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档的狗血言情剧,不都是女主被男主给,呃,咪了后,男主才是甩票子的那一方,坚强自爱独立自主的圣母女主绝壁不会低下高贵自尊的头颅,必然当场把支票撕成渣渣,砸回男主的脸上。
此时此刻,在黄金路段的标志性大厦下,侧后方植满芭蕉树的一角小花园旁,高高的欧式白色路灯下。
两相对峙的男人和女人,情形却有些走调。
“丁莹,你有胆的就再说一遍!”
支票,已经被男主自己撕成渣渣,扔进垃圾筒,谁也没砸到。
“你嫌钱少了,还是怎么滴?反正我是没钱付你了,那就肉偿吧!”
咯咯咯,男主的骨节发出错响。
听听,这像是一个女人应该说的话吗?
当然,他知道最近特别流行女汉子,但初识这小女子时,他只觉得她是个有些娇柔,有些造作的小女人,从没觉得她身上有女汉子的味儿。而现在……
事实证明,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男人怒极,却是五指一松。
女子终于月兑了钳制,立即退后一大步,揉按被拧握的地方,手臂上的伤还没好,现在旧伤又叠上了新疼。抬头,狠狠剜了男人一眼。
男人说,“你这次倒是痛快,极了!”
双手抱臂,冷眼睥睨,那副身高给予的优越感让他此时看起来格外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漆黑的眼眸静若古渊,眼神遽亮,幽幽地在她身上打着圈儿,宛如凌空结网的蜘蛛,一圈一圈,看她挣扎,一层一层,任她叫嚣,好像不管她怎么都挣月兑不出他铺下的天罗地网,将她牢牢地困缚在网中——他的五指山里!
女人眼眸四顾,脚步后退就想逃。
“那、正、好!”哪知男人本就是守候在侧的豹,暂时的松懈不过是给猎物布下的又一个陷阱,她还没能跨出第二步,就被他又攥了回来。
“本少就如你所愿!”
他攥着她就往他停车的方向走,步子又大又急,拉得她脚步踉跄,几分狼狈。
“阎立煌,你干什么?”
“给你机会,让你肉偿!”
他回头,一眼如刀剜,又狠又厉。
这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
这该死的女人,她拒绝了他多少次,她给他吃了多少斤排骨,还在他心里扎了多少针,下了多少黑刀子,此刻今朝,一并奉还!
那眼光太亮,太利,她浑身一颤,就开始使命地挣扎,跟男人公然搞起了拉钜战,甚至扯喉咙要叫“救命”。但这男人似乎是练过的还是有读心术什么,她刚吐出一个半字儿,就被他狠狠抱进怀里,嘴巴都被捣住——绝了!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啊!
她不敢置信,这男人竟公开对她用强的这么“重口”,更可恶的是还附在她耳边,威胁她,“好像陈总和王总他们往这边来了。”
她一怔,朝他故意转向的地方一望,一眼就看到陈总那辆老嚷着想换成奔驰却一直开着的桑塔那,正老爷们儿似地缓缓朝他们这方向驶过来。很不巧,地下停车场的入口也就在小花园的后方。
蓦地心底腾起一股邪火儿,那晚她也是受害人,凭什么他就这样逼迫她,连一丝喘气的空间都不给她。隔天地就追来,对她一副兴师问罪状,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啊!
一晌贪欢,他看起来让路过的女人都在低叫,她却必须包得跟粽子似的遮丑。她真的真的很特么无辜的耶!
她气得抬起脚,一后跟狠狠垛下去。
他在发现时,还是晚了一步,被垛个正着,疼得低咒一声,失了些力就被她挣了开。他气得大叫一声“丁莹”追上去,那方本来并未注意他们这方的两位老总却闻声望了过来。
丁莹为了避开那方的眼目,埋头跑到了卡宴后,就教追上来的男人逮个正着。
得,这不正是送羊入虎口嘛!
“啊呀,你……”
被暗算的男人,很怒,很狂躁,一只大手拢了女人乱搔的两只小手,恶狠狠地威胁,“丁莹,你要敢再给吐出半句口是心非,我就在这里吻你吻到明天上头版头条,信不信?”
到时候,莫说被两个老家伙知道,全公司知道,她丁莹也没脸在蓉城再混下去了?!
刹时,丁莹气得脸颊涨得通红,“你,你这个……”
却是真的不敢再挣扎,就被男人直接攥进了车里,车门重重地关上时,嘀地一下上了锁,她狠拍了几爪门,纯进口豪华车那是纹丝不动。
阎立煌上车后,丁莹气得立即扑上前,又叫又骂,又攘又打,激裂发泄。阎立煌知道这会儿是真的惹怒了小母老虎,也就让她先发泄一阵儿,稍后再慢慢收拾。哪知道这女人撒起泼来,还真是让人防不甚防。他一把扣住她两只手,直拉到她头鼎,她使不着手上的劲儿,一仰脖子就咬了上来,他撤退不及,下巴“嗡”地一声闷响,又嗑在她前脑门儿上,咬伤了唇角,腥涩味儿立即窜满了口。
“丁莹,你简直就是个泼妇。”
“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也让你看看没有最泼,只有更泼。”
“哦……”
手臂被咬个正着,那汹汹的眼光直射进他眼里,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还有一天会跟女人玩这种“肉搏”式的车震。
那时,陈总开着车载着王总,错过黑色卡宴时,同时惊大了眼,只瞧见那本来该是四平八宴的豪华进口车,隐隐地传出女子嚎叫,并伴有微微的颤动。这里面的战况有多激裂啊?可惜唯一没有防晒隔膜的正前方车窗也被遮阳的拉帘挡了个严严实实,一切,任君联想。
车内
男人甩开女人,看到手臂上又多出两排圆溜溜儿的牙印儿,顿时乌鸦呱呱叫过头鼎,忍无可忍。
“你咬上瘾了,是不是?那好,我让你咬,咬啊,朝这儿咬!瞧瞧你昨晚干的好事儿,印儿还没消,不如今天就给我凑个一对,就不孤单了!”
他把领口一拉,露出黝蜜色的肩膀,那里正好有一个凝了疤的牙印,十分周正。
她才发现,原来他今天穿了衬衣没有打领带,领口一直是自然敞开的,却是这原因。
“来,咬啊!”
她僵住动作,一时失了声儿。
他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扣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骂,“丁莹,你告诉我,除了记住我欺负你,我逼迫你,还记不记得那晚,你是怎么抓着我不放,求着我不要走,求我不要离开你?”
她愕然,根本不信,“我,我对你说了,那种话?”
他松开了手,口气又重又沉,“不然,你以为我有什么本事,把牙印儿留在这地方?要不要我干脆把衣服月兑了,让你看看你一整晚折腾的丰功伟绩?”
“不要!”
她捂着脸,身子缩到车门上,一张脸颊涨得通红,尴尬,窘迫,不敢置信,更郁闷男人给出的罪证和事实,根本无从辩驳。
男人嘲讽地勾起唇,“怎么,终于想起来了?那晚在浴室里,你可是……”
“够了,你不要说了!”
她愤愤地大吼截断他的话,可是他却变本加厉,“看来,你还没忘得一干二净。你知不知道你醉了之后,有多可爱!比起现在这副别扭劲儿,可是极招人疼。”
“阎立煌,你有完没完!”她气得拿起前窗台上的装饰品,就往他身上砸。他顺手接过,扬起肆意的笑,继续拿话逗她,猛踩底线。
“当然没完。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舒服过,也许正是酒助性事,你比我想像的,更契合。那尺寸……”那眼神开始四处乱溜儿,“所以我有情禁不住……你哭昏过去好几次,你还记不……或者,我该把那晚你袭击我的视频……”
刹时间,她瞪大了眼,忍无可忍,直接给他封了嘴。
他低头瞥一眼拍在脸上的那双小手,眉眼瞬即弯成新月。看她冷静全失,又急又气的模样,却是说不出的享受惬意。
“阎立煌,你简直就是个地痞无赖,你凭什么这么……这么欺负人?!”
她一吼,声音破掉,怒火的眼一下碎成了千万星光,星子全嵌进他深色的西装外套,一颗接着一颗,像打在他心上。
显然,她是被他话里过于真实的“艳情视频”给吓到了。
他只是一时气愤她那“想把一切都蔽得一干二净”的态度,逗逗她罢了。没想这就拿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为那一脸梨花雨,心疼后悔。
他叹息一声,伸手将泪人儿揽进了怀里。
“傻丫头,哪有那么多东西。你知道那晚你有多粘人?我哪有分生术去拍什么视频!爷这辈子,还没有伺候过醉酒的女人。忙活了一整晚,隔天一早你给我怎么着?闷声不响的穿衣走人,连句‘谢谢’都不说,还给我甩下那张支票!”
说不清当时的心情,只是看到支票时,他一喜,一怒,却又是一忧。
喜她,果如所想,并非真的那么贪恋钱财,目光短浅的女人。
怒她,两人都发展至此,竟然还是一副逃避不愿面对,想要撇得一干二净的姿态。
她这样的性子,最终受伤的还是她自己。那晚的那些始作怂恿者,也多是知道她这弱点,受了伤也总是自己咬牙忍着,一个女孩子家在这里也无依无靠,便肆意欺辱,怎么不让人担忧。
听闻真相,她心下一松,恼恨男人的直白和不留面子,却也真的身心俱疲。
“你以为我想变成那个样子吗?你知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想,根本不想是……”
她已经无力再斗,咬着牙,掩不住满腔委屈气恼地瞪着男人,“……你们男人就知道图一时快乐,可最后痛苦的总是我们女人。这公平吗?不,你根本不懂,我宁愿一个人……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你到底懂不懂?不不,你根本不懂,混蛋,王八蛋……”
她褪出他的怀抱,将两人距离又拉到更远,她环抱着自己的身子,浑身抖个不停,语无伦次。
他看着她的模样,五指微微曲动,却没有再轻易伸手去,碰触——那个,执意孤单,也不愿再惹红尘的灵魂。
多傻,多可怜!
“你不是大龄剩女,不是没人要的打工妹,不是盈货,不是(女表)子,不是小参,不是坏女人。”
他娓娓道来,打开车内的暖风,灯光晕黄,照亮了车内一方小小空间。
“我都知道。”
她怔愕抬头,他方抬起手触到那湿凉的面容,为她拭去一脸泪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温柔。
“莹莹,你大可以不必在意那些人说什么,只要你自己觉得正确,觉得开心就好。这世上,谁也不可能替谁活着。”
不能说她不动容,“可是,谁又能真的活得那么姿意自我?”
要是真那么看得开,还用得着时时刻刻拿那么多的心灵鸡汤来说服自己,安慰自己,给自己找心理平衡么?
人非圣贤,便是圣人也需日日自省,何为自省,也便是为了查漏补缺。
可她这一身的漏缺,如何能补!
她只是个凡人。
抚面的大手顿了下,慢慢滑落,唇角勾起一抹淡淡苦涩的笑,目光落在她自虐似的紧紧互绞的双手上,轻轻覆了上去。
“丁莹,我能不能说,你真的把我驳倒了。”
“……”她拧着眉看她,目光一片潺潺。
“我想,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不解。
他抓住那一双小手,这么轻易包容,却又那么难于安置,不知哪一刻,它又会蹦出他的世界。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在说什么?
“飞机没有晚点,但中途转车的时间被我算漏了。我赶到那里的时候,那群混蛋已经跑掉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喝得烂醉如泥。除了带你回我的住处,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或者,我该给你同学金燕丽打电话。但,我想你也并不愿意去麻烦她。”
他突然撤开了眼神,侧廓上似滑过一抹难以启口的窘色,声音蓦然低沉,温柔,更感性,“呵,你说的没错,我们都不是圣人。我不可能对着自己喜欢的女子,还争当柳下惠坐怀不乱。”
然后,他转回眼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波色轻漾,“之后发生一切,绝非我一人可控。在这件事上,我不后悔。”
男人的眼神,太过清澈干净,磊落光明,低沉的声线里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缠棉,真诚挚意。
“对不起,莹莹,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心里的某一角,瞬间坍塌,彻底融化。
“你,你……”
她张口,唇却抖得厉害。
——那晚他的呼声:莹莹,你等着我。
——你们要敢动她一毫,我让你们加倍奉还!
他蔼然一笑,“那晚的事,不管你心里有多怪我,我甘之如饴,我不会道歉。”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情到浓时,情难自禁,也没有错。
她哽咽一声,头一低,泪眼朦胧里,看着那只握着自己的大手,温暖干燥的掌心将她裹紧,一下下地轻揉,一点点地彻底融化。
她又何德何能?
“丁莹,我不是游自强,我是阎立煌,你知道吗?”
这一次,他悍然地将她拉进怀里,下颌轻轻抵上她头鼎的发旋,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
再自信的男人,也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她心里的暗伤到底叠了多少层,却是他惊悟之下的无可奈何。
他的晴人,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玻璃娃哇,敲一敲,内里仿佛是一片中空,抱着她,却仍不知道她的心被藏在了哪一窍。
她明显的一震,让他黯了眼眸。
她咬了咬唇,却不知该说什么,觉得说什么都会变成误解,形成误会。可是什么也不说,那也是大大的错。
“我知道你是阎立煌。”
他一笑,“这么说,你当晚也不算全部失忆。”
“阎立煌!”
很好,声音又这么有力气。
“我不是想让你尴尬,只是想让你明白,现在开始你在我阎立煌的羽翼保护之下。做为男朋友,当然有权利过问女朋友的事。”
“什么男朋友?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眉头一挑,又下猛药,“好,你有胆的不承认,那就瞧瞧这罪证吧!”
他突然放开她,拿了个东西塞进她手里,忽冷的怀抱让她心下一沉,她看清东西,脸色一下大变。
“怎么会在你这里?难道……”
他气得差点儿就想敲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豆腐渣,“女人,你还要在脑子里怎么黑化我?我受了几十年高等教育,还没有龌龊卑鄙到那种程度,好不好?这是我拖朋友的关系,下了大面子,人家才帮我找到的。”
当然,他省略掉了报复小偷的事。可偏偏就在他报复小偷后,又听路易斯来消息说,丁莹的身份证找到了,那是个出租车司机送到丁莹所住小区附近的派出所。那晚“偷人”的误会,完全水落石出。
归根结底,还是她的骄傲,和他的清高,害他们彼此蹉跎。
她脸上一赦,涨了个通红,呐呐地直说“对不起”,他扭开眼拿起打火机就想来一杆,可随即又想到什么,又把火给掐了,回头瞪着始作怂恿者,牙关直发痒。
却不料,她说,“这也不能怪我产生那样的联想,谁叫你之前总是像个土匪强盗似地,动不动就干出拘人上车入房的强盗事儿。根本就是你误导……”
“丁莹,你再说。”
她又傻了眼儿,因为他又干了回强盗才做的事儿——强吻。
许是想到自己真的有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初时挣扎了一下,便也随了他的意,教他折腾得气喘吁吁,差点儿断气了才被放开,临了还咬上一口,典型以牙还牙吃不得亏的少爷性子。
捂着刚消肿又肿起来的唇,女人的眼神很怨怼。
男人的眼神很亮,难掩几分得意,“我想,不用我提醒,你该知道你那手机里面藏了些什么秘密。”
她目光一转,刹时瞪大,他微微挑眉的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坏坏的痞气,当真是坏得让人想骂,却又不知骂什么,还是软了心,动了情。
“那又怎么样!有那些照片的又不只我一个人,里面有些图片也是我从别人那里顺来的。”
女孩子的另一个代名词,那就是造作,矜持。
当然,这一点向来被男人解读为,别扭,娇情。
他眉峰一挑,“真的?那你说说,还有哪些人有?我表示对里面某些照片的拍摄技巧很是欣赏,很想跟这位摄影大师切磋一二。”
她咬着粉唇,心里月复诽着,切磋你妹呀!
瞧女子那表情,八成正在心里骂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当某人默认了。”
他发动了汽车,又吓了她一跳。
“喂,你干什么,你开哪儿去啊?”
“地下停车场。怎么,你真想我们继续留在原地,让别人猜测卡宴车的尖叫和震动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才见不得人。”
“呵,明明就是某人心虚,试图掩饰。”
“那也是某人自己先让人误会的,能怪谁。”
卡宴顺利驶入地下停车场,车里的男女继续绊着嘴仗,直到车被停好,仍未停息。
“阎立煌,你除了这样欺负人,逼迫人,你还会什么!”
丁莹有些受不了男人过于自信的自大,转身开车门想离开,门还是锁上的,愤愤地抱臂瞪了男人一眼,小脸还拉得奇长。
阎立煌熄了发动机,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回头一笑,却是心情极好。
“我这个男朋友,还可以替女朋友报仇,信不信?”
闻言,丁莹眼神微黯,头转向窗外,“什么报不报仇的,那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执起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的意思是,当晚你是心甘情愿送上门被游自强那群人欺负的?”
“我才不是,我只是……”
她激动地转过头,他的目光太深,太沉,仿佛一片名镜倒映,让她嘎然失声,心里闷得难受。
对于曾经的伤,她从来只有逃避的力量,根本无力还手。他说的也没错,她就是太自傲,她不想去正视那些过往的龌龊和不堪,若是承认自己爱上过一个渣男,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贱女。当初的自己,怎么会喜欢上那样糟糕的男人!
至今,她仍无法原谅那样愚蠢的自己。
他撸起她的袖子,口气微沉,“这些掐伤和挖伤,并不是我的口味。”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阻拦,他抱住她,轻吻她微凉的鬓发,说,“你还要继续别扭,我不阻止。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好好算算帐了。我阎立煌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那口气里,抑着一抹十足的狠意。
她无奈一叹,“算什么。我不想自取其辱了,那都过去了。”
“可是莹莹,似乎有人比你更放不下?”
他凝进她的眼,她只是别开不看,他眸色极厉,男人有时候更懂得男人心思。
“那也与我无关。”
很显然,那与我息息相关。当然,希望你这说的是真心话。
她咬牙瞪他,“你还能不能再可恶一点啊!”
他宛尔一笑,丰流万千,“如你,所愿!”
抗议和争执,再次融化在彼此的意愤和呼吸之间,唇齿热络缠棉,每一分相倾都是心跳的靠近。
我的晴人,要说多少次喜欢,才能变成爱?要吻你多少次,才能交付彼此灵魂?要怎样牵手以赤诚,才能化此刻于永恒?
我们,依然在路上。
……
电梯门一开,女子就甩开了男人的手。
男人勾起唇角,墨如沉渊的眸,静无波澜。
女子看着外面没人,迅速嘀咕了一声,微带娇意。
男人抬了抬眼,做了一个“女士优先”的请式,女子微瘪着小嘴儿,先走了出去。
男人顿了顿脚步,这才跨出了电梯门。
女子虽走在前两步,却也有拿眼角偷偷回瞄了一眼。
——在外人面前,至少也要收敛一下,注意影响!我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一堆眼神儿瞄着。
所以,在人前是不可以牵手勾腰,惹人悲议的。
他握了握袖下的五指,觉得有些发痒。还包括,衣领里的那个圆溜溜儿的齿痕。
“丁姐早。阎总,早!”
“早!”
丁莹打了卡,在几个意谓不明的笑眼里,匆匆离去。
阎立煌在路过门口的穿衣镜时,停下脚步,对着镜子扶了扶领口已经打上的领带。
事实上,上楼前,在车里,女子亲手给他打上了领带。结子打得圆润饱满,松紧合宜,比例搭配也恰到好处。不过这样的好手艺,他实不愿细想其成因,却是忍不住又狠狠磨了那张言不由衷的小嘴儿一番,方才作罢。
总算是,初步到位了。
男人捻起一抹愉悦的笑容,转过了身。
邓云菲直面迎上,眸色微暗,向男人报告其所要的开会文件已经整理好,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云菲,你脸色不太好,注意休息。”
没想到男人突然提起,邓云菲先是一愣,刚刚放下的一颗冷寂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砰动起来。可是在下一瞬,男人下意识地抚了抚领结,转身走开了。
邓云菲又似受了一击,她记得很清楚,之前在大厦下见面时,男人并没有打领结。刚才那样的表情,动作,还有突如其来的关怀……瞬间便失去了重量,变得不堪,难以让人忍受。
恰时,一通电话打来。
邓云菲揭起后,默了一下,便道,“好。我五点半下班,你六到半到酒店接我吧!”
到底,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从来都不是这出戏目的主角,又何必再自贬身价,自做多情!
阎立煌打开办公室门,便闻到一股花香的味道,与往日颇有不同。
女子已经月兑下了那件特务式的咖啡色风衣外套,内里着一袭今季最流行的雷丝长裙,纤侬合度的身段儿被勾勒出女子特有的揉软曲线。她伸长了手臂,去调整百页窗的角度。
男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两个标志性部位,做了较长的停留。
当女子回过头时,朝他一笑,声调似乎都变得和花香一样甜美。
“茶我帮你泡好了,还有点儿烫,别喝得太急。”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事儿。只是今天,听来让男人特别受用。
“好。”
他坐下后,捧起那盏青色盈盈的玻璃茶杯,靠进揉软的椅背里,身躯如杯中慢卷舒展的绿叶,缓缓拉伸,眼神一直紧随着那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女子。许是有段时间不在,今天第一天上班,她就很忙。
丁莹感觉到那两道随时帖身的目光,有些不盛其扰,出声避除尴尬地说,“已经近十天没给它们浇水了,这花花草草也跟人一样,少不得伺弄。放假那些天,这办公室都是全密闭着,不通风,阳光也有限。瞧,好多叶子都黄了,必须修修。等到入冬后,多蓄些能量,才好过冬。”
她说得头头是道,颇有心得。
他却觉得,她此时认真的模样,最美。
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杯,这杯子其实早就买了,却是他昨日才拿出来用。式样,跟她的那个新网购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个精巧圆润,一个大气方正。
她转过身时,一下对上他直直的眼神,心里一下像揣了个小鹿,跳个不停,脸颊飞红。
扔了个怨怪的眼神,“我去倒垃圾了。”
“等等。”
“什么?”
她奇怪地看着他放下杯子,从桌后迅速绕了出来,一手夺过她手上的垃圾袋。
大牙雪亮,“这种事,当然应该由男朋友做。”
“现在是在公司。”这人又要搞什么鬼啊?
“这里没外人。”
——在外人面前,至少也要收敛一下,注意影响!
在她微怔时,他迅速俯身,在她颊边落下一个吻,擒着十足的笑意,出了办公室大门。
那一个眼神似淬了流火,瞬间烫得她一个哆嗦。
门,咔嚓一声关上。
颊上如油滚火烧,沸气蒸腾。
这个男人!
……
稍后,公司周会。
进会议室时,丁莹故意晚了阎立煌一大步。
走到会议室门口时,被文员妹妹问好,指着她身上的雷丝裙直赞,急急索要淘宝店铺名。丁莹朝会议室里瞥了一眼,那男人正跟老总们说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她这边。
其实,文员妹妹这话问得她有些心虚。
她身上的新裙装,正是卖掉了男人那次送的一大箱东西后,新从网上淘来的实惠潮流款。迅速交换了资讯后,跟着文员妹妹进了会议室。
好几个空位,她琢磨着坐哪个好。
一个,邓云菲旁边。这人今天有点儿怪,居然没有像往常一们紧挨着阎立煌排排坐,却是几乎是两对角的末处,跟几个公关部的打成了伙儿。
因为沈佳艳的事,公关部的同事一看到她到场,就息了声儿。
这个当然略过。
一个,正挨着文员妹妹。但小姑娘立即表示,位置是其主管上级的,别人就别想觊觎了。看那娇媚暖暖的眼神儿,丁莹莫名的一个哆嗦。
“丁姐,你多多体谅啊!”
体谅什么?
“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呃,现在的孩子都是吃猪肝长大的么,胆子那么大。
最后一个就是李倩和小诗身边,不用猜这必然是留给她的。
丁莹抱着文件,直接就要入座。
“哎,丁姐。”小诗却叫了,“阎少那边已经给你留了位置了,你怎么不过去呀?”
“坐哪儿都一样啦!这不是我的老位置子嘛。”
没正对着空调这送风杀手,不当道不会挡着文员妹妹伺候上级,不背窗的风水也是极好的。
“可惜这位置已经有人啦,丁莹你就移驾尊臀去阎总边上待着吧!”
哪知,李倩这陈咬精杀出来,就绝了丁莹的小心思,还附送一句吹风语。
“靠近领导,钱途无量!”
这什么跟什么啊!
李倩的目光雪亮雪亮的,故意朝丁莹噘了下嘴,丁莹下意识地捂上了嘴,唇蜜被男人吃掉,还没来得及补上。
“同志,你伟大的牺牲精神,我们会牢牢记住的。去吧!”
“去你的!”
她们的调侃,惹来一小片范围的低笑。
丁莹埋着一肚子月复诽,脸色微微尴尬地走向最上位,圆弧形的会议桌的尽头,最上两位置是陈总和王总,随后左右两侧的位置,便是易总和阎立煌。
以前,阎立煌身边必然是邓云菲的位置,现在却空着留给了她。
她坐下时,男人还侧身跟老总们讨论着什么,并未看她。但是,她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其他同事眼里射来的糜糜之光,让人颇有种如座针毡的感觉。
不敢抬头,立即翻开之前男人给她的资料,临时抱抱佛脚,免得待会儿什么招儿落她头上,吃不完兜着走。
然而,不和偕的想法似乎都是丁莹的杞人忧天。
他们的合作大项目进展得一路顺风,财务经理的报表可谓一片长虹耀目,牛气哄哄,余下所有员工都乐呵地开始低声数着领了丰厚资金要去哪里逍遥游了。
丁莹默数着,若是自己拿到资金,也许之前和金燕丽一起看好的那套小公寓就能下手了。
随即,老总们公布了公司由格格代言做完形象宣传后,业务量一下激增,就是在国庆大假期间,前来资讯的热线电话二十四小时不停,从内地到省外,甚至国外都有电话打来。顿时整个公司,人心振奋到极点。
王总一激动,甚至发出豪言说有朝一日公司若能上市,那在场的每位员工就是创始人,一个个啥也不干,就拿着公司的原始股票,都能成为什么百万富翁了,立马就被喜欢针对的易总给嘲笑了一番,却也是一片喜气。
会末,老总就公布的几个新项目做了人员分工。
丁莹一直没听到叫自己名字,猜到应该是节前的事影响了老总们对自己的信任度,便想着若是李倩能捞到项目,便去帮忙,也是可行的。
这期间,席上老总们眼神往来,众人都猜不着心思。
阎立煌除了自己的合作项目,向来都不会对公司自己的项目发表任何意见。这一空档下来,转头倾向丁莹这方,看到她正一边看资料,一边给人发着短信,暗渡陈仓。
“我这里还有你的活儿干,你这就耐不住寂寞,要红杏出墙了?”
哔,打错了一个字儿,跳出一串重口味成语,不小心给发出去了。吓得丁莹立即抬头给李倩挤眉弄眼,直打手拭。李倩却是吊着眼儿,在心口比了个姿势,一扭头表示拒绝,郁闷得她重重叹了口气,回头斜瞥了男人那坏笑的眉眼一记。
“被我撞破现行,恼羞成怒?”
他声音极低,加上四周正热闹着,没人注意到这里也不大听得清他们说什么,他就更肆无忌惮了。
她羞恼不矣,反手把桌下么来的那只大手给拍掉了。
彼时,男人眼里那个羞红了脸的女子,对他鼓腮瞪眼儿的气恼模样,心门被扣得响。也许,真该带她去看看母亲养的那两条南美比目鱼,瞧瞧他们的模样,有多像。难道是近亲?!
“王总在叫你了啦!”
丁莹真快受不了,她脑袋快埋进文件夹里,桌下的那只手不得不用力戮那个只看着自己傻笑的男人,心里直哆嗦。
照这样的局势,要不曝光都难啊!
她咬着下唇,发了个恼火的表情给李倩。李倩就回了个啮着大牙,兴灾乐祸的表情。
恰时,文员妹妹过来为他们添水,笑得爱昧无比,还小声低语了一句。
“丁组长,我们一起加油哦!”
加油?加什么油啊?
文员妹妹一个眼神儿,飘回自己爱慕的年轻主管,又把眼光在阎立煌身上兜了一圈儿,最后才记得倒水,把杯子还给丁莹。
丁莹接过杯子,顿时只觉得那是烫手山芋。
这些小姑娘平时是不是韩剧看太多了啊,随时随地都在瞎幻想些啥!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老了。
若是退回去几年,其实,自己也不会比文员妹妹好多少吧!
曾经……
丁莹立即甩开那些回忆,回头就被陈总拎上。
“小丁,你这节过得怎么样,休息得还好吧?”
“呃,”怎么这样问她,“还不错。”
“家里父母都好吧?”
“都很好。”
陈总的眼神颇有几分凝重,严肃,越问越让丁莹有些紧张。
阎立煌垂眸,看着女子紧张微曲的五指,唇角微翘,开始琢磨着中午吃什么了。
“不过看你脸色好像有点儿不太好。”
丁莹快抓狂了,大老总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她的状况了,却是硬着头皮冲出一句,“陈总,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现在,已经十月份了!”
顿时,周围一片低笑。
陈总,也终于笑了。
丁莹直觉,她终于解禁了。
“这里有两个案子,我觉得都比较适合你,你瞧瞧,你对哪个更有信心,能一举拿下?”
天上掉下的馅饼,丁莹立即接住了。
“你看完后,咱们再谈。”
“好。”
丁莹高兴地接过,也便忍不住开了句玩笑,“陈总,要是我两个都有信心呢?”
陈总眼一瞪,王总就乐得调侃起来,易总直接大拍板就叫丁莹接下两个了,其他同事却有不满地嚷起来,现场气氛又被炒热了。
“陈总,我这里的案子还没完,您要一下砸两个给她,把人累坏了,我这边儿……可就损失大了!”
阎立煌似笑非笑地开口,转着金笔的长指一收,点了点那两份文件里的一份,顺手轻轻一挑,就把面上那个抽走了,其余的都推还给了陈总。
当即,现场声音俱息。
“正好,那个案子,我这里有些资源,可以帮帮丁组长。时间上,也比较不会跟咱们的项目打挤。陈总,您以为如何?”
大金主发话了,老总们焉有不拍马屁追随的道理。
于是,会议结束,丁莹还有些恍惚,国庆前的霉运她是走到尽头了。而陈总突如其来的信任,也许少不了男人的手笔在里面。
回了办公室
丁莹试探地问,“其实,我觉得我可以把两个案子齐头并进的。你这边的项目,再不过两个月就告尾声了……”
阎立煌正拿着那个案子资料,慢慢翻看着,黑眸微沉。
丁莹想要说服男人,若是自己能顺利做好这两单子,那么未来就可以再少贷几年款,月供上也轻松一些。
阎立煌看完资料,将文件夹往桌上一扔,双手在身前合十,抬眸看着有些着急的小女子涛涛不绝地急切模样。
他想,要是把竞争对手的情况一说,估计这丫头立即会打退堂鼓。
“丁莹,一口吃了个大胖子。先把这个案子做好,我保证,你会受益菲浅。”
当然,他绝不会现在就告诉她。
“可是我想……”
“这么贪心!还是怕我一人喂不饱你。”
那脸上表情一阵儿扭曲,又鼓腮了,“阎立煌,现在我们是在谈工事,能不能请你严肃点儿!”
他一笑,痞味十足,“莹莹,我从来没这么严肃过。咱们先做好了这个案子,回头你再问老陈要,也更有底气,不是么?我可以保证,不出一周时间。”
“我们?你说我们?一周时间怎么可能啊!”
“当然是我们。难道你想背着我去干吗?”
什么跟什么啊,这口气!
看着女子纠结的表情,男人心里暗笑着。
“一个星期,已经是我的忍耐极限了。”
对于报仇,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斩立决,才是他阎立煌的坐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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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知道阎少这是要搞嘛了么?
嘿嘿,对头,接下来就是大家很哈的复仇踩渣渣大戏哈!
热滚滚滴开演鸟,鲜花石头有木有,庆祝咱们家大黄和小银子终于开始甜蜜无比的办公室之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