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师范大学中文系的231寝室算是中文系的模范寝,所谓“模范”是因为它聚集了六种气质各异的女孩儿。♀都说在一个寝室住的久了,就会越变越像,但是这个理论在231寝室好像并不适用,因为她们都属于互相理解但不干涉的类型。
“心意,韩赜来过之后你怎么就无精打采的?”高晶摇着手里的毛巾,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是吗?还好吧。”方心意慵懒的回答,不过看脸色应该是没有认真的听高晶的问题。
“你和韩赜有没有发生什么?”高晶眉开眼笑,嘴角翘起来又别有用意的挤挤眼。
“你所谓的发生什么是指我和韩赜吗?”方心意开始低头系鞋带,高晶见她不反驳赶紧继续深入,“对啊,不然还有别人?”
“我真的,我发现你越来越无脑了,高晶。你的胸也不大,智商怎么也不行呢?”
“你这人!好好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高晶不自觉的伸出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也不是很小啊,切。”
“我要是和韩赜发生过什么,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怎么不能!男女朋友啊。”
“你左手拉右手下,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高晶弱智的问,软软的左手被右手包裹住,除了暖暖的,还会有什么呢?高晶完全不懂得方心意的意思,方心意叹了口气讲,“韩赜是我的右手,我自己相当于是左手。你觉得毫无心动的两个人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就算是哪天犯浑了,我也得分泌荷尔蒙吧,我见他就停止分泌,你说,怎么在一起!”方心意说完后有点气喘吁吁,看样子是被高晶没头没脑的问题给气到了,高晶撇撇嘴不再发问,等方心意准备出门时,她又小声念叨了一句,“心意,韩赜是不是你的右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离开了右手,你什么都做不了。”
方心意走出寝室的时候没回头,因为她不敢,她怕眼睛会出卖自己的心。高晶说得对,也许她永远不会对一个熟悉到极致的人心动,但是如果离开了他,她会比谁都疼。长大后的感情再不是高中时候的单纯无虑,也不再是甜言蜜语,它既美艳又现实。美艳的让你心动,现实的让你退缩,所谓一沉不变的执着到了最后都会被外在因素击得粉碎。这其中能耐住寂寞的本就不多,挨得过流年的又会有几个?
每年的外语学院都组织化装舞会,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型活动,气氛也比不得万圣节与圣诞的表演,但是在大学只要和活动沾上边儿的都能受到热烈的追捧。左杉是231的活动王,说到哪个院有什么节目,剧场有什么排练她似乎比谁都清楚。
“晚上一起去吧,今天周五,又没有别的事情。”左杉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杨静继续读自己从图书馆刚借来的言情小说。
“走着,我就愿意和左姑娘一起玩。”高晶最容易响应别人,每次都既热情又合拍。方心意没有异议,王媛丽因为是外语系的活动不愿意参加,不过碍于这帮女人给她想出了个绝妙的方法,非要她美艳动人的把郭洋的现任女友比下去,她才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那我也去!”杨静的书把自己的脸挡上了一大半,看不出表情,左杉悄悄的爬上她的铺位,一把拉下她的书,呲牙大笑,“杨静,其实你就是关心阿丽,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这都快二十四小时的绑定了,护花使者谁不知道啊。”
“我为什么关心她!我才不去关心一个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呢!我就是见不得那个贱男好,我这是看好戏!”晓禾看着杨静在那口是心非也觉得好笑,在她心里杨静的形象又可爱了不少。
“晓禾呢?你也去吧。”杨静诚恳的邀请,晓禾笑笑答,“我要帮竹溪照顾小狗,我不能去。”
“啊?”大家瞠目结舌。晓禾笑意尴尬的解释,“竹溪想去化装舞会,问我去不去,我当时就随便答了一句,没想到就……”竹溪也是中文系的,住在228寝室,和晓禾从来没有来往,就算在走廊遇到了都不打招呼,这个时候为了满足一己*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杨静又耐不住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嗔怒着,“走!我带你去说。她的狗托给别人还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我当时没说我不愿意,杨静,算了。”晓禾总是如此,杨静不依,“本来寝室就不让养狗,她家小狗成天哼哼唧唧已经很扰民了,这回还耽误我们寝室集体活动,我要去找她。”
“正好我要在寝室背单词,带着小狗也没事。”杨静见晓禾心意已决就懒得多做辩解,这个家伙向来是忍气吞声,什么不好的,有问题的都会推到她身上。♀
“那,那你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啊。”杨静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晓禾微笑着点头。
事实上,晓禾没什么好运气,竹溪把小狗交给她之后寝室就熄灯了,原来宿管老师以为所有人都去参加活动了便整栋楼的熄了灯,晓禾的性格又不是争强好胜的类型,只能认命的带着小狗在寝室玩。本想着弄个小动物也不太麻烦,可现实证明她的思维有点不太发达,起码小狗要大小便,这个问题就足够让她头疼。半路竹溪来了电话问小狗好不好,晓禾硬着头皮说不错,竹溪便得寸进尺的让晓禾帮小狗洗个澡,等她答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没有热水。
晓禾正独自在寝室唉声叹气,电话就响了,本想着是杨静,没料到是陆司雨。
“晓禾,我看到杨静了,你是也来舞会了吗?”司雨问过后又觉得不对,电话另一边静悄悄的。
“我,我……”晓禾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正好撞到桌子角,一声碎响,小狗也吓得叫了起来。
“晓禾啊,你在哪儿?”司雨在电话一端一直不住的问,晓禾忙着擦身上的水也没听见,陆司雨担心她有事便匆忙的从体育馆出来,晓禾擦过后想起来还在打电话,“司雨,还,还在吗?”
“你在哪儿?”
“寝室。我在寝室啊。”晓禾正解释着,对方只说,“我在你楼下,你下来吧。”
晓禾准备出门又想起竹溪的小狗,只得抱着它一起。宿管老师问她是不是不在进寝室了,因为她要去前几栋楼查楼,晓禾把小狗藏在背包里,又怕它会叫,只得匆匆点头后就逃开了。
“你怎么了?”晓禾一出现,司雨就紧忙嘘寒问暖的,晓禾也不答,只是赶紧把背包拉开,小狗遇到了新鲜空气果然机灵了不少。晓禾怕将小狗放在地上会跑丢,只得抱在怀里。
“你是因为这个?”司雨看着夏晓禾没头没脑的样子,实在觉得可爱。
“我们隔壁的小狗,她们说要参加活动,没人照顾它,只是没想到寝室老师熄了灯,我就……”晓禾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柔软的发丝在耳边垂了几缕,让司雨说不出的心动。
“啊!”晓禾还没解释完,小狗便在她身上毫不留情的尿了起来,晓禾又不能把它扔下,只得挨着,虽说调整了姿势,可上衣还是湿了一大块。再回头,寝室已经回不去了,这个倒霉的夜晚。
“走吧。”司雨拉她,她不开心的皱眉。“我这个样子,怎么走啊。”
“去我们寝室。我找件衣服给你换,总不能让你带着它的味道啊。”司雨接过晓禾手里的小狗,她却一直追问,“我,我能进去吗?男寝。”
“我有办法。”司雨的方法还算奏效,晓禾穿的是卫衣,又是全黑的那种,只要帽子一戴,基本看不出是男女生,司雨又高,两人一起进寝室楼,基本看不大出来特别。
“你就大胆的走,一进门左手,我在你旁边,没问题。”
“啊?”晓禾呲牙,陆司雨顽皮的朝她眨眨眼说,“要么你和它就得露宿街头。你选。”晓禾看看身上的印记,捂着鼻子点点头。
司雨的寝室也在二楼,靠近走廊的位置,由于今晚有活动,整栋楼都静静的,晓禾到了寝室就把小狗放在地上,它见到光立刻就活泼的不行,摇着尾巴四处的钻。
“男生寝室其实也没那么脏,我听别人说的很夸张来的。”晓禾四处看着,司雨的床铺干干净净的,再回头,司雨站在她身后,拿着一件白色的纯棉半袖,“你先换上,等你走的时候我再给你找个外套。”说着司雨就出了门,“我站在门口,你换好了给我开门。”
司雨的t恤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暖暖的。晓禾接过后快速的换好,月兑下来的卫衣塞进背包里,等她去给司雨开门的时候正好撞上隔壁寝室的男生,本是开了一半的门被她再次关上,司雨反应过来又笑着去敲门,晓禾伸出一个头,不好意思的望着,对面寝室的男生朝她礼貌一笑便走开了,司雨进了寝室,晓禾整个人都坐立不安的,“他会不会乱说啊?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
“不会的,简尧人很好,不怎么说人闲话。”司雨看着晓禾,只觉得她穿着自己的t恤很大很好看。她好像感觉到司雨的目光,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司雨床上。
“你,你看我干嘛?”
“我觉得你很好看。”或许是司雨的话太直白,晓禾的脸*辣的,她的腿不自在的垂在床边,有一下每一下的抬着。司雨稍微走近一点,她就慌慌张张的。
“晓禾,除了蒋悦凡,你真的没喜欢过别人吗?连我也让你这么紧张?”
“我,我没紧张啊。”晓禾觉得司雨的脸越来越近,近到让她不能呼吸,近到她再支起一点身子就能触到他的唇。
“司雨,你别离我这么近。我紧张。”晓禾的手本能的抵住司雨的胸口,那个坚硬的身体里某个部位正快速的跳动着,在她指尖触碰到身体的一瞬间将时间冻结。
“晓禾,我喜欢你。”晓禾还没来得及辩驳,司雨的唇已经掩住了她所有的理由,她大睁的眼睛能看到睫毛颤颤的抖动,或是太惊讶司雨会吻她,只能尽全力的推他,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司雨。
司雨的手固定着她的头,紧到连一丝空隙都没有留给她,那反复辗转的唇是他这几年的思念,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融进心里。晓禾明知道逃不掉却一刻都没有停止挣扎,她甚至妄图咬住对方,可他又太聪明,那越发深入的亲吻方式吓得晓禾闭起眼睛,而黑暗深处居然是蒋悦凡的微笑,那么无助又那么纯粹。泪,终于随着停止的挣扎越发的汹涌。司雨知道她恨自己,可是要怎么形容自己的疼。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将吻移到她的脖颈,她特殊的味道骚动着司雨的心……他不想计较,他甚至不去理会所谓原则,只是很单纯的想要靠近。
“晓禾,我多希望我是他,别恨我。”他的手冷冷的探入她身上宽大的t恤,一寸寸的接近他们的禁地,“司雨,求你,求你别这样。”晓禾的哭声渐渐的变大,大到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她抽搐的身体让司雨只得将她拢在怀里。刚刚那么亲密的彼此又成了陌生人……
“晓禾,对,对不起。我……”司雨见她哭的厉害,便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时间滴答作响时已经接近了舞会的尾声。
“我要回去了。”小狗似乎也感觉到了离别,只是摇着尾巴在司雨的脚边亲昵的蹭着。
“我送你。”司雨紧忙找了件外套,他靠她近一点,她便防范的躲开,整个人绷得像是即将断掉的皮筋。
“我不碰你,晓禾。你别,别紧张。”
“我走了。”晓禾套上司雨黑色的外衣,背起书包,小狗被她藏在那宽大的外套里,乖乖的不敢动弹。她忘了自己怎么逃出了那栋楼,也忘了自己怎么把小狗交还给竹溪,只是后来她像是病了,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眼睛肿肿的,湿湿的,心里从未有过的绝望。
“我第一次觉得我恨你。”晓禾病好后给蒋悦凡发了一封邮件,可是似乎还不足以表达她的委屈,“蒋悦凡,就算你病了,我也有权知道你的死活。不回来不要紧,死了也没关系,别让我一直在这里犯傻等你。”邮件发出后,晓禾从没有过的后悔,她的心抽搐不止,伸手按住心口,已经不复从前的温柔踏实,那是什么样的遗憾,她恨自己。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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