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拱着手哀求道:“我的好殿下,你就善良一回可怜可怜我这个小老儿吧。
命格没有说错,他的确让这段命格倒退了。
原来的那一日,恰好是李青镜出门放牛,然后在胡杨家的门口遇上胡杨,然后两个人目送秋波眉目传情,就此勾搭在一起,雷都劈不开。
所以玄镜出现的位置,是横躺在李青镜家门口,试图从头扼杀这段号称天理不容的感情。
玄镜刚刚在凡界不小心用了仙术,结果被反噬,命格用密音告诉她,三十日之内她不能再用仙术,弱如常人,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能被欺负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每隔十五天的晚上,玄镜都会有一段全身发冷的时间,让她多盖几层被子熬过去。
玄镜横躺在地上全身无力,只能在心里持续地咒骂着坑死人不偿命的命格老儿,还有就是,她还得在这里趴多久啊,李青镜到底什么时候出门!
其实玄镜有些担心万一李青镜不管她怎么办,还没担心完,李青镜扛着铁耙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顶着一身浩然正气走出屋子,被自家门口这么一个横躺着的白衣女子惊的原地起跳,差点一脚踩在玄镜的手上。
玄镜收拾收拾心情进入状态,做出虚弱状,抱着李青镜的大腿软声道:“公子……小女子遭到山贼追杀,无家可归……”玄镜抽泣了两声,硬挤出两滴泪来,接着嚎:“求公子救命啊!”然后晕在地上不省人事。
玄镜是这么想的,我说我无家可归总可以了吧,我求你就我可以了吧,我晕过去可以了吧,有本事你让我这里一直躺着啊。♀
由此可见,玄镜真的可以自封为演技实力派选手,她为她自己的表现鼓掌,就是有一点,自己这样骤然失了仙术,好像有些不太习惯,虽然凡界不能用,但是知道自己还有仙术也是一个心理安慰。
想到这里,玄镜终于安心地晕过去了,只要等李青镜做了她的救命恩人,她再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就行了,死皮赖脸就是留着不走,然后跟他“日久生情”。
真棒!
玄镜故作虚弱地醒过来,屋里家具简洁,一看就是农舍的房间,床是大炕,略坚硬,玄镜躺得背疼,想着是不是一睁眼就能看到李青镜了。
其实在玄镜眼里,李青镜算是长得眉清目秀了,至少在妖族里面算是拔尖了,只要长得还行,那就不会看了吐了。
玄镜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收拾心情准备开演,她估模着现在在房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的应该是李青镜,他一定是在给自己倒腾药啊什么啊,真是善解人意呢。
“公……子……”玄镜哑着嗓子叫唤。
“姑娘,你醒了。”
啥?为什么是个老子的声音!
玄镜一个机灵睁开眼,麻溜地从炕上爬起来,虚弱之感荡然无存,李青镜他这一世的爹老态龙钟,就是丑了点,正龇着一口参差不齐的牙朝她乐呵呵地笑着,一看玄镜这么麻利的起身,一个一惊,老腰都差点扭了,玄镜身子浮夸地晃了晃,做出虚弱状道:“老爷子,你知道李公子在哪里么?”顺带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有些痴呆的李大爷道:“青镜啊,青镜在放牛。”
玄镜衣衫翩翩,跟吃了含笑半步癫一样一步三咳嗽着扶墙而出找李青镜。
呼吸着乡村的新鲜空气,玄镜原本幽怨的心情也舒畅了,一边装着虚弱,一边找着田地。
一路上全是同性之间搂搂抱抱眉来眼去的情侣,玄镜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改写了,原来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地方,非得要同性相恋。
“真是作死啊,被命格坑了啊。”玄镜一路迎着村民们异样的目光踢着石子走,总算是走到了李青镜放牛的地方。
如果说这两个人在仙界和妖界都能相恋是意外,甚至在一同下凡历劫的时候还能相恋也是意外,那么……
他们现在第三次勾结到了一起是怎么回事!
玄镜欲哭无泪,看着放牛的李青镜和种菜的胡杨面对面这么站着,夕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这本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可偏偏不可以啊!
玄镜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满含深情地、期期艾艾地叫唤着:“公子……小女子……多谢你救命之恩……”
等李青镜回过头看她,她便做出一副欲迎还拒地做作样子,一个人自导自演,然后两眼一翻,虚弱地往地上一倒。
玄镜内心悲伤的泪水逆流成河,恨不得狠狠地捶地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所以说,果真神不要脸,天下无敌,玄镜觉得自己真是被命格逼得潜力爆发,打破了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装死中,命格又悠悠地传来密音:“殿下好演技,就这么下去。”
玄镜哀怨道:“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跟李青镜虐恋情深啊……”
命格轻松道:“那就想象青镜殿下是沉焰大殿下。”
玄镜:“……”
面对这样一个风一吹就倒的白衣陌生女子突然莫名其妙倒在地上,李青镜和胡杨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胡杨纤细地手指遥遥一指地上不省人事的玄镜,温柔地问青镜:“那是谁?”
李青镜愣了愣,道:“哦,先前她在我家门口晕倒,现在又晕了。”
胡杨温柔地翩翩而至,温柔地扶起玄镜,温柔地问她:“姑娘,姑娘你还好吧。”
李青镜无奈道:“我让我爹看好她的,这可如何是好,该不是故意想赖在我家的吧。”
胡杨认真道:“怎么会呢,这样弱不禁风的一个弱女子,应该有什么苦衷吧。”
玄镜悠悠地转醒,哭地梨花带雨:“公子……我是因为被暴徒追杀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请公子收留……”然后头一歪,再次晕过去。
李青镜急了,抓着玄镜的肩膀开始穷摇:“姑娘,姑娘你醒醒!姑娘你别忙着晕!姑娘——”
胡杨将李青镜一把拦开,阻拦道:“你做什么,人家姑娘已经晕过去了,赶紧救人啊。”
于是两个人七手八脚地将玄镜背回了家。
李青镜一手托着下巴思考:“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你看这个姑娘,衣服穿得这么好,完全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还说自己被暴徒追杀,可据我所知,附近应该没有暴徒才对……唔,一定有什么阴谋……”
玄镜再次欲哭无泪,李青镜你分析能力不错,是有阴谋,但是暴徒的确也有,那个人就是命格!玄镜只觉得自己现在进退两难,完全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不要脸,这真的太难了,她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么坑的!
良久,温柔的胡杨终于柔柔地开口了:“青镜大哥,你也别想这么多,我就觉得这姑娘没什么问题,你看她这么可怜,孤苦无依的,要不先收留她几天,看看情况再决定,左右她一个女子还是做不了什么的。”
李青镜不依不饶道:“不不不,我还是觉得有点问题,你看她一个弱女子,穿着这么华丽……”
玄镜顿时就想从炕上跳起来大骂李青镜:“蛇精!你有病啊!还有完没完了!一句话翻来覆去说的有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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