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萧黎禾面上的笑由大笑转为微笑。♀
她的直觉很准,如果他把心里想的说了,依照她的个性,肯定会恼起来。不过,这些话,不说也罢,他自己懂得就好。
眼见她要走远,萧黎禾追过。
“表妹,等等。不是说好一起去店里巡视吗?你怎么抛下表哥,自己先走了?”
叶西仪边走边答道:“刚才想起一件事情,所以,巡店的事情,就交给表哥吧。我得回书院。”
“表妹想起什么事?很紧急吗?”
“嗯。”答话的时候,她已经走到马车边。她停住身,转过来面对萧黎禾,接着道,“我得回去,准备书院下半年公开考试的事情。”
“四月的时候,不是办过一次吗?怎么又办?”
“嗯。最近几个月,心思都花在对付简府上,今儿个才想起。”
“一年办一次,不是刚刚好吗?你开的条件,是前三甲免费读一年。若是下半年又办一次,那下半年录的学生,不是能免费念到明年上半年?”
“是这样没错。这次考试,是招新,也是对上一次考试录取的学员的测评。如果那三名学员在这次公开考试中,能够保住自己在前三甲的位置,他们明年还可以继续免费读一年。保不住,那就只能离开。今年是学院新办的第一年,所以,条件比较宽松,但是,从明年开始,这样的公开考试一年只会举行一次。”
“如果,表妹只是想检验那三名学员的成绩,让你书院的先生们考考他们不就成了?何必又费这么多精力?书院现在的情况,又不是找不到学员,不用你忙前忙后,辛苦!”
“不。”叶西仪摇头,“以后再要对依靠考试免费入读的学生进行测评,就按你说的,内部出题,内部考核。♀但今年这次考试,必须得举行。”
“必须?原因呢?”
“按照朝廷的规定,明年三月,正逢朝廷三年一届的大考之期。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书院的名声,最终只能从仕途上获得然。而集贤院目前的情况,上一年招收的学生,总共才十三个,大多年幼,有资质,却不够学识。学院能派谁去应考?时不我待,虽然,时间紧迫,但我不能放过明年那次机会。”
“所以,你想通过公开考试,招揽到能为集贤院博名声的学生?”
“对。因此,这次的考试,我会请书院的先生们,根据朝廷考试的标准来出题,会比上一次的考试严格。但,所允诺的条件则更加丰厚。免费读书的机会,奖学金,还有明年应试的全部费用,都由学院负担。”
说着,叶西仪踩着小梯子上了马车,正要跟萧黎禾道别,却见他也跟着自己上了来。
“你要跟我回书院?”叶西仪问道。
点点头,萧黎禾弯腰进了车厢内,坐下,又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她进去坐。
“表妹的话提醒了表哥我一件事。集贤院,表哥我也有份。因此,表哥再忙也得抽点时间,看看书院的事情。表哥我可不想等表妹你把银子都花光了,再去接个空架子。”
这人说话真是欠打!叶西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乘着马车回了书院后,叶西仪便去找孔详商量事情,萧黎禾自然也跟着她过去。
进了办公区,正见孔详在里面,叶西仪刚要出声招呼,却见孙六哥儿也在场。此时,他二人相处的情景,正跟上次六哥儿乱闯进来被孔校长责罚的那次,一模一样。♀
只听六哥儿不甘心地喊道:“老先生,我已经认过错。你让我背《礼诫》,我也背完了。你不肯告诉我,又要我背《勤学》?我又不是来这儿背书来的!老先生,你就告诉我小……额……西仪妹妹的去处吧!求您了!”
孔详对他微微一笑,却又摇头,语带双关对他说道:“等你懂得勤学,自然不用我告诉你她的去处。”
“这书是死的,又不会对我言说!”六哥儿负气摇晃起手中的书本,又哀求道,“老先生,我求您,告诉我吧,我要见西仪妹妹!”
看着他天真懵懂的模样,孔详遗憾地低声叹息:“虽是璞玉,却是孩子心性,混沌未开。”而后,望向站在他身后的叶西仪,笑道:“你要找的人,此刻就在你身后。”
闻言,六哥儿连忙扭过头去,见了叶西仪,惊呼一声,连忙爬站起来,跑到她身边,欢喜道:“小……西仪妹妹,你可回来了,我等你好半天了!”
又见六哥儿,叶西仪难免诧异,他怎么进来的?而且,这时候,六哥儿不是应该在县学学堂上着课吗?
看到她面上的疑惑,孔详道:“这个顽皮的学生不知怎么偷溜进来,又被我撞上。一回生,二回熟。要我不认得他都难!”
原来如此。明白事情的经过后,叶西仪看向六哥儿,问道:“你找我有事?”
“我……我……我就是想你,就来了,没什么事……没事!”孙六哥儿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
“就四月上,咱们见了一面,这都要十月了……西仪妹妹,你最近好吗?”
“很好。”叶西仪干脆利落地答道。
“啊……那就好。你过的好,我……我就开心。”孙六哥儿嘿嘿直笑。
没见到叶西仪时,他想得慌,见了面,他原先想的话,又一句没记住,害得他好生尴尬,局促不安。
听了他们的对话,又见孙六哥儿的这般表现,萧黎禾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喜欢叶西仪。不过,从这小子个人以及他的表现来看,萧黎禾毫不犹豫地立即给他画了个大叉:这傻不愣登的小子一点都配不上叶西仪。
心里给六哥儿判了负分后,萧黎禾不想再给傻小子献殷勤的机会,便出声,将话题引向别处:“表妹,你回来不是要找孔老先生商谈要事的吗?”
“西仪要与我商量何事?”孔详问道。
“先等等。”萧黎禾又来打岔,“这是学院内部的机密事,有外人在场,怎好就这样直接说?”
叶西仪一听,便知道他指的是孙六哥儿。想了想,六哥儿确实不是学院的人,留他在一旁听他们谈公开考试的具体方案,确实不怎么合适,便叫了小厮来领他去会客室呆着。
六哥儿不情愿,在场总共就四个人,就他被排除在外,他心里能舒坦?可叶西仪让他走,他还是得离开。临走前,他气恼的瞪向萧黎禾,正见对方笑得像只狐狸一样,十分得意。
六哥儿走后,学院的三位主事人一起商讨关于考试的事情。因为叶西仪已经想好了方案,并且具体操作跟上一次差不多,便没有花多少时间,只需定了考试的日子,会议就散了。
开完会,叶西仪想起被带去会客室的孙六哥儿,便辞别孔详,出了门,往会客室去。
萧黎禾跟在她身边,观察她的表情,并没有特别之处,想来那傻小子喜欢她的事情,她未必就知道,又或者,没有抱着同样的心思。这么一想后,萧黎禾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那傻小子是谁?”萧黎禾问道。
“以前帮过我的人。”
这个以前,自然指的是在水尾村的时候。萧黎禾听懂后,又不免好奇:“你还跟他联系?不怕因此再惹出后患来?”
行走的脚步微一顿,叶西仪镇定地摇头:“他不会。我已经叮嘱过他了。”
“为什么那么信任他?”萧黎禾问道,同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因为——在我因遭受不公而要厌弃所有世人时,他就像一道光,驱散了我心中的暴戾。他帮过我很多。”
初次见面时,他送她去杨大夫家治病,让她得以与师父相遇。后来,被关祠堂时,六哥儿违背村里老人的命令,给她送吃的。乃至,他来城里念书,人不在村里时,还是叮嘱玩伴们照顾她。这些事情,哪怕是点点滴滴,她都不曾忘记。
听起来可真伟大。萧黎禾暗地里撇嘴,扶着她的双肩,笑眯眯地说道:“对表妹这么重要的人,表哥也很想认识。”
叶西仪狐疑地看着他,这人,又要耍花招吗?可孙六哥儿没惹到他吧?
没过多久,两人相携进了书院的会客室。
孙六哥儿正无聊地坐在里面,支着下巴,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见她露面,六哥儿精神又来了,站起身来,迎向她,
萧黎禾暗笑着,抢在他开口前,挡在叶西仪跟前,热络地说道:“孙公子是吗?听表妹说你曾经很照顾她,身为她的表哥,我很感激你的义举。不过,表妹既已回到我身边,以后就由我和我家人来照顾,也请孙公子不必再担心。”
孙六哥儿面上的笑一僵,想要绕过他。可萧黎禾偏跟他作对,六哥儿转到哪里,他便跟着挡住那方位,逗着他玩。绕不开,六哥儿只能气愤地瞪着他。
“萧黎禾你干嘛,玩捉迷藏吗?”一直被挡在他身后的叶西仪不耐烦地推推他。“快让开!”
难道他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幼稚吗?这样转来转去的,两个人都不是小孩子,他们不嫌丢脸,她都没眼看下去。
挑挑眉头,萧黎禾识趣地让开。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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