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良把我和蒋光亮领到一家五星级饭店,主管领导随后赶到了。♀+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我很快就发现主管领导和蒋光亮的腕上分别戴着不同款式的劳力士手表,胡志良也戴着劳力士手表,不由得怀疑他们是一伙的。胡志良兴致很高,点了几个贵菜,还要了一瓶轩尼诗xo。我不会喝酒,也很少说话。
平时每到傍晚,我就给徐希愉打电话,告诉她我是否回家吃饭,以便她按人头做饭,不至于浪费粮食。今晚徐希愉主动打来电话,问我回家吃饭吗?我这才记起没有跟她打招呼,就对她说给我做一点儿,还得注意别让张宾吃光了。
主管领导很感兴趣地问我徐希愉会做菜吗?在他的印象里,徐希愉是一个不懂得享受的工作狂。接着他叹着气对我说,没想到0513案件会搞成这个样子。他一定要让我喝几杯,明天继续好好干。我就喝了一杯,没怎么吃东西。我觉得餐桌上的菜都变了味儿。
胡志良对主管领导说,下班前他收到台风通报,一个叫什么名字的特大台风将于明天上午九时左右登陆本市,已经通知大部分职工明天不用上班,只留下少数职工值班。主管领导说,明天我们也歇一天,不要紧的事儿都推到后天吧。我正要给大队里的刘教导员打电话,让他明天领着几个人值班。蒋光亮说就让他值班。我看出蒋光亮有当家做主的热情,在这儿就不便打击他的积极性了。
饭后,胡志良和主管领导还要留下我打保龄球。我以喝了酒身体不适为由推辞了。蒋光亮驾车送我回家,再折回去打保龄球。
张宾把钥匙丢了,我把我的钥匙给了他。我回到家里只好叫门了,徐希愉给我开了门。平时在这个时候她已经走掉了。今晚她多留了一会儿,给乔小星缝补开绽的校服。
我和徐希愉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我有点儿口渴,就喝了不少茶水,还打算看一下电视里的新闻。
徐希愉问我吃饱了没有,我摇摇头,说自己没胃口。徐希愉从厨房里端出菜和面条,把我叫进饭厅。我发现面条里有辣椒酱,那用微波炉加热过的黑椒牛肉更是香味扑鼻,就坐下来,大口地吃起来。我觉得这顿家常便饭比星级饭店的酒席更有吸引力。
我说:“谢谢。张宾呢?”
张宾这几天总是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乔小星正在歇暑假,整天在书房里上网。我觉得张宾也在上网,找对手下象棋或找人聊天。我想这小子过得挺不错的。
徐希愉说:“张宾把我拉到农贸市场就跑掉了,还说不要烧他的饭。对了,领导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说:“没说什么呀。”
徐希愉问:“他们对你热情吗?”
我明白徐希愉的意思,她挺关心我的。
我说:“你担心我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待不久了吧?放心吧,我能挺住。暂时还没有听到风声,没有收到暗示,我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徐希愉说:“乔君烈抓不到,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在佳联公司搞排查。我突然觉得,唯一的办法并不是最坏的办法。你得抓紧时间啊,时间不多了!”
我点点头。
我说:“明天早上九点多刮台风,最大风力超过十二级。你就别来了。好好休息一天。我早点儿起来买菜,让张宾做饭。”
徐希愉看一下手表:“哎呀,都快八点半了。我得赶去新华书店给大卫买本奥数教程。”
我说:“还是我去买吧。我领着大卫一块儿去。”
乔小星期末考试的成绩非常不理想,因而名次靠后,比上学期滑落一大截。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和徐希愉商量,反正乔君烈有钱在我们手上,就为他请一个家庭辅导老师,在暑假里认真复习功课。
我和乔小星送走了徐希愉,再乘车到新华书店去。
在新华书店里,我和杨丽童竟然不期而遇。杨丽童看到站在我身边的乔小星,愣了一会儿。不知道她是否晓得乔小星是乔君烈的儿子。我没有向她透露我的家庭情况,也没有说过乔小星就住在我家里。我看一下乔小星,他毫无反应,这证明他不认得杨丽童。
我说:“你也来买书吗?”
“是呀,买几本书,给自己充电。♀”杨丽童指着乔小星,“这是你儿子吗?都这么大了!念几年级了?”
乔小星说:“下学期四年级。”
我对杨丽童说:“你仔细看看,这孩子像谁?”
杨丽童说:“不像你,像你妻子?”
我摇摇头,让杨丽童再仔细看看,还作出提示:“你看这孩子的眼睛、鼻子。”
杨丽童有点儿明白了,却没有说话。
乔小星是漫迷,最喜欢日本漫画。他一走进新华书店里就很兴奋,再也按捺不住,跟我打声招呼,朝少儿读物书架走去。
望着乔小星的背影,我对杨丽童说,这是乔君烈的儿子。我问她有乔君烈的消息吗?她说如果有肯定会告诉我的,还请我在有空儿的时候到她那里吃饭。我点点头,心里却想最近我们把工作重点放在佳迅联合集团公司内搞排查,乔君烈已被放在较次要的位置上。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没有借口到杨丽童的住处去。
第二天早上七时多我才醒来。我觉得昏头涨脑的,明白昨晚没睡好,就赖在床上。冰箱里空无一物了,我必须赶在台风前把菜买回来。过了一会儿,我正要硬挺着起来看看天气。这时候我的手机鸣叫起来。我想谁在这个时候不早不晚地给我打电话,一点儿也没有打扰我睡觉,真是个大好人。我接听电话,却是徐希愉。徐希愉告诉我不要去买菜,她已经买好了,还买了一些早餐。
张宾和乔小星还没有起床。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本地电视台滚动直播的天气预报。
外面的风势渐渐地增强了。徐希愉还没有到我家,我不禁担心起来。她那苗条的身体,十级左右的台风就可以把她掀倒,更不用说十二级的台风了。我坐立不安,就急急忙忙跑到小区大门前等她。到了外面,我才发现自己的装束不太雅观。我身上的短衣短裤实在太旧了,还趿拉着破烂的拖鞋。风势和雨点越来越大,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早点儿把徐希愉接到我家去。
我看到一个穿着雨衣的女人,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在风雨中几乎走不动。我想那就是徐希愉,急忙顶着风雨走过去。我的眼镜上全是雨水,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我把眼镜摘下来,眼前依然一片模糊。没想到那个女人不是徐希愉,她还以为我是劫匪,一时惊恐万状。
我在大门前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徐希愉。想给她打个电话,手机却没有带着。我硬着头皮找保安员借用手机。保安员一开始不太愿意,听说我是警察,就爽快地把手机递给我。徐希愉责怪我太蠢了,她说她乘坐出租车进入地下车库,再从车库进入电梯,早就顺顺当当地到了我家。
我狼狈地回到家里,徐希愉和张宾都在取笑我。徐希愉叫我快点儿洗个澡换衣服,别不小心感冒了。她让张宾给我找衣服。我在卫生间里洗热水澡,张宾在外面叫门。我把手伸到门外拿衣服,张宾说这衣服是徐希愉选定的,即使我不满意也不能怪他。我一看是冬天的睡衣。现在气温骤降,穿这种衣服也是合适的。我觉得徐希愉还真是个好女人。
徐希愉买了很多好菜,还买了不少女乃油蛋糕。
我让张宾尽量少吃,把他那份儿蛋糕给我一点儿。我说我不吃午饭了,吃饱了就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我想徐希愉回不去了,就问她打算在这屋里什么地方休息,她让我不要管她。我说书房里有地方,就让张宾把行军床支起来,再到我卧室的衣橱里找干净的被子。徐希愉没说什么,等于默许了。
张宾到我卧室找被子,小声对我说,今天这鬼天气徐希愉都来了,买这么多好菜,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吃好点儿。准确地说她的目标人物是我,可是我却视而不见,避重就轻地觉得蒙头大睡才是最好的,这未免太不领情了,会伤了她的心的。张宾补充说一句,刚才我顶着风雨到大门前等徐希愉,也算是回报了她的一片好心。我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细节。随即我觉得我家里的一切变得复杂了。我就说我暂且不睡,让张宾动手做午饭。
外面狂风怒号,饭厅里却欢声笑语。我们围着餐桌,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张宾还拿出半瓶红酒。这是上次邵幼萍来的时候买的。不过张宾识趣地没有提到邵幼萍的名字。
吃过午饭后,大家都睡午觉。
躺在床上才知道我很久没睡过午觉了。在这种天气里,出了什么乱子,也没那么快有人报警。什么都得等到风势减弱后。即使有人报警,就让蒋光亮领着值班的同事去处理吧。我放心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想。要是天天这样,该有多幸福啊!我在这种感觉中安然入梦。
台风在傍晚过去了,却带来了倾盆大雨。
吃过晚饭后,我打算回单位看一下,张宾便要打电话向单位要车。今天蒋光亮值班,我把平日几乎由我专用的公务车给了他。我想保持低调儿行事,不让张宾打电话,和他一起到外面找出租车。
主管领导和蒋光亮在小会议室里打牌。主管领导赢了两百多元钱,玩得挺高兴的。他让一个同事退位,叫我入席加入他们的有奖游戏。我说我不玩儿。他们也没有强求我。
我在办公楼里巡视着,主管领导从我身后走过来。看来他是特意来找我的。他递给我一根中华香烟,他自己扔掉烟头,接着又吸一根。
主管领导说,胡志良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家,一个濒于破产边缘的大国企的命运、数千个职工的饭碗就掌握在他的手上。按说,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铤而走险杀人呢?即使他要杀人灭口,也不会亲自上门杀人,而是选择雇凶杀人啊!主管领导向我指出,如果我执意要调查胡志良,这必然会削弱他的威信,打击佳迅联合集团公司领导层的士气,助长流言蜚语,造成极为不良的影响。况且要调查胡志良,也应该先取得市委市政府领导同意啊。他指出目前最要紧的事儿,还是抓到乔君烈。
主管领导态度诚恳地和我谈了很久,其实他在给我扣帽子,暗示我不服从领导。这反而使我认为胡志良更加可疑。我坚持要在佳迅联合集团公司内搞排查,但是现在不是和主管领导争论的时候。我考虑着用什么方式调查胡志良在蓝雪遇害当晚到底干了一些什么。
我和张宾回到家里的时候,徐希愉正要走。我提议她别走了,晚上就住在书房里。邵幼萍走后,张宾就从小卧室搬出来,住进邵幼萍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现在可以让张宾和乔小星合住小卧室,把那间卧室让出来。
徐希愉说不走了,就住在书房里吧。我说我要用电脑,她便觉得可笑,说书房是我的,不必取得她的同意。
我打开电脑上网,看到我的电子邮箱里有两封信,是乔君烈写来的。如同猎手发现猎物一样,我立即阅读它。
乔君烈在一封信里,开列一份课外读物清单,请我在有空儿的时候把那些书买回来,务必督促乔小星在暑假里阅读。另外他还在信中附上几道iq题,用以测试乔小星的智力。这让我觉得乔君烈的心情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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