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徒 第五章

作者 : 梅曳

“我听沈姨说你跟她有赌约,后来沈姨输了,所以要告诉你真正摆出梅花残局的人,有这么一回事吗?”

沈念点了点头,沈念对月儿的哥哥有些好奇,到底是何等的人物,能自行摆出梅花残局的人棋艺应该才是天下无双的。♀

“是哥哥摆的,沈姨也会,只有我学不会下棋,哥哥说我不会下棋没什么,以后嫁个棋艺好的就可以了,所以沈姨问我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子时,我就答棋艺顶好的。沈姨看上了你,你会娶我吗?”

沈念不知道要如何答,月儿纯真,不忍欺骗只好说:“我要是能娶就娶。”我不能娶,所以我不会娶你,这样就没有骗你。

月儿靠在沈念身上:“真是喜欢公子,很喜欢很喜欢。”沈念没有见过如此直白的女孩子,就是自己换做女儿身份,喜欢一个人,一定不会这样直白地说出喜欢,在这样干净质朴的地方成长的女孩子果然开放热情些。

“阿月,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沈念不自禁地想起哥哥喊自己阿念,也喊月儿阿月。

“很小很小吧,从记事起好像就在这里了,哥哥和沈姨不准我出去,说在这里我才是安全的。我喜欢你喊我阿月,我以后也喊你阿起好不好?”

“随你喜欢。”沈念的负疚感越来越重,阿月对自己越来越依赖,虽说是这山庄的当家的,但是自从自己来到这山庄,山庄上上上下下都将沈念当成了当家的,有事总来请示,山庄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些琐碎的小事,沈念觉得不管是沈姨还是月儿都很有心。

“以后我们成了婚,我就让你做当家的,我做压寨夫人,我不抢你的风头,会尊你敬你,到时候我就该喊你相公啦!”月儿说得两颊绯红,惹人怜爱。

沈念顿了顿,忽然从中衣里掏出一个扇坠来,放到月儿手上:“要是有一天,我离开这山庄,你要是想我,就当这玉坠是我。”玉坠原是扇坠,后来扇子折了,也就没挂在耶云给的那把扇子上,一直收在中衣的暗袋里。

“阿起不是要跟我成婚吗,怎么会离开山庄呢?”月儿苦着脸问。

“我……与双亲失散好长时间了……”

“以后我陪你一起去找。”

“再说吧。”沈念苦笑,我是在躲自己的爹娘。

月儿抚着那块玉坠,说要找根红线挂在脖子上。

沈念每次和月儿去后山的路只有一条,每次沈念想换一条时,月儿都会说那些路她没走过,哥哥和沈姨都不允许她走。这下让沈念心头存了疑。

这一日,沈念吃完饭,跟月儿说自己想一个人走一走,月儿爽快答应:“也好,我正好去找沈姨,让她给你做一身衣裳,哥哥快回来啦,到时候你要见他,要鲜亮些。”

“好。”

沈念翻了后墙出去,后墙外的景色更是怡人,树木成荫,野花成片,湿气却厚重,沈念裹紧身上的衣袍,下午的阳光似是投不进头顶这些厚重的树叶。

周围有小虫子的叫声,听得沈念心惊胆战,早知道就把元香一起喊来了。沈念瞪大眼睛,深怕错过这里的任何一处景致,沿着一条从未走过的细细的小径,试探着走,一边注意周围的环境,一边注意脚下,走得小心谨慎。

这时,只听头顶一阵“簌簌”的声音,沈念连头都不敢抬,弓着身子,抬起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后背上一阵冷汗。♀这里不会有鬼吧?沈念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沈念心灰意冷,看不出个名堂,再把自己吓个半死不值,得回去搬救兵。转过身,只听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沈念僵在原地,接着又类似手的东西,抓住她的脚,越握越紧,地下的鬼?

沈念僵着身子,歪着脖子,斜睨了一眼身侧,目光所及之处,一团灰黄色的东西,鬼长这样吗……沈念心一横,死就死,猛地一转身,于是脚上原先握的紧的一团灰黄色的东西就被甩了出去。沈念倒吸一口凉气,继续歪着脖子斜睨,追寻那一团灰黄色,在一棵树旁,那团灰黄色这次站立了起来,沈念终于松下一口气,原来是只猴子。那猴子盯着沈念看,还咧了咧嘴似的,一点点试探着走回沈念跟前,沈念又好气又好笑,猴子像是认得沈念一般,拉扯着沈念的外袍下摆轻轻地拽,眼神诚恳。最近跟万物关系都比较和谐啊,人见人爱,猴见猴喜欢。

沈念弯子抱起猴子,猴子两只前臂,乖乖地巴着沈念的一侧肩上。沈念心想有这猴子陪着还不错,沿着小径继续走,走到一处,肩膀上的两只猴爪开始扭扭捏捏,沈念将猴子抱离自己远些,猴子两只前臂一起指向一个方向,沈念本以为那处不是路,看到猴子的眼神太过无辜,就去了猴子指的方向。

阳光渐渐从前方照进来,沈念才明白怎么一回事,自己回到了来处,传说中的鬼打墙?不是只有沙漠里才有的吗?

既然到了来处,沈念也就不想重新再进去了,这小猴子一定是以为自己迷路了,在好心指路。又舍不得放了这聪明猴子,猴子有些分量,不好使轻功,沈念只得凭空将白练在墙内的一棵树枝上甩了几圈,轻轻荡起来,以围墙为支点,轻松入了院子,到了院内要放下猴子,猴子却紧紧巴着沈念的腰不肯下来。沈念望天,出了京城,真是风华不减反增。

下人见沈念身上巴着只猴子,脸色一变都离得远远的。沈念笑嘻嘻地跑到月儿所在的院子,想将这猴子送给她。月儿一见这猴子,上来要模猴子的头,猴子一脸郝然,最后高撅着,头往沈念身上直拱。

元香听说沈念回来,赶紧往这院子跑,见到这猴子,元香就尖叫起来:“公子,你不是最讨厌长毛的东西吗?”

沈念笑眯眯地看她:“后山的,我看这猴子挺聪明的,就带回来了。”沈念给猴子取名“吱吱”。

月儿捂着嘴笑:“又不是耗子,还叫吱吱。”

沈念不理,一个劲儿地喊着“吱吱,就叫吱吱。”

沈念哄了一会儿,吱吱才肯从她身上下来,举着前肢,慢慢踱着步子,坐到一处的台阶上,盯着众人。

几个人笑起来,有下人送了点吃食放在吱吱面前。吱吱不动,看向沈念,沈念点头,吱吱才吃起来。

晚上吱吱在院子里闹起来,一直发出叫声,沈念披着衣服起来,原来是月儿养的猫进了这院子,猫猴大战。

沈念挠挠头发,不知道要怎样将这俩东西分开,只好将白练甩了出去,将那只猫裹了个转,月儿一听猫的叫声,也爬到院子里,却见沈念的袖子里白练裹着惨叫的猫。于是,沈念第一次被月儿嫌弃了……

“阿起,你偏心。”

“我没有,我的白练只能缠这猫,又缠不了这猴子。”

“你一个男人的手劲儿多大呀,猫哪受得住。”月儿心疼地模着手上那只猫。

沈念幽怨地看着月儿,借着月光,鼓足了勇气:“我不是男人。”

月儿一惊,忙腾出一只手来握住沈念的手,嗫嚅着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怪你。”

原来沧州这处,男人懊恼伤了女人时就会说气话:我不是男人。月儿正是以沈念心中懊恼。月儿虽未出过山庄,但是也经常听沈姨和下人讲外面的事。

沈念本准备豁出去承认了自己的女儿身份,反倒月儿解了围。

第二日,沈念喊了元香要一道去后山瞧,刚出了正门,元香突然扯了扯沈念的衣袖:“这个给你。”

沈念低头一看,一枚一枚的竹签,短短细细的,顶端极为尖细。沈念捏起一支仔细看起来:“这是什么?”

“暗器,我怕遇到危险,趁着这几日得闲,做了几十根,你随身带着,虽不能置人于死地,但手法准了后也能击中要害。元香又从前襟里掏出一蓝色小瓷瓶:“这是在京城时,少爷找人配的,想着出门能用得上,以后也可以涂点竹签上,据说中了这毒,一个时辰内,毒发三次,次次钻心,中毒之人也就失去反抗能力。”

“有解药吗?”

“没有……”

“我家沈公子真好。”沈念将小瓷瓶放进前襟口袋。

沈念顺手抽了一根竹签,用内力挥向近处的一棵松树,只听到刺啦一声,竹签没入树身半指宽,元香高兴得很:“你发这竹签真是好看。”说得沈念很是飘飘然。

“这松木疏松的很,竹签真真挥向人身,估计也入不了多深。”沈念叹了一口气,“倒不如临出来时,请铸剑的张铁匠帮忙做一点飞钉子防身。眼下在这山庄有这竹签也能挡挡,况且还有白练,还有你,应该没什么大危险。”

元香问:“什么是飞钉子?”

“听说江湖上有武功极高的人能飞花摘叶,克敌制胜,这飞钉子也是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暗器者若是内力深厚,一招致命。”

“沈少爷告诉你的?”

“我听说书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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