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你骂完我就走啊?这事儿咱得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你啦?”
李勤勤说:“你没怎么我,我自找行了吧?你们今天上午才打电话要花,我紧赶慢干送过来,倒落了个耽误你事儿!马一明你拿我当什么啦?你讲理吗?”
马一明一愣,“今天才……”
李勤勤不愿再理他,气冲冲要走。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马一明一把拽住她。
“你先别走……”
这时候,石红一步迈进来,正好看了个满眼。李勤勤反应比较快,甩开马一明的手,快步出去了。马一明本想去追,一见石红的脸色,赶紧解释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别想歪喽……”
“我怎么想歪了?”石红怒斥道,“你这是做贼心虚!”
马一明正着急说不清,瞥见马一平鬼鬼祟祟的样子,厉声叫住他,一经盘问,立刻水落石出。
马一明气坏了:“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弄假证明刚捅了漏子,还留职察看呢,又犯错误,明明是你的工作失误,还嫁祸人家李勤勤!你太没责任心了!我宣布,解除你金马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的职务,降为一般干部!”
趁马一明去卫生间的工夫,马一平可怜巴巴地求助于石红,“嫂子,我说不订那女的花,我哥非让订,为了个女人,就跟我这样……你可得给我作主啊嫂子!”
等马一明回来,石红酸溜溜地说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为一个李勤勤,你至于的吗?”
“谁说我是为李勤勤啦?一平这么做就不对!”
“那要没有李勤勤掺和呢,你会生这么大气吗?”石红说,“上回我说什么来着,有一就有二,果不其然,她赖上你了吧?不用她花都不行!”
“你怎么这么说呢?用谁的不是用啊?”
“对啊,用谁的不是用啊,干嘛非得用她的呢?”
“你……你怎么胡搅蛮缠呢?”
马一明已经焦头烂额,撇下石红气冲冲地朝外走。♀一拉门,马一平和陈西正在门口偷听,马一明尴尬而恼火地瞪他们一眼,大步走出公司。
李勤勤和伙计正往三轮车上搬花,只见二手大奔停在近前,马一明下车走过来。李勤勤装作没看见,继续忙活着。马一明尴尬地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她端着一盆花有些吃力,便帮她一块儿把花搬到车上。
马一明说:“这种力气活儿你得悠着点儿!”
李勤勤这才开腔,“马老板有事儿吗?我先声明,金马公司的花我可不敢送!”
马一明尴尬地说:“我一着急,可能说话不好听,你别过意……我误会你了。我已经严肃处理我弟弟了,你别再生气了。这不,我给你登门道歉来了……”
李勤勤挖苦道:“我可不敢当!马老板现在是大老板啦,了不起也惹不起啦……”马一明说:“你这才是得理不饶人呢!”“我可不是那种人!”李勤勤狡黠地看着他,“哎,你老婆是不是又没完没了啦?”
马一明尴尬地语塞。李勤勤一笑,和伙计一起上了三轮车。
“马老板,我得送花去啦,再见!”
看着三轮车远去,马一明无可奈何地一笑。
咖啡馆的灯光迷离暧昧。像一对对男女一样,马一平和陈西坐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被解职的马一平心中不快,正向陈西发泄对马一明的不满。
“……你说我这不是受累不讨好嘛!我为谁?还不是为公司,为他!就算是有点儿失误,那就给我来个降职?那我平时那些功劳呢,就都一笔勾销啦?陈西这你最清楚,我平时可没少给他分忧解难。要不是我镇着,底下那些人能那么听话干活儿吗?就凭他,光知道开会,有屁用?谁听呀?你实事求是说,我是不是比他会当老板?”
陈西显得漫不经心,“我哪知道呀?我又没看见你当老板什么样儿。你现在又不是老板……”
马一平很急切,“我现在怎么不是老板?我是副总经理,谁说不是老板?”
陈西不客气地说:“副总经理是副总经理,老板是老板。副总经理可以有一大把,老板只有一个。你听说过老板有副的吗?”
马一平被噎得够呛,又不甘心:“反正我不是打工的!我哥是老板,我怎么能是打工的呢?”
陈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无意中瞥见一男一女从外面走进来,连忙示意马一平道:“哎哎,你看……”
走进来的是石红和邓医生。两人在吧台附近找了个座位坐下来,邓医生环顾四周,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这环境真适合搞对象,当初要是有这种地方,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跑了啊……”
石红笑道:“去!都多大人了,老胡说八道!”
服务生走过来,把酒牌递给两人。
“你点吧,今天我请你!”不等邓医生说什么,石红不容置疑地,“我说了我请呢!真的,我找你有事儿。”
马一平躲在角落里,远远监视着石红那边的情景。
陈西评论道:“那男的长得够白的,比马总文气,就是有点儿女里女气的……”
马一平斜了她一眼,叮嘱道:“跟谁也别提这事儿!听见没有?跟谁也不能提!”
马一平和陈西一前一后作贼似地溜出了咖啡馆。
与此同时,马一明和冯知远正一边吃饭一边探讨近来马一明颇感困惑的一些问题。
冯知远开导说:“……一明,咱们不是哲学家,所以咱们用不着想那么多为什么。咱们是商人,所有人都说商人唯利是图,让我说这不是贬义词,这是褒义词,商人的价值就在于创造利润。当你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可能所有人都在批评你,没关系,一旦你创造利润了,说白了就是赚钱了,所有人又来恭维你。所以说,当老板心理素质要过关!”
马一明感慨道:“你那时候说我不适合当老板,我还不服气,现在我有点儿体会了……”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先生对不起,您要的鹿鞭没有了,能不能换个别的?”
冯知远问:“刚才点菜时候怎么不说呢?”
服务员解释道:“是这么回事儿――本来是有一根,隔壁包间的客人也点的这道菜,跟您点重了,厨房就这一根了,所以……”
冯知远立刻不高兴了,“哦,合着是叫我让给别人!凭什么呀?他多给钱怎么的?”
马一明从旁相劝,“这些菜我看咱也吃不了,别要了,挺贵的!”
服务员附和道:“这根吧比较大,确实比较贵……”
冯知远更来气了,对服务员一瞪眼道:“你以为我吃不起是吗?多贵我也要!要定了!”
服务员一看没有商量余地,只好退了出去,工夫不大又走进来:“先生,再跟您商量一下,隔壁那位先生说,您要是把鹿鞭让给他,您今天的消费他都替您买单。您看这样行了吧?”
“不行!”冯知远寸步不让,“显摆他有钱是不是?你告诉他,这根鹿鞭我要定了!要不你们搞个拍卖,谁不服谁跟我竞价,我跟他pk!我还就不信啦!”
服务员只好又出去了。
冯知远纳闷道:“看了没有?现在这傻有钱傻有钱的人还真不少!我才刚觉得自各儿是有钱人了,结果呼啦啦冒出一大堆来!邪门了,中国人怎么这么有钱?”
马一明说:“中国人不一定很有钱,但是一定要显得很有钱!”
“精辟!”冯知远自嘲道,“都是穷怕了,手里好不容易有俩臭钱儿,再不显摆显摆,谁还拿咱们当回事儿呀?”
门一开,服务员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脖子短粗的男人。那人端着一杯酒,一进门就亮开了洪亮的嗓门。
“我看是哪位朋友这么不给面子呀?喝杯酒认识认识!”
冯知远一看来人,乐了:“我靠!卡拉杨!我说呢,也就你这孙子这么烧包!”
第十七章
卡拉杨是冯知远的朋友,父亲发了大财,他直接继承遗产,社会上把他这种人称作“富二代”。他成天泡在卡拉ok招待客户,这儿成了他公司会客室,他本人又姓杨,大伙就都叫他卡拉杨。
饭后,卡拉杨请冯知远和马一明来唱歌。他对马一明说:“……你是冯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是我哥!”
“原来是你哥。现在不敢说是你哥了。你现在不得了,成社会慈善家了,动不动就捐款,老上报纸上电视……”冯知远朝马一明比划着,“他现在起码这个数儿!致富不忘国家,老捐款,给政府部门捐款买办公用品、买警车什么的,老捐!”
卡拉杨说:“回报社会回报社会。”
马一明说:“你这名儿挺有意思――卡拉杨,这不是德国那个指挥家……”
卡拉杨沾沾自喜道:“我这人比较喜欢音乐……”
“得啦吧你,你这卡拉是人家卡拉扬那卡拉吗?你是卡拉ok那卡拉!”冯知远揭他老底。
卡拉杨认真地说:“这起码说明我热爱音乐对不对?谁骗你们谁王八蛋,我原来的理想是当歌唱家,美声那种!”
冯知远笑了,“别说,他那脖子还真像歌唱家,歌唱家脖子都短粗。一明你看他那脖子……”
马一明打量着,“像刘欢的脖子。”
卡拉杨拿起话筒,演唱之前不忘开场白:“各位朋友晚上好,我把这首歌献给在座的马总还有冯总我哥。歌的名字叫做《小白杨》――
一棵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
马一明根本没心思唱歌,但冯知远劝他说唱歌是减压的最好方式,执意拉他一块唱。马一明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只会一首《血染的风采》。伴奏一响,马一明唱得百感交集:“也许我倒下,再不会起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一曲唱罢,身后一片掌声。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