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是先后哭的梨花带雨,看的沐清漓却不知是喜还是也跟着哭,心中阴云弥漫,可在见着这样爱着护着她的两人以后也多少找回了一丝光明: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昨晚上没哭好?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还要哭到见不得人才是吗?外间不知的,许还以为我是怎样对待下头人呢。”
“小姐……”
“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一宿没睡。”沐清漓知道她们是记挂什么,也并未想隐瞒,开口解释了一番。
可她这话一出,幽竹却是哭的更凶,若不是担心外面不知根的人起疑,依她原有的性子早便是嚎啕而泣了。
见这光景,沐清漓只一阵揉眉,难道她一定要解释成她没有和那人行男女之事,才算是解释清楚了?
“他没对我怎么样,我还好好的。”丢下一句也不再理会自己躺了下去径自睡了,累了,紧张了一夜的神经真的已经累了。
她也不想再去思虑有关那个男人的一切,她……想不明白,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皇后因心中挂碍皇上,下诏,宫中妃嫔皆入皇庙为皇上早日健康而祈福,早晚诵经连续几日不断。沐清漓也去了,只是这心情却是不一罢了,在这皇宫中又是什么才是真的?
不管如何,该做的无人不是在做,也算是闲里有了忙头。几日里日子过的也并不算枯燥。
是夜。
沐清漓感受着来自后背中忽然的拥抱,心中却也已经没了那份紧张,只等着那人点亮宫烛,这十来日里,他几乎每夜都会来,时间不固定,却也始终如一开始一般,什么都不做,只是那样抱着她睡觉。
有时候沐清漓也会感觉,自己又找回了什么,这样很像不是吗?很像一对普通的夫妻,就像他的景阑也在的时候一般,她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孤寂的夜晚。♀
他会充满怜惜的轻抚着她渐渐隆起的小月复,那感觉更像是她沐清漓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的画面,就好像景阑……还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这样的感觉,她沐清漓也恼恨过,真的恼恨过总是将那个人带给她的感觉联想到她的景阑,她的景阑是多么的爱她,那个男人怎么能,又怎么可以像他,
只是,沐清漓不知道为什么,今夜那个男人并没有点灯,以前他总是要点上一会儿灯的,他似乎很喜欢那样看着她。这样的静谧让沐清漓有些不安,她试图睁开眼,可室内太暗,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就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祁铭琰缓缓坐在了床榻边,手指还是落在了那个黑暗中熟睡的女子面容上,虽然看不清,可是,她的样子在他的世界里已经不需要任何的光明都能让他清晰可见。
她的每一寸容颜他都深刻的记着。他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他的心愿呢?他爱她,可……一生只与你执手天涯……只愿做你的夫,只愿有你一妻,这不过是一种奢望。
“清漓……”他想要她,早就想了,只有天知道这十几日对他来说是怎样的煎熬,可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只……他要给她的夫妻生活也即将要结束了,他是帝王,后宫就是前朝,即便他逃,也不会有人如他的意。他想要她,想真的和她做夫妻。
湿热柔软的唇瓣落在了沐清漓的脸颊,而后是那敏感的颈项,沐清漓几乎是脑海一片空白的忽然睁大着自己一对潋滟剪秋。
那个男人……
祁铭琰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连带着那呼出的气体也已经带上了温热,总是微凉的身子也不再如往日一般的冰寒。♀仿佛是对待自己最爱的珍品一般,一份一寸的与怜惜。
沐清漓不敢相信的去理解着这忽然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反抗?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做着最该有的反映:“放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是怒吼,她……还是看错他了,他,最终还是暴露了自己最想要的。
只,对于这样的反抗,身上的男人却并未有停下动作的意思,顺手抓住了沐清漓欲推开他的盈柔手腕,将其桎梏在她的头顶上方,而那吻却来的更加火热:“清漓……不要反抗,不要反抗好不好……”
那是祈求,他全部的祈求……
沐清漓想挣扎,但她却发现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她根本么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要他想,她就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感受着那渐渐移向胸口的温热,她要如何忍受?
“放开,放开我……”
“清漓……喜欢你,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那逐渐升温的热火,铺展在她的颈项,燃烧的却是她内在的火焰。
“祁铭琰,放开,不然我会死给你看!”那夹杂在语调中的冰寒让身上的男人怔住了,在暗夜中也无法淹没的一对星眸里是无尽的伤痛,冰冻的还有那燃烧在体内的火热。
两人就那样目光相对的望着对方,谁都没有再动,时间似乎也是静止的。
“忘了吧,是朕不好……”那是漫长的一段时间,祁铭琰敛目下了床,没有再看榻上女子的任何表情,离开了有她的世界,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条河。
幸福,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大鄢国帝君,这一病并不轻,十余日后椒磬殿才传出皇上身体已经见好,满宫上下无不是感恩戴德,尤其是皇后,更是眼泪也掉了出来,又领着后宫中的一干妃嫔前去皇庙中还愿烧香、摆贡。更是命皇庙中的执事日夜诵经感念上苍的护念。可沐清漓却是心中无法欢喜,更不知应当如何欢喜。
看着院子里纷飞的落叶,沐清漓抚模着自己更加隆起的小月复,面上是清丽的和色,周清廷告诉她,胎儿很健康。
“小姐,皇上这两日……”抱琴将手中才做好的燕窝粥放在了自家小姐的身前,张口问了心中的疑惑。
沐清漓执起印花银勺搅拌着泛着流波的银质小碗,她知道这都是那个人的意思,凡她用的东西都变成了银质的了。
“来不来是他的意思,不是我们该想的。”是的,那个已经公布身子康复了的帝王,自那一夜的离开后便没有再出现。不出现,对她却是没什么不好,只要她的孩子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主子,皇上来了,已经进了殿门了。”正在两人寂静之时,却没曾想椒房殿掌事刘三喜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身前,打了个千说道。
抱琴一愣,前才说后便到?再见自家小姐,却还是在喝着碗里的燕窝粥。
“小姐……”
“去接驾吧。”沐清漓放下勺子,心中也不知是什么念头,抬手,自有刘三喜恭敬伸臂让其搭着,拖着长裙出了暖阁。只还未走出逸轩堂当今皇上已经到了。
“皇上万福金安。”众人纷纷下拜自是不提。祁铭琰伸手牵起了沐清漓:“身上有身子,以后就免了吧。”
殿里的众位宫人见皇上如此这般对待自己的主子,心中哪有不欢喜的。沐清漓伏身谢了恩,抬首间却是心中多少一惊。
因为身前的男子整整比十几日之前瘦了一圈,那莹润的面容现如今更是比往日里要更显得苍白了。
却也不能怪她有这样的惊讶,虽然这十来日里总能见到他,可那都是夜晚,而她又多半都是处在闭眼假寐的状态,根本不曾真的睁开眼看他。这一见,却是心里漏下了半拍。
“怎么了?可是还在恼?”祁铭琰见沐清漓眼神复杂的望着自己,只当她是还在恼他之前的行为,面上也多了分歉意。
“你有了身子,是朕不好,忘了吧。”说完也不管殿内的人一脑子的糊涂,更不管沐清漓的表情,只率先进了暖阁,但见梅花小几上仍在冒着热气的燕窝后笑了:
“到是朕来的不是时候,赶紧过来吃了再说,冷了不好。”
见此光景,刘三喜作了个揖,领着一干人退下了。沐清漓也不想拿捏什么,只老实坐在了小几上继续吃着自己的燕窝,室内却是寂静的。
午膳不用言说的留在了椒房殿,一时宫内各殿主位皆收到了消息,皇上去了椒房殿。最恼的也不过就是庄妃。
“太后!皇上这样……新晋的嫔妃都还未见过圣颜,更别说……”
“好了,哀家知道了。遇事就这样大惊小怪,哀家自然是会帮衬着你的,你自己也当隐忍着些,否则如何得圣心?回头我自当会说说皇上。”小憩的太后乌雅翎兰连眉眼都未睁开,便着人打发了庄妃。
她怎会不知道后宫中人所想,只这事情是只是她庄妃一人着急的吗?不能侍寝的原因她当今太后才是最清楚的不是。
“芙荷,你去看看皇上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如若还是不行,就说是哀家的旨意,不侍寝也该先到皇后那走走。”
“是。”芙荷领了命,只才离了殿门,还未转身,却隐约听到里面太后问道:
“在椒房殿的人可有什么消息?哀家让办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太后息怒,这……这椒房殿皇上甚是小心,那沐容华用的饮食器具皆都是银器,想要动手脚实在不易啊。”
“息怒?哀家最近最长听的就是这一句息怒,也罢,咱们不动手,也自然会有人比我们还着急动手,哀家到要看看皇上能怎么护着那个贱货!得了,别再让哀家看着心烦,滚出去呆着。”
“是。”这一番言语却是又要惊起多少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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