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看我,**一刻值千金,今日可是张小哥你的好日子,我这老朽却在这里说这么多无趣的事情,果然是人老了,就爱絮叨。来来,张某我自罚一杯,这便不在这里碍事了,哈哈哈……不过想必今后能跟小哥你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即便是张某,也不禁对这无趣的官场,多了几份期待呢。哈哈,张小哥,后会有期哦。”
说完,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张彩便如他的不速而来一般,飘然而去,端得是潇洒的很。
不过张阳倒确实没有想到,原本那一桩令人有些头痛的匿名文书案,竟然因为逛了一次青楼,而有了眉目。
张彩虽然没有明确说明匿名文书案的幕后主使,可是他却用排除法给出了唯一的那个真相——既然不是文官、也不是武官,那么自然就只剩下了中间的那个选择:宦官!
没错,如果能够把刘瑾给拉下来,那么最直接的受益人是谁?自然是对刘瑾位置虎视眈眈的那些宦官们,以张永为首,他们中的几个的资历甚至要远比那半路出家的刘瑾要老的多,他们没有办法等到刘瑾老死,而且他们似乎也早已经不愿意屈居人下了。♀
那么自然就只剩下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刘瑾比自己先死……
“喂,张头,这张彩不会是没安什么好心吧?”张乐看着张彩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地说,要知道张彩在京里的风评可不像他的那副皮囊一般美好,在谈笑之间着了他张彩的道的家伙们,至少张乐就知道不下数十个,甚至还有一些人被张彩卖了,还在帮张彩数钱呢。
“确实没安什么好心,只不过这张彩张大人倒是用的一手好阳谋。”张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张彩为什么会如此“推心置月复”地来帮自己解决这个匿名文书的死局。
“哦?!阳谋?怎么说?”张乐有些模不着头脑地说道。
“想必张彩在匿名文书一发生之后,便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石文义之所以会把那匿名文书案交给我,想必也不是简单地为了刁难于我,想必之后也必定有这张彩张大人的推手。”张阳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道,一边说着,就连从刚才开始一直在闹别扭的辛梓眉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原本皇帝陛下把那北镇抚司从刘瑾的手里分化出来交给我,想必是为了分化刘瑾的权力,而闻着味道的刘瑾的那些政敌们,自然闻风而动,自然就第一时间出现了这匿名文书案。原本按照这些人的计划,刘瑾失去了北镇抚司,想要查明这匿名文书案的幕后推手,必然要动用内行厂的力量,而庞大的内行厂一动,自然牵一发而动全身,也必然导致刘瑾与文官集团当前看似稳定的局面面临崩溃,只要那些幕后推手,再轻轻推上一把,那刘瑾的地位,自然更加岌岌可危。”张阳给还迷惑不解的众人解释着说。
“那……那然后呢?”虽然对政事一窍不通,可是这一天瞬间便轰动京城的匿名文书案,辛梓眉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有所耳闻的,自然也被张阳吸引了注意力。
“然而,这些人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刘瑾对于这匿名文书案,非但没有雷霆震怒,更没有让内行厂侦骑四出,反而把这封直接向他下的挑战书,轻飘飘地交给了我这个新官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而自己则似乎完全置身事外了。想必这高明的做法,也一定是出自那张彩之手。”张阳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如此一来,那刘瑾原本是事件的核心,却轻飘飘地以避嫌的名头避开了矛盾的中心,而却把我们这个本来皇帝准备从刘瑾手里夺回来的北镇抚司搅了进去。原本按照乔大哥的打算,我们是要以不变应万变,以无过为有功,可如今,张彩过来把事情给挑明了,我们若是还无动于衷,想必在刘瑾那里必定是说不过去了。我想,就算今天我们没有碰巧遇到这张彩张大人,这两天之内,张彩张大人也一定会来登门拜访的。”
“那这样做对那刘瑾又有什么好处呢?!”张乐继续不解地问道。
“好处自然是极大,既然张彩挑明了说匿名文书的幕后黑手就是那张永之流,那么我们北镇抚司不管愿不愿意必然会正面对上那张永,张永掌握着神机营,跟军方又有着天然的亲近关系,这一点远不是刘瑾能比的。我们北镇抚司若是跟那张永对上,即便是我们想必也会感觉力不从心,必会请求外援。我们锦衣卫天生跟文官集团八字不合,不可能去倒向文官集团,就算我们愿意,大概文官集团也不一定乐意助我;再加上论跟皇帝陛下的亲疏远近,我们也无法跟那张永相比,似乎也无法指望皇帝陛下那边的帮助。而且我估计,这张彩想必也一定知道我们之前与张彩之间的矛盾,毕竟那一部神机营如今还踪迹全无,小山镇的那场爆炸也根本无法掩盖,再联系上我的新型**,即便没有证据,想必张永也一定知道那神机营是因为我而全军覆没的,他张彩根本就不必担心我们会倒向张永一边。如此一来,我们还有什么选择?!要想不被张永吃干抹净,想要在限期之内‘破’了这匿名文书案,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了,只能去向那刘瑾求救。”
“这样一下子,刚刚被皇帝从刘瑾手中分化出来的北镇抚司,似乎又要无可奈何地重回刘瑾的手中,而且一旦这一次我们倒向了刘瑾,那必然会失去皇帝陛下的信任,连消带打之下,这张彩不仅漂亮地化解了这次针对刘瑾的必杀之招,还将皇帝陛下从刘瑾手中夺走的权力,又不动声色地给拿了回去,更关键地是,我们即便知道了这都是张彩的谋划,可是我们却不得不跟着张彩的步调去走,如此一石二鸟、潇洒利落的阳谋,大概这就是为什么论资历、论能力,刘瑾集团比张彩高明的人有许多,然而却独独张彩是刘瑾麾下的第一谋士的原因吧?呵呵,我现在开始有些理解那些被张彩卖了,还在帮张彩数钱的人的感受了。”
张阳没有继续说的是,他甚至感觉到,这张彩对于自己的兴趣,似乎远远要高于对于北镇抚司的兴趣,毕竟这家伙是能够看出青霉素和硝酸-甘油真正价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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