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心感谢心渔、洛染、哈喽、东方青媞的打赏!
苏雪在郭氏身边轻轻撇了一眼七娘款款而去,七娘自然也是没有叫住苏雪。♀
待两人走远,十三郎慢慢的向前走了一步,如今他却比七娘高出了许多,站到七娘面前有了少年郎的英气,他漆黑双眸,身上淡淡的薄荷草味道,压低声音轻轻的说道:“阿婉考虑的如何了?”
“再等等吧!”七娘后退一步说道。
“那便再等等。只是你可知道,玉面镇西逃了……”十三郎似是无意间提到了玉面镇西,然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退后一步,眉宇之间隐隐的露出一种忧虑。
七娘初听此话不由的问道:“你说甚?”
“你没有听错,他逃了。”十三郎还是那样淡淡的,似乎逃走的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七娘的指甲嵌入肉里,她瞪大眼睛怒视十三郎,仿若那玉面镇西是十三郎放走的一般。
他逃了!
七娘碍于众人在场不能发作,这个害死展大哥的人,她当日不杀他就是不想展大哥的一番心意付之东流。
入汴梁之前,她动用白家的暗中的势力使了个金蝉月兑壳的法子引出李元昊,走水路送玉面镇西入京,为的是什么?
为的难道就是让他入京之后逃月兑!
她在别院的地牢里,剑尖指着玉面镇西,就差一点就杀了他。
可是她忍住了,她知道展大哥不会想这个人死,大宋更需要从这个人身上得到西夏的机密。
她费了那样大的心血,最后只是因为朝廷对这样重刑犯的疏忽落了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朝廷就是这样对待重刑犯的,就是这样对待她们一路的艰辛!
玉面镇西死了,对得起死在丛林的那些西北军将士吗!
她的心痛如绞,双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一种难以言说的翻滚自胸腔一直向上涌,双耳长鸣不止。♀满身的热血一直窜到头顶,她慢慢蹲下来。
镇静,镇静!
七娘反复对自己说,凭什么这样一个消息就要将自己击的一败涂地!
随着她慢慢镇静下来,麻木的手脚开始渐渐有了知觉,耳边的长鸣渐渐退下去了。
将前因后果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玉面镇西自己抓一次,就有可能再抓一下!
七娘发誓,下次如果下次抓到玉面镇西。她绝对不会手软!
“想抓他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阿婉应该明白你的展大哥并非死于一人之手。他是死于大宋和附属领地西夏的争端中。
当日你展大哥奋不顾身为的难道只是抓住一个玉面镇西而已吗?
大宋不昌盛。以后还会有千万个展大哥死于非命。
与我携手,何愁大仇不报!”十三郎在七娘的情绪渐渐平复以后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段话来,他站在湖边,风扬起他的衣角。脊梁笔直笔直。
原本这样的话七娘最是不爱听的,偏偏此时十三郎说出来竟然是别样动人,连她这样的人竟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七娘从来没有见过想十三郎这样,有着这样笔直脊梁的人。
七娘动容了。
“他如何逃月兑的?”七娘问道。
“大理寺的人只是说,当夜好好的,第二人去便换了一个人。真正的玉面镇西早已经杳无音讯了,搜遍京城,连个影子也不曾见到。”十三郎简单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七娘见过玉面镇西,看过他那双如同狐狸一样的眼睛。心中料定他此时定然还没有出京城。
“他必定还藏在京城。”七娘肯定的说道。♀
“是,我深以为然,只是汴梁这样大,藏一个人还是容易的。找一个人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了。”十三郎转过身来,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守住城门?”七娘试探的问道。
十三郎朗声大笑,然后说道:“阿婉以为汴梁的城门比大理寺的牢狱还难出吗?”
七娘不再说话了,她单手撑地慢慢的站起来,向着湖边走了两步。
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自私了,一直以来以为只凭一己之力,要替展大哥报仇。
却从来不愿意将自己交付出去,以为死死的守着自己,冷眼旁观,等待时机便可以将李元昊一干等人处之而后快!
可是她渐渐的发型,自己,白慕婉只是自作聪明而已。
不管是李元昊还是玉面镇西都不是一个人,如果她的报仇只是为了一己私利,杀了这两个人,展大哥的在天之灵能安息吗?
她从来也不笨,她一直都知道展大哥有着侠义热肠,他当日参与生擒玉面镇西的计谋为的就是我西夏的百姓。
她记得在白府少年的展大哥便是一个有胸怀有抱负的少年郎,志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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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可是七娘害怕,害怕将自己全力交付于报仇之事后的万劫不复。
十三郎说的对,要报仇,她逃无可逃。
一个人就如同沧海一粟,对于兵强马壮的西夏根本无能为力。
“十三郎,我应允了你便是。”湖边的秋风瑟瑟,衣袂挡风,七娘觉得自己有为仇赴死的决心和勇气。
展大哥,我不愿再只是为你报仇,我只愿带着你的胸怀和抱负,行走在这大宋的天地之间。
“阿婉说的这样不情愿。好似我是逼迫你一般,只是你我以后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十三郎笑了,他的笑容清澈如水,紧蹙的双眉舒展开来,似乎放下了一件极大的心事一般。
“我记得,你说过,我会是——
十三郎既然知晓展大哥之事,自然也该知道,我心早有所属。”七娘说起展大哥,心头不由的涌起酸涩之感,她这一世大抵不会再为别人动情了。
大宋的男儿虽好,却不会有一个比得上展大哥。
十三郎看着七娘看了良久才缓缓的说道:“无碍,我许你自如,许你自在。我亦心有所属。”
七娘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
这样的携手少了情爱的牵绊,应该才是无往不利的吧!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两志相诚不负君!”七娘一甩衣袖,也立于湖边的瑟瑟秋风之中,言必信,行必果。
“天上中台正,人间一品高。霸图收覆土,四海定波涛。不收故土,我此生难安!”十三郎很是惬意。胸中的闷气仿佛和七娘的这一番交谈中全部疏散开来。今日来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阿婉。十三哥,你们真是这里好玩却也不肯叫上我,回头我去告诉了嬷嬷。”赵宗鲁不知道何时从栈桥那头的亭子里一路小跑着过来,秋日的风吹的他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有趣。
“珍重!”十三郎抱拳行礼。然后大步流星朝着赵宗鲁的方向走去。
“半夏,时间不早了。”七娘向着栈桥的方向走了两步对着半夏说道。
几个庄子里头的丫头忙低垂着眼帘过来跟在了七娘身后。
七娘走出了几步回望十三郎,只见十三郎和阿鲁有说有笑的顺着栈桥往庄子的东头走去了,他们原本就在前头骑着马和宗室子弟并陛下一起的。
十三郎的笔直笔直的脊梁如同一颗挺拔俊俏的白杨树一般,他的步伐轻快,好似一下子就精神了。
七娘在心里默默的想,自己不过是个冒牌的高七娘,何以十三郎对于自己的拉拢这样在意?
仔细想想,除了自作聪明以外七娘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知道十三郎如此看重。
四海定波涛。七娘在心里想了想,她一个小娘,拿什么去四海定波涛?
想到这里不由的嘲笑了一番自己,十三郎也许只是要她皇后之位的预言,并非看重她这个人而已。
方才他明明说他也心中早有所属。许自己自在自如。
想想更加觉得可笑,两个将将九岁的小人儿,说自己心中有人,心有所属,果然被“大人”听到了,不知道要笑成甚样子。
十三郎怎会知道她一个来自未来的成年人,怎么会对一个小郎君有非分之想。
造化弄人呀!
想到这里七娘不由的摇摇头,远远的看见庄子里几个丫头在纺车边上正纺纱,七娘是没有见过正在的纺车,只是在书上看过,心中很是好奇。
七娘信步过去,东问问,西西问问,那些纺纱防线的丫头加七娘穿着打扮很是不俗,不由的凑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给七娘解释起来。
七娘听的津津有味,不由得想起一件事儿来,如今倒了秋天,天气转凉,宫里头的丫头们都开始穿夹袄的。
如今棉花尚未普及,一般人的衣裳也不见得保暖。
那日在慈华殿前,那些宫人们都冻的瑟瑟发抖来着。
达官贵人自然有尚好的皮毛保暖,寻常人似乎就没有这个便利了。
那皮毛其实人人穿戴的起的,便是有了棉花,想到棉花缝制的衣裳宽大透风也不怎地保暖。
想到这些,她到想起前世大学时候和苏春天摆摊时候练出来手艺,说不定在这里还能用上了。
想着想着心里反而比从前踏实了好多,虽然是小事儿,到底有趣。
不大一会远处有庄里的妇人寻了过来,对着七娘行了大礼,忙说道:“娘子快些,前头要启程了。”
七娘知道去永定陵还要两日的路程,便不再逗留,忙起身带着半夏回到庄子的偏殿里,众人都已经穿戴完毕了。
一路向西,倒也不寂寞,路上的祭棚相互之间间隔也不是很远,七娘头一回见到这样声势浩大的葬礼,心中不免觉得奢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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