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我能帮到的也就这些,万一将来力有不逮,希望老哥不要怨恨。”柳毅拉着对方的手说道。
升米恩斗米仇,有些话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比较好。
经过几天的修养,稍微恢复些元气,老张一家就开始着手搬家的事宜。
房子还是租的柳志家的猪圈,原来柳明柱住的地方。
柳方和柳永家不缺少猪圈羊圈,可一没清扫干净,二又破破烂烂到处漏风,这么大冷天的,也将就不了。两人家还有挺宽敞的单间,单老张有自知之明,不愿意柳毅破费太多,最终仍旧便宜了柳志这小子。
“要不是你救助,咱一家早归西了,现在的日子都是多出来的,人要知足。”老张爽朗地对儿子说道:“海波啊,记住你柳毅叔的恩情,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啊。”
老张的儿子二十来岁的样子,闻言慎重地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现在这样能帮忙什么,但是叔的恩情却牢牢记在心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上道,这孩子的话实在啊,听的人也舒心,比柳根强多了,就冲这,等会额外加送两床旧棉被,谁也不会真喜欢白眼狼不是?
被子类的御寒东西,柳毅的空间多得没处放,送人还能腾点地方出来呢。
他们也是实事求是,如果柳毅假装不认识,不出半日,肯定会被活活冻死。这年头,人命最不值钱了,冻死、饿死的,每天都成堆成堆的,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
“呵呵,那叔可记住了。”柳毅扯扯嘴角道:“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虽帮不上大忙,但好得是地头蛇,还有几分薄面。”
如今粮食越发贵重,房子每月只需两斤就租到了,比当初柳明柱那会,足足缩水了五分之四。
炉子里的水咕咚咕咚地翻滚着,热气熏得整个房间都是。
井水早被冻得结结实实,生活用水全是凿的冰块回来融化的,也不管干不干净,这样的条件下,谁也没资格挑剔。
“柳毅,柳毅,速到村口。”对讲机里传来柳志的声音。
对讲机是搜刮一家无线电发烧友家得来的,前些日子才翻出来,可是稀罕得不行,当下就给女乃和几位亲近的一人发了一只。
无线电那种高级货,柳毅有自知之明,也不浪费时间去折腾,但对讲机嘛,嘿嘿,比老人机还简单。
“啥事?”对讲机里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
“快过来,要死人了。”
吓得柳毅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光了,灭掉炉火,套上羽绒服,就直奔村口。
还没到地儿,就听到哐当哐当的敲锣声音,村长正拼命召集村民集合呢。
“哪儿的兵?”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拎出柳志,急急忙忙地问道:“怎么进来的?”
柳树村可是筑有高围墙的,平时都锁着,要没人帮着开门,五六个当兵的绝对进不来。
柳志苦笑出声:“他们路过这儿,喊话说想进来讨口热水暖和暖和,四大爷也没防备,就让进来了,哪晓得,一眨眼的工夫全翻脸了。”
哎,有好就有坏,柳树村的偏僻给大家带来了相对安稳生活,但就似温室中的花朵,没经历过狂风暴雨,稍微有点波折,就四零八落。
不少村民的思想还停留在从前,对外人不设防、危机意识严重缺乏。
咳,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吗?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下有好戏看了,瞧四大爷那哆哆嗦嗦的样子,也晓得事情不妙了。
“知道来做什么的吗?”
“还没说呢,只让村长召集村民。”柳志苦笑着摇摇头:“瞧见人家手上的几把枪没有?咱们这次在劫难逃啊。”
“要人命有什么用?”柳毅不动声色地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奔着咱的粮食来的。”
柳毅的话被众人听到,不少人都垂着头若有所思。
见人聚集得差不多了,似领头的上前一步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是镇上人武大队的,来意嘛,相信不少朋友也猜出来了,现在就看大家伙的意思了。”
村民顿时跟炸开锅似的,还真是抢粮的,这不是要他们的老命吗?
“凭什么?”村长沉声问道。
“呵。”领头的挑起眉,端起枪对着村长脚边就扣动扳机,‘砰’地一声打得碎冰四溅:“就凭老子手里的枪,恩?不怕死的,尽管跳出来试试,今儿兄弟几个还没见血呢。”
哎呦妈呀,不是玩具枪,四大爷被枪声惊得‘砰咚’一声跪倒在地。
他无儿无女,村长着可怜,就安排了个守大门的活计,也算保住他的老命,没想到一个热心却给村民带来灭顶之灾,恍惚着一个劲地念叨对不起大伙之类的话。
见场上鸦雀无声,领头的满意地点点头:“咱们都好说话,只要收到每个人头的十斤粮食,就立马撤退,保证不打扰各位乡亲的安宁日子。”
十斤粮食?那人口多的,不是要上百斤,简直是没活路了。
“呵,当咱提粮机呢,反正咱跑不掉,吃完再来打劫啊。”
“是啊,全替这帮狗娘养的省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不远了。”柳志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关节:“早知道他大爷的,老子每天两大碗干饭。”
“既达到目的,又让人疼在合理范围内,不至于暴起反抗,这帮家伙的度把握得真不错,看来做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柳毅琢磨道。
“那附近村子的怎么没人只会咱一声?”柳志有些错愕。
“知会什么啊?人家倒霉了,当然愿意看到有人同样遭殃好找点心理平衡,正常。”人的劣根性,根深蒂固,就跟狗永远改不了吃屎样。
“想得怎如何?快些答复,老子还得回去交差。”同行的兵全跟着起哄,他们一行就六人,自己做自己的主,要向谁交差啊,真会往脸上贴金,好像都人多势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