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业亲自摆出茶具,净杯洗茶,行云流水。♀安业自出生以来,身体一直不好,芸娘刚嫁进长孙家的时候,照顾他从来不假人手,尽心尽力,现在家里有好东西也都先紧着安业,家里兄弟姐妹的院子里,只有平安院有小厨房。安业自然知道自己的生母已经离世,但是继母和父亲感情甚好,继母对他们兄弟也视如己出。那么自己还有什么需要计较呢?人生不过数十载,他的寿命是一个苍白的未知数,那么就开心的活着,不给父母家人添麻烦吧。
惜福成功在小树苗之前截住了恒业,恒业跨进安业的书房,放声大笑。“阿弟约我品茶吗?又学这名士风范了。”恒业在安业面前跪坐下来,“瞧着是比前些日子脸色要好了,看来惜福和添寿两个丫头还用心,回头我让长赢给你们俩丫头送赏钱来。”惜福和添寿谢过恒业。
安业潇洒的沏茶倒茶,对恒业说:“我看二哥过阵日子要忙起来了,今天刚好我们兄弟好好聊聊。可惜二哥到我这里,可不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可惜了你的快意生活呀。”
恒业从小也接受世家教育,行为举止也自成风流。“我又什么好忙的,不过是练武罢了。”
“二哥忘记了?”安业故作神秘,“眼下咱们家,除了给大哥相媳妇,还有一件大事,就是给二哥谋一出身。”
恒业肆意大笑:“我当什么事呢,无非就是进兵部做一小将而已,男子汉大丈夫,当战场谋功名。”想到安业的身体,恒业不自然的住嘴,又生生的扭转话题:“我只管等爹爹消息就是了。”
安业明眸直视恒业:“爹爹自然会替二哥操心的,只是娘亲照顾我们,也甚为用心。二哥要记在心上才好。”
恒业有些不自然,假装不自然的说:“我只管跟着爹爹拼命打仗,等有了媳妇自然会孝敬她的阿家的。♀”
安业取笑自己的二哥:“大嫂都还没有定下来,二哥就想着娶媳妇啦?”
翌日清晨,观音婢特意带着水仙和莲荷等在骐骥院,行布一出门看到观音婢,有些吃惊:“小妹怎么在大哥这里?”
观音婢不好意思的说:“观音婢来给大哥践行的,愿大哥一路平安,早日归来。”然后又示意行布弯子来两兄妹说悄悄话:“虽然爹爹给我请了骑射师父,但是观音婢还是想跟着大哥学骑射的。”
行布哈哈笑了,抱起观音婢转了一圈,又放下来:“好的,等大哥一回来准教你。观音婢乖乖在家听娘亲话,大哥给你带好东西回来。”
观音婢扯住行布的袖子,谄笑道:“那观音婢就等着大哥啦。”
行布带着观音婢前去请安后,就在父母的叮咛嘱咐,兄妹的仰视不舍中带着侍卫离开了。
又过了十来天,观音婢的两位先生,一个是英姿飒爽的骑射师傅,一个是端庄婉约的文化课师傅都进了府。骑射师傅姓赵,二十来岁,原本是宫廷公主的陪伴,但是不慎跌跤弄伤了左腿,所以光荣退休,被长孙晟寻了来教导观音婢。另一位先生姓王,四十余岁,原来是博陵崔家的女先生,崔家主母和长孙晟的母亲有些渊源,所以把她送来教导观音婢,自此观音婢开始了全面的世家女课程。
观音婢跟着赵先生上了几次骑射课,其实就是上下马而已,却也和美彤混得更加亲热,芸娘为她定制的骑装也有一身是艳丽的红色,和美彤十分相称。此时观音婢便满脸兴奋的坐在美彤身上,赵先生护在旁边教她,莲荷一脸的紧张,水仙更是张开双臂,准备随时搭救她的小主子。“好,小娘子,上马后要轻轻坐下,不要使力在马腰上。”赵先生的声音十分轻柔:“好,现在练习下马,右脚月兑镫,小心点……”由不得赵先生不小心,她的主家有两位小阿郎就在不远处看着,作为长孙家唯一的嫡出的小娘子,赵先生自然明白观音婢在家族里的地位。无忌和安业站在观音婢他们几丈远的地方,似乎也很紧张,无忌虽然嘴里和安业聊着天,眼睛却是不肯离开观音婢一瞬。
“大哥快要回来了吧!”安业问无忌。
“应该快了。汉王谅虽然和大哥有旧交,但是大哥有皇命在身,想来汉王也不会多留他。”
“皇上应该对汉王谅有所提防,才会派大哥前往。”安业语气平平。
无忌惊讶的张了张嘴,似有不解。
安业看了看周围,校场里一片平坦,下人都在远处:“高祖废长子勇,立今上。其余三子亦危矣。”
无忌给了自己的三哥一个视角,安业的聪慧他是见识过的,只是不知道他会跟自己聊政见,还涉及到这么大的事情,无忌显然有些发傻。
安业坦然笑之:“乱世才出英雄,阿弟勿忧。”
正说话间,惜福匆匆前来:“三郎、四郎,大郎已经归家了。娘子使人前来叫三郎四郎和小娘子。”
无忌走过去,示意赵先生:“辛苦赵先生了,我娘亲叫我们兄妹前去。”观音婢连忙下马,无忌伸出胳膊接住她。观音婢慌乱的问:“是大哥回来了吗?”
无忌笑答:“是,不过不用急,大哥刚刚进家门,总得留时间他梳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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