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了。”意思我不会来事,不会把握全局,总是跟着感觉走。
我们俩不约而同同时看着对方,停了停,然后都各自回头走自己的路。我一路惆怅。
一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我毕业的那个月。有一天,我在我们大学北大门外路旁的一个餐馆里吃水饺,她带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坐在我的东面,背后。那男生要了一碗水饺,并且吃了起来。那女生没有吃,只是坐在那里,眼光就自然落在我这边了。当我吃碗一碗,再去买第二碗的时候,那女生拉着那男生,起身走掉了。难道我只知道吃?
因为家庭困难,从大二我就开始做小生意挣钱了。那是1988年,那时侯也正流行大学生经商热。我发现不少宿舍楼楼梯下面堆了许多铁暖水瓶的绿色外壳,于是就收集起来,放到宿舍里。又从济南市街上的商店里买了绿漆和刷子。把旧的暖水瓶外壳刷成新的一样。我买了张济南市地图,在地图上找到济南市暖水瓶厂,自己用自行车驮来五大箱子暖水瓶的内胆,在宿舍把内胆装到刷好漆的暖水瓶外壳里,凉干了漆。等到山师北院新生报到的前一天,我找了几个同学,用三轮车把弄好的暖水瓶拉到北院,穿过整个济南市。那天晚上,那几个同学都回南院了,我就在北院外的水屯路上,守着暖水瓶过了一晚上。那是8月31号,夜里有些凉了,水屯路,两边是大面积的河塘,没有人家。我小时候听大人讲的鬼的故事听的多了,总怕黑夜。幸好水屯路的北头有一家工厂在生产。工厂的门等通宵亮着,我就把三轮车推到工厂门附近,坐在那里熬夜等天明。
第二天,9月1号,新生报到了。我的那几个同学又从南院赶来,帮我卖。北院小卖部的暖水瓶3块8一只,我就卖2块5。♀货很快卖完了。回到南院一算,一天赚了二百多。那时候,1988年,高中老师的月工资才七、八十块。我挣的不少,请那几个帮忙的同学喝了一顿。假冒伪劣我也搞过呀。只是那时候我还不懂这。
然后我就卖起了精美的书签。这种书签我是从我班同学屈建那里看到的。我问他从哪里进的,他不告诉我,我就去大街上逛。在泉城路旁一个摆地摊卖同样书签的那个摊主那里,我打听到经二纬十二马路批发市场那里批发这个。我找到那个市场,进了货。那时候,这是个新鲜货。女学生们尤其喜爱。我寄给了董晓春几张,送给了邹晖几张明信片。
为了卖书签和明信片,济南市几十所院校我跑遍了。有时候在校园里摆地摊,有时候窜宿舍。好的时候,一个下午能挣三十多块。
然后就在我们宿舍楼卖方便面。我们宿舍有一个同学的老乡在济南方便面厂工作,我想那就卖方便面试试。学生们上完晚自习有吃夜宵的习惯。方便面也好卖。就在我们宿舍楼我们宿舍所在的那层楼梯口,放张椅子,椅子上放上一箱子方便面。方便面都是没有包装的,一块一块叠在那里。调料就一袋,不象今天的三包。在二十多年前,吃上这就不错了。一晚上卖一箱,挣十多块钱。但是去进货的那个方便面厂离我们学校有二三十里路,而且骑自行车到了那里还要与济南市民一起排队等候。当别的学生上课的时候,我就奔行在进方便面的路上。
艺术系的女生买方便面的最多。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当我坐在那里卖方便面时,一个艺术系的小女生买晚方便面,走上几级楼梯,突然回头对我说:“十六岁!”那是一个很秀气的女生,以前没有见过。
青春的岁月!
我这里再次声明,我写的不是小说,是我的真实的回忆。零碎、忘记情节、事件相似、有美善也有丑恶,回忆是真的,没有假的回忆。有时我觉得:回忆出的都是天上的星星,更大量的是黑暗空间和暗物质。
在公交车上我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的两个大腿夹住了。她几乎瘫软在我身上。
在我去进明信片回来的公交车上,一个妙龄女郎借故看我的明信片用她的阴部靠紧了我的肘部,我感觉到她那里滚烫滚烫的。
我们宿舍家在济南的徐国庆常有他的三个高中同学来找他。
徐国庆说他的这三个同学常去舞厅找女人,女人也找他们过夜。完了事第二天谁也不认识谁。都是事先讲好了的。这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济南社会。
中文系的一个女生失踪一个月后又出现了。
操场上、正在建设中的宿舍楼里发现了丢弃的避孕套和污物。
有谈恋爱的出去开房。
而我确实在找那种纯洁的真挚的爱情。每次都觉得是唯一。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心中有个信念在。
89年的****。先是听到有许多人在唱歌,就在我们宿舍楼和艺术系教学楼之间。唱的歌现在的我们看来当然是反动的、是想颠覆国家的:“打倒李鹏!打倒李鹏!******,******!还有一个流氓杨尚昆,杨尚昆!”我们赶紧跑到楼下。有人说国家太**,做什么事情都要找人送礼。有人说社会太**。还有人说北京上海的学生早就上街游行了。然后就有人去各个宿舍楼喊人,说出去上街游行去!
有人联系了山大等几个高校,也许是省******联系的他们。
各个楼里的学生都出来了,有近万人。
学生们涌向大学的大门。大门被锁上了。
很多的男生冲到前面一起推大门。
铁大门被硬生生地推倒在地。
队伍就上了街,天下起了蒙蒙的细雨。同学们一路高呼口号,一路唱那首歌。
说是去省委。
走了很远的路。
市民也出来了。
第二天去了山大,晚上去了省政府门前静坐。说北京的学生在**广场静坐绝食。
两天下来,我的脚上磨出了鸡眼。疼得很。
听说北京中直机关都出来了,声援学生。北京举行了百万人**广场大聚会。
我和同宿舍的刘庆连5月24号晚上乘火车去了北京,到了北京,刚出火车站去**广场,就有北京市民低声说:“注意,有公安部的便衣警察!”
到了**广场,我们看到了静坐的学生。我和刘庆连没有加入静坐,而是到处走走看看。不久天就亮了。有北京市民推车送饭。我们吃了一点。
刘庆连说去理工大学找他同学去吧,我们就去了那里。
在理工大学过了一天,晚上睡在了那里。
26号我俩回到了济南。
后来就听说北京戒严。部队开进京城。
再后来发生了6月3号的反革命****。电视上我们看到被烧的军车,惨死的军人。
有人听********,说静坐的学生被坦克车碾压。死了很多人。
电视上放:“抓住******的黑手!”
听说******等人逃往美国,西方国家开始制裁中国。
小道消息也很多,让人似信非信。
上半年基本上没有再上课。下半年教育开导学生。记得那次我们班的教育会,由我们的辅导员王静老师主讲,系书记也在。不知道讲到哪一句,我挥动双手啪啪拍了两下。王静老师就讲不下去了,慢慢地抽泣起来。系书记厉声说是谁拍的?!散了会到我办公室去!我却器宇轩昂地走了。
现在我明白了,反**是对的,但是有人要在中国搞资产阶级民主。学生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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