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肩又叫五十肩,更常见的称呼是肩周炎,是肩关节的慢性特异性炎症,王嬷嬷这个年龄是最高发的年岁,女人患病高于男人,或许是肩膀自己的原因,或者是因为肩膀外的原因,比如颈椎病,心肺病等等发生的肩部牵涉痛,最终转变而成。♀
王嬷嬷看上去气色不错,想来应该是前者,或许只是因为长期劳累给累出来的。
“我跟爷爷学过医治凝肩的方法,要不然我给你治一治吧。”
云芷说这话,王嬷嬷又看向自己主子,见自己主子点头,她才对云芷说了句:“那便辛苦您了。”
“不辛苦,反正有银子赚。”
云芷话一出口,王嬷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魏阮氏也是面色古怪。
云芷眨了眨眼睛,等王嬷嬷躺在了软榻上,云芷便在她左侧的阳陵泉处找了按压找了个痛点,用力按了几下,疼的王嬷嬷直“哎呦”“娘喂”叫个不停,害她质疑自己的手指是否长了刀子在上面。
“现在活动一下肩膀试试。”
王嬷嬷按着她的说法动了动,便一脸惊奇:“还舒服多了。♀”
“那行,等下我说咳嗽,你就开始咳嗽,大声咳嗽。”云芷说着,然后在王嬷嬷咳嗽的瞬间,立刻将手中的毫针扎了下去,然后松手。“现在还疼吗?”
王嬷嬷坐起来,晃了晃手臂:“哎,真不疼了。”
“怎么会这样?”一旁的魏阮氏也是有些惊讶,她不是没见过凝肩,便是宫里的几位贵人也有患此病,根本无法根治,怎么可能就叫这小丫头一针就给扎好了?
“手屈而不伸者,其病在筋,伸而不屈者,其病在骨。”云芷收起自己的针,又捧回了方才的茶盏,茶水还热着,掀起茶盖一股浓香扑面,让她心满意足如猫儿般眯起了眼:“知为针者信其左按已刺,王嬷嬷病在筋,阳陵泉为八会穴之一,筋会阳陵泉,我那针就是在这阳陵泉。”
“就这样简单?”魏阮氏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但见王嬷嬷的确是好了,一针就能医好病,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这孩子。
云芷莞尔而笑:“我爷爷说过,千奇百怪的永远是病,不是医治方法。♀”
世事无常的永远是人心,而不是生死。
这后半句,云芷却没有说出来,想到这是爷爷最后对自己说的话,眼神便又是一伤。
可惜爷爷已经不在了。
云芷随后又告诉王嬷嬷,“得闲了便去抓些白术与熟附子,补肝肾脾胃,正对你的病,白术一钱熟附子便半钱,诸如,到底抓多少,自己掌握。”
“自……自己掌握?”王嬷嬷有些磕磕巴巴的重复云芷的话。
云芷点点头,表示没错。
王嬷嬷傻了眼,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次见这么随性情开方子的,可是刚才她也的确是一针就解了疼,这让她很难不信服。
又聊了一会,云芷便起身告辞,魏阮氏让人将事先包好的香片包好,云芷笑嘻嘻地一作揖,然后伸手接了过去。
王嬷嬷将云芷送出去,问起云芷要收多少诊金,云芷瞪大眼睛。“我说笑而已,王嬷嬷怎生这般认真呢?”
王嬷嬷愣了下,随即笑着道谢,云芷眯眼笑着道别,然后回到了银钩园。
“四姐,我带了东西回来。”云芷将包着香片的牛皮纸凑在鼻尖上嗅了嗅,然后便晃了晃,边说话边进了屋去。
云清正在刺绣,听到云芷的声音便连忙搁下了手里的活,迎上来。“云芷,你没事吧。”
“当然了,不是跟你说了,没事的。”云芷说着将手中的香片放在了桌案上,扯开绳子,打开了外层的牛皮纸,然后将用上品宣纸包裹着的香片拿出来给云清嗅。
“四姐闻一闻,这香片可香了。”
云清闻了下,顿时笑弯了眉眼:“这香片可真香,比二姐带回来的那些香多了。”
“嗯,快些找个罐子存放起来,总包着也不是法子。”云芷把香片交给了云清,云清去寻东西装香片,云芷便坐下来休息。
低头一眼便瞧见了桌子上的信,信上写的正是自己的名字,于是便伸手拿起了,打开看了,一边看,云芷的脸色越是难看。
“你刚走没一会,便有人送了这封信来,我识字不多,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不过听那送信的说,是太医院送来的,应该是告诉你什么时候入太医院。”云清找了个瓷罐子来装香片,抱着瓷罐子回来时见云芷在看信,便笑弯了眉眼,对自己这个越发有出息的妹妹,可以说是非常的骄傲。
说了一会,见云芷没搭腔,云清这才察觉事情不对劲,于是放下了瓷罐子,坐在了云芷身旁的圆凳上,有些担忧的问道:“云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算出事,只能说这事情着实够呛的。”云芷重重呼了口气,将信放在桌上,然后用手托腮。
原来这封信的确是由太医院送来的,上面写了什么时候入太医院之类的消息,当然,还有需要交纳的费用,而这费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想在入太医院之前凑齐,几乎是不可能的。
云清听了云芷的话,也盯着桌上那封信,露出难色。
她们来的时候带的银子并不多,其实也就只是够路上的开销罢了,表姨给的也都用在置办上了,现在手头上的银子便是都拿出来,也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要不然,咱们找家里要一些吧。”云清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个,秦五娘那边她甚至都没有想。
云芷听了云清的建议,便摇头说:“家里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次来时带的,应该已经是全部的积蓄了。”
这乱世刚稳,百姓日子都不好过,若不是傅老爷倾囊帮他们家一把,他们此行怕是连路费都凑不够,还说什么面子,怕是连里子都给丢尽了。
“那咱们可怎么是好?”云清有些难过,好不容易才来到皇都,难道就这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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