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天德喝下酒说:“娜塔莎少尉,真对不起,你为我把项链弄丢了。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你对这个项链一直很珍惜,我看得出来,它一定有一个不寻常的故事。”
娜塔莎也喝下酒说:“是这样的,你猜得没错。这个项链是我外祖母的,她是个爱美的人,为了这个项链,她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当她八十岁的时候,终于用一生的积蓄买了这个项链。可这个时候,她已经病倒在床上,她长叹一声说,上帝呀,在我临死的时候你把它赐给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她爱不释手,临死前,没舍得戴,交给了我的母亲……”说到这里,娜塔莎的眼里闪着泪水。
庞天德也被感动了。娜塔莎继续说:“我母亲戴着它嫁给了我父亲,母亲把它视为自己的生命。我的父亲是个酒鬼,有一次,他没有钱买酒,要把项链拿去换酒,我母亲紧抓项链不松。父亲的拳头很厉害,把她打得昏死了几次,但是,母亲就是紧紧攥着项链不松手。我那可恶的父亲,竟然拿刀子割她的手,项链和血凝在了一起……”
坚强的娜塔莎说到这里哽咽了:“我的母亲一生懦弱,可从来没有这么坚强过。她临死的时候,又把项链送给了我。她说,我的娜塔莎,我亲爱的女儿,妈妈穷了一辈子,没有什么东西送你,只有这个,戴上它吧,它上面有妈妈的体温,有妈妈的唠叨,你不会感到寒冷,你不会感到寂寞,妈妈陪伴着你,一直到你老去。那个时候,妈妈这颗操劳的心才会轻轻地放下,才会长叹一声,上帝呀,我亲爱的女儿再也不用我照顾了……”娜塔莎泪流满面。庞天德默默地抽着烟。
娜塔莎说:“庞,这个故事,我只讲给你听。我有一个请求,如果有一天,你越过黑龙江,回到你的祖国,到三棵松那里帮我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
娜塔莎带领战士们在野外练习狙击。她对大伙说:“同志们,关于狙击在作战中的重要意义,我们在课堂已经讲过了,如何组装、使用狙击枪支,你们也都经过训练。现在我们要进行实弹训练,我给大家做一下示范。小彼得,你到靶位跟前去报靶。”赵顺子拿着两面旗子跑去。
娜塔莎趴在地上打了三枪。远处,赵顺子用旗语报靶:“八环。九环。十环。”庞天德问:“教官,我可以试一试吗?”娜塔莎说:“瓦洛佳,好好打!”庞天德试射一枪,赵顺子旗语打来:“五环。”娜塔莎失望地摇头。
庞天德笑了笑:“教官,这支枪我没用过,刚才是校枪,现在可以开始了。”庞天德打了三枪。赵顺子旗语报靶:“九环。十环。十环。”
娜塔莎惊喜道:“瓦洛佳,你当过狙击手吗?”庞天德说:“在我们抗联,没有狙击手,狙击步枪我是第一次模。”娜塔莎高兴极了:“瓦洛佳,你是天生的狙击手,我为你感到骄傲!”
有一天,娜塔莎和庞天德在野外进行旗语训练。远处,庞天德打的旗语是:“你很漂亮,你不生气更漂亮。”娜塔莎打的旗语是:“军事训练,禁止开玩笑。”
庞天德跑过来,一本正经地说:“娜塔莎,我不是开玩笑,更不是讨好你。要知道,你太严肃了,搞得大家很紧张,大家说你没女人味儿。我不想让你给大家留下这样的印象。”娜塔莎问:“瓦洛佳,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差不多吧。”娜塔莎默然了。庞天德说:“娜塔莎,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你生气了吗?”“不,你这样的提醒,不使我难堪,以后我会注意的。”娜塔莎真诚地说。
娜塔莎率领战士们操练结束,列队训话:“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进行生存训练。我要把你们放到森林里,只带上三天的粮食,然而,你们要在亚什克森林里生存十天。十天,我说的不是四天,你们听明白了吗?”她用手比画着十和四的不同,“好了,去准备吧,我们要在半夜出发。解散!”
半夜,庞天德和战士们唱着《游击队之歌》走进了密林。娜塔莎看着庞天德的背影,喊了一句:“瓦洛佳,祝你一切顺利!”庞天德回眸一笑。
庞天德的这组战士们在密林里搭起雪屋,夜里,大伙围着篝火谈论着。丛胡子说:“天德,最近娜塔莎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你们俩肯定有故事了!”庞天德说:“别胡说八道!她是苏联教官,那么年轻漂亮;我要啥没有,长了双绿豆眼,不出彩儿。”赵顺子接上话:“庞哥,大伙都看得出来,没说出口就是了。这叫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
艰难的三天过去了。寒冷的夜晚,庞天德和大伙在雪屋外的火堆上烤着一只野兔。赵顺子说:“庞哥,断粮了,费半天劲才打到一只野兔,不够大家塞牙缝的,剩下几天咋过?”丛胡子说:“饿急了就提前出林子,总不能活活饿死。”庞天德说:“如果打不到猎物,咱们就吃树皮、草根,杨靖宇将军不也吃过吗?我们不能给中国人丢脸!明天分组打猎。”
难熬的七天熬过了。瓦兹洛夫带着娜塔莎来到密林边说:“中国小伙子们的生存训练已经七天,我看可以了。冬季可以寻找的食物很少,是不是提前结束训练?”娜塔莎说:“中尉,要检验他们的耐受能力,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
庞天德和大伙分头打猎。赵顺子、关大个子在密林中转悠了一天,都空手而归。庞天德追赶一只狍子遇到了狼群,被狼咬伤,爬到树上才躲过一劫。关大个子说:“天德,你的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感染,我们把你送回去吧。”庞天德说:“今天才是第七天,我不能回去!”庞天德用烧红的匕首烙伤口,惨叫着疼昏过去。
昏迷的庞天德说胡话:“……娜塔莎教官,不要担心,我会坚持下来的……”丛胡子对大伙说:“天德这样下去危险,趁他昏迷,咱们把他抬出去!”大伙刚抬着庞天德走出密林,庞天德被惊醒了。他挣扎着喊:“我不回去,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死在这里也不回!放开我!”
十天终于到了!娜塔莎和瓦兹洛夫来到密林边。娜塔莎朝天打了三发信号弹。抗联战士们抬着庞天德走出密林。
娜塔莎惊呼着跑向庞天德:“瓦洛佳,你怎么了?”庞天德微笑着说:“教官,我们完成了训练任务,士兵庞天德向你报到。”瓦兹洛夫看着庞天德说:“瓦洛佳的伤势很严重,立即把他送到野战医院!”娜塔莎对庞天德嘱咐:“瓦洛佳,你是优秀的!好好养伤,我们等待你的归来。”
雪爬犁疾驶而去。娜塔莎看着远去的雪爬犁,久久地站立……
黄昏,瓦兹洛夫在办公室和娜塔莎研究工作,一个战士进来报告说,瓦洛佳在去伯力的路上失踪了。瓦兹洛夫说:“娜塔莎,你马上带领大家去寻找!”
娜塔莎骑马率领几个抗联战士们分路去寻找,直到天黑,才在雪地里发现冻僵了的庞天德。娜塔莎紧紧地抱起庞天德呼唤:“瓦洛佳,我的瓦洛佳!醒一醒,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你死!”庞天德缓缓睁开眼睛:“娜塔莎,我不会死,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娜塔莎把昏迷的庞天德带回自己宿舍,用雪在庞天德**的身体上揉搓着。庞天德缓缓醒过来,看到自己**了身体,很不好意思,急忙要起来:“娜塔莎,别这样,我没事……”娜塔莎按倒他:“你真是个大傻瓜!你要死掉的,把男女区别看得这么重,是严重的封建意识,这很不好,我要严肃地批评你!”
庞天德拖过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好了,我没事了。”娜塔莎问:“你这个调皮的家伙,为什么不去医院跑回来了?”庞天德说:“我是战士,还没完成训练任务决不离开训练营!我违背了你的命令偷偷跑回来,我太想早一天回祖国参加战斗!请你理解我,原谅我。”
娜塔莎激动地说:“瓦洛佳,你是最优秀的,我为有你这样的学员而骄傲!但是你必须听我的,你要休息一周!”
在这一周里,庞天德可没有休息,他在刻苦地练习滑雪。娜塔莎发现庞天德如此刻苦,高兴地表扬了他。就在第五天的夜晚,一个苏军战士向娜塔莎少尉报告,庞天德又不见了!娜塔莎向瓦兹洛夫立即汇报。瓦兹洛夫说:“有几种可能,第一,他忍受不了艰苦训练,当了逃兵;第二,也许他是奸细,掌握了我们八十八国际旅和亚什克森林的情况后,越过黑龙江向日本人报密去了。”他命令娜塔莎紧急集合部队,分成三个小队,在森林、江边展开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把庞天德找到!
三个小分队寻找一夜。清晨,各分队向瓦兹洛夫报告,都没有找到庞天德。瓦兹洛夫望着娜塔莎说:“关于瓦洛佳,我说了两种可能,我们试试看,还有第三种可能吗?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你一直很欣赏瓦洛佳,我敢断定,你的心底已经蹿出爱情的火焰。可是没有办法,事实就是这样残酷……”娜塔莎拿起一支长枪,压满子弹上了战马,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是那样,坚决消灭他!”
娜塔莎策马奔驰,眼里涌出了泪水。忽然,黑龙江对面响起了枪声,娜塔莎勒住马,望着对岸仔细辨析着。瓦兹洛夫策马赶来问:“娜塔莎少尉,你怎么在这里?”娜塔莎抬手一指对岸:“或许,瓦洛佳有第三种可能!”
突然,结了冰的江面上有个人在艰难地向这边爬,身后拖着血迹。对岸的日本兵正向那人猛烈射击。那人就是庞天德,他奋力地爬向苏联一侧。他爬到对岸,摇摇晃晃地刚站起来,突然听到惊天动地的喊声:“举起手来!”庞天德定睛一看,是娜塔莎举枪瞄准着他。娜塔莎的身影在他眼前模糊了,他一头栽到地上。
军医要解开庞天德胳膊上浸满血迹的绷带,昏迷中的庞天德突然下意识地护住了受伤的胳膊。娜塔莎抱着肩膀,默默地注视着庞天德。军医大声对庞天德喊着:“瓦洛佳,如果不处置,你胳膊上的伤口会感染的!”庞天德迷迷糊糊地说:“我处置过了……”
庞天德从昏迷中醒过来,在娜塔莎帐篷里接受审问。一盏马灯在风中摇晃着。
娜塔莎狠狠地盯着庞天德:“庞,你必须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过江?过去干了什么?”庞天德说:“我想家了!”“我们调查过,你的家离黑龙江很远!还有,你为什么又回来了?”“日本人封锁很严,我回不去,只好回来。”
娜塔莎一拍桌子:“庞,你一直在撒谎,我一直在忍耐,但我的忍耐让你的谎言得意忘形!你是隐藏在八十八国际旅的日本奸细,你越过黑龙江,向他们传送情报。他们为了迷惑我们,故意制造了一场追杀你的假象,这是非常低劣的手段!说到这里,你该讲些什么了吧?”庞天德望着娜塔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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