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那些事儿 仪表堂堂

作者 : 安可anke

隐约听到推门的声音,瑾萱抬起头,忽觉一阵刺痛,难受得很。♀

“小姐,你怎么趴这睡了?”小婉进来,外面已经暗了下来,屋里没有开电灯,有些晦暗。

瑾萱头痛得很,双手撑着头,浑身无力。小婉冰冷的手覆在她的额头,大喊了一声,“小姐,你发烧了!”

她本是过来叫瑾萱吃晚饭的,这下着急起来,赶紧说,“我去请医生过来!”

瑾萱刚刚只是觉得累,没想到这么一睡,又着了凉,脑袋越发不清楚了,只是柔弱地说,“别大惊小怪的,吃个药就得了!”小婉将瑾萱扶上床休息,跑了出去。

医生还没来,戴仁德和太太走了进来,瑾萱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

太太见她脸色不好,全身发烫,不由地担心起来,“这是怎么了,早间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

戴仁德倒是不紧不慢地,“急什么,你这样吵着她了!”他见瑾萱睡着,只是坐在一旁,没有过多的言语。瑾萱听到他缓缓的叹息声,却是那样沉重。

医生看过之后,说没有什么大碍,瑾萱吃下药,又随便喝了几口清汤,觉得十分累,便又睡了过去。这一夜,倒是没有太多的知觉,浑浑地睡着了。

清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瑾萱又听到外面的躁动声,抬眼望窗外,天色朦朦胧胧,睡了一夜,一副骨头仿佛松散了许多,不像昨天那么难受,只是累。

“小婉,小婉!”她轻声喊了几下,不知道谁来了,瞥了一眼妆柜上那时钟,它有节奏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已经十点钟了,这个时辰还这样的天色,看来外面不是阴天就是下着雨。

过了几分钟,小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东西,“小姐,你醒了!”门被打开,瑾萱这才听到滴滴答答的雨声,原来刚才那不是钟声,而是雨声,她竟然这样糊涂了,随口说了一句,“下雨了!”

“小姐,你猜谁来了!”瑾萱没有多想,接过毛巾,看见小婉眉飞色舞,一猜,“是致远来了吗?”

小婉兴奋地点点头,“是啊,洪少爷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那怎么不叫我!”

“本来是想叫的,但是洪少爷听说小姐病了,便不让我们叫了!”

瑾萱梳洗了一下,便出来了。♀

院里的凌霄花开得正艳,一丛一丛往上攀附着,红英灼灼,绿意浅浅,橙黄的花瓣落得一地都是,散着一抹淡淡的香气。

瑾萱搭着一件白色罩花,扣子上缀着朵朵鲜艳的桃花,仿佛是从领口刚长出来的,生气盎然。

远远的,就听见大厅里爽朗的笑声。昨天也不知道瑾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瑾瑜带她出去玩,她也时常开溜,成了常事,所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走到回廊,便听见瑾瑜无所顾忌的笑声,想必又在打趣洪致远了。

瑾萱一进屋,看见洪致远站了起来,比起几年前,他又长高了不少,仪表堂堂,瑾萱笑着说,“致远,你来了!”

洪致远站在那里,目光投向她,闪闪发光,如此珍视,如同看一件珍宝似的,客气地说,“瑾萱,你终于回来了!”

瑾萱听得此话,忍不住发笑,但自己的笑声却被瑾瑜的大笑掩盖了,他嘲笑说,“瑾萱,你看把人家给盼的,快望穿秋水了!”

瑾萱嗔了瑾瑜一声,走到洪致远身边,“我都回来好久了,你现在才来看我!”

戴仁德看了瑾萱一眼,严肃地说,“不得无礼!”

洪致远笑了笑,像是为瑾萱开月兑,说,“伯父,没事,她就这样淘气惯了!”说完又转向瑾萱,“前两天刚好有一个人要买画,商量了好久,所以耽误了!”

瑾萱并不是真心怪他,也没花心思听他解释,便说,“吃了吗?”

“来的时候吃过了!”

瑾萱心里高兴,路途遥远,他来得这么早,肯定是大半夜赶路过来的。

戴仁德知道这一双小儿女肯定有许多话要讲,便回书房去了,戴瑾瑜也推月兑有事,跟着离开了。屋内就剩下瑾萱和洪致远两个,他们并排而坐,许久不见,那种温暖,一直在。

屋内紫檀香炉散发着百合香,上面雕嵌着百兽图,烟雾袅娜地升起,淡在空中。桌上摆着小洋漆茶盘,青窑的八锦小茶杯,茶杯泛着浓烈的茶香,瑾萱一闻便知是上等的铁观音。

瑾萱没有喝茶的习惯,也就让它凉着。

“你身体好些了吗?”洪致远看着她,不施粉黛,却越发显得明艳动人,两边腮上微微发红,精致的曲线顺延到下颚,侧面轮廓美丽至极。

洪致远情不自禁地看着,久久不能移开眼睛。

瑾萱“嗯”了一声,马上说,“吃过午饭,我们到外头走走吧!”

她好久没有和洪致远在一起了,怀念以前的日子。洪致远满心欢喜,随口就答应了。

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就算是这样坐着,也可以聊上一整天。瑾萱喜欢听洪致远讲他的事情,他永远那么安定,那么自然,让人自在舒服。

小婉进了屋,说,“小姐,外面有人找!”瑾萱问,“来人是谁啊?”

“我问了,不过他没说,看上去像个军官!”瑾萱心里顿时一紧,站了起来,说,“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洪致远点点头,看着瑾萱出去。她刚刚出来得太急,头发只是梳了几下,散在肩上,都快随风飞了起来。

瑾萱以为是陶铭章来了,就先进屋里拿了东西出来,见外面站着一人,分明不是他,瞥了车内一眼,却不见他的身影。

许泽之见瑾萱过来,赶紧行礼,“戴小姐,许泽之,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瑾萱点了点头,她知道许泽之是陶铭章身边的人,几乎是寸步不离。

许泽之说,“七公子想请小姐过去一趟,不知道小姐得不得空?”他极为礼貌,这样恭敬,倒让瑾萱觉得不好意思。

她只是伸出手说,“麻烦你把这个交个七公子,我今天没空,改日再去拜访!”

瑾萱伸出手,那东西就搁在瑾萱的掌心里,许泽之仿佛视若无睹,没有动弹,瑾萱拉起他的手,硬是塞了过去,转身离开。

许泽之站在那里,只是张了张嘴巴,却未闻声音。把东西还给他,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他不来倒好,瑾萱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想他们的身份是有区别的,总觉得走得那样近不好。

瑾萱走了进来,依旧是一副笑脸。

洪致远站了起来,看着她的笑,总觉得那样灿烂温暖。他观察入微,对瑾萱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点滴收进自己的心中。

瑾萱坐回沙发,接着聊刚刚的事情,但却有点心不在焉。洪致远只是觉得奇怪,倒也没说什么。

近几日,陶大帅听闻那十里戴城外的匪祸越加猖獗,十里戴里没有多少兵可以调遣,所有部员大将包括士兵都守在南城。

除这些土匪不过是小事一件,至于为什么迟迟不动手,陶大帅有自己的打算。自从那天打了铭章一鞭之后,父子俩人已经好几天没有碰面。

陶大帅知铭章无心军中之事,可是将门虎子,怎么能藏在温室之中。

他有意让铭章铲除匪乱,犹豫了几天,终是把他叫了过来。

他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没有立即提起匪祸的事情,只是问,“上次去南城,见了什么人?”

铭章虽然心里仍是气,但还是平静地说,“想寻刘师长,半途折回!”

“寻他作啥?”陶大帅其实洞然于胸,从小将铭章放在军中,人人都捧着他,惟独这刘师长,刚正不阿,几年下来,刘师长亦师亦兄亦友。

只听铭章回答,“难得来这里一趟,便想找刘师长叙叙旧!”

陶大帅点点头,吸了烟,吞云吐雾,说,“既然想找刘师长,也不在乎这几日!”

铭章一听,难得父帅这么通融,心里诧异,接着又听他说,“你可听说山城匪祸?”

“略有耳闻!”铭章这时才明白醉翁之意,心里不由来气,以为他这会儿怎么突然开明了起来,原来竟是这目的。

“现匪祸猖獗,不得不灭啊?”

铭章知道陶大帅的意思,便倔强地说,“我不愿意去!”

一个极其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打破原有的安静,陶大帅眉头一蹙,骂道,“你整日无所事事,只会花天酒地,让你去干点正经事你偏不肯!”

“父帅,我无意军中之事,父帅为何总要勉强于我!”陶铭章心中不服,听什么话都不顺耳。

“勉强?你也不想想,你是谁的儿子!”陶大帅动怒,忍不住大咳了一声,见他倔强,软硬不吃,怒斥道,“你给我面壁去,这几日哪里也不许去!”

铭章愤然离开卧房,他不愿做的事情,谁都勉强不了。

自己在房间待了一下午,便待不住了,寻思着跟瑾萱的事情,可是父亲卧房的灯还亮着,他便不敢轻举妄动,唤了许泽之,代他走一趟,不料许泽之带来的,却只有他的印鉴和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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