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霜又生了个儿子!
定国公府上来报喜,锦言乐得眉开眼笑,比她自己生儿子还高兴!
“一切顺利吧?你家夫人可好?母子平安吧?我以为还得再等几日,没想到宝宝先着急了……”
生儿子好啊,只均哥儿一个嫡子太孤单了,被习惯教育要计划生育的天朝人,都觉得一个孩儿太少,何况是多子多福的大周?
均哥儿做为世孙,支撑那么一大片家业,没个亲兄弟帮衬着可怎么行?
百里霜是她在大周唯二的闺蜜,她的儿子,实打实的干儿子嘛!
真好,不用自己生,又来一个干儿子!
定国公府来的嬷嬷是百里霜的陪嫁,知她二人交好,遂笑答曰:“侯夫人放心,我家世子夫人很好,小少爷也很好,已取了小名,衡哥儿……”
“衡哥儿……”
读音好,意思也好,挺好的名字。
“……我家世子夫人请您洗三日务必赏脸……”
嬷嬷说得客气,锦言知百里霜的原话定不会这般礼貌,多半是含威胁的,若是她敢不来,哼哼之类的……
“好,一定准时到。”
洗三,新生儿的第一个大日子,怎么可能不到呢?她一口应承下来。
等到长公主那里请假时,老板批得很痛快:“……早点出门,你们素来交好,不要去晚。”
然后半羡慕半怂恿:“桑小子好福气,又得一个嫡子!……能抢到洗三盆的枣子就好,沾沾送子娘娘的福气……”
我才不要众目睽睽之下抢澡盆里的枣子吃!虽说小宝宝是不脏的,感觉总归不好……
“一定尽力,不过定是有好些人抢呢……”
没有人嫌儿子多,洗三盆里的枣子,历来是抢手货,没人会嫌不卫生……语气中就带了些为难:“不然,我多抱抱衡哥儿?这样也行吧……”
“这个儿子叫衡哥儿?”
长公主被转移了注意力:“这是随着老大的名字取的?大名定了吗?”
锦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是随均哥儿的吧。大名要等老国公来取。”
一般来说,女人,尤其是生了孩子或上了年纪的女人,都对新生儿的一切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与关注。从说名字开始,长公主的注意力明显被桑家二宝吸引,没有再提醒锦言抢吃枣儿的事情。
吃个枣儿就能生儿子?
锦言同学对此抱有明确地否定态度,所以,她乐得陪着长公主说个热闹,别提枣不枣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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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这日,锦言比平常宾客早到了半个多小时。
定国公府门子上迎客的仆妇忙将她迎了进去,一路到了百里霜的院子。
百里霜斜靠在床头,对锦言笑:“……你不是外人,我就不起来说话了。今天得应付不少人呢。”
“不用起来,不用客气。”
锦言忙阻拦,她精神尚好,脸色却苍白地很,不是说生产顺利吗?这样子。怎么象是失血严重?
“你……身体怎么样?”
难道生产过程不是嬷嬷说得那般平顺?若是顺产又是二胎,第三日,应该恢复一些的。
今天宾客不会少,虽说不是所有的女眷都要她见,精减之后必要寒暄的也不少。她这幅样子,行不行啊?
洗三,对新生儿和产妇不算体贴。才出生的小儿。抵抗力弱,哪怕只是露小脸片刻,乍见那么多外人,谁知道有没有细菌?
产妇也是,生产第三日,最好是卧床静养。却要收拾一番,打着精神见宾客。
多耗费精力和体力呀……
“哪有那么虚弱,又不是头胎!”
百里霜轻轻笑笑,笑容苍白脆弱:“衡哥儿个头不大,好生。就是提早了几日,有些出血……”
衡哥儿重五斤一两,之前报喜的仆妇说过。五斤一两,对小婴儿重量没多少概念的锦言,真心觉得这小孩儿挺小的,才五斤!
“出血!”
锦言吓一跳,产后出血可不是闹着玩的!
“出了点小事……改天再跟你说。”百里霜语气如常。
锦言从善如流,“宝贝儿呢?”
没发现床边有小床小襁褓之类的。
“乳娘抱去吃女乃了,去,看看二少爷吃饱了没有,抱过来给侯夫人看看。”
边解释着边吩咐人过去看看。
“不用急,先让宝宝吃好,我等等。”
锦言忙摆手,哪好意思打断人家吃女乃。
“无事,有一阵子了,应该吃好了。”
百里霜满脸幸福与慈爱。
“衡哥儿很乖的,吃饱了就睡,不怎么哭……”
“那个,你,喂他还是不喂?”
大周的贵族妇女都不亲自女乃孩子的,这个锦言知道,只是,母乳对新生儿莫大的好处……少喂几次,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百里霜摇摇头:“没女乃水,拿什么喂?”
接着细细跟她解释,生完孩子后会喝禁女乃的汤水,不会下女乃的,又何来够还是不够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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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喂多喂的说法。
何况她这次是产后出血,一直汤药不断。
“这样啊,那你多抱抱他?让宝宝熟悉你的味道……”
在锦言看来,女乃娘制度,严重影响了亲子关系。基本上世家子,对母亲先敬后孝,亲近与爱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对女乃娘多是真亲近,但女乃娘是下人,这种亲近又掺杂了主仆关系,总之,很奇怪。
“你还知道这个?”
百里霜奇道,她当初就不知道。生了均哥儿后,才听娘家长辈说起。锦言长在道观中,居然还知道这生养孩子的事!
“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地?
“均哥儿呢?我给他带礼物了。他喜欢小弟弟吧?”
“被乳娘带去给祖母请安了……”
提到婆婆,百里霜笑容微敛。
“怎么?”
莫非国公夫人又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招数?
“今天不提这些,没的坏了心情,过一两天,你来,咱们单独说。”
“好是好。不过,你做着月子呢……”
她做着月子,自己怎么好请假登门?殿下那里未必能拿到出门条。
“我差人去请你。”
百里霜也知她上头婆婆厉害,不好说话。
正说着。乳娘抱了衡哥儿进来,俩人的注意力全被小宝宝吸引,此事揭过不提。
时辰将近,宾客沓来,两人再没有独处的机会。
倒是临到结束时,锦言出了个小小的风头。
“侯夫人,前头侯爷差人来问,何时起程回府……”
来人声音不大,却足够左右席一并听到。
永安侯来问夫人何时起程?!
听这意思,是要与夫人一起回府。
这种行为。换在别人身上,再正常不过,男宾女眷一起回府,本属正常,轮到永安侯任昆来做。就显得很不寻常,尤其是,还专门差人来问!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永安侯衙门有差事,不是与夫人一道来的。
人人都传永安侯好男色,对夫人不好,照这种行为,哪里不好了?
有好事者隐约记起永安侯与夫人鲜少的几次同行。都是一路护送着同行回府。
说起来,自侯夫人在兆和公主府上替自家男人正名后,永安侯好象很久没与水无痕同时出现了……
什么意思?
消息太过劲爆,注视的目光就齐齐集中过来。
任昆何时来的?
锦言也感意外。任昆今日上衙,以他与桑成林的关系,一定会抽时间过来。只是,他问自己何时回府是什么意思?
“过不了一时半刻,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老板问得再客气,也是老板,她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做主。说吧。侯爷啥意思,让我何时启程我就何时动身。
“侯爷吩咐若夫人要动身,着人去前面知会一声。”
传话的仆妇没明白这吩咐是不是侯夫人想问的吩咐,总之,侯爷就是问侯夫人什么时候走,到时两人一块,这个意思,自己应该表达清楚了吧?
锦言左右看看,已有不少宾客告辞,时间也差不多。今日百里霜累了,若要聊别的,改天再来就是,遂客气道:“劳烦跟侯爷回禀一声,待我与世子夫人道别后就回府。”
不管任昆为何高调,她只需听从就好。
在一片晦涩不明的目光注视下,锦言起身告辞出了桑府。
大门外,任昆已站在门口,背对着她与陪在一旁的桑成林说笑着,她来时乘坐的马车在旁候着。
“……弟妹来了。”
桑成林侧脸冲着府门,一眼看到刚从里面出来的锦言。
任昆随着话音转头望去。
今日出门做客,又是添丁的大事,锦言穿得很喜庆很正式,真红色通袖袄,下系一条八幅石榴红裙,头上插着球形珍珠步摇,脖上戴了条长长的东珠项链,链头是只翠绿的蝴蝶,一直垂到胸月复处,走动间,那蝴蝶宛如活了般,来回轻摆。
看她款款走近,任昆的心就如那只蝴蝶般,左跳右摆,无法安稳地呆在胸腔里。
他垂下眼睫。又觉不舍,复又抬起头。
锦言给桑成林见了礼,道恭喜。又向任昆福福身,乖巧地呆在他身侧后退一步的位置,安静地等着男人们告别。
“……今日大哥事多忙碌,改天再约……”
任昆见她乖乖地立在身后,心就软了,拱手与桑成林告别。
车夫早就摆好鞍凳,在桑成林吃惊的注视中,任昆体贴地将锦言扶上了马车,然后自己竟也坐了上去!
子川的马就在一边,他竟上了马车!
桑成林呆呆地看着任昆挥挥手,马车轻快地离去……
他看花眼了吧?
一定是的,今天太累了,无数人恭喜问候,说话多,见得人也多……
马车里,却是另一派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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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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