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姨娘说完看了平夫人一眼,卢氏只当没看见,虽然平常她跟崔姨娘关系不错,但这次温太太摆明了要拿这事儿做文章,这时候谁求情谁倒霉,否则她不会特意挑一个温祁冉不在家的时候。
看着卢氏别过脸,崔姨娘只能继续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温太太。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
温太太微微一笑,崔姨娘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只要打的不是五娘,她自己多挨几板子都行。
“崔姨娘教女无方,二十板子。”
两个婆子把脸色惨白的崔氏也拉了下去,几板子下去,娘儿俩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看着温太太面容平静的端着茶碗,温璟知她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不出所料,便是打的狸猫换太子的主意,上轿和拜堂反正都蒙着盖头,入了洞房,便是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了。
“这是怎么了?”温祁冉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温太太面色微微一变,忙放下手中的茶碗,面带愁容走了出去。
温祁冉虽然回来了,但那二十板子也是一个不少的打完了,几个婆子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这二十板子也是用上了全力,没半月怕是不能下床。
“老爷,妾身治家无方,请您责罚妾身。”温太太说着就要下跪,温祁冉忙把她扶了起来。
“究竟生什么事了?”温祁冉皱着眉头道,原想怒,见温太太这哭哭啼啼的样子,硬是忍了下去。
“外面都传五娘去了赌场赌博,妾身便派周全去赌场问了问,若是有人造谣,定要澄清事实,五娘就快要嫁入侯府,岂容那些腌臜货污蔑。谁知那赌坊老板说,五娘的确是去赌了,而且还赢了不少银子,真是让妾身无地自容。身为当家主母,这都是妾身的错,请老爷责罚。”温太太叹了口气道。
温祁冉看了看那边已经连哭都没力气的娘儿俩,打都打了,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了,也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怨你。”
温太太面色松懈了几分,温祁冉走到温五娘和崔氏旁边,因为伤患在*处,他也不好查看,但看衣裤上隐隐已经透出血来。心知这几个婆子下手颇重,这就跟公堂上,那些衙役一样,下手轻重是有讲究的。
被温祁冉一瞪,几个婆子吓得魂飞魄散。
“还不把小姐和女乃女乃搀回房里去!”
几个婆子忙应声。把温五娘和崔氏抬进了房里。
“去叫郎中来瞧瞧,命厨房炖点滋补的汤。”温祁冉冷冷看着何妈道。
“是,老爷。”何妈低下头道。
温太太眼中的不快只停留了一瞬,对着何妈道:“去把我前些日子熬的滋补膏给五娘拿去。”
“太太,那是”何妈吃了一惊道,后面的话被温太太一嫖,缩回了肚子里。
“让你拿就去拿。就你话多,那方子我原也觉得太浪费,以后就弃了吧。”温太太淡淡道。
温祁冉原本还想说温太太几句,见她这番举动,倒是不好说什么了:“这点银子就别省了,该吃的吃。该穿的穿。”
“父亲,我那有上好的金疮药,就不用请郎中了,我拿去给五姐和崔姨娘。”温璟道。
温祁冉点头:“甚好。”
温太太看了温璟一眼,笑道:“以后家里有人头疼脑热的倒是不怕了。七娘现在的医术快赶上御医了。”
“母亲快别打趣我了。”温璟低头浅笑道。
戏罢散场,温璟拿着一瓶子金疮药走到五娘房内,见她正趴在床上哭泣。
“五姐。”
见是温璟来了,五娘忙把头转到里面,似乎不愿意让温璟看见。
“这是金疮药,我帮你敷上。”
“不用你假好心,哼,看见我倒霉,你们一个个不是都很开心吗?”温五娘冷笑道。
温璟微笑,低声道:“五姐这话说的笑,你受伤,对我没有半点好处。”
温五娘面色一窒,她自然知道温璟不稀罕什么侯爷夫人之位,那边有小公爷和俊俏状元郎,相比之下,顾莲笙便被比了下去,她也明白温璟言外之意,当下便不再作声。
“这药膏是祖传秘方,保证你不出五日便能下床。”温璟轻声道。
温五娘一喜,她还在担心出嫁那日要怎么办,坐是定然不能坐的,总不能趴在木板上让人抬过去吧?
“真的能这么快好?”
温五娘说完便开始怀疑,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温璟没有明着害过她,但防人之心不无,谁知道这药膏里有没有du药什么的。
看着温五娘疑惑不定的样子,温璟继续道:“药效以保证,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见温璟这么一说,温五娘倒是放了心,在她心里,没人会好心的白给他人而不求回报,温璟既然有条件,这药的药性倒是以相信几分了。
温璟打开瓶盖,倒了些粉末放在手心上。
“我要你假装没好,后面的,你按照我说的做便是,我保证你能顺利嫁入侯府,如何?”
温五娘在脑中飞快盘算着,她现在处于弱势,不跟温璟合作,她一点胜算都没有,温太太要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虽然不知道温璟的目的是什么,但对她而言应该没有坏处,她没钱也没势,她的命对于温璟也没有任何用处,怎么想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好,都听七娘你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替你上药,你娘那边我会替她上别的药,那药只是一般的止痛药,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万一说漏嘴,咱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温璟说完,把手上的粉末倒在温五娘皮开肉绽的臀部,那几个婆子下手真狠,要是没有这药,没有一个月,绝对不能下床,更别说坐轿子了。
温五娘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两下,嘴里倒吸两口凉气,疼的直咧嘴,又忍不住怀疑起温璟的药来。
“这药初沾时极痛,只需过半个时辰便转为清凉。”温璟道。
温五娘点了点头,为了能加入侯府,这点痛算什么,等她飞上枝头,她要十倍的讨回来。
“我去给你娘上药,这件事切忌对任何人谈起,连青禾也不要说。”
“知道了,你放心吧。”温五娘道。
温璟淡淡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她相信温五娘不会说出去,因为温五娘比她更想达成所愿
翌日,温璟赶去顺天府,现柳无欢已经来了,而季长歌并没有来。
“曹大人,请把周彪交给我审问。”柳无欢对着曹泰道。
“好,赵泉,带柳大人去审问。”曹泰道。
看着柳无欢眼中几乎要喷射而出的怒意,温璟知道是因为昨天验尸的事情,那不能怨她,是柳无欢自己抢着要去解剖的。
看着温璟嘴角溢出的一丝笑意,柳无欢脸色更黑了几分,转身跟着赵泉走了。
“曹大人,有查到什么?”温璟转向曹泰道。
“方才我跟柳大人已经商议了半天,柳大人昨晚查到,原来前晚,胡钰昨夜一直待在翠柳阁里面,虽然胡钰撒了谎,但他没有作案时间。”曹泰道。
“他因何要撒谎?”温璟问道,如果只是在妓|馆,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
曹泰老脸一红:“因为因为他染上了花柳病,不想让人知道。”
温璟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染上了性|病,这也情有原,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也不想别人知道。
“他昨夜去找那妓人蔡某,一口咬定是她把病传染给他的,而那妓人死不承认,说胡钰自己到处沾花惹草,还不知道是谁传染给谁的,两人差点大打出手,整个妓馆的人都知道。”曹泰不冲道。
“半夜时分,除非是每天守候在周家门口的,不然不会那么巧,刚好经过就现周彪出去了,偶然性比较大,会不会是路过的贼人,本来准备顺手牵羊,结果现张海凤生的美貌,又独自一人在家,所以才起了色心。”温璟揣测道。
曹泰点点头,又疑惑道:“那那支珠钗呢?”
“兴许是贼人偷的别家的。”
“兴许是,不过那样的话,凶手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了。”曹泰叹了口气道。
“不用找了,周彪已经招了!”柳无欢走出来大声道,满脸得意之色。
曹泰大喜:“竟然真的是周彪,太好了,这桩案子总算是破了!”
温璟面容平静地看着柳无欢,并不表态。
“温大人对于破案,似乎并不感到欣喜啊。”柳无欢倨傲看着温璟道。
“请问柳大人,那只钗作何解释?”温璟不动声色道。
柳无欢不耐烦道:“那只钗肯定是某个情夫送给张海凤的呗,被周彪现了,一把就给折断了,然后一怒之下,便奸|杀了自己的媳妇,这又何难解释的。”
看着柳无欢一脸“你就是嫉妒我破案了”的表情,温璟又好气又好笑。
“案子只要尚有疑点,就必须弄清楚,柳大人急于破案的心情我以理解,不过人命关天,还是等查明那支珠钗再议吧。”温璟道。
“温大人此言有理,不急于一时,人命关天。”曹泰看着两人道,相对于柳无欢,他显然更相信温璟,他不想判错案,掉了乌纱帽,赵盛华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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