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房大人身子一颤,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如此镇定自若,根本没有一丝惧怕他的意思。他气急败坏,一只手揉捏着容九纤瘦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在解自己的亵裤。此时,容九冷冷一笑,一丝冰冷的紫色戾气袭上那房大人的手,房大人不禁发出一个冷颤,当他准备扬起手去扯容九的头发,让容九乖乖听话的时候,恍惚间,只见一双女人的大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你真是被那登徒子还恶心。”容九嘴里说了这一句,大手一扬,狠狠地将贴在身后的矮胖子甩了出去,只听嘭的一声,那房大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衣服狼狈之象。随即,容九整了整那脏手碰过的衣服,身以攻击之姿而战。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房大人恼羞成怒,从广袖之中抽出了一把断刃,挪动着那胖乎乎如一摊烂肉的身子,往容九的方向刺去。容九只是镇定的站着,看着那迎面而来的龌龊小人,当那房大人奔到容九身前,准备一刀扫向容九的胸前时,没有带剑的容九便以掌风相迎。
“你竟会那八卦连环掌!”这八卦连环掌是容九临走时,秦崇夜教容九的,用来防身。那八卦连环掌本是长留山的绝学,可惜魔君素来都喜欢偷学别人的武功,研究各派的武功绝学,虽然以他的话来说是“没几个管用的。”此刻,房大人一惊,而容九只是邪魅一笑,身子拧转,手掌一会拍一会又化为手刀,向房大人劈去,掌风迅猛似虎,翻似雄鹰,走如游龙,步似行云流水。那房大人吓得猝不及防,跃于空中,容九也快速的起跳,只见一双成年女子的白皙**暴露于眼前,然后往那房大人的月复上猛地一踹,那房大人直接被踹飞到墙上。
“你到底是…。”房大人还没说话,嘴里便呕出了一口鲜血。矮小的容九此时如一个妖媚的魔女,笑中尽含杀戮之意,紧紧握着的小拳头,缓缓的往那房大人的方向走去。房大人吓得全身发颤,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房大人正想起身迎击之时,容九一只大手已经掐上了那粗圆的脖子,将房大人摁在墙角之处,另一只手顺势拿起了桌上的一本册子,然后被她卷成棍状,猛地塞入房大人恶心的口中。那房大人瞳孔放大,嘴里被塞着一本册子,想言却不能言。
“我说过,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的。”容九松开了对房大人的钳制,心生一计,撕开了两寸白色的下衣,扬起广袖,便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房大人一惊,这个女子到底在做什么,自残吗?
“下次你再欺辱红华,我就剁了你的手。”容九狠戾的对那房大人说着,然后立马脸上又多了几个小孩子的表情,抱起桌上的一摞册子,往司珍府的门口走去。
沉烟同红华见容九从司珍府里走出来,看到容九的样子,皆是一惊。红华暗自低头,他方才是吓坏了,竟然留容九一人在那禽兽的房里逗留。而沉烟见衣衫破烂,脸上有一个巴掌印的容九,心里生出心疼之意。他终究是心疼这个孩子的,像极了容九小时候的女孩子。容九眉头紧锁,贝齿咬唇,眼中噙着泪花,沉烟便知道这个孩子是受了委屈。
“发生了什么事?”沉烟接过容九递来的册子,又想了想方才红华从那司珍府里奔出来,脸上那份屈辱和羞愧之色,便温柔的问着。可容九只是摇了摇小脑袋,脸上扯出一个牵强的笑,道:
“来之前师傅说过,不能给仙君添麻烦。”容九知道,对于奴仆被欺辱之事,沉烟不会多管,就像当年她师傅阿碧被苏颜剜去了一只眼,沉烟也就是无动于衷。因为毕竟现在的自己,奴婢阿九,不是沉烟装在心里的人。但容九觉得,她这一句“不能给仙君添麻烦”带着怨恨,带着她师傅阿碧的怨恨,带着她的怨恨。他是九重天上的龙神,是公务缠身的司法天神,不是潇洒仗剑的清俊游侠,根本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事。
“说说,你和红华方才在司珍府的事。”三人立于云端,红华只是涨红了脸,垂着首,不想多言。而容九启唇,不经意间,脸上扬起一丝笑,然后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缓缓开口,道:
“方才我同红华在房大人的屋子里。”容九说着,整个人都开始发颤起来,顿了顿,又道:“我瞧见房大人在模红华的身子。”容九言毕,沉烟则看了看身边的红华,他咬着唇,心里感到万分羞耻,不想多说一句。
“红华,他模过你几次?”沉烟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只听红华咬牙切齿道:
“连着今儿,是第三次。”闻言,沉烟和容九皆是一惊。容九打心里心疼红华,七百年前他还是给他摘桑葚的锦鲤童子,虽然那时候人小鬼大,但终究也是个可爱的孩子。
“阿九,然后呢?”
“然后我让红华先给您送册子,自个儿继续留在房大人的屋子里。”
“然后呢?”
“然后房大人撩开了我的裙子。”容九说,而红华和沉烟倒抽了一口冷气。红华打心底怨恨自己方才的夺门而出,而沉烟只是紧握双拳,不言不语。
“然后呢?”沉烟继续发问,他知道阿九会如实禀告,只是继续听下去,他会有些承受不住。
“然后房大人扯了我两寸裙子,还在我面前月兑亵裤。”容九继续说着,说着说着便哭出了声。当然,这不过是她装的。她有时讨厌自己是女子,女子容易被感情所困,而此刻她却庆幸自己是女子,因为女子可以在男人面前示弱,然后挑起各种事端。比如当年那祸国祸世的苏妲己,只是依仗这商纣王的宠溺,则灭了整个殷商。
“然后呢?”沉烟表面平和,但心里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在颤,若那房大人真是玷污了阿九,那他就算活活剐那房大人千刀万刀也难泄心头之恨。
“我说我得给仙君送册子。房大人见我不听话,就打了我一耳光,让我滚。”
“阿九,红华,今后你们不必再去那司珍府了!”只听沉烟道,而红华和容九都抬起了头,看着沉烟,点了点头。当然,容九的脸上也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反正沉烟对什么都不管不顾,但至少容九这么做,能帮红华一把。容九自以为自己了解沉烟,但是,她却没想到这一步,铸成大错。♀
晌午之时,容九带着自己的小食盒,坐在花园一处的小亭子里吃饭。刚打开食盒,想用手里的筷子去夹红华给她做的炸鸡腿,另一双筷子便快速的伸到了容九的食盒里,然后抢走了那皮脆里酥的炸鸡腿!容九一脸黑线,正想抬头看哪个不识像的抢了她的鸡腿时!只见手里端着一个有容九食盒三倍大的食盒的茉莉,手里执着那炸鸡腿。容九无语,快速的抄起手,准备去夺回她拿可爱的小鸡腿,但事与愿违,茉莉已经将手中的鸡腿往嘴里一送。
“唔,好好吃啊,你们家厨子的手艺真棒!”茉莉咬着鸡脆骨,满脸幸福,这也就是红华的炸鸡腿,要是吃到秦崇夜的手艺,这茉莉岂不是要飘飘欲仙了!
“诶,我的鸡腿。”容九抹泪,茉莉根本不知道,想在沉烟府吃一次鸡腿有多难!见容九一脸委屈,茉莉便坐在她身边,然后塞了两颗小糖果给她,表示歉意。蓝天白云,两个小散仙就这么不顾形象的坐在花园里吃饭,经过的几位仙君仙姑瞧见,都以袖掩笑。
“怎么近些日子没瞧见苏仙女?”容九想起这事,便问茉莉。平日里这苏颜是每天都要带着凤流朱来沉烟府走一遭的,这几日倒是没见那苏颜的影子,孤身前来的凤流朱气焰也小了几分。当然,如今那灵泉仙子上了九重天,也是沉烟府的常客,她很温柔,待沉烟府的丫鬟下仆都很好,但容九总觉得,那温柔如春风的笑里藏着一边冰冷的刀。这个世上,容九觉得只有秦崇夜的笑是看不懂的,因为他真的能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太好。
“听说前些日子,她最小的弟弟被人杀了。”茉莉一边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道。
“被人杀了?”容九觉得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苏颜的弟弟是青丘王老来得子,就这么被人杀了。
“对啊,听月伴说,她弟弟别人煮成了一锅汤。唉,真是残忍。”茉莉道,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用筷子抵着自己的贝齿,说:“听说那锅汤里找到了三根鸟毛。”
“鸟毛?”容九暗想,难不成这青丘王的小儿子是鸟族的人杀的?可是,若真是这样,就意味着凤羽和苏里的同盟关系要瓦解啊。
“唉,这些都是人家的事儿,和我们没关系。”茉莉快速的吃完饭菜,然后收拾着自己的食盒,又道:“我那日瞧见那芝芝去灵泉仙子那当值了。”
“哦?”容九挑眉。其实这九重天里也是人心复杂,光影交替,想要在这九重天上站得住脚,攀附权贵自然没错。但是,容九根本不想在这九重天站稳脚,也不需要得到什么,所以,谁惹她半分,她就诛杀至尽。因为,她是个见仙就杀的魔,是行于这光影之间的剑客,看这九重天每日沉浮的看客。
“他来了!”只听茉莉一声雀跃,容九抬首望去,只见那银发蓝眸的苍瑠月正带着一行人往容九她们那边走去。苍瑠月看见坐在容九一旁的茉莉,一脸黑线,便好像撞了鬼一样,带着他的人立刻转身就走。而热情似火的茉莉干脆收起食盒,撒开兔腿,奋起直追。瞧着茉莉的这仗势好像在说:苍瑠月,快到灰兔茉莉的怀抱里来!!看到这里,容九就噗嗤笑出了声,这苍瑠月平日里不温不火,一碰到豪迈直爽的茉莉就没路了。见过野狼吃兔子的,这兔子吃狼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就在容九看茉莉和苍瑠月的闹剧时,沉烟府里可出了不小的动静。只见沉烟坐在书桌前,低着头认真的批着公文,一缕阳光洒在他乌黑的发丝上,让这白龙更加的美艳撩人。红衣月伴坐在一旁,而红华则为两位仙君奉茶,沉烟见红华端着茶盏准备离去,便道:
“红华,不会再有第四次了。还有,叮嘱府里上下,今后若有人再被欺辱,尽管告诉我。”沉烟没有抬头,依旧继续看着手里的公文,但这冷冷淡淡的语言里包含着一丝关系一丝怜爱。红华闻言,两颗豆大的泪珠便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好像那些屈辱那些羞耻被沉烟这一句话,弄得烟消云散一般。红华怨过沉烟,沉烟总是高高在上,冷冷清清,对下人不管不顾,直到,七百年前那容九姑娘出现的时候,他们家的仙君才有点人情味。可眼下沉烟这一句话,红华心里便生出了涟漪,这一切,大概都是因为那投水而死的九儿姐姐。因为以前九儿姐姐在饭桌上指着仙君的鼻子,说着“我不会让待我好的人受伤”这样的话,那话,红华一辈子都记得。
没过半会,因为帐薄的出入有些问题,那司珍府的房大人便被沉烟唤了去。那肥到可以流油的胖子吃力的迈着步子赶到沉烟府上。踏进书房,见沉烟和月伴在屋子里,那房大人便向他们作揖。月伴只是懒洋洋的坐着,手里执着他的鸳鸯谱,皱着眉头,表示真的已经看不懂这六界的的男女之事了!而沉烟见房大人来,脸上淡然一笑,唤着丫鬟给房大人奉茶。只见一个面容姣好,身姿的曼妙的小仙女为房大人沏茶,房大人看得目不转睛,好像下一刻嘴里的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胸大腰细而且臀又丰满,房大人,我说的可有错?”沉烟起身,他的脸一半被阳光照耀着,一半又浸在阴影之中,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愫。而月伴和房大人听到沉烟这一句,便是一惊,月伴嘴里的茶更是直接喷出来!房大人心想,这司法天神难道也好这一口!!?而月伴简直汗颜,这是他们家的小烟儿?那个水沉烟冷,俊逸如风,冷冷清清的小烟儿!!!别逗了!!这种能把女子的胸,腰和臀随意挂在嘴上的明明就是该个流氓啊!!!想到这里,月伴扶额,看来这房大人真是触到他们家小烟儿的逆鳞了,都惹得小烟儿黑化了!!
“沉仙君,老身不懂您的意思?”房大人吓得咽了咽口水,而沉烟已经走到房大人的面前,俯视着眼前这个胖子,再想起当日阿九同自己形容的那番话,便更加生气。
“莫敢染指我的下人一分!”
“仙君饶命,老身真的什么都没做!况且仙君手下的小童子,武艺了得!!”房大人吓得连连求饶,只见他的脖子瞬间被一只龙爪抓着,那龙爪尖锐如鹰爪,只要用力一掐,那房大人便会被拧断脖子。果然,这龙脖子上的逆鳞,是触不得的。听到“武艺了得”这四字,沉烟心里一惊,难不成阿九那孩子骗了自己?一时半会,也他也没有多想。
“这九重天的王法,是我定的。”沉烟狠狠道,没错,这九重天的王法是他定的,他只要随意的给这房大人冠个罪名,就算知道是他杀了这房大人,也没有人会多说一句。此刻,整个房间弥漫着诡异的冷气,那房大人已经吓得快要晕阙了,而沉烟那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狠戾的笑,道:“所以,我要杀你,轻而易举。”言毕,沉烟才收回龙爪,那房大人吓得尿流,再也不敢踏进这沉烟府半分。
“小烟儿,许久没见过你这样。”
“她生前说过,她至少不会让待她好的人受伤。”沉烟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光景。如果九泉之下的容九看到如今,他为了阿九,为了他的仆人而愤怒,她是不是会对他有一丝原谅?
“对了,月伴,那日你说我同灵泉乃天作之合,美满良缘是什么意思!”沉烟气不打一处来,便问。
“噗,哎呀,我不这么说,天帝天后会放过我?”月伴汗涔涔的笑,他知道,沉烟是完完全全生气了。
“你可知你害我不浅?”沉烟挑眉,侧首看着正在饮茶的月伴。
“你又不会娶那灵泉仙子。”
“若师兄要我娶,我娶来便是。”
“你还真娶??我以为你都要准备为九姑娘孤独终老了!”月伴一惊,那日他只是无心胡说,今日沉烟倒是有心刁难他了。
“你觉得,妻子和娼妇有什么不同?”沉烟转过身去,背对着月伴,执起手撩开那珠帘,看着窗外同红华一起玩耍的阿九。
“有何不同?”
“妻子是要男人用一辈子去呵护的,而娼妇只要男人事后的一刻温存。”
“哼,你也就当那灵泉仙子是个娼妇?”
“非也,我只当她是我家新添置的花瓶。”沉烟缓缓道,看到阿九因为奔得太快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红华想去搀她,阿九那孩子只是不哭不闹,擦了擦脸,自己爬了起来。沉烟想,当年那容九,也不过是擦着泪,扬着笑,乘着青牛离她而去,未曾哭闹一分。
“小烟儿,你是不是逛过花街?”良久,月伴来这么一句,沉烟一脸黑线,扶额,只道:
“以前陪两个老友去过。”想起当年那三个俊朗少年,手持美酒,吟诗作画赏月,偶尔还去花街听那歌女笙歌一曲,实则潇洒。沉烟淡然一笑,只叹物是人非。
七月十五的夜里,沐浴完的容九觉得十分的疲惫,推开房门,便想往小塌上躺。果然这十五夜没有秦崇夜在,她整个人就十分难受,体内的真气乱流,戾气攻心,恨不得抄起一把刀把所有的人活着东西都砍倒在地。月光之下,昏暗的房间里多了一个身影,那个拥有惊世容颜的男子一身红色中衣,手里执着纤长的烟斗,盘着腿坐在容九那张香香软软的小榻上,看着一袭白色中衣的容九立于门前。
“九儿,你想不想我?”一段红绫从男子袖中飞出,缠绕着容九于腰际,一瞬间小小的容九便被拉到秦崇夜的怀里。秦崇夜抱着手里小小的容九,骨络分明的玲珑手揽上容九的细腰,下巴抵着容九的小小的脑袋,满是宠溺之意。
“谁会想你这个登徒子!放手!!”容九咆哮道,(╯‵□′)╯︵┻━┻。容九的脸埋在秦崇夜的怀里,一股清淡的梅香勾动着她心弦,没人知道她脸上带着温馨的笑。这个男人啊,是她的依赖,是她牵心的朋友,他教会了自己站起来,教会了自己向前走,教会了自己去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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