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秋用力握一下她手,扫一圈围坐着的人,笑笑说道:“大嫂有了身孕,这是我们家的大喜事,我想着大哥要照顾大嫂,眼下又正是锄禾的时候,田里也不能耽搁,就让大哥雇几个庄稼把式,这样一来,大哥安心照顾大嫂,才能两不耽误。♀”
刘金锭瞧瞧他脸色,说了声也好。
冬生起身道,“是我太纵着她了,以后要束缚着才是。”看一眼陈守贞恶声道,“还不回屋呆着去。”
陈守贞不动,春生看看她:“大嫂平日就不好伺候,如今有了身孕,自然分外娇贵,除了大哥,谁又能吃得消?大哥就一心照顾大嫂吧,大嫂,你说是吧?”
如月在桌子底下拧他一把,笑说道:“这有身孕的人容易嘴馋,我和二嫂商量好了,以后一日三餐,给大嫂开小灶,母亲觉得可好?”
刘金锭点点头,如月笑道:“大嫂想吃什么了,只管告诉我就是。”
陈守贞又哼一声,瞟一眼灵犀,怎么都替她说话?冬生过来扼住她手腕,喝声走吧。
方仲秋没有吃饭,起身牵着灵犀的手离了堂屋,一路上手越攥越紧,一进屋门,将她紧搂在怀中,好半天没有说话。灵犀趴在他怀中,抬起头笑看着他:“仲秋放心,我没有害怕,也不会跑回桐城,仲秋只管放心做生意,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方仲秋亲亲她头发,弯腰抱起她向屏风后走去,嘴唇摩挲着她的耳垂,低低说道:“今夜,我伺候灵犀沐浴”
……
第二日早饭时,方仲秋跟刘金锭笑说:“娘亲,我在平安州没人照料,饥一顿饱一顿的,想接灵犀过去小住几日。♀”
刘金锭阴阳怪气道:“你是我们家大功臣,哪能饿着你呢?就去吧。”
方仲秋笑道:“就知道娘亲心疼儿子,一定会同意,灵犀,回屋收拾几件衣裳,我们就出发。”
沿路丁香花绽放,灵犀下了马车,方仲秋牵着马,二人走走停停好不惬意。到了去往平安州的官道上,迎面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灵犀眼尖,指指那车夫喊道,“是王二……”方仲秋一笑点头说是,灵犀扬声喊道:“快停下,里面可是卓芸吗?”
马车停住,卓芸跳了下来,早不见了上次的悲切,依然是明媚研丽的模样,笑嘻嘻说道:“正好要去方家村接你,不想就碰见了。”
灵犀拉住她手:“瞧你这欢天喜地的,可是好事将近了吗?”
卓芸点点头:“就是后日,今日接你过去,这两日夜里得住到我家才是。
见灵犀答应了,卓芸吩咐车夫先回去,和灵犀坐了一辆马车,二人一路嘀嘀咕咕,灵犀听到马丰对卓芸说自己是童男子,笑个不停,看卓芸深信不疑,也就没有揭破。卓芸听到灵犀说刘金锭将她摁住,气愤填膺:“这也太欺负人了,她再力气大,也是老太婆了,灵犀就该两脚乱踢,先踢她个倒栽葱。”
灵犀指指外面:“可她是仲秋的娘啊,再有不是,我也不能踢她,我当时想,我宁愿自己受些委屈,也不能让仲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好在,他知道疼我。”
灵犀低了头,想起昨夜他那般温存体贴,分明是藏了小心和愧疚,心疼不已,掀开车帘手搭住方仲秋肩头,柔声问道:“仲秋,喝水吗?”
方仲秋嗯了一声,灵犀打开水壶递到了唇边,方仲秋就着她手喝几口,回头冲她笑笑:“进去吧。♀”
灵犀趁势抱他一下才缩进车帘后,方仲秋唇角飞扬起来,一路都没有下去。
卓芸在马车中看得清楚,哆嗦一下道:“你们两个好肉麻。”
灵犀咬咬唇:“你也快成亲了,很快就会明白。”
卓芸噘嘴道:“马丰哪有仲秋那么体贴,凶起来吼得人想哭,胡茬那么硬,总扎我,不过倒不疼,很痒。”
灵犀捏捏她腮笑道:“你呀,就是嘴硬,心里明明高兴,嘴上还不饶人,不过昨日我险遭皮肉之苦,窝在房中一日算是想明白了,我成亲前有哥哥宠着,你呢更甚,四个哥哥在加上你爹娘,成亲后可就不能小孩子一般了,男人在外面忙场面上的事,我们也要长进,最起码得让家宅安宁,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卓芸似懂非懂:“你们一大家子人,自然闹腾,马丰他们家就他娘,估计不用我操什么心。”
灵犀摇头:“他的手下呢?好几百号人,既尊他为大哥,你就是大嫂,他们的家宅之中,一旦有事难免找到你头上来。”
卓芸两手捂了耳朵:“我不要听,太麻烦了,要不,不成亲了,如今这样,他万事依着我,多好。”
灵犀扒开她手笑道:“行了,我也不唠叨了,免得你怕了,成亲后慢慢体会吧。”
卓芸趴在她膝头,悄悄问道:“那个,灵犀,仲秋他,月兑了衣裳好不好看?”
灵犀愣一下点了点头,脸已涨得通红,卓芸噘嘴道:“你别多想啊,我不是还想着仲秋,我是看马丰那胡子,一日不剃就疯长,就想着,他会不会全身都是毛?那样多吓人啊。”
灵犀笑得不行:“洞房花烛的时候,你不就看见了,急什么?”
卓芸也笑:“仲秋他,在床上可厉害吗?”
灵犀脸又红了,拧一下她腮:“你还没出阁呢,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卓芸抬头看着她,兴致满满:“这不是跟你说呢吗?怕什么的,我娘早请了人,教我这些,我想着,还挺有意思的。仲秋呢?跟你成亲前,他可是童男子吗?”
灵犀忙指指外面:“小心他听见了。”
卓芸摇着她手:“我这么小声,他听不见,你就告诉我嘛。”
灵犀捋捋她的头发:“我想是的,因为他很紧张,也找不着地方,试探了好一阵才……”
卓芸就捂着嘴咯咯笑。
笑了好一阵,坐直身子板了脸:“仲秋既这么好,灵犀可还想着肖赞吗?”
灵犀沉吟着,叹口气道:“有时候也想啊,就盼望着他能好好的,他经过这些事,变了一个人一般,多想他还是从前那样,温润柔和,唉,想来我也变了,谁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卓芸拍一下她手:“倒招你伤心了,算了算了,何时你能忘了肖赞?一心待仲秋?”
灵犀茫然着又叹口气,很快又笑了:“瞧你说的,我如今就是一心待仲秋啊,兴许是我无情,很多时候不愿意想起肖赞,只愿想着仲秋,仿佛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比以往十多年都要多,一桩接着一桩,想起这些事的时候,里面总有仲秋。”
她说着话掀开车帘,拿巾帕为仲秋拭一下额头的汗,又喂他喝几口水,拍拍他肩嘱咐他慢些,缩回去对卓芸道:“以前我太不知事了,性子又糊涂,只怕无意中伤着过仲秋,有几次想跟他提起,又怕惹他不快,过去的就过去了,日后加倍弥补他才是。”
卓芸又懒懒朝她膝头趴了下去:“看来仲秋要得偿所愿了。对了,刚刚灵犀没回答我,仲秋他厉害吗?”
灵犀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我总是很欢喜……有时候瞧见他,心里就痒得慌,只能忍着,等他过来……”
卓芸轻轻闭了双眼:“若是我,痒了就扑上去,管什么礼义廉耻。”
灵犀手指扫着她的眼睫毛笑道:“这会儿说嘴自然能行,待你成了亲,我再仔细问你,看你可能那般大胆。”
卓芸就笑我们走着瞧。
二人一路聊得欢畅,不觉已到卓芸家门口,方仲秋笑道:“卓芸,今夜灵犀就不住下了,明日一早我送她过来,明日夜里住到你家。”
卓芸有些不高兴,灵犀拉了拉她手,带些央求的意思,卓芸就笑了,冲她挤挤眼睛:“去吧去吧,我知道,你不是说了吗?他夜里在床上很厉害。”
此话方仲秋在旁听得清楚,就看向灵犀,灵犀闹了个大红脸,拍一下卓芸骂道:“死丫头,净乱说话。”
卓芸嘿嘿一笑,挥挥手道,走吧走吧。
一路上灵犀都红着脸不敢看方仲秋,方仲秋时不时看着她,笑个不停。灵犀羞窘着:“再笑,再笑我住到卓芸家去,不跟着你走了。”
方仲秋忙握一下她手:“灵犀说我很厉害,我这不是高兴吗?”
灵犀就恼了:“说什么浑话。”
方仲秋忙道:“再不提了。”
过会儿在她耳边说:“我呀,原来都住小客栈,这次托人找了一个小院子,又干净又舒适,以后只要灵犀高兴,常常来住些日子。”
灵犀嗯一声,就忘了羞恼,雀跃着说:“仲秋真好。”
方仲秋四顾无人,低头偷香:“我的好,灵犀不早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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