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尽云端 -34-本是同根

作者 : 两白有双

这里面有天大的误会,怎么可以说和尚是我的情郎呢。♀

他明明是白端看中的。

老乡一脸八卦的靠了过来,也顾不得身上的金光。他捅了捅我的手,贴在我耳边悄悄的道:“你不管你家苏涔啦。那么快就另觅新欢,还眼光独特的挑上我小师伯。虽然这里的人是不管和尚娶不娶妻的,可是咱两可心知肚明着呢,你要是红杏跳到我家佛门,苏涔知道了会怎么想?”

还你家佛门。

我不以为意,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八卦?

于是我从梳妆台上来了面镜子,让他自己看看自己的模样。老乡拿着镜子照了半天,才陡然发觉镜中短命样的人是他自个。他哭丧着脸,倒是不再八卦了,一个劲的让我救赎他那可悲的人生。

我看着他也很是痛心,这人好不容易保住小命,还被我一夕弄成走火入魔,难不成我真的是命煞他人?

此时和尚倒是调息完了,脸上的金光慢慢收回脖子以下,也不似之前的毫无血色的惨白。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像是把五脏六腑里的闷气都给清了出来,神色是大好,想必不久又能生龙活虎起来。

和尚还是那件素衣,朴素的像是一粒沙石,不动声色,不悲不喜。他看着老乡,这才打量他的现状。

打量的半天,月兑口而出,“要你好好守着,你便守着就是。为何偷模的前来寻我?你入佛法不深,修为不够,若被他人见到,怎能是好?”

“我是听到小师伯要被人强抢去当情郎,这才没想其他就跟了过来。小师伯莫要生气,有我在,我同学也不能把你如何如何。”

我一脸郁闷,从头到尾我也没想把他如何如何,为什么总要有人误会我要把他如何如何,其实要把他如何如何的人还真另有其人。

和尚听了他的话,反复思量,“同学?同学是何?”

老乡一旁指手划脚的解释,“我们是从一个······村出来的。在一块识过字,所以彼此都熟。同学就是等同于师兄妹的意思。”

“胡闹,你已入了我佛派,上下僧伴方是你师兄妹。姑娘要是也入了我佛派,那也才可称的上是你所说的‘同学’。”

和尚有点不怀好意。

我苦心救了他,他现在还想着将我剃光头,早知道就任凭那傩教花娘给他直接剃了头,省得他现在惦记我。

和尚恢复后,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和刚才瘦弱的样子大不相同。我只能感叹,常说人有百面,你根本不能看清一个人的所有面。也许他现在在你眼里是玉树遥遥好相貌,背后一转身就对你下一记狠刀子。

我想我是被白端折磨怕了,看谁都战战兢兢。

白端在一旁看了也有些时间,起初我还疑惑他怎么不再出声,哪知他一双眸子盯着窗户外的夜空看个不停,完全没把我们的谈话当一回事。可能在他的眼里,这些都是不是他追求的,所以根本生不起来兴趣。

“姑娘救命之恩,步他记住,此下步他也只有一事相商,望姑娘考虑考虑。”和尚接着道。

“说吧。”我看你这和尚到底想干什么。

“步他今夜得见姑娘,一是佛说有缘,二是姑娘慈悲。然姑娘所说‘本身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极尽佛家精髓,非佛缘极深的弟子不可了悟,步他这才斗胆跟了姑娘回来。佛缘修来不易,步他不希望姑娘从此与佛缘相断,特请求姑娘入了我佛派。”

我看着和尚明亮的光头,嘲讽至极。这一个二个真拿我当棋子使唤呢,我要是还能咽得下这个口,就对不起阿真近二十载的教育。

我理着裙摆,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手旁刚好有一盘绿豆糕,顺手拿了块尝尝,发觉没有‘八宝记’的那家好吃,也不知道这糕点是不是随着心境变化而变化,远没有初来时那般好吃。

和尚听不到我的答复,老乡又上窜下跳着,白端还是看着窗外的莫名,从十早已不见踪影。

我觉得人生总会变的,不是你变,就是我变,大不了咱一块变。我看着和尚,渐渐没有怔愣,平静无波的道:“和尚说我与佛有缘?”

“正是。”

“望我入了你佛派,再塑深根?”

“正是。”

“和尚啊,你可知我和老乡来自哪里?”

“些许听过是在一个地球村的地方。”

我愕然。

这群穿越的孩子难得穿越了,不作死不罢休。这要是以后一一见了老同学,光出处就得五花八门,真是缤纷热闹。

我咳了咳,对老乡使个眼色。他耸耸肩,表示极其无辜。

和尚看我俩眉飞色舞,没有答他,只好接着问道:“姑娘可是不愿?”

我依依不舍的放下糕点,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并不是不愿。”

“姑娘是同意了?”和尚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丝窃喜。

我冷笑看着和尚,毫不留情的回着,“若提我和老乡的出处,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习的是百家争鸣,吃的是五谷杂粮。先不说我们是否与佛有缘,就说那儒家的‘仁义中庸’,道家的‘无为而治’,墨家的‘兼爱非攻’,兵家的‘知己知彼’,哪一样不是缘深似海。是否按你这么说,就得把我地球村的人全笼络干净喽。”

“姑娘是何意,步他不明白。”

“何意?都说佛法不修算计,只得一心空明,戒色戒欲戒妄言。你如今这般笼络我进你佛派,也不过是给你们在这山阴地一个保障。你知我言语怪诞,和你这小师侄定有些渊源,这才曲意奉承,要借我手求得庇佑。”

我起身绕了个圈,来到老乡的面前,他呆憨的看着我,有点不明白我说的意思。我被他逗乐了,现如今人的演技本来就好,这穿越之下又稍稍修炼了点,难免会让人以假乱真。

我和老乡握握手,我们还是好朋友。“是否我这老乡也是配合着你,一心想存得我们庇佑?”

老乡顷刻间没了憨态,轻轻的放下我的手。

“你怎会知道。”

老乡,你为什么要坑我呢?不是应该两眼泪汪汪才对吗?

眼前的同学,陌生的让我觉得不像他。我就是块肉,也不该那么遭盯吧。

老乡不再忽悠我。他坐在和尚身畔,微微运功将额头上的金球散开。金球出现道细小的裂纹,像是孵出的蛋壳,金光又从里面涌了出来,丝丝密密的散布满脸都是。和尚一指点在老乡的眉心,那些金光又回到脖颈下,一点也看不出痕迹。

和尚长舒口气,脸上已是大汗淋淋。

他有些焦急的看着老乡,直到他身上再无抽搐,这才满满的放下心。

我看着和尚对老乡的上心的模样,实在不像小师伯对小师侄该有的样子,老乡还在调息,贸然问道也有些不方便,只有静下心耐心等候他调息完。

过了半杯茶的功夫。

老乡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和尚,见他伤口处漫了很多血迹,遂拿出几颗药丸给他服下,药丸呈红色,是妖艳的血红,隐约还有淡淡的草药味,似血气又不似血气。我闻了一鼻就觉得血液横流,猜测几许这便是生血所用。

老乡将我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愣是没能看出个究竟,他疑惑的道:“以前我总记不得你,大约只能察觉班里还有你这个人,要是知道你这般不近人情,我也不会挑你下手。百年难遇一肥羊,还是头生硬难咽的熟羊。”

我要是知道你想对我下手。

连这和尚都给你丢到外面去,还送上门给你打什么主意。

“这笑闹结束,我也看得无聊,总归说些正事吧。”白端看好了风景,一把抽出另个椅子坐在我旁边,温和疏离的派头,举手投足之间雅成生蕴,让人不自觉的停目光于他身上。

也许真应了那句:有些人站在那,都是道风景。有些人演在那,都是看风凉。

跟我家白公子算计,真的是所有人的‘无上荣幸’。

和尚和白端同处一马车过,自然明白白公子害人是多么行云流水、宠辱不惊。他见白端这样说,自是不把刚才的事看在眼里,只得点头询问白公子要谈的正题指的何。

白端拿起杯子,以手模弄着杯沿,样子温和带着妖娆,看着人一阵发晕。我勉强不被美色袭倒,扶着桌面支撑自己大部分身子,心里感叹大神果然是大神。为了拿下和尚,他都不惜出卖色相,这么艰苦的行为,着实让人热泪盈眶,鼻血肆流。

他用食指点了点杯沿的水珠,绕着杯沿画了个圈,这才不甚在意的道:“你们佛派是不是有个祖师的墓葬,就在山阴地的败木林里?”

和尚和老乡皆脸色刷白。

我虽没能明白这败木林是什么,但也可知道墓葬对于佛派定是非常秘密的存在,眼见和尚和老乡从宰人的角色,一下子变成被宰的角色,我还是又痛心又难过的。

痛心的是这俩人不作死不会死,难过的是黄鼠狼非得给鸡拜年。

老乡就这么白着小脸问我:“你这属下确实凶狠。”

我客气再客气的推辞,“不,我家公子今个真心温柔了,你们不要误解他。他对我从来都是先耍之,再耍之,后耍之。”

和尚苦陀相,第一次合了十字,“阿弥陀佛,公子好身手,步他是在班门弄斧。”

白端谦虚,没有继续咄咄逼人,“哪里哪里,我也是心生好奇,感慨之感慨之。要怪还是怪诸位时运不济吧。”

公子啊,你可真会安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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