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强微微一笑道,我有什么值得可求,说说看看吧。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高师傅跟着道,如果你不嫌弃高家,我想纳你当高家的儿子,愿意吗?说完遂怔怔望着二强,眼神里有种期盼,也有种审视,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种诚心与否。
二强不禁犹豫了下,心里立马想到林家,一时便望着火堆直想着这话该怎么回答合适。
见他那神情,高师傅微微失意里跟着收了话题,猛吸了口烟后道,对不起二强,我只是随便说说,但绝不会强人所难,不好意思,把你耽误了这么久,夜深了,争取早点休息吧,放心,高家还会从前一样,说完朝二强笑了下,为表示种诚意。
刚落音,高母也说了几句叫二强放心之类的话,也劝过二强早休息。
待她落音,高师傅遂叫了她一起去休息,接着先起身离开了火堆,他老伴在后面跟了上去,脸上均含些淡淡失落。
望着两人神情,二强心里遂涌起些酸楚,也直有种自责,高家对他所有的好浮现在眼前,忽然觉得,自己已欠着高家,不能就这么与高家流水而过,否则便显得太没良心,表现得太无情无义,简直可以说可耻,借助火光,又突然发现,高师傅的身板已忽然好像没印象中那般挺直,似乎还带点佝偻之态,直让人想到“老弱与可怜”这些字眼,想到盏快油尽的灯,一时更是直愧疚,直生起种恻隐之心,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好不糊涂,竟错过了种对高家的报答偿还机会,带点说不出的后悔,待两人刚走几步,嘴里便急急叫了声“高师傅”。
高师傅应了声跟着回了头,迷惘眼神望了眼他便道,还有事吗二强?脸上直有种不解。
与此同时,高母也停下脚步转了身。
望着两人,二强跟着道,对不起高师傅,刚才是我一时糊涂,你那要求我答应,我应该报答高家,脸上直带点小孩做错了事,好几分腼腆。
高师傅跟着一脸的乐,拉了他老伴便又回火堆边坐了下来,近靠着二强,高母也一样,脸上快乐开花。身子刚落下去,高师傅跟着掏了支烟点了上,深吸了口吐了下烟雾这才朝二强一笑道,二强,你以为我纳你做高家儿子是为得你些图报吗,你错了。跟着又吸了口烟道,你心里我清楚,答应这事肯定为以前,觉得高家对你太好了些,这样别了高家有些对不起高家,得为高家做点什么才是,其实我告诉你,高家对你这样都是为自己,毕竟因为秀红,再说也都是些举手之劳之事,所以实际上你并没欠高家什么,根本没必要愧心,没必要想报答什么,至于为什么要纳你做儿子,这也肯定有原因,但这原因我暂时不会说,你也不用问,也许得等到十年二十年才告诉你,也许时间更长,说完遂冲二强笑了下,笑得几分神秘,一旁的高母也跟着笑了下,神情似乎与高师傅早达成某种谋合。
二强道,那我能做些么,光被称着儿子吗?心里却想,自己这般穷酸,也没多大本事,高家能正眼瞧我就已很不错,竟还这样,再说秀红这事已落,还能为啥,一时甚不知高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待他落音,高师傅笑道,这好说,常来常往,父子母子相称着就得,逢年过节大事小务自家人那样子通着气串着门就是,说完又一笑,透出几分爽朗,一旁的高母也笑说了几句同样的话,脸上露出些慈祥。
高母的话刚落音,阶沿上突然传来个急急的脚步声,只响过几下,汪木匠跟着出现在大门外,一脸的兴奋,仿佛打胜仗凯旋归来,身影刚到门口,遂望着几个大声道,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边说边大步往着几个。
听见他那儿,三人不禁同时一惊,遂回头朝他望了眼,高师傅和高母便冲他笑了下,招呼他过来坐,二强则跟着脸红起来,仿佛某种丑事被人发觉,也仿佛做了太愧对人的事,一见是他,便起身让了坐,接着从旁边另外抓了把小椅子又往了火边,刚坐下来,汪木匠身子也落往了椅子,高师傅为他递了支烟,嘴里一笑道,这还没睡啊?
汪木匠一笑道,哪儿啊,刚刚醒,出来解个小手,听到你们这样便过来,想为你们当回合事佬,做个证明人,想必没意见吧,说完又冲高师傅和二强笑了下。
高师傅一笑道,欢迎啊,怎会有意见,这让高家和二强的事显得有礼有节,得感谢你才是。
汪木匠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只怕说是好管闲事,跟着抽了口烟转对二强道,二强,这都是缘,你与高家有缘,我也与你有缘,否则这时就坐不到一块儿了。我是你师傅,你现在听我的好不,我现在就为你和高家合这事儿,这里面有个规矩,改称呼之前得有个仪式,做晚辈的要先行大礼叩拜长辈,然后才能改口称呼,意思是要让天地明鉴一下,依我想,称呼上你就称高师傅高爹,他屋里的你就叫干妈好了,说完便问高家二老与二强有意见没?
高师傅一笑道,可以,称呼并不重要,只要我们是父子母子关系就可以,二强则说他一切都听师傅安排。
待都落音,汪木匠便叫二强起身,往高家二老面前去叩头行礼。
二强跟着起了身,脸上直泛些微红,觉到点不好意思。
二老跟着叫了二强快坐下,说拜就免了,说好了就行,往后就那么叫就可以,新社会了,还兴那个。
汪木匠跟着道,高师傅,这可不是迷信,规矩要要,接着硬叫了二老离了火边并排坐了一起,面朝着堂屋外面,情形直带点吵吵闹闹,因为二老的几分不情愿,怕麻烦与屈着二强,弄完这儿,遂转身对二强道,二强,快来拜,记住,每人三拜,拜完就按改口的叫一声。
二强自起身便一直站着没动,挂点笑直望着三人,听了汪木匠便朝二老走了过去,先往了高师傅面前,心里直带点打鼓,脸上更红了几丝,待他起步,二老跟着端坐起来,神情含些肃穆,让他遂意识到种庄严,也觉到种这仪式的不可少,走往高师傅面前,二强便稍沉了口气,接着跪往他面前合手叩了三拜,拜完便叫了声“高爹”,然后又往高母面前拜三拜叫了声“干妈”,二老激动得只差流眼泪,笑得直合不拢嘴,对二强连扶不止里也回了他声“二强,好儿子。♀”待二强拜完起身,汪木匠一笑里大声道,好了,我的事儿完了,我作证,你们现在是儿子与父母关系了,话一完跟着叫了几个去烤火,说天冷得要个卵,几个便往了火边。
一到火边,二强便夹在了高师傅与汪木匠中间坐了下来,手里开始翻弄着火,既想把火燃大点,也因刚改过称呼心里有点不适应,倘若与二老一说话便要用新称呼,觉得不顺口,便想借这样凑些时间,想等着他们说。
他左边,高师傅一落座便从身上掏了烟盒出来,抽了支往嘴里,跟着朝汪木匠递了支,接着便从火堆里拿了块半燃着的木渣将烟点燃了,深吸了口吐了烟出去,这便转头朝汪木匠一笑里带点玩笑口气道,汪师傅,今儿这事可是巧得很,这么大半夜,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说完遂又朝汪木匠望了眼,微带点审视。
汪木匠正拿块木渣点着火,刚把烟点燃,听了高师傅遂将木渣往了火堆里道,哪里哪里,晚上多喝了点,茶吃得太多,真是出来解小手听见,哪还要有心专门探这些,边说边脸上泛起些微红。
二强正用棍子在火堆里弄着火,将一块木炭翻过去翻过来,像种好玩,眼睛虽一直朝着火,汪木匠脸上的变化还是一览无余,见那情形,心里甚觉高师傅的话一点没错,一时又直佩服高师傅的精明,连别人一个想法都逃不过眼底。
汪木匠话刚落音,高师傅遂微微一笑道,不管怎样,我得感谢你,感谢你为高家作证了与二强的父母关系,让高家有了个好儿子,眼里却对汪木匠脸上视而不见,稍停了下又道,汪师傅,二强现在是我儿子,今后还希望你多多关心才是,若有狠他,我这做老爹的肯定要不平了,说完冲二强笑了下。
知道他是为表示种与从前不一样,二强也跟着回了他一笑,接着道,高爹放心,汪师傅一直对我很好,相信他今后也一样,因刚开口称他“高爹”,心里不禁怔了下,直觉到种别扭,说完遂朝汪木匠又笑了下,表示种仍和他从前一样,他与高家如何不会影响到他和他,眼角余光,因为他那声“高爹”,高家二老脸上遂欣慰与兴奋了下,露出些满意的笑。
话刚落音,汪木匠跟着接话对高师傅道,你把话说到哪儿去了,他这徒弟打着灯笼专门找都难找,怎舍得那样,抽了口烟又道,高师傅,得个儿子可是福气,事情总不能就这么收了尾吧?
高师傅一笑道,我很知足了,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
汪木匠一笑道,感觉好像该热闹一下,让亲戚外人都知道下,你说是不是?
高师傅一笑道,提得好,确实该这样,隔两天我摆桌酒席,把亲戚们都招一下,一是庆贺,二是谢你,你看怎么样?
汪木匠一笑道,高师傅到底是豪爽礼节之人,佩服。
话音一落,高师傅跟着就和高母商量起这酒席日子和接人的事,商量完遂开始聊起些别的,聊着聊着,话题不由得因二强的夜夜加班苦拼引入到二强家里,引入到小芳病的事,高师傅问二强,问他怎要那么苦拼得厉害,以前虽也问过,但二强总是回答得很简略,只说是因为家里困难,为给小芳姐筹钱治病,碍于以前的关系,高师傅也不便细问,眼下因已是父子关系,出于关心,便问她小芳的病究竟病成怎样,何以让他那么着急,二强便将小芳病况简要作了个介绍,说她眼下基本每天都卧床不起,体质快到了弱不禁风,时不时便会病发,经常让家里急成一团火,话一完跟着轻叹了声,然后望着火堆直伤神。
见他那神情,几个心里都跟着沉闷了下,稍过片刻,高母便问他,你小芳姐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老治不好,病多少年了?带点关心,也带点替他难过。
二强就着那姿势道,她是心脏上的问题,因为家里没钱,一直只请些土医为她疗着,从没上过大医院,结果越疗越严重,都快上十年了。
高师傅接声道,那也真是够可怜,年纪还那么小,简直遭活磨。
刚落音,汪木匠又接了声,不光可怜,好可惜哟,聪明到哪截你们不知道,人又长得乖,又懂事,知道她的没人不夸的,讲她像菩萨。因与二强是邻村,汪木匠对二强家里情况基本都了解。
二强跟着道,这倒一点不假,小学二三年级时便懂了谱子自己能学新歌,一部电影看过几遍就能背下好多词儿,唱出一大段一大段,讲话什么也总是与一般差不多大的不一样,一股大人味,还又大人味得不一样,像城里那些读过大学的,心也真的善得像菩萨,在学校里看见老师拿煤油烧老鼠子,当场直擦眼睛水,同学们笑她乱同情,连那种讨厌的东西也可怜。
高师傅听完叹了声道,那也是少见的聪明善良,不救也是可惜。高母也跟着说了几句类似的话,脸上均带些伤神。
待他们落音,二强跟着道,是啊,她没病时家里时时一片乐和,只听她的笑词儿,说完叹了声,心里跟着想到原强哥,本也是聪明绝顶豪气冲天的人,现在却消沉堕落得成天只想以喝酒解闷消愁,从不管家里事,让家里事只有他咬牙顶着,这念头刚落,心里遂又涌起片焦急,因突又想到那一大笔债的事。因为小芳上半年的一次严重病发,他曾背着家里向朋友借了一大笔钱用于这事,不让家里知道的原因是怕母亲太着急,之所以这么夜夜苦战,目的就是想赶快还清那一大笔钱,然后再弄一笔钱送小芳去大医院检查治疗,感觉里,林家如一旦失了他,便有如失了根强有力的精神支柱,心里绝对像天塌下一方。
见他那神情,三人各叹了几句,叹小芳落成那样实在可怜可惜,因见时候不早,又说过几句别的,三个人便起身休息去了,也都劝过二强,叫他也去休息,二强却要坚持做完才休息,待三人一走,跟着又忙了起来。
拣了颗青辣椒,二强便咬了半截再扒了口饭跟着嚼起来,因为心情太好,直觉到种特别津津有味。桌上正带点小热闹,自上桌,二强和汪木匠加主人一家人便边吃边直说些趣味的话,不时引来一阵好笑,二强一直靠汪木匠坐着,因为高兴,一时也掺和了不少。
嚼着嘴里那口,二强一直感受着大腿边的一种鼓胀,那感觉让他特兴奋,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因为那是一大包钱,一大包准备送小芳姐去大医院检查治疗的钱。经去年下半年那场苦拼,二强终于还清了朋友那一大笔钱,又经这上半年一番苦战,便又有了这笔钱。由于这寨子不小,自去年进山到现在,二强和汪木匠仍还在这寨子里,上午,二强刚在寨子里打了圈儿,收拢了这些钱,这正打算吃了饭就赶往家里,然后赶快送小芳姐去大医院,藉由那感觉,心里也不时想到高爹,按那晚与高母商定的日子,没几天,高师傅果真在家里摆了两桌酒席,接了所有亲戚与汪木匠外加寨子里几个也算德高望重的非亲长辈于家里,把事弄得像订婚之类,既认真又隆重,让二强着实受宠若惊不小,高家二老更是从头至尾乐得像捡到月亮,让他直百思不解,打这儿以后,二强便一直称了高家二老为高爹和干妈。这事一过,二强便发现点异样,这就是寨子里,人们似乎突然对他更亲近尊重了些,办事也更顺了些,感觉仿佛高爹暗里人人叮嘱过似的,让他直觉到种高爹的能量与影响,也想到高爹是不是在可怜他,想以那样来助他?
嚼过好几下,二强便咽了那口,跟着随汪木匠的几句笑词儿笑了下,接着又拣了颗辣椒往碗里,筷子刚收回来,主人突起身往了门外,大概因擤鼻涕,刚走出门,却听有人问他,问林二强在不在,听声音约一二十岁开外样子,主人回答在,叫他进屋吃中饭,那人说他不吃饭,要他把林二强叫出去下,有话要对他说。
听是找他,二强跟着起了身,没几步便碰上主人转了身,正张着嘴要叫他,二强朝他笑了下便往了门外。
刚到门口,二强便朝外面扫了眼,目光一触往院子里,只见一个人正在院子里面朝门口站着,脸上布满阴郁,离屋门口约上十米样子,见了他稍笑了下迅一脸肃然,夹些复杂表情,给人心里明显压着种什么,也明显有种愧意,这个人却是庄家院子的人。
庄家院子就离林家不远,与二强一个队,一见是他,二强打了招呼便朝他走了过去,心里却由他那神色加他的大老远赶来直暗暗一惊,跟着涌起些不祥,直想到小芳姐,莫非她的病又复发了?
带点极为的不安,走往面前,二强便先什么没说叫他进屋去吃饭,大老远来不管啥事饭总是大事,那人却不吃,只叫二强快吃,完了好赶快和他回去。
二强更是觉到种不妙,怕被屋里人听见,拉他往了个僻静处,停下脚步便道,是不是林家出啥大事了?
那人叹了下道,你先吃饭吧,回去了就自然知道了,望了眼二强跟着望了别处,明显在避着种什么。
二强心里迅一种火急火燎,同时也有种极为不祥,待他落音便道,是不是小芳姐出事了?
那人沉默了下便点了点头,跟着用同情与惋惜的眼神直望着二强。
二强脑子里“嗡”地响了下,心里迅涌起种海浪般翻腾,激起种强烈悲痛,感觉直有种欲哭无泪,带点于心不甘,怎也不敢也不愿去想那个“死”字,待那人点头过又问,她是不是病得很重很重?话一落音,跟着就觉到种问得好无力也多余,但又希望是那样,说完便用急盼的目光直望着那人,希望他的回答是那样。
那人深叹下便望了别处,半晌才转头对二强道,二强,你要想开些,你小芳姐已不用再操心了,你们全家特别是你都尽力了,我们都看得出,怪她只有这点阳寿。
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怎的,二强一时竟没有哭,只傻愣愣对那人道,这不可能,出门时小芳姐还和我开过玩笑,看样子病情似乎正在好转,再说这么久从未收到她病重的消息,我来时一再交待过,小芳姐若病情反复定要及时通知我的,怎会突然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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