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杨是在放学的路上听到有人在谈论陆以莫的,先是一贯的讨论他的成绩,接着是外貌,最后便是他的身世。♀
“扫把星,克死爹妈。”
安杨心底升腾起一股怒火,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学校的三好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接着着优良教育的孩子为什么说出的话这么的与身份不符,如此刺耳难听。或许她忘了,这话还是自她口中说出口来的。
当安杨与人正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陆以莫冰冷着脸将这些孩子赶走,他冷冷的看着她,说话的口气仿佛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为什么打架?”
其实这样的打架以往很平凡,她早已会忍受这些一丁点的疼痛,身体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可是他那完全不在乎,冷漠的态度让她很委屈难过,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陆以莫声音更冷了,没留一丝情面,一只手粗鲁的将她脸上的如泉涌的泪痕擦了一把,用了大力,安杨疼的哭的更大声了。
她抽噎着不能将话完整的说出来,说出口的断断续续成破碎的一句话,“他……他们……骂你。”
陆以莫听她说完,面色还是阴沉着,许久,他无奈的叫:“别哭了,你是只准自己说,不准别人说吗?”
安杨心虚,却哭的更大声了,“那不一样……”她嗫嚅着说了半句,却还是没说出个确切的理由,她的语言表达能力不是很好,还做不到能很好的将那刻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等到安杨长大后,她回想起那刻,她其实想说:“我没有任何嫌弃你没有爸爸妈妈的意思,我更没有嘲笑你,看不起你。”
“别哭了。”陆以莫的耐心终于被她逼到了极限了,他提高音量冲她吼。
她立马停止了啜泣声,陆以莫一贯清冷,性格极其懒惰,平时与人说句话都是吝啬开口,更不用说这样浪费体力的冲人大吼大叫了,安杨算得上是第一人了。因而她立马被他的声音吓的止了声。
她停下哭声才发现,自己一颗门牙已经摇摇欲坠,她又一下哭了出来。
“又怎么了?”
“我牙被打掉了。”
安杨此刻脸上被泪水冲刷的跟个小花猫似的,陆以莫一本正经的脸色故意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眼角的笑意。
“行了行了,不哭了,你还小,掉牙很正常会再长的。”他难得的好脸色安慰道,“而且你将这颗牙给埋了起来,许个愿望以后都会实现的哦。”
“真的吗?”安杨终于止住了哭声,质疑的问。
“当然是真的了。”陆以莫说着瞎话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点头如捣鼓。
于是安杨一本正经的将那颗牙埋在了陆家大门外的榕树底下,她默默的想,自己要和陆以莫一直在一起。尽管她还完全不懂要怎样才能一直在一起,但是她那刻的想法就是那么奇特。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曾经毫无瓜葛的陌生人,突然之间成为了你的整个世界。
安杨比周围的同龄孩子要小上两岁,因而班上的同学都开始出现身体变化时,安杨却还是个小孩子模样。
那时的课本还根本没有生理学这门课,而老师与同学对于这些东西都还羞于启齿,因而当安杨第一次看见自己裤子上的血迹时,直觉以为自己得了绝症了。
她哭着告诉陆以莫的时候,竟然奇异的发现陆以莫一脸吃的苍蝇的表情,甚至带着窘迫与羞涩。
十几分钟后他脸色铁青,很是愤怒的将几大包五颜六色的卫生巾扔给她。
当安杨终于屁颠屁颠的升入高中了,还来不及体味高中生活的时候,军训已经将她打击的遍体鳞伤了。
她虽然平日调皮捣蛋,但到底受不了几个小时站在烈日下暴晒,她那细皮女敕肉的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于是她终于冲入陆以莫的寝室楼下,楼管大妈不准她进去,那时候的男女生寝室都是管理很严格,从来不准乱窜寝室。不像后来,女生可以随意出入男生寝室,男生基本也可以打着各种幌子堂而皇之的走进女生香闺,不等到她们熄灯就寝,楼管大妈敲锣打鼓的:“姑娘们,送客了。”的恭送声是绝对不离开的。
她巴巴的拉住来往的人逢人就问认不认识陆以莫,于是不到五分钟,陆以莫已经脸色铁青的站在了她身边,虽然态度不是很好,但看到她的第一眼还是很快的化为别的情绪。
他五官已经明显张开,深邃英俊的五官,整个人站在那里鹤立人群,依旧如初见时的惊艳。相处久了,安杨已经能明显的辨别出哪种情况他是真的生气,哪种情况是假的。
“莫莫哥哥。”她故意叫的甜美。
陆以莫拢起的眉峰,眉宇间闪过的深邃眸光,都很明确的昭示着他很不爽“哥哥”这两个字。
“不是在军训吗?”
“我不想军训。”她低头,怯生生的叫,害怕被训。
“为什么?”
“不想就是不想嘛,军训很累的。”她嘟囔着,脑子里飞速计算着待会他要拒绝自己怎么应对。
陆以莫很恼火的按了按眉心,看她可怜兮兮的造孽模样,还是软下心来,帮着做伪证让她逃避军训。陆以莫那么优秀的学生,老师自然是深信不疑。似乎老师对于这类学习成绩好,长的比较好看的学生都是有优待的。
或许是那时候开始,陆以莫开始直觉到,完了陆以莫,你已经开始这样纵容着她了。
安杨已经越来越少的到沈憙家里玩了,高中后,她认识了新的同学,交了新的朋友,但即使如此,她们关系仍旧是很好。寥寥数次的见面,她谈论的话题愈来愈离不开陆以莫了。
安杨自从升入高中便一直刻意的没去跟家里以杨茹为首的母亲有什么正面冲突的机会,高中她是追随着陆以莫的脚步去了另一所中学。
她的妹妹安心已经越发的漂亮,穿着白色的裙子犹如公主般的甜美,这样的孩子确实称得上叫公主,只是这个公主却是个刁蛮公主。
或许是因为妈妈的影响,安心对于这个唯一的姐姐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虽然小小年纪,却骄纵的上天。
安杨对于这个如团花的妹妹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她一向喜欢挑衅她,只是她都没当过一回事。
只是安杨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妹妹居然会闯进她房间,得意洋洋的炫耀:“安杨,我看到你藏得有以莫哥哥的照片哦。”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狡黠,可爱的小虎牙露出一颗,却还是让人很容易就发觉她语气中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
安杨没想到她居然敢翻自己的东西,她拼命压下想要甩她耳光的冲动,她深知如果自己碰了她一下,估计又会是一场翻天覆地的闹腾。
“你想怎么样?”她语气是万事好商量的妥协。
“没想怎么样啦!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我想以莫哥哥肯定还不知道吧。”她得意的笑。
安杨都几乎以为她不是才上初一的初中生了。
安杨找到了自己百宝箱里面的那张照片,转换了阵地,她不认为安心会跑去跟人说的。
直到安杨在学校的情人林,看到自己的妹妹安心居然仰着漂亮的脸蛋宣誓主权般的口气才意识到一件事,安心总是会夺走她所重要的东西,妈妈,弟弟,爸爸,现在是陆以莫。
“以莫哥哥,我喜欢你。”很稚女敕的声音,却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
安杨那一刻居然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没有着落的晃晃荡荡,安心那么讨人喜欢,她确实是一个会让人喜欢的孩子。并且还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孩子,安杨的东西,她都要夺到,即使是她不喜欢的。
安杨看到陆以莫好看的眉头拧起,紧蹙着,接着他轻轻说:“我不喜欢你。”
没有任何的理由,就是简单至极的拒绝人的口气,没有所谓的“你很好,我们不配”之类的狗屁客套话。
安心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拒绝,白皙的脸蛋涨成绯红色。
陆以莫很冷漠无情,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他即使是说一个字也觉得纯属多费口舌。
安杨承认那刻她有些偷偷的暗爽。
在读书的时候有一个笑话是这么说的:在校园里,如果你苦于找不到女朋友,请不要认为女生都是拜金的嫌弃你穷,请不要认为女生都是势力的不看好你的出身,更请不要认为女生都是目光短浅的看不到你的努力和光明的未来,校园不似社会有那么多黑暗,校园内的女生还是单纯的孩子,她们只是单纯的嫌弃你丑。
安杨五官漂亮,肤色白皙,即使留着清爽的短发却也不失为一个美女,自然是有男生主动表白的。
并且很奇特的就被陆以莫给逮到了。
“你人挺好的,性格也好,我也不是很看重外表,但是听说两个人在一起以后会越长越像,所以……”
当陆以莫听到她对别人说的话时,竟然差点就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了,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他外貌尚且过关呢。
很快的,陆以莫便迎来了高考,填写志愿的那天,安杨哭着吵着耍赖的不准他填远了。
“s大,就s大,我会来找你的,你不要填别的。”最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安杨想的是,s大自己再努力点,肯定能考上的,而且远了她太久见不到他,如果他忘了她怎么办?这样一想她就有了危机意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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