然而她也感知到了,那从上官墨身后飞来的是一道凌厉的寒芒。
而他没躲,那么…畛…
沈意心中刹那慌乱,张嘴,却出不来声。
她连忙就要站起身来察看,刚刚一动,却被一股力道猛地压入结实的怀中。
上官墨霍然飞身而起,以避闪开身后同时射出的三柄飞刀钏。
然而,那飞刀竟是极为霸道,上官墨躲,刀便追,竟能凭空转向。
上官墨挟着沈意连连后退。
沈意双目睁大,眼睁睁看着面前三柄飞刀射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分分寸寸的距离,他们连连后退,那距离却丝毫未增,几乎就要刺进男人的身体。
是不是……她连累了他?
前一刻才说了恨,很恨,下一刻却就是见不得他伤。原来,她真的就是这么没用。
关键时刻,她拖累了他,竟是这样念头闪过。
竟然不是……他死了倒好。
然而,却几乎就那念头闪过的一瞬间,腰间手臂骤紧,仿佛男人怒气之下紧紧一握。沈意只觉眼前一花,随即,男人衣袍一扫,三柄飞刀在眼前生生折断。
沈意一懵,已听得打斗之声,循声看去,却见远处,辛夷正与一身青衫的男子交手。
那是夏临。
是辛夷吗?方才的飞刀,是辛夷所射。
误会了。
这是沈意下意识的反应,然而,她现在偏偏口不能言。为免他们相残,沈意连忙放开上官墨,就要奔向辛夷。
刚刚踏出一步,腕上剧烈疼痛袭来。
沈意痛得眼前黑了一黑,人已经被重重拉回男人的怀抱。
沈意跌进上官墨怀中,痛苦抬眸,正对上他怒气勃然的眸子,“沈意,你到底有没有心?”
此刻,上官墨好看的唇生生抿成了一条直线,那目光里揉进的力道只比他手上更多,仿佛恨不得要用目光刺她一刀。
“你即便不念这么多天我发疯一样的找你,至少,方才我才以身救你,你就迫不及待投入他人的怀抱?”
他恨,非常恨,恨她。
这个意思,最明显不过。
可是,凭什么?
沈意心中顿时酸痛。
不要他的是她,救她的也是他,恨她的更是他,他要不要这么矛盾?既然这么矛盾?那刚才还救什么?让她死了就是。
心中负气想着,刹那间,委屈翻覆而来。
沈意眼睛一酸,眼泪又落下一行。
可惜,喉间发不出声来,她连哭声也没有。
顿时更气,狠狠用力甩开他,她转身就要奔向辛夷。
毫无悬念,再一次被男人重重拉回。
只是这一次,却是紧紧将她的头按在他的怀中,他身上有非常浓厚的血腥的味道。她甚至未及想他到底留了多少血,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上官墨看了眼怀中昏去的女子,将她打横抱起,便走。
那边,辛夷分心察觉,虚晃一招,身形一晃,便已挡在了上官墨身前。
辛夷冷眼一扫上官墨脸上的血痕,眼里尽是嘲讽。
苦肉计?太低劣!
“放下她!”
上官墨眉间清冷而高傲,“不自量力。”
话落,足尖一点,竟就在辛夷眼皮子底下飞身离开。
辛夷惊诧于男人忽然霸道十倍不止的轻功。这哪里还是方才那个“重伤”之下连他的飞刀也躲不开的男人?
当即去追,肩上骤紧,已被夏临纠缠。
……
沈意醒来的时候,不知身在何处。
她看了看白色的帐顶,只觉脑子还有些昏沉,轻轻嘤咛出声。
喉间发出声来,她一时震住。
能出声了?
她想了想,便叫了一声来试,“上官墨。”
竟然真的能说话了!沈意瞬间惊喜,旋即,却又猛然遭到惊吓。
“难得你还没叫错人。”
窗前传来一声不冷不热的嗓音,沈意当即一凛。
循声看去,只见男人白袍微动,正缓缓转过身来。窗外阳光正好,正落在他的后背,他于她,逆光而立,原本已经是美得让人叹为观止的人,此刻更如镀上了一层光晕,仿若超尘月兑俗,如神如仙。
面对着他,昏倒前的记忆缓缓回笼,沈意心头一时五味杂陈。
男人缓缓往她走近,沈意这才看得清楚他此刻脸上的神情,没有神情。唯一双眸子紧紧凝视着她,他眼中并无狠意,她却觉得有些狠,仿佛他发狠一般要看透她的灵魂。
沈意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别开眼去,淡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耳旁,男人一声冷嘲,“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还是说,这么快,你已经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发生过什么?”
沈意喉间一哽。
这里竟然是他的房间,难怪有些眼熟。
又被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激怒,沈意生硬的看了他一眼,掀被下床,“那你继续在这里就是,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就要走。
刚刚下地,肩上却一重,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她又重新倒回了床上。确切的说,是被男人有力的身体压在了身下。
他放任全身的力量全压在她的身上,紧绷的身体紧紧抵着她,一双眸子如鹰隼,紧紧盯着她,丝毫不放松。
“还想走?”
近在咫尺的距离里,沈意清楚的看见他左颊上的伤痕。
已经结痂了,但还是很明显。这么美的男人破了相,撇开生气仇恨不说,心中是遗憾的——如世间最精美的藏品被破坏。
“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忽然轻叹,眸子微微失去焦距。
“怎样?”
“你明明不爱我,那么只管对我绝情就好,为什么每每却要做出一副爱我至极甚至能为我舍命的样子?”沈意问着,轻轻看尽男人的眸子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对你的情藕断丝连。”
沈意是真的用了心,想要和这个男人好好谈一谈,不吵不闹,理智的……在他娶妻以前。
只是,男人的态度显然不如她理智。
他唇角冷冷一勾,“藕断丝连?沈意,你竟然敢对我说‘断’这个字!到现在你竟然还敢如此惹怒我,你是当真看准了我不敢拿你怎样是不是?吃定我了是不是?”
“我看准了什么?”沈意嗓音说不出的涩然,“我根本看不懂你,怎么敢妄想吃定你?”
“看不懂?”男人重复着她的三个字,眼中的阴鸷渐渐扩大,最后,那些阴鸷又悉数化为了冷笑,“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不过看不懂。既然看不懂,那日还进宫做什么?索性放弃,不是一了百了?”
他一提起,那一日在宫中的画面刹那间蹦出,沈意瞬间酸了眼睛。
喉头哽咽,还未说话,已听男人嗓音绝情,“说不出来?我替你说。你在欲擒故纵是不是?先是那么信誓旦旦的要嫁给我,甚至不惜威胁我,在逼我不得不答应娶你以后,你又逃离,你就是算准了我会追去,不是吗?”
“你……!”沈意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男人。
两个人,这么近的距离,她只要轻轻动一动,就能吻上他的唇。他的唇,曾经她那么迷恋,此刻,却能说得出如此锋利的话来。
刹那间,伤得她体无完肤。
不得不娶,欲擒故纵……
“不,或者不是?”上官墨冷笑,“是不是,你知道辛夷要回来了,你找到了别的靠山,迫不及待要去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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