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不会再喜欢你了 第29章 生病

作者 : 酒酿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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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后来的后来我一个很要好的邻居小妹高考时,我不知道是该在她面前表现得如往常一般,还是该小心翼翼,走过她房间都要蹑手蹑脚?

我想起我的父母,他们那年是不是也如此焦灼不堪?也许他们会纠结该以怎样一种心态对待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份焦躁都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面对我,他们永远只会是严苛的,有信心的,仿佛我天下无敌。

总之,高考,四方云动!

高考前我们放了一天假!老师说:你们要来也可以,反正我们不来的。

我窝在家里面思考人生。

到最后我开始忍不住yy,自己高考考得特别好啊,什么省状元啊!上电视啊!破纪录啊之类的……被各大学校争相录取什么的!老师以前也举过例子,说如果考了省前几的,一般都会有大学致电询问你的意向,甚至特意抛出橄榄枝,邀请你去他们学校念大学!

都是名校啊名校!

然而我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悲催,人算不过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大半夜兴奋地睡不着,然后忽然右边肚子痛到我飞起。我冷汗涔涔,以为自己咬一咬牙就可以熬过去,结果爬起来的时候直接摔在厕所里,抱着马桶呕吐不止。

老妈闻声赶来,被我吓得脸色惨白。

我理所当然地缺了高考,连夜送到医院去。

值班医生帮我确诊为急性阑尾炎。

严漱知道并且飞速赶来的时候我已经做过手术了,整个人瘫在病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自己脑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生无可恋,反正就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不是不想去想,而是好像真的没有力气去想。光是抬头望着惨白惨白的天花板就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

严漱那天应该刚考完1b选修模块,那是浙江学子考一本的时候要考的东西。♀六月的中午,天气闷热,严漱额前偏分的刘海被汗水濡湿紧紧贴着,我鼻尖似乎嗅到一股汗水味道的燥热的空气。

我望着窗外。

高温炙烤着空气,出现蜃楼一般的扭曲的幻影。

严漱在干净的窗玻璃上与我目光碰到一块儿。我就这样透过窗玻璃望着严漱。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抿了抿唇,轻声跑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严漱换了件t恤,头发似乎洗过了,刘海和头发都湿漉漉的,刘海被他撩起露出干净的额头。整个人凌厉的气质似乎更强了一分。

“你的衣服的吊牌没有剪掉。”我说。

严漱轻轻走过来,低头俯视我。

“你干嘛比我还悲痛,没事的嘛,不过再来一年而已。”是啊不过再高复一年而已。

“我本来就书呆子一样的嘛,在哪里念不是念,这次多念了一年,说不定到时候成绩比你还好呐!”

哎,真奇怪呢!我明明怕大家沉默太尴尬所以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为毛我感觉气氛更糟糕了呢。

我不死心地还想说什么,严漱忽然伸出手,一只手捂住我的嘴,一只手盖住我的双眼。

温温凉凉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口。

仿佛昼夜旋转,温凉如同窗边流泻的月光。我什么都看不见,我闭上眼,听见严漱的声音在好像很近的地方响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

我在他手心里瓮声瓮气地说:“我让我妈妈让你妈妈瞒着你的。”我说着绕口令纯心绕死严漱:“又不是什么大事。”

严漱轻声笑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怕我追过来和你一样翘掉高考吗?”

“是啊。”我感觉到自己短短的睫毛刷过他的手心。

严漱似乎僵硬了一下。

“我真的怕你会翘掉高考。”我觉得眼睛又热又酸,心里却涨得满满的:“我知道严漱你一定会翘掉的。”

我长长地深呼吸。

那种感觉啊,怎么都压抑不住了吧。

严漱声音有些低哑:“怎么哭了?”

他隔着手问我:“痛吗?”

“痛。”

我先是怔住,随后再也忍不住地哭起来。

痛啊。

铺天盖地的痛。就算打了麻药还是痛。

肠子被揪出去冲洗时的痛。

不能参加高考时的痛。

忽然想起高考前那一天大家意气风发各抒己志。

然后我妈妈进来了,她面色苍白,一六五的身高只有八十几斤却还要为我劳心劳力,我看见她眼底掩不住的青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妈妈问我:“闪闪啊,痛吗?”

我说:“不痛。”

我不知道是自己越哭越伤心还是越伤心越哭,黑暗的一片和严漱的安心的味道让我忽然放肆起来。反正没有人看见的是吧?我只要不哭出声音来就是了。我觉得我自己的样子一定丑爆了,因为不能哭出声音来所以我不能吸鼻子,鼻涕和口水一定糊得满脸都是吧。

严漱似乎要抽开手去,被我很不要脸地揪回来:“那么小气干嘛啦!”

换位思考平心而论,如果我是严漱,估计心里蛋疼极了。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严漱这个除了皮相和成绩以外没有一点精英气质的逗比却有精英人士的病,比如洁癖。

当不远处传来别人的惊呼声然后我终于主动把严漱的手甩开以后,我看见严漱居然在笑。气疯了嘛?虽然我住院了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严漱住到什么六院去啊(六院是有名的精神病医院,全称不详,只知道大家一提六院就想到精神病)。

大哭一场果然神清气爽啊!

我抽了张餐巾纸擦脸,严漱跑外面去洗手。他朝刚进门的同病房的病友点头微笑。病友姓林,她一路目送着严漱出门,然后回头仔细盯着我。我被她看得寒毛直竖,却看见她又朝着严漱离开的方向地笑起来。

……一定是又被严漱的美色诱惑了吧我这么想。

严漱来的时候是大中午,估计是刚考完ib就知道消息然后匆匆赶过来的。傍晚的时候严漱麻麻来了。严阿姨手里拎着鸡汤,结果严漱这个小逗比不知道从哪里横空出现,把汤从他妈手里夺走。

我瞪他。

严漱面瘫地望着我:“阑尾炎不能吃鸡汤。”

然后跟他妈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继续到角落里去长蘑菇了。

他怎么了……

我往旁边挪了挪让严漱妈妈坐到床沿:“阿姨不要理他,他就是这么的汉子。”

严漱妈妈不知道雍正朱批的那个笑话典故,却也是嘴角抿着笑了出来,阿姨望了眼严漱,又看看我,我觉得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情都飞走了,一种被盯上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阿姨……”我的声音有点颤。

阿姨和我妈相视而笑后,说:“没什么没什么,严漱这小子埋怨我呢!”

我妈拍拍严阿姨的肩,很是豪情万丈:“没事没事,我家闪闪会帮你报仇的。”

这哪儿跟哪儿啊……

严漱从这天起开始了两头跑的日子,我本来觉得自己很强壮了可以出院了,我妈都首肯了,严漱这逗比不知道怎么了硬是又把我多留了两天。我凑这孩子小言看多了吗?医院的病床也不是你想呆就能呆的,在这种医疗资源紧俏的情况下,基本上身体稍微好一点就直接被打发回家了好吗?

结果逗比严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硬是成功让我多住了两天。我看着我妈那纸片一样的身材实在看不过去了,把她打发走了,求她晚上千万不要来陪我。

严漱这孩子如果不是深受“总裁酷帅狂霸拽”的不正思想影响,还是很有前途的啊。

奇怪我明明从来不看这种小言啊!

大半夜的我刀疤痒得难受,没忍住偷溜下床,悄声打开病房门左右望了望方向,却忽然怔住了。

我嘴唇有点发干。

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严漱。

我记得严漱经常说,医院的东西不要碰,都是细菌。他歪靠在医院的白色瓷砖墙壁上,或许是因为疲倦,他闭着眼睛。眼睛底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色阴影,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我忽然分不清那是他长睫投下的阴影还是其他。

他的白衬衫上面三个扣子没有扣,露出清秀的锁骨。手臂袒露在外面,医院阴气重,我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点冷。

我双手紧紧握住又放开,最后决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回去病房,严漱却忽然醒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叫我:“闪闪。”

我“嗯”了一声。

我本来怕他又尴尬别扭什么的不想问,静静来悄悄走的,结果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怎么不回去?”

严漱伸了个懒腰,我听见骨节碰撞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时候一个挂着盐水的姑娘走过。她病怏怏的面容忽然绽放出美丽的光彩。

我觉得有点囧。

“你到底来干啥的?!”

严漱轻轻瞟我一眼:“找老婆。”

“色胚!”

我愤怒地回去病房,躺平睡觉。结果翻来覆去还是没有忍住找了件自己的外套出来丢给严漱这个小逗比。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泡到妹子,身体垮了!”我原先想说命没了,结果住过院生过病以后,小时候的口无遮拦忽然没有了。我对“死”这个字忽然分外忌讳。

就算严逗比不喜欢我,我还是希望他好好的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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