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叫你同情舒曼的?我吃醋,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云笙阴笑,起身往厨房走去,“我给你去冲一杯醋水,喝了,保证你感冒立刻就好。♀”
云笙看着咕咕冒热气的电水壶发呆,听到外面自己的手机响,忙叫了一声,“小七,帮我接个电话。”
抬手揉了揉眼睛,右眼皮跳得她有些心神不宁,冲好两杯淡盐水,端了出去,见安小七面色苍白地拿着她的手机,见她出来,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怎么了?谁打我的电话?”云笙放下手中的托盘,伸手拿过手机,翻看通话记录,是她爸爸打过来的,“我爸跟你说什么了?让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阿笙……”安小七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抖着声音说道:“你妈,她……出车祸了,你爸让你立刻回去……”
云笙闻言,直觉五雷轰顶,眼前发黑,身体站不稳的晃了两下,勾起嘴角,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干巴巴的说道:“小七,今天可不是愚人节,我妈身体好得很,而且我们家在乡下,车子那么少,怎么可能出车祸?你别开我玩笑,好不好?”
话刚说完,眼泪就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安小七抬手想要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可是越擦越多,遂揪着她往屋内走去,“阿笙,走,收拾东西,我送你去车站。”
安小七把人送到车站,见她精神恍惚,不放心,索性买了两张车票,跟着云笙一起回老家。
晚上八点,两人拖着行李站在了村子入口处,远远的看见老家门口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凄凉的哀乐正通过喇叭传了过来,一声一声的,听得云笙浑身发抖,直坠地狱。♀
云笙跪在灵堂里,看着躺在冰棺里的母亲,无声地哭,云父跪坐在一旁,佝偻背,面色黑黄,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
听人说,她母亲今天早上接到邮局电话,说有他们家的包裹,母亲骑电动车去的,据说,回来的路上因为血压突然升高,导致突发脑出血,撞上一辆面包车……
云笙知道母亲有高血压的,但是一直在吃降压片,血压一直稳定,从未发生过突然升高的情况,此次突然出事,用排除法很快便能猜到原因在哪里,情绪激动所致,而症结必定是那份包裹。
云笙问父亲那份包裹在哪里?父亲摇头,说包裹丢了,她又问知道是谁寄的吗?父亲说不知道……
第二日,家里请了八音鼓手过来,院子也搭起了灵棚,村上的那男女女都来帮忙办丧事。云笙和父亲心头悲痛,但依然打起精神,白天迎接来吊唁的亲戚,晚上守夜,整整两天没有合过眼,直到把母亲的骨灰下葬之后,才知道累。
送走亲戚,送走来帮忙的左邻右舍,云笙关上院子的门,看着空荡凋敝的家,眼睛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事,云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转头发现逸安抓着她的手,正趴在床边睡觉,感觉到响动,他醒了过来,问道:“云笙,要喝水吗?”
云笙摇头,“逸安,你怎么来了?”话说完,她才觉得自己声音嘶哑难听,像是有砂砾在磨。
“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我打小七的电话,才知道你妈妈出事了。♀”逸安在她身后垫了两个靠枕,扶着她坐了起来,“抱歉,云笙,我来迟了。”
云笙愣愣地凝视着逸安,他看上去还是那么俊美无双,只是下巴一圈青黑的胡子茬,还有皱巴巴的衬衫显示他来得肯定很匆忙,而且眼圈青黑,眼中血丝纠结,可见他很长时间没睡了。
“逸安,我没有妈妈了。”云笙突然伸手,紧紧抓住逸安的袖子,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脆弱而无助。
“对不起,云笙,我应该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逸安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轻轻拍着她不停颤抖的脊背,“对不起……”
云笙眨着酸痛的眼睛,泪水大滴大滴直往下掉,片刻,便浸湿了逸安的肩头,逸安心揪着,疼得厉害,怀中的孩子怎么能这么让他心疼?明明已经悲痛欲绝,却不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云父佝偻着身子,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手上捏着一根烟,没有点着,屋内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像是要哭岔了气一般,他的女儿跟她母亲一样,性子一样,连哭的方式都是一样,默默的,无声的掉眼泪。
想着她母亲临死之前,手里攥着的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云父就觉得她母亲死得太冤了,那张照片连人影都看不清,怎么就能断定是她家阿笙呢?
云笙因为重感冒,加上劳累悲伤过度,在医院里修养了两天,又因为学校还有课,她不得不告别愈发苍老的父亲,让他一个人在家为母亲守孝。
“爸,我走了,下个周末我就回来看你。”
“好,下个星期你不用回来,爸爸我是老了,但还没有老到要你时时待在身边服侍,走吧。”语毕,云父看了一眼不远处,站在黑色轿车旁等着的男子,转身,佝偻着身子走进院子,关上门。
“云叔,我下个星期和阿笙一块回来看您。”安小七对着关上的大门高声叫道。
回到c市,生活一切照旧,云笙上课,看书,去酒店兼职,脸上的笑容是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的淡笑,只是一切又似乎有些不同。安小七会时不时的讲些笑话,逗她开心,每次云笙都能笑到眼泪流出来,逸安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是会变得特别粘她,若是不在她身边,会每天打两个,甚至三个电话给她,问她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事,然后告诉她,他很想她,每时每刻都在想……
云笙告诉逸安和安小七,她其实很好,不用担心她,不用特别对待她,她不会做傻事,也不会得抑郁症,她感谢他们一直陪在她身边,非常感谢,可能下辈子都不会忘记。
6月30日,星期天,下午云笙和安小七去酒店兼职,换好衣服,刚进中餐厅,就被唐倩拉到一边,“小笙,知道吗?舒曼怀孕了。”
“哦,是吗?”
“可是听说她昨天流产了。”唐倩语气里满是唏嘘。
“呃……”云笙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问道:“怎么会流产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唉,她也挺可怜的,你看,咱们的君总经理昨天和今天都照常上班,可见舒曼她……”下面的话唐倩没有说下去,两人心里都知道,若是君卿城真心待舒曼,此刻最应该待的地方应该是医院,舒曼的病床边。
说到舒曼,云笙想到了安小七的堂姐,安冉,据安小七的说法,君卿城和安冉前段时间频繁约会,明显有和好的趋势,这舒曼夹在两人中间,在外人看来,明显会认为她是安冉和君卿城之间的第三者。
若是为了争夺郑工之位,舒曼铤而走险,想要以怀孕上位,依照舒曼的性子,还是很有可能的,可既然她想以孩子上位的话,应该会小心身体才是,怎么会流产呢?
难道是安冉动了手脚?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云笙深深打了一个寒颤,安小七说安冉不是好货色,也许可能是真的!
晚上,回到家,云笙问安小七,知不知道舒曼流产的事?
“知道啊。”安小七擦亮一根火柴,点了一盘蚊香,“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问?”
“这事……和你堂姐有没有关系?”
“我堂姐上个星期去美国度假,明天才回来呢,跟舒曼流产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安小七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橙汁出来,喝了一口,继续道:“说不定是她自己不小心呢,唉,这种事情说不清,豪门恩怨多,阿笙,等你和白逸安有小孩的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情况的。”
云笙脸色一红,呐呐道:“小七,你别乱说,我现在还在上学,小孩的话,还要等好几年呢。”
“别说的这么肯定,指不定哪天你们亲热的时候,保护措施没做好,一个小白逸安就诞生了。”
“你个女流氓。”云笙恼羞成怒,用脚轻轻踢她。
安小七跳着往后躲去,嬉笑着说道:“跟你比,我顶多是言语上的流氓,你嘛,可是已经把白逸安吃干抹净好多次了。”
“小七,你闭嘴。”云笙气得拿起枕头,砸了过去。
安小七一把接住她扔过来的枕头,眼珠子转了两圈,一脸阴谋,“阿笙,明天下午我们去医院看看舒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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