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屠夫的愤怒
按惯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三弟一不悦,那么就有人要倒霉了,很明显,这次的倒霉蛋非这位省长大人莫属了。♀
省长大人也不说话,和我们在风中挺立着,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估计是他的和老二也坐麻了,而且官威也摆足了,终于蹒跚下马,摇摇晃晃的进了我们的招待所(县衙)。
省长大人自然也不跟我们客气,坐在了主人的位置,所谓南面高坐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大哥只是唯唯诺诺的垂首立在阶下。
然后,省长大人继续瞪着我们不说话,继续摆官威。
其实,在官场上,省长大人这两次不说话是有讲究的,这叫准备时间,领导下来例行检查,一般是不会一上来就一顿夸奖或者是一顿臭骂,是要捧你还是踩扁你、搞臭你,这个不取决于视察的领导,而是取决于被审查的官员,如果在这个准备时间里你能给领导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么大家就吃个饭、泡个澡,一切照旧,一切好说,你继续坑你的百姓,我继续坑你,大家一起发财,算是过关了,一般下级官员具体交代的东西通常以银子为主。♀
这个道理,我们不是不懂,我们也想给省长意思一下,可关键是,我们真的没钱,所以,面对省长的沉默,我大哥也只能还以沉默。
很明显,省长看着我们的态度有点懵,所以,进了屋里后,决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可惜,我们实在不上道儿,别说银子了,连杯茶都没准备,银子没有是真的,茶没有也是真的,给您端碗白开水吧,又怕让您误会,说我们侮辱您,您老也别嫌弃,您看,您坐着,我们站着,这儿就这么把椅子,都让给您老了,我们其实真的很尊敬您的。
省长大人又这么枯坐了一个时辰,和老二再次发麻,就到此为止吧,给脸不要,那就撕破脸吧,省长大人挪了挪肥臀,舒活了一下筋络,终于出声儿了。
省长问:“韩县长老家是哪儿的啊?”
我大哥抓住机会开始吹:“小弟乃是当今皇室之后,自运城起兵,带领弟兄们去干白巾军,大小掐了三十多架,也算是贡献了一份力量,所以现在才能混个县长当着。♀”
省长突然暴走,明显不吃这一套,高分贝吼道:“你小子忽悠谁呢,姓韩就敢说是皇帝的亲戚,那老子姓张还是玉皇大帝小舅子呢(有点乱),我看你也就是去战场上打了个酱油,居然还敢说跟白巾军掐架,我看你这是扯犊子呢吧?现在朝廷下了旨意,就是要本官来核查你们这些国家害虫的。”
我大哥一看牛皮吹破了,慌忙低头认错,这下算是谈崩了。
省长自去休息不谈,我们兄弟三个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应对。
我说:“大哥,这死胖子来者不善,明摆着是跟咱要钱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咱也从来没坑过这儿的百姓,以前的那点儿积蓄也都搭进去了,到哪儿给他找钱?”
没钱还商量个毛,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省长大人就动手了。
一大早,省长就把这里苗人的老村长给叫了过去,威逼他,让他说我大哥平日为非作歹,没少坑他们苗人。
要说人家少数民族做人就是有原则,一是一,二十二,别看快进棺材板儿的人,无论怎么被威逼利诱,就是不说我大哥半句坏话。
我大哥听说这死胖子阴他,急的团团转,连忙要再去找死胖子谈判,可是对方也很痛快,回去吧,不用谈了。
没想到省长大人下手这么快,看来不反击不行了,你找老头儿,我也找老头儿。
我大哥到村中大街上一跪,就开始抹眼泪儿,村民们见了,忙问其故,我大哥添油加醋的把事情一说,表达自己命不长久,众人一听,这还了得,爱谁谁,敢欺负我们父母官,我们就让他好看。
群情激愤,我大哥这么一忽悠,就有五六十个村中的长者要主动去找省长说理,我大哥心里暗笑,这么多老头儿去抢一个老头儿,应该没有悬念,五十多个老骨头,在你身边儿一摔,吓也把你吓死了,看你服不服(扶不扶)?
省长也很识趣,见这么多老头儿来闹事,确实也惹不起,索性给你们全都吃个闭门羹,躲得远远儿的,一个都不见。
这下没辙了。
要说关键时刻,我三弟这人经常闯祸,不过有时候会歪打正着,也是不错的。
这一次,他不光要歪打,连走路都歪了,主要原因是三弟多喝了几杯“闷酒”,这是个不好的预兆,事实证明,一个人喝酒总是会出事儿的。
俗话讲,酒壮熊人胆,我三弟不是熊人,是个杀猪的,好歹一屠夫!
酒入屠夫肚,谁也挡不住!
三弟歪着歪着,就走到正道儿上来了,看见五六十个老人在省长门口儿哇哇的捶胸顿足,往门儿上抹鼻涕,就是一愣,揉了揉眼睛,抽了自己两巴掌,睁眼再看,场景依旧,哭声依旧,确定自己还没喝迷糊,走过去问:“老朋友们,哭啥呢?你们当中谁先下去报到了?早点儿挂了也是好事儿,活着受罪。”
五六十双老白眼儿冲我三弟一番:“黑娃子,尽瞎说。是屋里那个龟.求.孙抓走了村长,要逼着村长编排你大哥,想陷害你大哥,我们过来要人、求情,想讹他一把,可这龟孙居然连门儿都不开。”
完了,你们人没讹成,点火儿倒很有一套,我三弟烧起来了,具体表现为:睁圆环眼,咬碎黑牙,连踢带打,什么门儿踹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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