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之泪 第十八章 被 捕

作者 : 捞月亮的猫

“哼,不自量力的贱女人!”奈绪子蹒跚地走过来,对准魏晚月复部就是一拳,然后她扯下了魏晚身后背着的塑料圆管。♀奈绪子急不可待地扭开圆筒,但打开的那刻她却愣住,里面空空如也,别说是画,连纸屑也不见一张。

“空的!里面是空的,瓦西里!”奈绪子扔下圆筒,朝瓦西里尖叫道。

瓦西里盯着脚下的圆筒,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他的眼里射出阴鸷的凶光。“说,你把画藏哪儿去了?!”他扭住魏晚的手往后一压,“咔嚓”的月兑臼声从她的皮肤下传来。

魏晚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足足过了几分钟,她才喘着气说:“藏到一个……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她很诧异自己在这样的状况里竟然还能说出话来,全身冷到极点也痛到麻木,但喉咙处顶着一股气,求生的**在她体内燃烧:她不能倒下,她不能死,她得救自己和菲利斯!

“你是要逼我杀了你们吗?”瓦西里咬着牙说。

“杀了我俩,你们就永远都得不到那张画。”

“那我们试试看!”瓦西里说完,甩手把她压在船舷的栏杆上,用枪口顶住了她的太阳穴,指头压着扳机。

忽然,前方突然射来几道强光,刺痛了瓦西里的双眼,让他的动作停滞了下来,接着他听到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和船只的马达声。

“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不然我们会开枪射击!”威严的男声透过扩音器在头顶响起,越来越多的光照射着货轮也照亮了整个水面。瓦西里愕然地抬头,一架直升机在他们的上方盘旋,机尾处印着的黑色警政厅标志在白光里分外触目惊心。♀

“瓦西里!周围全部都是雷子!”奈绪子慌张地喊了起来。瓦西里放眼看去,十几艘快艇正从四面朝他们飞速驶来,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

“混蛋!怎么会有那么多警察?是你报了警?!我要杀了你!”瓦西里扼住魏晚的喉咙吼道,

“别管她了,快逃吧!殿下吩咐过不能杀死她的,我们不能违反命令!”奈绪子拼命地扯着瓦西里的胳膊。

瓦西里抿紧了嘴唇,突然他单手拎起魏晚一把将她甩下了船舷,然后跟着奈绪子一起往甲板下底舱跑去。

被甩下船舷的魏晚在落水的那一刻仍然保持着神智,冰冷的海水混杂着血腥味吞没了她,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拉扯着她下沉。她看到货船的底部离自己原来越远,四周越来越冷,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轻,似乎正渐渐和她的躯体月兑离。我大概是要死了,她想。当意识到这点时她反倒平静了下来,就像一颗尘埃终归于大地般安详,不用再理会那些追捕逃亡,不用再理会那些鲜血痛楚,不用再理会这个该死的世界,让一切都归于宁静……

“就这样沉下去吧,我需要解月兑。”她闭上眼睛。

可她一直以来所痛恨的命运并不允许她解月兑,就在她闭上双眼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胳膊拉住了她,阻止了她下沉的趋势。然后,魏晚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上升,顶着水压不断地上升,让她很难受,她想挣开那双手臂,但身体根本使不上丝毫力气。终于,充斥在她周围的压力消失了,她浮出了水面,空气又回到她的肺部。

“派克!”魏晚听到有人在叫她。

睁开眼,她看到一张男人的脸。♀湿漉漉的黑发贴着他洁白的前额,那清亮又深邃的黑瞳正注视着她,就像夜空下的另一片海洋,带着担忧,失而复得的惊喜和一种无法解释的迷惑将她簇拥。她趴在他的胸口上,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犹如催眠曲安抚着她的神经,她累极了,也困极了。

“我终于抓住你了,派克。”莫翊紧紧地抱着她说。

是的,你终于抓住我了。魏晚在心里应道,然后她彻底地昏了过去。

天亮了,魏晚睁开眼睛,躺在监狱的小床上默默地看着窗外。启明星在初露的曙光中悄然隐去,带着她的回忆坠落在灰暗的地平线后,两年前的往事如今想来仍历历在目,又恍如隔世,光是回忆就几乎耗尽她所有的心力。她翻了个身,肌肉的酸痛夹着彻夜未眠的头痛朝她袭来,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疲惫,那些曾经的阴谋,杀戮,欺骗,逃亡以及爱与恨都随着她的入狱淡化在时间里,虽然并不会真正消逝,甚至有一天还会像久别重逢的对手般朝她重新扑来,但她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尽力地生存下去,哪怕前路依旧黑暗无光。

黑暗中,魏晚模索着找到水瓶和杯子,倒了半杯水,灌了下去。冷水让她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但也加剧了头痛,她靠在床头等待起床铃声的到来。自两年前被捕以来她就患上了偏头痛,医生说是因为她受伤后跌进冰冷的海水里导致的,幸好莫翊及时从快艇上跳下救起她,不然她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在海底,医生还说当她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里,莫翊一直守在病房外面几乎没有休息。她骗了他,他救了她,可是他救她却是为了逮捕她……这一切就像个死循环,他俩深陷其中,因为各自的立场而相互伤害又因为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而互相纠缠,似乎永无休止,还真如小吉所说的:“一切都是孽缘。”

铃声响起,切断了魏晚的思绪,她叫醒小吉,两人迅速地梳洗和整理床铺,然后在狱警的带领下到操场进行晨练。今天是周日,监狱会让她们休假一天进行自由活动,早饭之后,小吉和几个狱友去休息室看电视,而魏晚则例行来到图书室,在这漫长而苦闷牢狱生活里也唯有书籍能带给她些许的精神寄托了。她在书架前仔细地打量,图书馆里的书本种类不多,而且也很老旧,一年下来这里的藏书几乎让她看了一半。最后,魏晚挑了一本阿西莫夫的《我,机器人》,坐下来慢慢看。

这是菲利斯以前最爱看的一本书,他总是说阿西莫夫发明的“机器人三定律”其实是一种人类本位主义的美好幻想,如果机器人的“钢铁文明”拥有如此崇高的思想境界,按照进化理论来说本就应该替代人类低级的“碳文明”,为什么一定要保护人类呢?魏晚总是笑他是个偏激主义者,而他也总满不在乎地回答:“天才都是偏执的。”

“菲利斯,你现在在哪儿呢?是不是已经离开了m国?无聊的时候,是不是偶尔还会记得我这个曾经的拍档?”魏晚阖上书本,看向窗外,灰色带电网的高墙在蓝天下显得分外高耸孤寂,

她在高墙内看不到墙外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也遗忘了她。这两年来她一直都没有菲利斯的消息,她被捕后莫翊他们逮捕了瓦西里和奈绪子,也派人在港口附近的海域搜索,却找不到菲利斯和肖强的踪迹。魏晚猜测,菲利斯当时应该是被肖强救下,然后两人趁乱逃走,因为警方发现货船上的救生衣少了两件。如果真是这样,菲利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想也许这辈子自己和他都不会再见,也许唯有怀念才是他俩这段友谊最好的祭奠。

正想着,突然听到狱警喊她的编号:“07192,出来,有人要见你。”。

魏晚感到奇怪,莫翊已经去了澳洲,谁还会来见她呢?她站起来问:“谁要见我?

“是警政厅重案组的探长,动作快点,别磨蹭。”狱警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重案组探长?魏晚愣了愣,她记得重案组的探长叫吕贝卡,吕贝卡曾就佛里斯的案件审问过她,但瓦西里和奈绪子已经被捕,佛里斯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找她还有什么事?她忐忑不安地跟在狱警身后来到探视室。

“好久不见。”吕贝卡坐在椅子上朝魏晚笑了笑。

“好久不见。”魏晚点点头,然后坐下。

“你现在在警政厅里很有名,大家都在议论你和莫翊破获的那些案子,说因为有你帮忙,他们小组的破案率上升了几个百分点,连厅长都对你另眼相看。”

魏晚不知道吕贝卡为何突然会提起这些,但她并不认为吕贝卡是在称赞自己,因为从吕贝卡的眼神里她看不出有丝毫赞赏的情绪,反而有种不着痕迹的审视藏匿其中。魏晚模不清她的用意,只得装作平静地说:“探长,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们都说你是‘犯罪顾问’,我今天来就是有些疑问想向你‘咨询’。前几天,瓦西里和奈绪子在狱中被人暗杀了。”说完,吕贝卡静静地看着魏晚,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被杀了?为什么?”魏晚吃了一惊。

“我们正在调查,这也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我?”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杀吗?”吕贝卡问。

魏晚摇摇头,但她大约能猜到吕贝卡的来意,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涌上心头。

“负责看守的狱警说奈绪子临死前叫了两声‘派克’,所以我认为这绝对和你有关系。”

“你认为我是凶手?”魏晚错愕地看着吕贝卡,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奈绪子死前要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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