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相对来说要好很多,不下雨,风也比前几天要轻很多,隐隐中还有点阳光,路两旁的绿化树吐出了不少新芽,散发着清新的气息,才给人一种春天真来临了的感觉。舒悫鹉琻
安悦一路上还在胡思乱想。
君澈忽然间不再出现,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她一再地拒绝跟他回山庄,他失望了,所以放弃了她吗?
这样想着时,安悦的心没来由地揪了揪。
有人说,爱情需要把握,缘份来的时候,就要捉住,否则缘份去时,你想留都留不住。就算有人说等你,如果你一直拖着不给人家答案,早晚有一天,别人也会转身离去,那个时候,你意识到你在乎那个人时,已经太迟了,谁愿意牺牲一生的时光站在原地等着你?
君澈是转身离去了吗?
君澈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了。沈小依也告诉她,她和君澈分离了七年,君澈想了她七年,找了她三年,痴心至极。
两人重逢后不过是十几天,君澈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放弃转身离去的。
安悦松开了揪着的心,相信君澈不会就这样丢下她转身离去的。那……他真的出事了?
下意识地,安悦把车速开到最快,昨天晚上才充了的电的车子在她加速后,那根红针开始往旁边偏去,表示她加速时用电量很大。
幸好安悦认路的记忆还算不错,每次都是坐着君澈的车进思悦山庄,她还是记住了路线,才能一路畅通赶到思悦山庄。
在思悦山庄门前刹住车,安悦微吁一口气,总算到了。
“安小姐。”
山庄里的人耳朵特别的尖,听到动静,马上就有一个男人走出来,见到是安悦,板着的脸上微微地泛起了恭敬,恭敬又客气地叫了一声,随即朝安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安悦入庄。
君澈并不在思悦山庄里,白虎也不在,就连莫问都不在,得知安悦来后,接见安悦的是一位外号叫做屠夫的陌生男人。
“安小姐,请坐。”
屠夫很客气地把安悦迎进了屋里,客气地请安悦坐下。又亲自替安悦沏了一壶好茶来,倒了一杯茶水摆放在安悦的面前,恭谨地说着:“安小姐,请喝茶。”
“谢谢。”安悦在沙发上坐下,视线却往楼上张望着,也不拐弯抹角,开口便问:“请问你们君少在吗?”
屠夫在安悦的对面坐下,但没有直视安悦,对安悦始终保持着一种尊敬的态度,听到安悦的问话,他答着:“我们君少数天前便出差了,并不在山庄里。”
出差了?
安悦愣了愣,他出差了呀?他怎么不和自己说一声?
不过,她现在算是他的谁?他出差为什么要和她说一声?
安悦的心情有些许的低落,她以为失忆了,忘记了与君澈有关的一切,现在的君澈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她最重要的还是儿子。此刻她才知道,自从和君澈在大街上雨中相撞,再度重逢,君澈每天缠着她,已经让她习惯了他的存在,是重新习惯,与过去一点关系都没有。
习惯了他的霸道,习惯了他的温柔,习惯了他的宠溺,习惯了他的强搂亲吻,习惯了……习惯一个人存在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去哪里出差了?”安悦轻轻地问着。知道君澈出差了,并没有告诉自己,安悦虽感失落,不过担心却放了下来,只要他没事就好。
“安小姐,对不起,君少的行踪,我们不能随意过问。”屠夫客气地应着,莫问吩咐过他们,不准让安悦小姐知道君少回了b城。
安悦笑笑,猜测着屠夫在思悦山庄的地位可能不够高,所以不知道君澈去哪里出差了,莫问应该知道吧?“莫问在吗?”
“他不在。”
“哦。”安悦失望地应了一声,莫问也不在,她问不到了,她又没有莫问的联系电话。
“安小姐,君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屠夫听出她话里带着失望,淡淡地安抚了安悦一句。
安悦又笑笑,并点了点头。君澈只是出差,自然很快就会回来的。既然君澈不在思悦山庄,
她也坐不下去了,她站起来不好意思地对屠夫说道:“对不起,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安小姐,我送你。”屠夫也跟着站起来,送着安悦出去。
出了屋外却与李依林意外相遇。
李依林正式受聘到思悦山庄当君澈的私人医生,既然是私人医生,君澈便让他住进了思悦山庄。他住进来多天了,一点生意都没有。思悦山庄的人身体极好,连感冒都没有发生,更别说其他疑难杂症了。而君澈请他的真正目的是帮安恺调养身体的,安恺还没有住进思悦山庄来,他便显得无所事事了。
“李医生。”安悦淡淡地笑着叫了一声,对李依林的印象非常好。
“安小姐。”李依林看一下安悦的身边,没有看到安恺,他便问着:“安小姐,你儿子最近还好吧?”
安悦点头,“这几天还好。那次,谢谢你。”李依林开的处方很好用,安恺发烧第一次不用到医院里输液。
“不用谢,这是我们当医生应该做的。哦,对了,安小姐,君先生请我到这里来当私人医生,主要是帮你儿子调养身体的,可你们不住在这里,我倒是有点不方便了。虽然我可以给你儿子开处方,你按照处方去捡药,按照要求熬给你儿子喝,就是天天都要喝,我还要根据效果来开处方,显得麻烦一点,要是你们都住在这里就方便很多。除此之外,还要天天锻炼身体,不要畏寒,坚持锻炼身体再配上我的调养药方,慢慢地,你儿子的体质就会好转,以后就不会老生病了。”
增加体质,双管齐下最管用。安恺现在年纪还小,只要坚持下去,调养起来还是容易的。
安悦连忙问着:“李医生,你现在能给我开个处方吗?”心里因为李依林的一席话而产生了动摇,君澈一直想她搬到思悦山庄居住,说是一家三口团圆。是她有点躁,没有答应。为此君澈还做出了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来,沈小依现在都还在抱怨君澈那般整她。
现在的沈小依经常会不小心打碎花瓶,一碎了,又要她打扫卫生,因为她请的钟点工都是在每天清晨的时候来帮她打扫的。其他时间要是请来,算额外工资,往往都是她自己打扫,气得她真想把花瓶碎片送到君澈的思悦山庄来。
还有沈小依最近也天天的加班,就算周末也忙着审稿,很努力,很拼命地工作,好像想证明点什么似的。
这件事最让安悦愧疚,连带地小恺也觉得愧疚,觉得他的老爹太有本事了,整得他的小依阿姨提起老爹就咬牙切齿的。当然了,这是安悦的想法,她并不知道儿子之所以觉得过意不去,是因为提议君澈把沈小依的小家也占据的是安恺。
李依林答着:“安小姐,你能不能带着你儿子再来一趟,我帮他重新把把脉,我搬到这里来住了,君先生也帮我置办了很多医械器材,我可以帮你儿子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检查过后我再帮他开处方如何?”
君澈在这件事上是很细心的,也很大方的,只要李依林说需要什么医械器材,他马上吩咐下面的人购买,还是买最选进的那种。
“这样呀。”安悦想了想,说着:“那我抽空带小恺来一趟了。”
李依林点点头。
安悦朝李依林说了声再见,在屠夫的相送下走出思悦山庄。
……
b城。
数辆车子驶到了君氏集团,一字排开,排列在君氏集团的公司门前。
君澈从租来的车子里钻出来,带领着和他一样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手下,迈着沉稳的步伐大步地向君氏集团而入。
“总裁。”
值班的保卫看到君澈,先是错愕,后赶紧叫着,错把君澈当成了君泽,心里还在想着总裁怎么不把车开进公司里,还有总裁的车什么时候换了,怎么还带着那么多的保镖呀?以往总裁是一个保镖都不带的,也是直接把车驶进公司里的。
君澈不出说,抿紧唇,大步流星地越过,那十名手下亦步亦趋。
一行十一人往办公大厦走去。
君澈为首,昂首挺胸,沉稳冷冽,大步流星,在十名手下的衬托下如同王者驾临一般。
“总裁。”
“总裁。”
一行人一入办公大厦,见到君澈的职员都恭敬地叫着。
看到君澈身后带着那么多人,职员们也很意外,总裁今天怎么讲起排场来了?
君澈还是抿唇不语,大步地越过了所有职员,往总裁专用电梯走去,不过是片刻之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一楼了。
“总裁今天真奇怪,平时一个保镖都不带,今天却带了十个。我们打招呼时,总裁一般都会温和地点点头的,有时候还会浅浅地笑,今天就是抿着唇,好像在生气似的,感觉很冷。”
一名前台在君澈进了电梯后,忍不住对另一位同事说着。
“是呀,真怪,总裁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君澈才不管自己带给别人多少困惑,他径直上到三十六楼,君泽的秘书也把他错认成了君泽,恭敬地叫着总裁,自然也得不到回答。他进了君泽的总裁办公室,十名手下则分成左右两列站在办公室门口,如同十尊门神,那种气势极为逼人,无端地就让三十楼加了压。
不知道君澈已经回b城的君泽,也在这个时候回公司,值班的保卫看到熟悉的车子驶来,愣了愣,本能地朝车内看去,看到的也是熟悉的脸,保卫们面面相觑,坐在车内的是总裁,那刚刚进去的那个是谁呀?
“叭——叭——”君泽按着车喇叭,示意保卫开门。
“总裁。”一名保卫跑出来,轻敲着君泽的车窗,在君泽摇下车窗后,他赶紧说着:“总裁,刚才有一个人长得和总裁一模一样的,带着十个西装革覆的男人进去了,我们都以为是总裁你。”
闻言,君泽轻蹙一下眉,随即命令着:“先开门。”
这个世上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有孪生弟弟君澈,难道君澈回b城了?还堂而皇之地闯进了君氏集团?
君氏集团虽是君家的产业,君澈却极少会到公司来,大家都知道君家两位少爷是孪生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唯一能分辩出他们谁大谁小的便是身高,二少爷君澈比大少爷君泽高。因为一直管理公司的人都是君泽,他们见到君澈自然就把君澈当成了君泽,谁都想不到离家出走三年的二少爷忽然到公司来。
“总裁,要不要报警?”保卫还没有回过神来。
睨了保卫一眼,君泽淡冷地说着:“那是我的弟弟君澈,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二少爷?怪不得了,我都认错了。”保卫明白过来赶紧替君泽打开大门,让君泽把车子驶进公司。
不用说,正主儿君泽的回来,让其他目睹君澈进来的职员都傻了眼。
君泽没空向职员解释,在职员们的傻愣中匆匆上楼去。
“咦,总裁,你怎么……喔!”秘书见到君泽的时候,也傻了眼,明白过来后红了脸低叫起来,她和总裁相处的时间最长,竟然也认错了人。
“澈呢?”君泽淡冷地问着。
“进了办公室。”秘书望向那十尊门神,君泽脚下未停,快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谁知道君澈带来的人却拦住了他。
“君先生,请留步。”
一名保镖沉冷地说着。
君泽淡冷地打量了十个人一遍,才淡冷地说着:“我是君泽,你家君少的大哥,这是我的办公室,我回我自己的办公室,还轮不到你们阻拦吧?”
办公室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君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他低沉地说着:“我们兄弟要谈点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说着示意手下的人让君泽入内。
“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进办公室,君泽就开心地问着,“怎么不事先通知我,我去接机。你回家了吗?妈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很开心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妈。”君泽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来。
“只告诉妈,其他人不要说。”
君泽略停动作,看了君澈一眼,发现君澈的神情很严肃,他嗯了一声,只通知母亲,让母亲到公司来。
兄弟俩在办公桌前坐下,君泽坐在里面,君澈坐在外面。
“哥,我回来查一
些事情的。我去了安悦出车祸时住的那间医院,但那位主治医生于七年前忽然辞职了,现在不知去向,如果找到他,或许能知道安悦为什么转院。你在这里的人脉广,你帮我找找那位主治医生。”
君澈没有说什么客气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君泽沉吟着,想了想,他蹙着剑眉说道:“澈,我当年问过主治医生的,可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君澈的眼里掠过了一抹阴狠,冷冷地说着:“那是你的手段不够,如果他不知道些什么,他何必要辞职,我查过了,就是在安悦转院的第三天,他就莫名地辞职了。”
“好,我会帮你查找那位主治医生的下落。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让大家知道就回来了。”君泽聪明地猜到了弟弟必定遇到了什么事,才会暗中回来。
君澈的脸色变得沉凝起来,眼神极冷,阴郁地说着:“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据我的人分析属于暗黑势力,暗中追寻安悦的下落,还把目标锁定了a市。这股势力不属于我们君家,我们君家再富贵逼人也不敢涉黑。”就连他的夜枭帝国都不属于黑组织,只是带点邪性,让警方有点头痛而已。
“是谁?”
君泽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还不知道,对方的防御系统和反侦察能力都很强,我怀疑对方便是加害安悦的幕后凶手,可猜不到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君澈沉沉地分析着。
君泽深思着:“也不一定的,或许是某些人雇请的。”例如……君泽揪着心,真心不希望真相是他们猜测的那般。
“我已经吩咐人把安悦母子俩在a市的一切痕迹用非法手段抹去,只要不遇着,暂时他们还发现不了,我的人也会想办法给他们制造麻烦,把他们驱出a市。”君澈阴冷地说着,在他还没有带安悦母子归来之前,他都还不能让某些人知道安悦就在a市。
君泽点头。
“你什么时候会带安悦回来?”
提到安悦,君澈的神色既温柔,又带着点点的黯然,带着心痛,轻轻地说着:“她是知道她失忆了,可她还没有重新接纳我,不肯跟我回思悦山庄,小恺也还不肯叫我爹地,在我们还没有重新发展好感情之前,带她回来,不太好。”如果他和安悦不能一条心的话,回归君家,很容易又被拆散的。他经受不起第二次被拆散的折磨了。
君泽沉默了。
面对一个失忆的人,真的需要很大的耐心去重新进驻对方的心。
兄弟俩在办公室里商讨了很多问题,直到君母的匆匆赶来。
“澈儿!”
进门看到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健壮背影,君母的声音就哽咽了,眼睛红起来,泪水在眼里打转,思念了多年的小儿子,总算回来了,不管他回来做什么,他肯见她这个母亲一面,君母就很开心了。
君澈站起来,转身看向了母亲,神情也有动容,愧疚地叫着:“妈。”
“澈儿,真的是你。”君母快步走过来,走到君澈的面前,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模着君澈,哽咽着,泪水开始下滑,“澈儿,你肯见妈了,你不怨妈了,是妈没用,妈未能保住安悦,妈对不起你,澈儿……”
君澈默默的搂住了哭泣的母亲,是他不孝,伤了母亲的心。
“妈,对不起,是澈儿不孝。”君澈轻轻地说着。
君母又哭又笑的,哽咽着:“澈儿,妈不怪你,妈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行,妈不求别的,就求你好好地活下去。”三年前,君澈从美国留学如期归来,发现安悦不见时,发飙又痛苦的样子,如梦魇一般刻在君母的脑海里,每每午夜梦回,想到小儿子,她都心疼不已,真的担心小儿子会因情而亡。所以在君澈离家出走的时候,她难过,却不会极力阻拦,放任儿子去寻找安悦,只希望儿子能活着。
君泽抽出纸巾递过来,君澈接过纸巾替君母拭着泪,君母则从他手里拿过纸巾,自己拭着泪水。
“妈,我很好。”
“都瘦了,还说好,妈知道安悦对你的重要性,这几年来,你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妈的心里都有数的。”君母心疼地模着君澈的脸,相思之苦,自责之痛折磨这个儿子多年了,他能过得有多好?君母很清楚在过去的日子里,君
澈过得最不好,哪怕他表面上风光无限,凭着自己的能力拼出了一片蓝天,可是心灵上的空虚及折磨,却是非人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君母接着说,以为君澈看开了一切,才会回来的。
“妈,我回来几天,很快就要离开的。”君澈轻轻地说着,心情变得格外的沉重,目睹了自己的儿子对安悦的孝顺,他才开始正视自己对亲人的态度,觉得自己对母亲特别的不孝顺。如果不是因为执着安悦,执着真相,他也想留下来好好地在母亲身边尽孝。
“还要走?”君母的心情又显得失落起来,“澈儿,安悦……你已经找了三年了,一无所获,你还要坚持下去吗?你今年也三十岁了,岁月不饶人呀。”
“妈,我找到安悦了。”君澈轻轻地说着,并不想再瞒着母亲,“但我现在还不能带她回来,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处理一下,处理好了,我会带她回来的,还有,妈,你当女乃女乃了。”
君母愣愣地看着君澈。
听到君澈最后一句话时,她狂喜地抓住君澈的手臂,急切地问着:“澈儿,你真的找到了安悦?她还好吗?我要当女乃女乃了,什么意思?难道你和安悦已经……”
君澈浅浅地笑着,这是这几年来他第一次给亲人发自真心的笑,他扶着母亲坐下,解释着:“七年前我出国前就和安悦……没想到安悦因此珠胎暗结,是个儿子,现在取名安恺,六岁了,很聪明很懂事的孩子。”
君母狂喜不已,除了笑,除了不停地点头,不停地落泪之外,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太意外了,太惊喜了。痴情的儿子不仅找到了安悦,而且安悦还替儿子生了一个孩子。
“妈,我找到安悦了,我只让你和大哥知道,其他人,你先瞒着。”
君母不明白,但还是不停地点头。
只要安悦安好,她也能放心了。
“安悦,还好吗?”
君母关切地问着,“还有安伯。”
“安伯去世了,安悦失忆了,忘了澈。”君泽回答了母亲。
“啊!”
君母错愕,下一刻便是心疼,心疼安悦,也心疼自己的儿子,儿子那般的痴情,得知安悦失忆了,该有多痛呀。
“澈儿。”君母心疼地握紧了君澈的手。
君澈用力地反握住母亲的手,没有说话。
一个星期后。
下午四点,a市,精英学校门口。
略带着风尘仆仆及几分疲倦的君澈靠在自己那辆商务车的车身上,双手向后撑放在车上,视线盯着学校里面,等着老师把安恺牵出来。他帅气的外表,酷酷的表情,像一大块磁石,吸引着其他学生家长,不少女人死死地盯着他看,觉得他比那些天王巨星更有魅力。
君澈才不管自己的魅力如何,他心里在担心着,他离开了十几天,又一直没有联系,不知道安恺这个小家伙还记得他否?
安悦会不会又忘了他?
这十几天里,他除了办事之外,就是想着安悦母子。
片刻后,安恺的小身影出现在君澈的视线内。
君澈神情变柔,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了几步,温和地笑看着安恺向他走过来。
“小恺。”
君澈再上前几步,温温地叫着,身子跟着往下蹲去,朝儿子张开了双臂,等着儿子扑入怀里。谁知道小家伙径直越过了他,他连小恺的边都没有碰着。
安恺板着俊俏的脸,越过了君澈之后,走到了君澈的车前,自己拉开了车门,就爬上了车后座,抱紧小书包,抿着唇。
君澈愣了愣,小家伙这是在和他生气吗?站起来他先是朝老师说了声谢谢,又在接送纪录上签上他的大名后,才转身往车子而来。
“小恺。”
安恺扭头,别开视线,看都不看君澈。
君澈低笑着钻进了车后座,伸手就把安恺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爱怜地说着:“怎么了,谁惹我的小恺了?告诉爹地,爹地帮你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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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安恺在他的怀里抬眸,明亮清澈的黑眸很不客气地瞪着君澈,清脆的声音带着质疑:“你说你是我爹地,你到底是不是我爹地?为什么一走就是十几天,连个电话都没有?”
君澈搂着他,爱怜地说着:“小恺,对不起,爹地出差了,要处理很重要的事情,因为情况特殊,才会一直不打电话的。”儿子是不肯叫他爹地,但在儿子的心里,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此刻儿子有这样的反应,君澈不生气反而很开心,证明了儿子在乎他。
安恺不说话了,只是忽然伸出双手,搂住了君澈的脖子,把他的小脸蛋埋在君澈的肩膀上。
君澈宠溺地笑着,轻拍着他的后背。
父子相拥了片刻,君澈才松开安恺,温柔地说着:“咱们一起去接妈咪好不好?”
安恺点头。
君澈在安恺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小恺并没有嫌弃,反而在他亲过之后,也搂住他,在他俊逸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那种亲昵的感觉,甜甜的滋味,瞬间如同一股温泉,把君澈淹没了,他傻傻地看着安恺,儿子亲他了,儿子居然肯亲他了。
抚着被儿子亲过的地方,君澈嘿嘿地笑了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瞟着他这副没有出息的样子,安恺忍不住刺着他:“你能有点出息吗?不就是往你脸上抹了一把口水吗?用得着这个样子吗?像个白痴一样,我跟你说哈,下了车,不要跟别人说我认识你。”
君澈嘿嘿地笑:“爹地开心。”
安恺嘲讽着:“如果是我妈咪,你会不会直接变成傻子?整天就嘿嘿,嘿嘿的,一年不洗脸?”
君澈还是嘿嘿地笑,觉得儿子的提议不错,“如果你妈咪主动亲我,我就按你说的一年不洗脸。”
“省了点水。”
安恺吐出一句话来。
“呵呵。”
君澈笑着坐回驾驶座上,又从车头拿了一盒糕点转身递给安恺,温声说着:“小恺,你妈咪要五点半才下班,现在还有将近一个小时,你先吃点糕点,就不会饿肚子了。”在安恺接过那盒饭糕点后,他又把连同糕点一起买来的一瓶牛女乃递给安恺。
安恺接过牛女乃和糕点,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觉得他这个老爹比妈咪还要细心。
安恺坐在车后座安安静静地吃着糕点,喝着牛女乃,君澈安安静静地开着车,不时透过车后镜看着安恺吃,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有子在身边,万事足矣。
“你不在的日子里,阴叔叔来看了我三次,妈咪挺感动的,说阴叔叔真是一个好上司。”吃饱喝足的安恺忽然说了一句。
闻言,君澈差点就要紧急刹车了,他才离开十几天,阴怀逸又蠢蠢欲动了?还没有死心?
“小恺,妈咪没有跟阴叔叔约会吧?”阴怀逸可以不死心,毕竟爱一个人是别人的自由,君澈管不了阴怀逸的心,他只想知道他的安悦又没有接受阴怀逸。
瞟着他,安恺淡冷地答着:“你这么紧张的话,就不要让我妈咪心情低落,她心情低落,上班没有劲儿,阴叔叔刚好有借口关心她。你要是再出差十天半月的,我想我的爹地要换人做了。”
君澈黑脸。
“小恺,我是你爹地,你也只有我一个爹地,谁都不能当你的爹地!”末了,他又眯眯地笑着:“我出差的时候,你妈咪心情低落?她有没有说很想我之类的话?”
“没听到。”
安恺受不了自己的老爹一听到与妈咪有关的事,就傻乐得瑟。
从儿子的嘴里撬不来答案,君澈换个话题,问着:“小恺,你想我吗?”
“我又不是女的,想你干嘛。”
安恺刺着他。
君澈抽脸,嘀咕着:“和你妈咪一样没良心,枉我发了疯地想你们。”
“别忘了,我也是你的种,说我没良心之前,想想你自己有良心不?”
君澈:……
儿子太聪明,太老成,貌似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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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很快地,父子俩到达了精密电子公司。
爷俩都没有进去,就坐在车内等着。
安恺淡定地掏出自己的课本,看了起来。君澈紧盯着公司里面,盼着安悦的倩影出现。
“咕噜——”
君澈的肚子低低地叫了起来,他从b城回来后,连口水都没有喝就赶去接儿子放学。
安恺从课本中抬眸,淡淡地看着君澈,说着:“你的肚子也会叫呀。”
君澈讪笑着,脸色微窘,答着:“爹地也是人,饿的时候肚子自然也会叫的。”
“诺。”安恺从身边拿起他没有吃完的那盒饭糕点递给君澈,淡淡地说着:“吃吧,我妈咪还没有下班呢,一会儿让我妈咪听到你肚子像青蛙一般呱呱叫,丢脸。”
君澈笑着接过糕点,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安恺用眼角余光看着他吃,心里却划过了幸福的暖流,老爹明明饿了,可他考虑到的还是自己的肚子,担心自己饿着了,却忘了他自己。有老爹疼着的感觉,真好!
“其实……”安恺看向了君澈,轻淡地开口,在君澈看向他的时候,他定定地和君澈对视着,他很清楚地从君澈的眼里看到那抹柔情,不管君澈心情有多么的糟糕,安恺都觉得君澈对他很温柔,君澈向他承诺过,在他面前绝对不会发脾气。“我挺想你的。”
“小恺,你不骗爹地吧?”鉴于儿子的月复黑,君澈停止吃糕点,很小心地问着,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那抹狂喜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
“你听错了。”
白他一眼,安恺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君澈咧嘴就笑,把糕点往旁边一放,伸手就把安恺自车后座抱到前面来,得意地说着:“我没有听错,我听得清清楚楚的,小恺,你说你想我,你想爹地!”
又白他一眼,安恺忍不住又刺着:“我说,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不就是一句话吗?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我想你,我就是想你,怎么了?我不能想你吗?我想要爹地,我一直都渴望有爹地的。”在母亲面前,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是他懂事地不想让母亲难过,不想让母亲自责。
母亲给了他双倍的爱,是想弥补父爱的。
他不敢表现出来,就算母亲给他十倍的爱,也代替不了父爱的。
遇到君澈后,他总觉得自己矛盾,既贪恋君澈带给他的温暖及安全感,又排斥着君澈,因为君澈老是占妈咪的便宜,又霸道,偶尔还残暴。
直到君澈说是他的父亲,亲生父亲,他才释然了。因为他们是父子,所以他会对陌生的君澈产生贪恋。嘴上他还硬着,不愿意叫爹地,心里面早就投降了。
“小恺,对不起,都是爹地的错,是爹地的错才导致和妈咪分离,导致你出生都看不到爹地,爹地对不起你和妈咪。”君澈心疼地说着,他知道安恺想要一个父亲,渴望父爱,因为他听到安恺在梦中呢喃着叫爸爸。
他听着心酸。
他的儿子,他错过了儿子的出生,儿子六年的成长。
“我想你,习惯了你每天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忽然间你就消失了十几天,我浑身不舒服,盼着你回来,有空的时候,都会想起你。”安恺不再吝啬,把自己对父亲的思念倾诉出来。
君澈搂紧他,低柔地说着:“爹地也想你,做梦都想着你。小恺,你是爹地的宝贝。”
“下次再出差,能事先告诉我和妈咪一声吗?”
安恺轻轻地挣月兑了君澈的怀抱,仰眸看着他,很认真地问着。
君澈点头。
下次再回b城,他会带着安悦母子一起回去。
“小恺,爹地这次办的事情很重要,也很特殊才会没有知会你和妈咪的。”君澈再次解释着,不想让儿子以为他丢下母子俩。
安恺懂事地点头,又伸出小手搂住了君澈的脖子,享受着父爱的回归。
君澈回了b城一趟,再回来得到的便是和儿子安恺的感情更进一步,至少他知道了在儿子的心里,他这位父亲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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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傍晚五点半的时候是安悦下班时间。她并不知道君澈回来了,还像往常一样,一到下班时间就第一个离开办公室,急着去接儿子。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少了点笑容,多了一点失落及思念。
君澈已经出差十几天了,至今一个电话都没有,让她的一颗心高高地悬着,也不知道君澈出差处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手机都要关掉,是危险的事情吗?
走出办公大楼,安悦习惯性地看向了公司外面,君澈出差之后,她每天下班都会先看向公司外面,盼着君澈的那辆商务车出现,可惜十几天来都失望了。本是习惯性地看一眼,忽然间就捕捉到熟悉的车子,安悦定定晴,认真地看了一遍,是君澈的车。
君澈在这个时候下了车,站在车旁往里望来。
他回来了!
这个念头闪过,安悦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快速地朝公司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