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海猴的出现是塞伦斯噩梦与美梦的转折点,如同一道闪电避开了黑夜,露出了影影绰绰的白天。♀
雄海猴一见到一动不动躺在石洞一块平板大石头上的塞伦斯,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足足有一个钟头,虽然塞伦斯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雄海猴的嫉恨,他也不想这样,他恨不得立刻恢复行动力,离得远远的。
一个小时后,雄海猴歇了一口气,大声哼了哼,表达它对塞伦斯的不耻,随后向塞伦斯走来。
随着雄海猴的迫近,塞伦斯默默地向所有认识的人鱼道了别,特别是方松清、维西夫夫和伊莱。
再见了,松松,对不起,我应该和你及时沟通的,误会要永远解不开了,希望你能拥有幸福。
不!该死的!除了我,谁能给你幸福?没有,只有我!请不要接受其他雄性人鱼,真的,不要。
姆父,父亲,谢谢你们的爱与亲情,再见了,不要因此悲伤。
伊莱,好兄弟,再见了,但愿你早日找到让你唯一心动的雌性人鱼,把我那份也活下去吧。♀
塞伦斯还在心里说了许多深埋在心底想说却没有说的话,感伤得一塌糊涂,不知道其他人以为自己要上天或下地狱之前会怎么样。
果然,雄海猴不知从哪里弄出一颗爱心状的黄色果实硬塞进塞伦斯嘴中,比之前喂他青红果实的动作粗鲁至少一百倍。
雄海猴先是攫住塞伦斯的下巴,迫使塞伦斯的嘴巴露出一条大约两厘米的缝,待到把黄色果实成功挤进去后,猛地在塞伦斯的下巴处用肥手掌用力拍了下,只听“咔”的一声,塞伦斯的上齿和下齿重重地相撞。
塞伦斯疼得几乎快醒过来了,可惜还是没有。
这是毒药吧。塞伦斯想。
还没等他寂静而痛苦地死去这个念头成现实,雄海猴就一把扛起了他,像随便扛着一只巨大的麻袋,根本不顾塞伦斯舒不舒服。
但这些不适在塞伦斯梦中看见方松清的那一刻通通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甚至开始感谢雄海猴,感谢它把方松清带回他身边,即便是在梦中。♀
塞伦斯完全不计较雄海猴把他粗鲁地扔到石床上,他从没感觉自己在方松清月复部的手臂是如此幸福,能够再亲密接触方松清,甚至让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开始嫉妒。不,是他的不满足,不满足于只是手臂感受方松清的体温,方松清的身体,方松清的皮肤。他想把方松清搂进怀里紧紧拥抱,再也不放开他,再也不让他离开,一定会解释清楚,两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塞伦斯的脸正好朝着方松清脸的方向,方松清复杂难辨的眼神让他不安,他想开口解释,却发现现在他的嘴不能动。
真是该死!
塞伦斯恨自己,在看见他心爱的松松转过头脸朝上时,心里大声喊着:不要!不要转头,再看我一眼!
可当方松清眼角落下泪珠时,他的整颗心像是被高耸入云的大山压住,碾成了齑粉。泪珠打在他脸上,脸上一点物理疼痛也没有,可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松松,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隐瞒你的,我们应该一起解决问题的,不要哭。
塞伦斯想抬起手,擦拭方松清的眼角,告诉他他没有背叛,一直在找他。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无力的状态,方松清就那么近,咫尺之间,却那么远,远到自己无法拥抱亲吻他。
也许是塞伦斯强烈的意志感动了大海,让它不忍见到这对情侣再互相折磨,力气逐渐回归塞伦斯的身体,他的手从微微抖动到能自由地抬起,身体也能由他的意识驱使。
塞伦斯一刻不停地伸手,将方松清纳入自己的怀抱,紧紧的,一丝缝隙也没有,方松清的脸就紧贴在他脖颈处,温热熟悉的气息带回了他随着方松清的离开而离开已久的灵魂,聚合了他碎成渣的心,继续温暖着。
方松清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没有挣扎,塞伦斯欣喜若狂。
难道,难道松松原谅我了?接受我了?
他兴奋地低下头,可方松清抵抗的眼神像一桶凉水浇灭了他的幻想,心再次碎了一地。
他也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松清也无法移动,这让他不知该喜该忧,这样方松清就永远不会离开他,可方松清自己的想法呢?他会怎么想。
塞伦斯再次焦灼起来,他终究祈祷方松清能快点好,即便方松清是想离开他。
就这一刻,这一刻,让我好好抱抱松松吧。
塞伦斯是多么想方松清变成自己的一根肋骨,和自己永远永远在一起。
可这怀抱也没有多久,方松清渐渐恢复了,他的手抵在塞伦斯的胸前,用力地推着,鱼尾挣扎着拍着塞伦斯的鱼尾,鱼尾裙都被勾破了,乱成一团,露出了他无色透明钻石表面的鱼尾。
塞伦斯死死搂着,一点也不敢松开,仿佛一松开,方松清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再一刻钟,就一刻,不要走,不要走,好吗?
塞伦斯哀求地注视着方松清,望进他的眼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的心,他的祈求。
方松清感觉自己似乎流干泪而干涩的眼睛又开始湿润。
“塞伦斯,松开吧。”一句沙哑含着失望悲伤的话滑进了塞伦斯耳中,像一枚炸弹,粉碎了他的一切奢望,一切幻想。
“松松,”塞伦斯许久为开口说话,嗓子粗糙嘶哑,“伊格没有怀我的孩子,他肚子里的蛋是內伯斯的,不是我的,他故意设计我,误导我,我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真的,松松,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再隐瞒你,什么都和你说,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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