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挂了电话报地址:“去河滨印象。”
顾绵身子一僵。
河滨印象,四年前,他第一次带她走进他的世界,就是河滨印象的那套复式公寓娲。
刚要开口拒绝,男人声音低沉干脆:“病例监测报告,在那里。凳”
…
车停进小区里,一栋高层前。
顾绵喊住要下车的皱皱:“季先生,不叨扰了,麻烦你把报告拿出来。”
“绵绵,我尿急。”皱皱小手捂着小肚子,扭捏。
“……”
在季深行打开门的一瞬,顾绵抱着小东西直冲卫生间。
可还是,晚了。
“混蛋东西!叫你忍一下,这么几秒钟都不行?尿了我一身!”
“我也不想的嘛……”
季深行推开卫生间的门。
身形纤瘦的女人留给他一个背影,怀中抱着小人儿,小人儿裙子上滴流着水滴,地面上,马桶边沿,都是淡黄色的液体。
皱皱看见了季深行,小手忙遮脸:“羞羞!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啦。”
顾绵转过身。
倚着门框,长身玉立的男人,衬衫西裤,在卫生间白色光线下,面容冷硬清冽。
正微微蹙眉,静静看着她们。
季深行目光一转就看到顾绵白色上衣衣摆,以及浅蓝色裤子大-腿处,深色的水块。
顾绵微赧:“抱歉,弄脏了地板。”
“先把衣服换了。”
顾绵抱着皱皱出去,跟他上楼。
旋转楼梯一共二十多阶,每往上走一阶,楼上的光景便多映入眼帘一寸。
布局还是清一色冷冷的白,房间的格局,装饰,和四年前无异。
熟悉得令她有些恍惚。
……
季深行走到一间房前停下,开门。
正是他和她以前偶尔过来住的主卧。
顾绵走进去,床摆放的位置,方向都没变,白色床单,被褥,床头柜上还是那个电子钟。
突然呼吸就有些窒息。
“衣服拿来了!”季子陵抱着一件他的小衬衫进来。
男人接过,放到床上。
颀长挺拔的身躯往门口移动,经过顾绵身边,停顿,高大身量造就的暗影,全数覆在她小小有些紧绷的脸上。
“衣橱里有我没穿过的衬衫。”
目光往她湿一大块的裤子上扫一眼,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也有西裤,不过,唯一的皮带,在我这。”
修长手指,指了指自己健硕紧-窄的腰,目光幽深看着她,眉眼里似乎有了点邪气。
像是在说,想要皮带,过来解开……
那层旖旎之意,令顾绵无语,卫川说他性情大变,这时不时下…流一下的本性,哪里变了?
……
顾绵把皱皱湿哒哒的裙子扒了,她太瘦太小,季子陵的小衬衫穿在她身上,衣摆拖地一大截。
给她换好衣服,顾绵转身打开壁式衣橱,清一色的男式白衬衫,随手拿了一件出来换上。
裤子湿哒哒的都是尿-味……
顾绵看了眼,白衬衫够长,想了想,把裤子也褪-下来。
皱皱突然大叫:“妈咪!这有一个人长的和你一模一样!呜呜,吓死我了!”
顾绵忙抱起皱皱惊惧地往外滚的小身子,然后,她就看见——
很大的床,叠放整齐的被褥里侧,居然躺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那张脸,和她一模一样!!!
“啊!”她也吓了一跳!
可再仔细看,顾绵那张脸,瞬时阴沉成了黑炭渣。
chong气娃-哇……
tang
模拟的那么逼真,一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身材比例都非常相似的……chong气娃-娃。
“怎么了?”男人听见尖叫,打开门。
顾绵一脸五彩缤纷地看向他。眼神,在下刀子。
男人先是一愣,目光扫到床里侧,俊脸,飞速闪过一抹淡淡不自然的薄红。
顾绵怒发冲冠瞪着他。
怀里的皱皱在天真陈述事实:“老伯伯,你床上躺着一个和妈咪一样的女人,还没-穿-衣服……”
脆脆的童音一出,男人清俊的轮廓,薄红更显。
好吧。
这些年他也有需求的……
所以,猥-琐的,特意按照她的脸她的身材定制了一个……
就连飞机场,都是一模一样的……
“季先生,有没有解释?”顾绵憋红着小脸。
大难当头,第一个当然要出卖兄弟:“……这个,是我朋友卫川送给我的,据他说是我前妻的长相定制,这么一看,的确和你有几分像。”
他妈的你前妻就是老娘!能不像吗!!!
卫川那个贱人!!!
顾绵破碎了一脸的表情,抱着皱皱冲出门。
男人赶紧把这些年和他同-床-共-枕且时不时给他解-决-需-要的的顾绵二号藏好。
低咒,妈的,作死!为什么带她来这换衣服!
顾绵怒气冲冲跑到最顶头的露台,拿出手机:“卫川你不是人!猥琐!你们男人都猥琐!去死!”
那厢,正辛勤给大肚子媳妇儿捶胳膊捶腿的中国好丈夫莫名躺枪:“哎哟我去,我做什么了我……”
……
平复好情绪出来,下楼。
猥琐老男人坐在沙发上,抬头,顾绵站在楼梯上,位置偏高,衬衫下两条白腿,莹润如玉。
男人又不太能管住自己的眼睛了。
顾绵使劲把衬衫往下拽:“哪里可以甩干衣服?”
男人目光还在她腿上,心不在焉指了指洗手间。
顾绵进了卫生间,匆匆把脏衣服清水过一遍,扔进洗衣机,插上插头,可是甩衣桶却启动不了。
该死。
衣服马上要穿,干不了怎么办?
客厅里。
季子陵往洗手间瞟,一边瞟一边于心不忍:“爸爸,要不要告诉绵绵,楼上有台好的洗衣机?”
男人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斜扫过来。
季子陵当即缩了缩脖子,爸爸的眼神,好冷好恐怖!
顾绵折腾的满头大汗,身高腿长的男人出现在洗手间门口:“洗衣机坏了。”
“……”
顾绵真的有怨气:“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衣服都湿的,我们怎么回家?”
男人像是没听见,优哉游哉回到沙发上。
薄唇缓慢地,勾了起来。
……
顾绵只好把衣服使劲拧到最干,到二楼露台上晾着,希望风大一点,尽量快点吹干。
下得楼来。
男人还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玻璃桌摆了一堆高高的文件。
皱皱和季子陵在客厅的地毯上玩闹。
顾绵站在楼梯口,长衬衫下腿凉飕飕的。
男人目光在文件堆里:“刚才你们王队过来把病例监测报告取走了。”
“哦。”
顾绵手模着栏杆,站的好累啊。可是客厅就一张沙发,她不要和他坐一起。
“冰箱里有只老母鸡。”
“……”
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男人等了等,大概是见她不动,蹙
眉抬头:“去炖了。”
顾绵:“……”
她长得一副天生就是给人炖鸡的样子吗!!!
还有,他那颐指气使什么意思!
火大!
不过——
闲着也是闲着,孩子们估计该饿了。
悲催的顾绵同志,不肯受人指使的顾绵同志,到底是进了厨房。
……
从冰箱里拿出老母鸡,解冻,正认真地把鸡肉成一块一块,倏地,高大的黑影从身后罩过来,男人的长臂从她右肩上伸出,迫人的男性气息瞬时将她包围。
顾绵一僵。
动了动,背脊贴上一道热量。
坚硬的,男人胸膛。
她一下,脑子乱哄哄的。
“我拿炖东西用的干料。”
低沉的声音,夹带沉稳的呼吸,在她颈侧喷洒下来。
顾绵听见头顶一排柜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背脊上,是他贴过来的体热。
淡淡的烟草气息,还有,清冷的消毒水味。
她皱着眉头心跳不稳地往右边挪了一步,想要挪出他的怀。
男人长臂紧跟着也往右,打开右边的柜子门:“可能放在这边了。”
顾绵不好再动。
身后,他不断散发出体温的胸膛。
她几乎断定,他是故意的!
她忍着,找东西总不至于找一晚上!
“嗯,果然在这里。”
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出,手拿着一个罐子,放到砧板旁边。
人却没离开。
厨房光线极好,照的她身上的白衬衫隐约透明。
那脆弱得几乎一抓就碎的她的肩,线条纤细玲珑的背,小小瘦瘦的腰。
白衬衫底下,她红色的里衣,清晰可见……
还有衣摆下的腿,很白,很细……
男人在呼吸渐渐不稳时,退开,目光暗深,回到沙发。
顾绵大松一口气。
耳根子还有些热,她镇定心神,快速切几块,放进炖锅里。
……
将近一小时过去。
从厨房飘来的汤汁香味引得客厅两只小馋虫不淡定了。
一遍一遍问顾绵,好了没好了没。
顾绵无奈。
季深行为转移两小东西的注意力,把人带到书房,关门,阻隔香味。
……
差不多了,顾绵打开炖锅盖,要把鸡汤从锅里盛出来时——
门铃响起。
顾绵走到客厅,客厅没了人。
顾绵只好擦擦手,去开门。
“深行……”
女人的声音,柔的几乎能掐-出-水,下一刻,却戛然而止。
门外,伪装了一脸温柔笑意的女人,在看见门内之人的那一刻,妆容精致的脸上,笑容一块一块扭曲坍塌。
“你怎么会在这里?!”
目光上下打量,林妙可看到顾绵身上就穿了一件男式白衬衫……
美丽的眼睛里,眼珠子赤红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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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贱人看见这幅样子的绵绵,要爆发一场大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