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走了没多久,赵虎便从外面进来,小心的帮展大人插上门之后,又从展大人的窗户上蹿了出去。♀好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这动作不知做了多少遍。
兰竹将赵虎的行为看在眼里,再看看熟睡了的展大人,这,展大人不知被暗算了多少次了。
展昭摇了摇昏沉的头,从床上起来。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可在什么时候被暗算的呢?
低头看到床上一个细小的针孔,展昭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展昭看着窗户上的未擦干净的脚印,可是大人迷昏他究竟所为何事。
穿上衣衫,展昭提着巨阙开门就向牢房走去。
兰竹在展大人的衣服上晃荡着,包大人已经帮她瞒过这一次。现在只要她不控制衣服乱动,不胡乱补衣服上的洞,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呆在这里了。
而且,等一会儿还有新衣服穿~~
其实做鬼也蛮不错的吧?
展昭到了牢房门口,和把门的狱卒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展昭在牢中转了一圈,见那丁迁和他的同伙江万里被隔开了关押着的,两人见不到面,更通不得话。现在两人都蒙着头,看起来睡的正香。
在牢房里转了一圈,展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把巨阙竖在狱卒吃饭闲谈的桌子旁,弯腰倒了四碗白开水,对着一旁的李牢头道:“李伯,咱们别站着了,坐下来聊会儿天吧。”
李牢头听了笑道:“对,展大人说得对,咱们坐下歇着,展大人您先。”
看着李牢头让座,展昭道:“李伯,展昭现在不是什么大人,您年长,您先请。”
“这,”李牢头踌躇着,看到展昭那恳切神情,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好吧。”
李牢头坐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喊着展昭坐下,又向另两个狱卒打招呼让他们坐下来。♀
待众人坐下之后,李牢头对着展昭道:“展大人,咱们聊些什么?也不知您对什么感兴趣?”
展昭听了温润的笑道:“也没什么,大人派我到牢房看着,咱们就闲聊一下,打发时间罢了。不知李伯当了几年的差了?”
“这个,”李牢头皱眉回想着:“少说也得有二十年了吧。”
“偶,竟然有这些年生了。”说着展昭又看向另两位狱卒:“那二位呢?”
一位年长的狱卒说道:“我啊,在这里有八年了吧,他呀,才来不到一个月。”年长的狱卒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身旁的狱卒的肩。
展昭看着那位有些腼腆的年轻狱卒道:“其实,我来府中也没多久。平时若有什么困难,就向这些长辈请教。”说着又转而向李牢头问道:“李伯在牢中当了二十多年的差,想必见了各种各样的人吧?”
“那是,这牢里大至杀人犯,马贼等死刑犯,小至偷鸡模狗的小偷,有王孙贪官,也有贩夫小民。”这二十多年来,李牢头在狱中见过的犯人可比包大人判过的还多,展昭这一问,李牢头便自得的说道。
“那李伯有没有见过什么神鬼的怪事?”
展昭声音温和的说着,却把正听他们聊天的兰竹下了一跳。
嘤嘤,肿么展大人还想着她啊!
“这,”李牢头向周围看了看:“展大人知道这牢里阴气重,牢里死过不少人,还有那些临死的人,最后的日子不都是在这牢里过的?再者,那些死犯哪个不背些人命,这周身呐都围着些死人的怨气。”
李牢头话音刚落,牢里就传来窸窣的翻身之声。或许是离得有些远了,正聊天的几人只有展昭听到了些许声音。瞧了一眼昏暗的牢房,展昭又继续听着。
“这有时候啊,尤其是午夜时分,这牢里的煞气更重,没由来的就让人一阵瑟缩。♀”李牢头说着,声音不自己觉的就压低了。
这低沉的气氛,听完李牢头的话,年轻的狱卒就真的跟着打了个哆嗦。年长一些的狱卒看了,大手一拍,吓得年轻的狱卒差点站了起来。
“哈哈!你小子吓成这样作甚!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瞧你吓得。”这嗓门大得,震得牢房的墙皮灰都抖落了一层。
这会儿年轻的狱卒已经面色青绿青绿的了,看那年长的狱卒笑得开怀,又看向展昭,见展大人安慰的向他笑着,年轻的狱卒支支吾吾的说了起来:“我,我,可能真的遇到了。”
听了年轻狱卒的话,年长的狱卒也不笑了,斜着身子看向年轻的狱卒,想要重新认识这个在他们身边呆了一个月的人。
见孙大哥见鬼似的看着他,年轻的狱卒又结巴了几分:“我,我说的,都是,都是真的!”
说着年轻的狱卒左右看看:“我家住在城外,那日我去到河边取水,走到河边一个不慎掉了下去,后面,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一屋子里人都竖着耳朵听着,这人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那孙大哥扫兴的喊着:“你不记得了还来这里说什么!”
“不,不是,后来我是被一个妇人给打醒的。”
“什么!你,你做了什么!”年长的狱卒听了指着年轻的狱卒道。
“没,没有!”年轻的狱卒摇着两只手否定道:“我那时什么也不记得了,只听那拿扫帚打我的大嫂说什么,我一直拉着她叫夫人,你们说我怎么可能拉着她叫夫人呢?我连媳妇都没娶,那夫人都有孩子了,而且那地方我都没去过,找了好久才回到家。”
年轻的狱卒低着嗓子道:“你们说这事儿离不离其?”
年长的狱卒大手拍着他道:“我看你是想媳妇想疯了吧,所以才借这个被鬼上身的由头,对人家‘夫人’拉拉扯扯。”
这话其他两个狱卒不信,展昭可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竖着耳朵听着牢里面的动静,却听见一声嗤笑。
兰竹听着,这年轻的狱卒肯定是被那李浩上身了。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坐着聊天还能聊出案情来。
真是天助我展大人啊!
坐着又聊了会儿天,狱卒换班的时候也到了,展昭也跟着李牢头他们走了。
展大人出了牢房,兰竹便窝在展大人的肩上,晒着太阳,进行着光合作用。昨晚帮展大人疗伤,耗费的太多,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加小巧苗条了不少呢。
展昭回去之后就去了大人的书房,兰竹自然没有选择的余地,跟着展大人进了书房,没了太阳的兰竹闷闷不乐。看到包大人之后,兰竹又窜到展大人的身后去了。
之前包大人嫌弃她的衣着,还说让公孙先生给她烧几件衣服。现在估计先生还没来得及烧,她这副德行还是少在包大人面前晃荡为妙。
展昭把年轻狱卒的话告诉了包拯,包拯点头算是记住了,这想必又是公孙先生教那些狱卒说的,他在意的不是这些,反倒是那个叫兰竹的女鬼。
公孙先生已经把衣服烧给了她,为什么她还穿着以前的衣服?
“恩,升堂吧。”
黄昏时分,正是吃饭的时候,包大人终于想起了牢中的两名犯人,审起了兰竹有幸见证的第一堂案件。
丁迁第一个被带到公堂之上,丁迁看着公堂上的包青天,确如世人说的,面色黝黑,一双招子更是不怒自威。惊堂木一拍,即使见过那几个死相恐怖的人的他也被这场面一阵。
“堂下所跪何人!”
一声呵斥,更是吓了丁迁一跳,他头低低的扣在地上,喊道:“草民丁迁,叩见青天包大人。”
包拯看着跪在公堂上的丁迁问道:“丁迁,你可知本府命人押你前来所为何事?”
“回青天包大人,草民愚钝,草民不知。”丁迁说着又是一叩首。
“那,本府问你,你平日是否以烧瓦盆为生?”
丁迁恭敬的答道:“是”
“本府问你,衙差在你家中搜到的金银,布匹交易的票号,以及妇人用的胭脂所为何来?”包拯说着完,惊堂木,堂上一派肃然。
江万里竟然将那票号也留着,暗骂一声,丁迁低头答道:“这,当然是草民家中财产,那金银是小人多年积蓄所得。布匹,胭脂……”
“啪!”包大人惊堂木一拍,截住了丁迁的话:“你以烧窑制盆为生,如何积攒如此多的金银。你家并没有妇人,又为什么有妇女所用的胭脂。还有这些票号,本府已经核对,分明是溪水商人李浩,进京收取货款,却在返乡途中失踪,中牟县研判,应是遭人谋财害命。通令各县协寻,发现失踪之处当在我开封府城之外。从你家中搜来的金银,与中牟县送来的清单完全吻合,这些你都作何解释!”
“大人冤枉啊,小人家中的金银何止七百余两,怎么会与清单吻合,包大人明察!”说着丁迁又叩了一下头。
“啪!”听了丁迁的话,包拯拍下惊堂木,怒道:“本府何时说过那清单上有七百余两的金银!没错,李浩的确带了七百余两的金银,而衙役却在你家搜出上千余两的金银。小小一个瓦窑,竟然有如此暴利可图,你当你家开的是金矿不曾!莫不是你犯下的不止李浩这一起案件吧。”
“!”“这,这,回包大人,您说的李浩的财物是草民挖河泥的时候捡到的,草民之前不说,纯属抱着侥幸据为己有的心里啊,草民,草民家中的其它财物的确是草民几代积攒的啊,包大人明察啊。”
见丁迁诡辩凿凿,包拯又问道:“那,本府问你,你这烧的瓦盆,里面为什么和有人的骨灰!”
丁迁听了惊惧的睁大眼睛,看到堂上的包大人,又立即低下头来:“回,回包大人,草民并不知道什么骨灰。”
“哼!自己烧制的瓦盆有骨灰竟然不知,你以为‘不知’二字便能蒙混过关!”
“我,我,草民实在不知!”丁迁说着将头叩在地上,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包拯也不与他纠缠,对着左右道:“来人!将他押下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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