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让叶莳醒来,朦胧的睡眼打量着四周,画桥看了她一眼,低低地笑着:“公主殿下,你醒啦!”
她试着起身,发现身上有束缚,扭着头想看时,画桥在旁边道:“我哥说,得把你绑着,不然还得跑。♀”
叶莳顿时气的几乎吐血,脸上憋的通红,索性转头观察自己所在的环境。
这是一辆马车,看摇晃程度,可能走的不是平坦路线。回想起被打晕之前发生的事,心里堵得慌,狠狠地踢了脚泄气,这才发现双脚也是被绳子捆着的。
“凤洄让你们来的?”她气的质问,终于肯拿出点公主的威严震慑一下这帮刁民:“到底我还是公主吗?他是个什么东西,让你们抓我你们就抓我?还把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画柒听到她在里面咆哮,又抽了一鞭子,马跑的更快了,丝毫没有要停下来询问或是回答的意思。
“公主不是被人劫走的吗?”画桥问。
“谁说我是被劫走的?我来体察民情的!”叶莳狡辩,希望这个天真的小丫头最好带着一点傻劲儿,如果能把她的绳子解开那就最好了。
画桥撅起小嘴,颇为苦恼地道:“真烦,到底那个像姐姐的哥哥说的是真的,还是公主殿下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我!”叶莳眨着眼睛,表现的极为可怜:“妹妹,你帮我把绳子解开,回头我送你点金元宝。”
画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公主您就别说笑了,你要有钱,还用我们画家干嘛?”
啥?画家,难道画家开金库?再或者,画家是首富之类的家族?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慢了下来,紧接着,马就停住了,画桥伸手去掀帘子,问画柒:“没这么快就到祁国境内吧,哥,我们是要在这休……”话到此处,画桥的声音便停了下来,放下帘子,面向叶莳,画桥那张可爱的小脸白了大半,抖着嘴唇道:“公主,您在苍国暴露身份了吗?”
这话听的叶莳一愣,心想自己应该没暴露身份吧?
“你得罪了谁吗?”这时画桥又问。
她转眸又想,要说得罪,只有那个叫苍什么的男人,她不过是向他借了点钱,也称不上得罪吧?更何况,她留的只是莳教官!那个白痴应该以为她姓“石”吧?
“马车里还有谁?让他们都下来!”官兵拿着长枪,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莳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对画桥道:“快帮我解开绳子,我去看看是谁。”说不定就此机会可以逃了。
“哥?”画桥拿不准主意,只能问画柒。
“马车上只有舍妹二人,不是你们要找的人。”画柒的语气中带有的气度丝毫未减,面临官兵长枪直指,仍然面不改色,可见气宇不凡。
领头侍卫有些眼光,看出驾车的男子非等闲之辈,就算不是勤王要找的人,也可能是通缉犯,捉了这等人物,赏银总是有的,随即面露喜色,冷哼道:“是不是,我们看过便知,上!”
话音落,包围圈便开始缩小,画柒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冷声对马车里道:“带她进墓。”说罢,一声起,便有兵刃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画桥水蓝色的眼睛一转,急忙抽出绵靴中的匕首将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割断,抓着她那把横刀递给她:“公主,一会您一定要跟着小桥走,走丢了,小桥可救不了您!”
她接过刀,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只见黑衣酷哥跟十几个人纠打在一起,地上还躺着一个,不知是被什么武器伤了,胸口被鲜血染红。
鲜红的血液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手心抽动似的麻,恰巧一杆长枪直奔叶莳而来,画桥眼疾手快,往回一拉叶莳的手,扯着她避开了锋芒。
“拿刀啊!还在想什么?”画桥急声道,用手中的匕首挡下那长枪的致命一击。
一寸长一寸强,匕首跟长枪根本也不是一个概念的,丝毫没有可比之处,此时的匕首只能用来抗打抵抗,完全进入不到攻击范围内,打斗引得两匹马乱了脚步,马车一时间乱晃起来,叶莳手中的刀立刻月兑了手。♀
画桥抽空回头一看,公主跟个傻子一样地跌坐在马车里,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看了眼哥哥,提醒一声:“小心身后!”
画柒回身,横扫一脚,将人扫倒,见马车还未走,画柒急声道:“快带她走!”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放了烟花一样的东西,那种烟花的亮度很不起眼,却带起了一道黄烟。紧接着,两匹马一起嘶鸣,如剑般射出,这种力道让刚坐起来的叶莳又跌回去,马车飞掠,画桥抓住缰绳,控制方向,车帘随风飘动,窗外的景色时而闯入眼帘。
那是一片山峦,很像,她来时翻越的那片山峦。
颠簸之中马车再次停下,被拉下马车的叶莳可算提上口气,叶莳被画桥拉着跑了几步后就觉得胸口翻滚异常,无法忍耐时,吐在了一颗枯树旁,揉着胸口,泪眼朦胧地道:“歇,歇一会!”
画桥焦急地往一个方向看去,再次抓起叶莳的手,摇了摇头:“不行,赶紧走,这次你惹的可是官兵,苍人最恨祁人,若知道你是莳公主,他们不活吞了你才怪!”
“哪有那么夸张。”一个公主而已,招谁惹谁了?叶莳摇头,推开画桥的手,撑着身子走了几步,索性坐在一块大岩石上歇气。
“那苍国人也不见得凶到哪去,还能活吞了我?真是吹死牛不偿命,以为我是吃素的吗?!”苍国人给她的印象就是那个瘸了脚的男人,只有一副空皮囊。
“公主殿下您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画桥心急如焚,不肯让她休息,双手拖着她的手,拉她起身:“有什么事儿咱先回了凤洄公子那里再说不行吗?这里还是苍国境内,进了墓就安全了!”
那凤洄强吻她,丢脸死了,才不要回祁国!所以叶莳凝了力气跟画桥耗,硬是不走:“进什么?木?什么东西?”
画桥着急起来的模样甚是可爱,脸颊粉扑扑的,气的小嘴鼓鼓的,见公主摆明了逆着来,语气变得十分不悦:“你!你爱走不走,反正你留在这就是死,死了,死了跟我们画家也没关系!”
哼,能跟您们画家摊上什么关系,不过是凤洄身边的狗腿子罢了。叶莳心中正想着,忽然听到远处马蹄声铮铮,回头一看,只见远处黄土飞尘,一行骑兵直奔她这处来,为首之人从身后抽出羽箭,马背上骑射,甚有弯弓射日之势。
羽箭乘风而飞,直奔叶莳眉心。
画桥并非粗心之人,这样的马蹄声她早就听见,羽箭直奔公主眉心之时,画桥已经抻着她躲开。
叶莳心惊不已,她分明感觉到那支羽箭从自己的头顶过去的,若是晚了半刻,脑袋定要被人射个窟窿。
缓过来神后的叶莳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着远处的那队骑兵,马匹奔跑的速度很快,但在这样的枯树之中,还是极不好走的,这给她们逃跑带来了绝佳的机会,不待画桥捉着叶莳的手,这次她到主动了,抓住画桥就弯着腰在枯树之中穿行:“快,快走,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咱快点走,他们马上来了!”
画桥心中奇怪公主转变为何如此之大,但由于事态紧急,不得不充当领路人,暂将一切抛之脑后,领路在前,进入前面的矮树林。
这种矮树林的高度也就在两米左右,干枯的枝桠伸展开来,刚好打在她们的脸颊上,画桥一手扯着叶莳的手,一手当着自己的脸以免被枯枝刮伤,即便这样护着,圆润的脸蛋上还是被刮破了皮。
地上的枯草有半米高,两人几乎是跳跃式的奔跑着,叶莳正跟着跑,画桥却忽然绊倒,后面的叶莳力道没收住,也跟着着画桥狠狠地摔了一下,叶莳先挣扎着起了身,揉着腰去拉画桥。
“别,别碰我的脚,骨折了!”画桥侧面看她,表情有些痛苦地道:“我的脚腕骨折了。”
“啥?你连碰都没碰就知道骨折了?”她怀疑地蹲子去检查,刚想伸手去帮画桥正骨画桥却惊喊道:“不行不行,我这脚就算正了骨也走不了路,您快背上我往东面走!”
叶莳愣了愣神,起身环抱着双臂审视着画桥,好像在掂量这个人值几斤几两一般。♀刚正了骨的人确实走不了,带着她又是个累赘,自己何不趁着现在赶紧走人呢?
思忖到此,她向远处看了一眼,这矮树林里进不来马匹,所以那些官兵也是下了马追她们的,俩人跑得实在是快,已经将那些官兵甩了一大截儿。
“画桥。”她蹲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看,你也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我若是背着你,怕也跑不动,那些官兵又是奔着我来的,不如由我来引开他们,你哥一会来了,自然会来这树林里找你,这样你不就安全了?”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无耻至极,但对才刚刚认识的画桥,她实在没有圣母情节。
天真如画桥,她却是狠狠地摇头:“不行,那墓你进不去,没有我画家人带路,进去就是死!”
叶莳蹙眉低声问:“什么墓?”
“崇沅皇陵墓。”画桥道。
她惊讶了片刻,又思忖了一会,最后将画桥背起来,向她所指的方向而去。
画桥指引着叶莳往一个方向去,好在画桥轻巧,叶莳体力也不错,背着个大活人也能跑得动,但时间久了,难免会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就在她坚持的不能再坚持时,画桥指着不远处的土堆道:“就是这了。”
叶莳将画桥放下,看着面前隆起的不大的土堆,又回眸看了下画桥以寻求解释。
“那堆树叶,把树叶翻开就是盗洞。”
顺着画桥指着的方向,叶莳快步过去,将树叶挪开,果然面前是一个圆形的黑洞,黑洞里毫无光亮,让人妄生胆怯,洞里时而吹出一阵冷风,骇的叶莳一个抖擞,回头看画桥:“你确定这是崇沅帝的陵墓而不是什么野兽挖的洞穴?”鬼神之类的她素来不怕,怕的是那些无法以人力征服的动物巨兽。
画桥单脚跳过来,跪子观看,嗅了嗅味道转头对叶莳道:“公主请随画桥来。”说罢,不顾叶莳铁青着的脸色,自己率先进了盗洞。
树林里不时回荡着苍兵搜索的声音,听声音是越来越近,叶莳无奈,只得跟着画桥,进了这允许一人进入的小洞。
“公主,跟紧了。”画桥说完,叶莳看着洞口那模糊的一片身影,跟着前行。
走了会,叶莳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和视觉,好在她对自己脚步距离颇有计算成效,约莫着向下前行了有五十米的距离时,前方撞上了一个物体,惊的叶莳“哎呀”了声。
“公主公主您压到我的脚了。”画桥提醒到。
叶莳这才知道,原来是画桥停下,自己撞上了她:“怎么不走了?”她往里望了望,仍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到地方了。”画桥说完,伸手在墙壁周围模了一圈,模到一个很细小的线时,她猛地一扯,有机械运转的声音,画桥继续往前挪动,并让叶莳跟上。
又走了会儿,她已经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有了变化,四周好像不再是刚才的小洞穴,潮湿的气味也消失不见。正待她仔细寻找不对之处时,眼前忽然有了微弱的光线,画桥拿着一颗夜明珠照向远处。
叶莳这才模糊地看到些些建筑。
那是一个龙头,龙身盘旋到宝顶,整条龙雕刻的栩栩如生,龙头张着嘴,画桥走过去,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放进龙嘴里,龙嘴迅速燃起灯火,霎时,整条龙发出一种诡异的青蓝色,照亮了整个内室。
叶莳用衣袖擦了额头上的汗,回头去看自己进来时的那个洞穴,哪里还有洞穴?那里已经成为一道墙,洞口早已消失不见,她不得不惊讶,脚步挪动,奔着画桥走去。
刚才一路单脚跳着过来,画桥累坏了,靠着墙坐下,叶莳也坐了下来。
“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他们能进来吗?”
“他们进不来,就算进了洞,恐怕也已经迷路,或者被大蛇咬死了。”画桥阖着眼,面容苍白,颇显疲惫。
画桥的话让叶莳深思了片刻,自己与她下来时好像是一条路走过来的,而且也并未遇见危险,大抵是因为她对这里的环境熟悉,所以她们才安然无恙地走了过来。
转眸将这座石室看了一会,这里除了这一条龙可以燃烧发光之外,再无其它,肉眼能看到的只是一间封闭式的石室,没有任何出路,画桥显然知道这里的机关所在,既然她了解这里,那叶莳也就放心了。
青蓝色的光久而不衰,连续亮了多久她也不知道,画桥已经浑浑噩噩地睡去,叶莳环抱着双臂,蜷缩着腿与画桥靠在一起,画桥的头十分安稳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显然是把她当成枕头了。
叶莳侧目看着画桥的睡颜,她睡的很踏实,在青蓝色的光线下,脸色显得很不好看,卷翘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一片扇形的阴影,樱桃小嘴会慢慢挑起,像在生气。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叶莳被压的麻了肩膀,然而她又不敢动,浑浑噩噩地,也觉得困倦,心里又不敢睡,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指不定会出现什么阴森恐怖的东西。
乱想之间,她想起了第一眼见到的秋白,想起了总是带着谄媚笑容的凤洄,想起了小心翼翼的柳燕,还有画柒那水蓝色的,深邃的眼眸。
她想,画柒可能是异国人,所以他们兄妹的眼睛都是水蓝色的,像一汪死水,泛着波光粼粼的蓝,非常幽深的感觉,一望无底。
寒气森森的墓室让人脊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亏得画桥睡的安稳,好似天生对这种环境适应
画柒归来时,叶莳正困倦的打起了瞌睡,朦胧间听到急促的喘息声,撑起眼皮后瞬间她瞪大了瞳孔,一只大狗正对着自己哈哈地喘气。
见她睁眼,大舌头伸出来舌忝了她的脸颊。
是黑子!
黑子的舌头太大,舌忝了她一脸口水。
狗的口水并不臭,只是有些粘腻,被这么个大狗平白无故地舌忝了一口脸口水,叶莳想去教训下它,伸手就要去打狗,或许是抬手时的动作较大,弄醒了画桥,动作也就停在了半空中,黑子吓得缩了脖子,夹着尾巴哼哼地退了下去,坐在了自己主人的脚边。
见画桥醒了,叶莳也便责问起来:“画柒,你这狗怎么养的,怎么随便舌忝人脸?色狗!”说罢,还狠狠地挖了黑子一眼。
画柒垂头与黑子对了下眼神,黑子委屈极了,他安慰似地模了模黑子的头,对叶莳道:“它亲近与你是因为对你有好感,你莫要冤枉它。”
“是啊,黑子很喜欢公主殿下你的,它最通人性了。”画桥跟着解释。
叶莳啧了一声,心问她就这么有狗缘吗?
“哥,外面怎么样?”画桥紧张地问。
叶莳跟画桥逃跑,画柒垫后,就算画柒功夫了得,但对抗那些人,怎地也得吃点苦头不是?她将画柒上下打量个遍,发现只有衣服上有灰尘外,没有其它伤痕。
这画柒功夫不错嘛,不知跟凤洄那骚包盘子比,谁更厉害点?
“无碍,你怎样,受伤了没?”画柒蹲着身子,检查她的受伤处。
“就是脚骨折了,没事的,过几天就好。”画桥说完,还想站起身,却被叶莳按住了肩膀。
“小丫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听没听说过?老实的让你哥背着你回去养伤吧!”她劝完了人,自己挣扎着站起身,被画桥压着的半边身子麻的不行,好悬跌坐回去,幸好自己扶了墙,这才没丢人。
这一系列的动作话语,画桥瞪眼看着,画柒冷眼瞄着,这兄妹俩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叶莳活动着手脚,尽快让血液通顺,麻痹的症状渐渐消失。
“哥……”画桥小声轻唤着,声音里带着点胆怯。
画柒对他暗暗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一会我背你出去,下次别做大动作,你上次的伤还没好,所以脚才会又骨折。”他说完,便起身对叶莳道:“公主,你得罪了谁,以至于被剑意阁追杀?”
此话一出,画桥跟叶莳均是大吃一惊。
叶莳瞪着眼,一手指着自己问:“我?我得罪谁了?谁追杀我?”
“剑意阁,你得罪了剑意阁。”画柒说完便背起画桥,往一面墙壁走去,在墙壁的细缝里塞入了一根细长的箔片,墙竟然翻转开了。
叶莳见他们要走,紧忙跟在后面:“我跟你说,我出来这么久,除了中途打劫了一个瘸了脚的男人外,我谁都没得罪,我安生着呢,我可不想被盘子找回去,怎么会惹是生非呢?!”
画柒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她话中的内容,身上背着个人,走起路来确实会累,他长吁了口气,停下来回头看着叶莳,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流露出极不相信她的眼神:“但愿公主讲的都是真的。”
“原来公主殿下竟然会打劫,而且还是瘸脚的,好跌面啊!”
画桥说完吐了吐舌头,气的叶莳一跺脚,竟然争强好胜起来:“改天我给你打劫个正常的糙汉子看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她亮了亮拳头。
画柒不发一言地在前面带路,画桥睡了那么会,精神头到是足了,可怜叶莳自己身体没休息到,就是脑子里也想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得罪了剑意阁?她只记得那男人姓苍,至于具体的名字,她早忘了。
路走了没多久,墓室里的光线就照不到这了,画桥拿了颗鹌鹑蛋大的夜明珠照明,这样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路线就开始向上而去,缓慢的坡路走起来不累,但对于背着个人的画柒来说就颇显疲惫了。
叶莳跟在后面走了会,心里想着去帮帮画柒,但她每次想开口时就听到画柒浓重的呼吸声时,又耗着面子,扭捏的不想开口,半晌后说了句折中的话:“画柒,要不我们休息下吧,你背着画桥应该很累了。”
画柒脚步明显停了下,将画桥往身上颠了颠:“这段路有些危险,随时会有东西跟上来,还是快些走出去的好。”
当时叶莳明显愣了,本是走在后面的她快了几步,走到前面问:“你说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画桥咯咯地笑起来:“就是那种东西啦,公主不用怕,有我哥在,东西不敢近身的,虽说如此,这里仍不是久留之地,所以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叶莳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墓道里你说能有什么?这地方她是真待够了,也没否认画桥的话,在画柒前面走了起来,怕的是忽然从后面跟上来什么东西,这次就算有东西跟上来,也有画柒画桥兄妹当了垫背的。
画柒看着她幼稚的举动颇感好笑,黑子好似有灵性,跟在了画柒的身后走。
这条路很长,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走出来,出来时,一片蒙白。
在黑暗中走的久了,一时间很难接受这种强光,她用手遮着眼,好半会儿后才适应过来。
雪花像被扯碎了的棉絮,漫天飞舞,把视线之内的树木山石盖满了。
看着远处的山峦,她哈了口热气在自己的双手上:“这里是哪?”她问完,回头看着画柒。
“鹿回头,离营地不远了。”说罢,画柒就上下地打量她。
叶莳明显地抖了子,而后漂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起来,那黑水晶般的眼睛闪着狡猾的光芒,犹如狐狸的眼。
画柒知道她心思复杂,更探的出她的变化,所以未等她反映过来,就从腰间拿出了一根管子,对着天,拉了管子下面的绳子,一声急促的爆炸声冲上天空,一条黑色的射线在天空中停留了好久才消散而去。
叶莳提起脚步便想跑,画柒料想到她不会跟他走,提前扣住她手腕上的脉门。
然而叶莳的动作更快,手腕只是转了几下,反手就抓了画柒的脉门,冷眸看着画柒,连声音也变得冷酷起来,听的画柒脊背一阵寒凉:“我不想回去!”
画柒未想她会这么说,喉间顿时哽住,眸色转了几转后,慢慢道:“画家的任务就是带公主安全地回到营地中,其它事,恕画柒无能为力。”
他话说的坦诚,叶莳听后只觉得心中当啷一声,像有什么东西触动着自己跟着他回去,好似自己不回去,画柒就会被她连累。
心里动摇了,面色也便改了,画柒见状忙道:“实话与您说,密旨入营,您的父亲叶钧大将军病重,这是凤洄让我妹妹画桥带来的消息。”
父亲?微蹙的眉心中隐忍着一种独特的情感,她想了片刻,对画柒道:“好!我跟你回去,但不是回营地,我要去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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