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这般心情,呜咽到无法自拔,心痛到血液倒转……
想说话,想狂呼,却堵死在喉咙中。♀
她瘫倒在地上,迎来温暖的怀抱,侧目看向身旁的幽汝,“呃——呃——
“怎么了?千雪”他扶着她的肩,满面愁容,看着泪流满面的千雪竟是这般揪着心的痛。
她埋入他的怀里,颤动的唇被牙齿咬破,一丝丝血腥的味道缓缓蔓延。
蓝祭晤歌闻声而来,自不远看着二人。
千雪抬眼,挂着泪的眼睛闪烁着空洞的肃杀,她高昂着头,缓缓起身,睥睨万世的眼神让人不禁一颤。蓝祭晤歌相视一笑,俯身长唤,“魔师晤歌,祭司蓝祭,参见雪皇殿下”
千雪自两人之间划过,决绝的眸中带着空洞的悲伤。
幽汝见此般场景更是不解,饶是他们也不予以解释,着实急死人
千雪不愿听他二人话独自回到苍玥,花雨连绵,她面色沉静,迈着莲步踩碎一地落花,可白看着从远方缓缓走来的人,站起身来。
“这段日子,你跑哪里去了,你可知仙门有多担心”
她冷冷的看着他,凉澈心扉的让人一怔,暗想这孩子从不会用这种眼情看着自己,“千雪?”
她拿出玉锦:夜可白。
玉锦上浮现三个赫然大字,他有些心慌。
她勾了勾嘴角,笑的怎端有点邪魅的意味,又写道:是谁?
松了口气,叹道,“你不必管他,销声匿迹两月有余,苍玥上下寻你,你且先去见一见掌门吧”心里闷闷的,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她愣愣的立着,看了他好久才走开
无意遇上驾云的千羽,她一把拉住面无表情的千雪,躲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千雪冷冷的看着她,却霎事感受到脸上的灼热感,她别过脸来,看着愤怒无比的千羽。♀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多想一刀一刀的刺死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若不是因为去找你,我怎会闹的被那些东西侮辱的下场?”千羽捏着她的脸,嗞着牙戏谑低语,“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去死吧!我讨厌你,我恨你!你那么丑,又是个哑巴,凭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喜欢你,我到底哪点不如你“千羽几近癫狂的对着千雪吼道。
千雪欲走开无奈被千羽拉住,“你上哪去!”
千雪看都没看她一眼,顺手把千羽拧起来摔出老远,只闻身后刺耳的悲愤声,“陌千雪,你给我等着!”
四面垂帘,悄寂无声,只凝成一道倚栏的风景,熏香已消,在这明灭的烛光中,或许又想起了那些忧伤的花儿,轻拂的微风,与那飘然入云的身影。
本以为清静又来,没了什么烦心事,却天不从心,偏偏来个蓬莱沦陷,带可白等匆匆赶至蓬莱时,血流成河,尸体漫遍,远远的清晰的看到蓝祭晤歌飘于半空,他们身后还有个,还有个斗笠遮面的身影。
待反应过来,他们已然消失在满眼的血色中,速度实是令人咋舌!
事出不久,又闻佛山遇灾,可白再一细琢,魔界接二连三不顾后果的招惹仙门,展开这无尽屠杀,而这遇灾的两个门派七千年前参与那场诛魔,若是魔界下个目标是玉台,便证明他的推想没有错,可白和戎夫带着苍玥众人迅疾赶往玉台,却没有料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继而他们又紧紧追踪着蓝祭晤歌以及那个神秘的斗笠女子,心思全都放在那三人身上,却没有注意到这一路竟是赶往万劫炎谷。
晤歌笑颜看着匆忙赶来的仙门,温婉如玉珀般的肌肤在天空与炎谷的映照下泛着不明不暗淡淡的紫红色光晕,低垂的黑眸流转之间流露出清晰的期待,长发高高挽起,平白添了几分庄重,华美的衣装却仍旧遮不住满身的冰冷……
“七夜,又来晚了”
一旁的蓝祭冷蓝色轻纱随风曼舞,浓妆的粉饰下更显得妖媚至极,绝世至极,却也清冷至极!蓝祭勾了勾嘴角,看着惊慌中却假装镇定的仙界,坐看好戏的妖冥两界,“不,晤歌,没有晚,刚刚好!好戏才刚刚开始,”。♀
晤歌看着身边的蓝祭,勾了勾嘴角,“或许,如你所说”
炎谷边上,见蓬莱佛山,以及玉台的掌门被封印住法力瘫倒在地上,自身后传来易水的惊呼,“爹爹——爹爹——你们放了我爹爹!”他顺手拉住冲出弟子的他,“稍安勿躁,你冲出去也无济于事”他听闻上仙话忿忿地甩着袖子站到身后。
可白缓步向他们走去,身后传来戎夫他们的呼唤。
“师父——”“夜凡——”“上仙——”不明于耳,他摆了摆手,提步续而走去。
见那斗笠女子拿起一个匕首,拎起佛山掌门,正欲沿着脖颈滑下去,“等等!”他抬起手呼道。
“你是谁?为何屠尽仙门?”
她没有说话,但可白知道斗笠下的面孔正朝向着自己,佛山掌门斜眼瞥着她,怒声呵道,“要杀要剐,你个魔女尽管放马过来,我曲连岂有惧怕之理,魔高一丈道高一尺,你们迟早会落得比老夫更惨的下场”其言未尽,之间脖间鲜血涌出,那女子掐着他的后脑勺,将曲连推进炎谷之中。
身后传来无尽唏嘘,怒吼与嗔骂,可白提剑飞向那女子,却被蓝祭晤歌缠上身,只好极力拖住他们二人,让戎夫对付那女子,却不料,一道青影自仙门大军中飞出,挡住震惊的戎夫,只闻戎夫竭声嘶叫,“云礼,你反啦!”
云礼乘其不意,一掌迎去打得戎夫坠落及地,平稳的降于那女子身边,余光瞟见云礼俯身对她作礼,不知说了些什么,打斗之余我问向晤歌,“那女子是谁?”
晤歌轻笑,“等一等,不就知道了~”
虽说晤歌,蓝祭属于魔界元老级人物,但他夜凡上仙的名头也不是虚传,败退二人,转身之际,感到胸口凉凉的,又暖暖的湿意,眼前之人拔去插入胸口的匕首,无力的跪在地上,他抬脸望向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般睥睨天下,傲然物外的姿态,眼前的斗笠女子俯,挑起他的下巴,满身戏谑的意味,见她右手缓缓抬起,掀开斗笠。
那是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千雪!?”
她勾着嘴角,拉起可白的手,细长的指头勾上他的小拇指,他惊愕的凝视着眼前的容颜,这般的动作,到底有多熟悉。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死也不分开”
“拉钩”
“拉钩”
她缓缓起身,长裙流泻,仿佛变了一个人。
后方,议论纷纷,“千雪怎么会变成这样?”
戎夫恶狠狠地说道,“这妖孽竟又与魔界有牵连,如今她身上有折华的法力,想是我们也耐她不得”
龙镜眉头紧蹙,目不转睛的遥望着这道有些陌生的景色。
冥界这边是坐看好戏,冥幻咬着羽扇一脸淡然的静观百态,妖界也是应声而来,都是一副看戏的神情。魔界重现,仙门堕落对他们只利无害。
千雪莲步轻迈,背对可白走向炎谷,抑不住兴奋的魔军两边开散,为她展出一条宽道来,皆俯身连同着云礼,蓝祭,晤歌和半华。
雾色朦胧,那不凡的背影,像尽了谁?
“绯雪——”
多么忧伤的名字?
炎谷边上,她闻语立住脚步,转过身来满眼参不透的神色看了看可白,又扫视着苍玥众人。一瞬间垂眸的那可是爱怜?如同开到荼糜的花盏,稍纵即逝的绚烂烟火。
空谷留笑,若一朵残败的轻花飘浮在空中,仿佛不经意便会随风逝去,目光相接,他竟有些害怕面对。
而后便见她向后倒去。
可白惊慌的抬起手伸向她,一声“不要”咽死在喉咙中。
“千雪——”只闻一声长呼,幽汝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随她跳下炎谷。
“幽汝!儿子——”姽阴疯狂的叫喊着,“不要,儿子!”她欲冲向炎谷,却被幽汝强大的妖力推了回来。“傻孩子,你怎么那么傻,连娘你也不要了吗!”姽阴趴在地上,如朵残败的牡丹,妖艳荼蘼至后只剩下落寞与绝望,刹那间似是衰老了几十岁。
千雪震惊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依旧是寒冰彻骨的目光。
“我抓到你了,没有迟,没迟!”
她满眼疑问与不解。
幽汝单指弹了下她的额头,轻笑道,“我说过,你是我幽汝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们相约过做一生的朋友的,你这样跳下来让我怎么办?你给我记好了好好地活着,可别把我给忘了!听到没有,还有我的好朋友千雪多善良天真,你呀,杀人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堪了,为了惩罚你,我决定让你离开我这个天底下最好的朋友一小阵子,不要太想我啊!”
冷冽的容颜散开温暖的味道,她抚了抚他的脸颊,些许怜惜,些许感动。
幽汝淡笑,忧伤的眸中隐隐划过一丝解月兑与欣慰,抚着她的脸,忽地使出全力,将千雪推了上去!
千沟万壑的心脏表面,穿针走线般的缝进悲痛,她张开双手,够不到落下的容颜……
看着越来越远的千雪,舒展了欣慰至极的笑容,渐渐融入岩浆之中。
众人怔怔的看着从炎谷下升上来的千雪,晤歌蓝祭等人更是表情各异。
千雪趴在炎谷边上久久凝视着炎池里翻滚的岩浆,落寞的立起身来,可白用法术抑制住流血的伤口,向她飞过去一把拽住她的衣尖,她抬眼看着他,眼中一片死水般的绝望,颤抖的喉咙中发出颤抖的声音,他轻唤,“绯雪?”
她看着可白,仍旧是那般空洞的眼色,猛然推开他,飞向炎谷上空,立于半空脚踏浮尘,拂笑而过缓缓沉入炎谷,“绯——”
星河流转,云幕低垂,当整个世界已然沉默,只有那空空的凝望,穿越了时光之殇!
风甫住,花落尽,落了一地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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