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司马炽还是太子时,他和南阳子之间的因果就种下了。♀
司马炽年少时,就爱打猎,每逢有空,他总会去华山打猎。
还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司马炽一身英气的银色戎装,拿着把短弓就把随行的军队远远的抛到身后,因为他看上了一头健壮的羚羊,羚羊擅奔跑,司马炽追了好久,终于找准时间,搭弓上箭。
突然,有一只箭比司马炽的箭更快的射向那只司马炽看中了很久的羚羊。羚羊倒地,司马炽的箭划空而过,射进羚羊身后的树干。
司马炽下马,拿着弓,怒气冲冲地朝羚羊走去,他倒要看看是谁敢抢他的猎物。
一个穿着灰色短袄的男孩突然从一棵树上窜下来,落到羚羊的旁边,一手抓起比他瘦小的身体还大的羚羊的角,轻松的拖着就要离开。
“喂!站住!这是本……我的猎物!”司马炽冲上去,抓住羚羊的另一只角,不让那个小孩把羚羊拖着离开。
那个小孩看了看司马炽,不屑道:“这上面的箭是你的吗?箭法如此差还想射羚羊,呵呵。”
“你!”司马炽面红耳赤,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民间的小孩子鄙视,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我怎么?我可是在这儿玩,看到它跑过来,顺手一箭,准备带它回去当晚餐啊,你追了它这么久也没抓住它,干脆放弃箭法,转学其他的吧!哈哈哈!”那个小孩道。
“你看不起我?”司马炽虽说不得不承认那小孩箭法的确高明,但也不想被一个才见一面的孩子鄙视。
“我可没这样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小孩捂嘴而笑,年轻的眉眼间透着丝丝媚色。
“你!”司马炽炸毛了,就要冲上去硬夺下那只羚羊。
可那小孩的力气也大,虽说司马炽看起来比他大个几岁,也丝毫没占到什么便宜。
“我可是傈傈族的翘楚,你箭法不如我,就要硬抢吗?”那小孩脸也涨得通红,拼命拉着羚羊的一只角,傈傈族人的箭法都准,他比大他几岁的司马炽箭法好,也不稀奇。
“这是我先看中的猎物,你横空夺了去,算什么!”司马炽毫不相让。
正当两个孩子抢的昏天黑地的时候,跟着司马炽的军队也及时赶到了。司马炽的贴身侍卫看到司马炽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纠缠着,二话不说,翻身下马,三大步就冲到他们跟前,提起那个孩子的衣领,一下子把他丢得老远。
没了那个小孩的拉力,司马炽用力过猛,一坐在地上,看上去也是极为狼狈,但随身的军队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嘲笑他。
“喂!你丢他干嘛!”司马炽怒气冲冲的指着面前那个像座小山似的黑汉子。
“他……他……他对太子您无礼……”那个黑汉子嘴笨,想了半天,才找到措辞。
“放肆!本宫都还没发话,谁让你丢人的。”
“请太子殿下恕罪,属下不知道殿下在拔羊角。♀”黑汉子啪的一声跪在地上,震得司马炽都能感觉下的地一阵抖。
司马炽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汉子头上的毡帽,撑着地起身,走到那个孩子旁边。因为那个黑汉子出手虽说留了几分力,但那个小孩毕竟还是个孩子,脸上仍然有几处擦伤。
“喂!你没事吧。”司马炽有些别扭,毕竟是自己抢他射中的猎物在先,自己的手下又伤人在后,他自然是十分不好意思。
那个孩子看了看司马炽,有些惶恐,又有些胆怯,连忙低下头,不说话,他没想到刚才和自己抢羚羊的竟然是当朝太子,估计自己这个举动会连累家里的年迈的母亲吧,哦,估计还会牵连全族。
“我……我……这事算我对不住你,那羚羊给你!”司马炽忍痛割爱,那羚羊看起来多漂亮,就是那角,也可以拿回去,给父王看,让他知道他儿子多能干啊。
那小孩挣扎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相反方向走。
“喂!你别走啊!你叫啥名字?家住哪里?我让人把羚羊给你送回家去。”司马炽冲着小孩的身影大喊。
那小孩吓得连忙转身,唯唯诺诺道:“我叫狗蛋,我没家,没家。”
“狗蛋?孤儿啊?”司马炽问道。
“额,恩。”狗蛋低着头。
“我叫司马炽。”司马炽看了看狗蛋脸上的伤,转头冲着身后的军队大喊,“有治擦伤的药吗?”
一个白衣的将士闻言,立即骑马给司马炽送来一个小瓷瓶。
司马炽捏着小瓷瓶,走到瑟瑟发抖的狗蛋面前,扯开瓶塞,抬起狗蛋灰扑扑的脸,小心的把粉末倒在伤口处,又蹲下去看了看狗蛋的腿,幸好只是扭伤,没什么大碍,之前司马炽喜欢练武打猎,就学过一些简单的治疗,于是让狗蛋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准备把他的腿给他扳回来。
狗蛋眼泪汪汪的看着司马炽,他没想到司马炽竟然能放下自己尊贵的身份,给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孩子治伤。
送药来了的那个白衣将士,一直站在司马炽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太子殿下还是让属下来吧。”
司马炽想起自己手法的确还不成熟,从来没试过,让他来,的确比自己要好,于是大方的让那个白衣将士给狗蛋治腿。
白衣将士鄙夷的看了衣着破烂的狗蛋一眼,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腿给扳过来了,狗蛋还没叫出声,就发觉自己的腿好像不疼了,感激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将士。
“太子殿下,您出来的太久了,是时候回去了。”白衣将士拍拍衣服上的灰,站起身道。
“好吧。”司马炽点点头,他确实出来得够久了,估计他再不回去,父王都会派人来找自己了,于是看着收拾妥当的狗蛋道,“你好好的,那羚羊留给你,本宫走了。”
司马炽见狗蛋点点头,才转身离去。那个白衣将士连忙跟在司马炽身后。
“太子殿下怎么亲自给那个贱民上药,恐怕污了您的身份……”
随着他们越走越远,狗蛋也听不清他们之后说了些什么了,只是那个“贱民”“身份”却深深的刻在他脑子里。虽说他知道自己身份卑微,的确不配让司马炽如此对他,但他看着司马炽给他上药时,那温润的笑颜,轻轻的在他伤口处呼气,小心的问他“疼不疼”,还有那风姿卓越的背影,以身俱来的霸王之气……他决定了,他要答应那个怪人,拜他为师,跟他上山学艺,他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配站在他身旁的人!嗯,司马炽!我记住你了!
狗蛋休息的差不多就把那只羚羊拖回家去,和母亲好好的吃了一顿烤羚羊肉,可能是母亲身子实在太弱,又年迈,没隔多久,就去世了。狗蛋含泪葬了母亲,变卖了寥寥无几的家产,就去了当初遇见那个怪人的地方。
记得当初自己在这儿的树叉上睡着,射箭射着玩,一不小心差点射中那个怪人,那个怪人很是惊奇,就说要收自己为徒,让自己成为天下间最厉害的人上人。自己当时觉得害怕,就跑了。谁知后来那个怪人也来找过自己一次,说他要回山了,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上山,自己当时一是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凭什么要收一个差点杀了他的人为徒,二是放不下自己年迈的母亲,和亲近的族人们,所以没答应。
现在,他又来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儿再次遇见那个奇怪人,他只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过来的。
“有人吗?”
“我来了——”
“我愿意和你上山,请做我师父吧——”
除了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回响,狗蛋一坐在地上,沮丧的低下头,他也知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收自己当徒弟,还是在自己两次拒绝了他之后,难道他还会在这儿等自己吗?狗蛋摇摇头,苦笑。
突然,狗蛋身后的那棵树传来靴子踩在地上枯叶的沙沙声。
“我还在想你要是今天再不来,我就回山了呢。”
一双黑色的靴子从那颗树后踏出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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