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强回他道:“要得。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仍淡淡语气,说完望了眼二强,想看他还有不有别的事,见二强没作声,跟着不紧不慢起了身,欲往他的副总办公室。
知道他一言九鼎,只要答应了的事便可尽管放心,二强也便没多说,见他起身也跟着起了身,打算往车库边,去开自己车回瓷砖厂,由他那神情,心里不禁又想到他带汪木匠模奖,仅用二十张奖券就将大奖模到了手里,公司人知道后都为他欢呼得直跳,把他当了神,他却始终一副什么也没发生。
刚往后门走过一两步,门卫室对面陈尘上班的那栋楼的二楼突然传来密杂杂的吵架声,阵势一如烤焦的鞭炮突然着火,很带点剧烈而起。出于好奇,二强便折身往门卫室外面站了下来,想听点究竟出来,脚刚立定下来,弘强也在旁边站了下来。
刚站下来,楼里吵架那屋里很快发生起打斗,没打几下却又停了下来,接着便一片你争我吵,扯着嗓门的吵,由那些吵闹声,二强很快便听出些事因眉目,原来陈尘已被下岗,正因下岗的事纠缠与威胁来此处理原单位遗留问题的领导,想让他们收回他的下岗决定,重新给他安排工作,声音又粗大,一股流氓味,直左一个**右一个卵,张春梅与陈昌浩也在那儿,旁边不时说一两句,因隔得不是很远,说话一大点声便基本可以听个明白。
听陈尘被下岗,二强朝弘强笑了下,因为共同可恨的人,倒不是因为幸灾乐祸,主要是笑陈尘老拿城里人铁饭碗一直了不得,一直以此鄙视与瞧不起乡里人,也笑他老拿他老爸了不得,公子哥得快不可一世,满以为可以永远那样逍遥下去,没想也会遇上今日,遇上他老爸曾经官再大余威再厚也没作用。
弘强回了他一笑,然后把眼神又朝了那楼上,笑得几分内敛,一如他素来。
目光转离弘强,二强遂也全神贯注起那楼上,藉由陈尘那野狼般的声音,心里不禁又想到些听来的事,关于陈尘。♀就在陈尘第一次下往柜台后不久,他单位换了个一把手,因陈昌浩还在县长位子上,出于面情考虑,那领导便想重新提拔陈尘,让他先做主管会计,然后再接任财务负责一职,鉴于陈尘那一窍不通的业务能力,只得先送他省里去培训。第一次学习回来,领导出于慎重,没有急着让他接手,决定先看看他的业务水平,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事,就叫他先做些实习,没想他竟跟没学一个样,只得又第二次派他学习,结果还是一样,原因是他一到省城眼睛就花了,根本没到过多少课堂,成天只想遛街玩耍,心里老觉得有他老爸这座靠山,他想要点好事要个什么职位没人敢不给。因挨不起陈昌浩县太爷面子,第二次回来,只得勉强让他任主管会计,另外特配了名专职助理,以打理他的全部业务。那助理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自打与他一起,便既是他助手又是他保姆,除了他所有帐目报表都得由她经手,他喝的每一杯茶也得由她送到手上,日子一久,女孩大腿、脸上、等不无成了他排泄手痒的地方,尽管这时陈尘与王月已有婚约,这“窝边草”他还是无不想白拈一把,女孩早就忍无可忍,偏偏又遇陈尘后来要在办公室她,这才斗胆一气告了领导,然后坚决要离开了那办公室。单位领导既不敢把陈尘怎样,又不敢在陈昌浩面前坦露,怕陈尘在老子面前反告一状,落得没好果子吃,只得换了那女孩重新给他配了名年轻男性作助理,那助理便不知被他逼着请了多少次吃喝玩乐,为他端过多少次饭,擦过多少次皮鞋,洗过多少双臭袜子,最终也忍无可忍,暗里直要求领导更换工作,闹得那领导直为难。
第二年,陈昌浩县长卸任,接替县长位置的便是那副县长,因陈昌浩的太露骨,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说别人也早清楚,对陈昌浩以前的排斥防范,那新县长明里没什么,暗里却恨不得啃陈昌浩骨头,对陈昌浩以前种种,那新县长不但清楚,且很清楚,因为就算他什么不懂,就算他有多大智若愚,那么多出格对他,他总不会始终没点知觉,实际上,那新县长不仅玄空学修得了得,六爻命理更是烂熟,之所以一直没对陈昌浩动声色,并不是因为大智若愚,而是城府深得实在可以。对于陈昌浩的做法,他每每都心知肚明,暗里直笑他,笑他的自鸣得意,笑他的自认高明与自以为特效得了不得,还笑他的自危,总拿他“平起平坐”,当然,也更反感与鄙视着他那种拿政府大事开个人玩笑的作法。权力易位后,两人关系自然微妙起来,表面上,那新县长总一副大领导涵养,处处把陈昌浩称着伯乐恩师,心里却对他厌得像狗屎,直想有机会也能回他点什么。
就在陈昌浩卸任不久,陈尘单位一把手有天因工作问题请那新县长进餐,小喝几杯后,话题不由扯到陈尘,一把手便一口气说了陈尘一大通不是,说他如何如何让人提不起放不下,新县长本来就跟陈尘很熟,了解他的臭德性,加之陈昌浩以前对他的事,这时便趁势道了三分不热,说既然是个没用的东西,就得当没用的待,拉不出屎就别让他占茅厕。没几天,陈尘便被请出主管会计位子,再次被下到柜组当营业员去了,一直到这下岗之前。
听过会儿那边,二强便掏出手机看了下,因有人发了短信过来,见是条朋友约会吃饭的,便跟着将手机往了袋子里,打算待会儿再回,接着把目光又投向了那边,稍过片刻,只听张春梅又来了调,大着声直大吵大闹,说那些领导太不近人情,太不看陈昌浩老县长老人大主任面子,按道理总也应该特殊考虑一下陈尘,那口气那阵势仿佛今儿这一军非得将好,不达目的永远不得罢休。
夹着那些声音里,陈昌浩一直劝着母子两人,劝两人快回去,毕竟是懂政策识大理的人,知道闹翻天也没用,陈尘和张春梅却没听,直强词夺理强吵恶闹着,并越闹越起劲儿。
稍过片刻,屋里有人打手机报110,说有人行凶打人,要求迅速来人处理,声音刚落,张春梅跟着息了劲儿,转而一个劲儿劝起陈尘快走,陈尘却没歇劲,仍满口直横蛮着,大概以为有他老爸在,别人不会不看他旧面子,不敢把他陈尘怎样,陈昌浩两口子很快由对他的说劝改为了强行拖拉,陈尘似乎抱着办公桌不肯动,那桌子便被弄得嘭嘭直响,一两分钟样子,随一路吵吵嚷嚷的离去,那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见已经没事,二强便又掏出手机,打算把那短信回一下,然后便往车库边,弘强旁边也掏出自己手机翻起来,像是出于没事,大概想等二强一起走。打开翻盖调好菜单,二强便开始手写短信,刚写下两个字,对面那楼的楼道里忽然传来阵嘈杂,像种激烈的吵架,这便跟着停了手里望了过去,一眼里,陈昌浩、陈尘、张春梅三人正由楼梯里哗哗啦啦冲往着下面,眨眼便到了下面坪地里,一路里直扯扯拉拉着,最前面是陈昌浩,脸气得惨白,鼻子边一片红,花白头发显得异常零乱,上衣多处被撕烂,一只衣袖快月兑缝至肩背,显然刚与陈尘交过手,神色愤怒得甚是让人可怕,让人直想到视死如归,一路走里一路直死拽着陈尘一只耳朵,像牵着头犟驴,牙齿咬得仿佛那耳朵掉了就掉了,张春梅则在陈尘后面使劲掀着。陈尘满身尘土,身子被陈昌浩始终拉成着侧身,因先前不好用力,一入坪地便开始使劲儿与陈昌浩犟着劲,毕竟被又拉又推,身子还是一小步一小步往前移着,姿势看起来像个跛子,边走边不停抬腿直踢着后面的张春梅,令她胸前、腰间及腿上到处是灰尘脚印,整个情形看上去既滑稽又带点触目惊心,还让人几丝心寒。
目光一触上几个,二强差点笑出来,因为实在难忍,就在嘴角要张开一刹那,视线却一下落往陈昌浩身上,跟着便看见他鼻子边那片殷红,看见他一挥一挥的破袄袖,心里霎时不仅笑不出,反而直几分酸涩,望着他那情形,想他也是一个曾当过县长的人,到老不但没余半点风光,反落得回这么狼狈,真是好可悲可惨可气,有道是“家有寄生虫,莫作多耕种!”确实没错。又望了几眼整个情形,二强便又特意望了下陈尘,因为看不清陈尘的脸,心里便猜想,陈尘那双眼肯定已有如充血的牛眼,还被陈昌浩拉扯得斜了又斜,肚里一定挂着好大个气包,要不怎么连他那最引以伟大的娘老子都不认了。
由于两口子都极尽着吃女乃的力,陈尘虽不停犟着劲儿,三个人还是很快来到离二强他们不远处,怕把陈昌浩弄得没意思,也怕认为故意看他们难堪,二强便赶快拉弘强走了。
输下个“崇”字,二强便将输入法调到全拼跟着输了个“拜”字,因为打的五笔,那“拜”字还拆不来字根,显示器wps文档里已输下好几行,这是在回封邮件,因为业务原因,已逐渐接触与熟悉上许多名人大老板,这邮件收件人是广州一个老板,让他很钦佩的一个人,不仅生意做得好,全国许多大城市都有他的连锁店,个人人品及能力更是大老板级人物里的凤毛麟角,一直交往得比较好,为表示对他的崇拜,便用上了这个词。
输下那“拜”字,二强便啪哒啪哒击着键跟着往了下面,键盘敲击的快节奏里明显透点熟练,边做边觉到种心情的飞扬,既因这交往,也因面前小立体音箱里民乐合奏版的《春江花月夜》音乐,这是他最爱听的曲子,虽不甚懂音乐,但这首曲子他却仿佛能读懂每个乐句,每每听到心里都有种畅快,尤其对“月起东方”那句,每那刻,心里总要想到黑枞垴的松林月出,想到那如梦般的意境。
再敲下几个字,二强便喝了口茶,杯子刚放桌上,走廊那头突然朝这边响来个脚步声,高跟鞋声音,只当楼下科室人员来有事,便没太多想,仍全神贯注于健盘上。
脚步声很快响进室内,跟着便听见声“二强哥”,是红姣的声音,显点疲惫不堪,像通宵没睡过觉。
听见是她,二强停下手里回了头,只见一脸垂头丧气,像刚与人吵过架被人指着疼处狠挖过几下,见那样子,二强便一笑里指着沙发叫了声“请坐”后道,咋了,路上遭劫了?边说边起身到茶柜边为她沏着茶。
红姣随他那一指便往了个单人沙发上,身子一落下去便抱着膀子,脸上着点无奈,听了他便苦笑了下道,你还笑,我都想死。
二强跟着一笑道,怎么了,医院里发现最伤感的事了,那么难以自拔?边说边将茶冲好,转身送了红姣手里后便又回了办公桌边的转椅上,这便轻轻转着转椅里直望着红姣。
红姣似乎已几分耐不得他的涎皮,接过茶喝了口,遂微微不耐烦道,什么医院,屋里,昨晚差点大吵了场,眉头一枯里跟着显些烦躁,仿佛昨晚的事全装在脑子里,又被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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