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云歌的脸彻底黑了,这个男人竟以如此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贬低自己的话来,还一本正经的表情,也当真是心黑至极,让人难以捉模。
然当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时,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纵逝的失落与怅然,心下不由微微一黯。
然而只不过一瞬,他眼底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云歌不禁暗暗月复诽,这个男人,当真是阴晴不定。
她淡淡地冷嘲。“传闻都说公子莲翩翩风华,风流倜傥,温文尔雅,不过如今一见,依我看,传闻果真是不可信的。”
容卿押了一口美酒,云淡风轻地接口道:“传闻本就不可信,所谓传闻不过是夸张其事。还有传闻之,西凉国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名门闺秀且知书达理,温婉钟秀,小鸟依人我见犹怜。”他顿了顿,指尖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杯沿,又淡淡一笑,漫声道,“如今看来,传闻的确不可信。”
靠!什么叫黑心黑肝,她看这个男人连肠子、体内流淌的血液都是黑的,说出来的话这么毒,以牙还牙,当真是叫人无可辩驳。
云歌失语片刻,这才蹙眉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容卿敛眸,惜字如金。“字面意思。”
云歌暗暗咬牙,他所谓的字面儿意思,不就是暗指她举止粗鲁,行为散漫,性子随性没有修养么?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字字珠玑。“你懂什么,我才不像你,像你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锦绣其外,败絮其中!”
容卿闻言,饶有兴味地反问,“那你是什么?”
“自然是锦绣其中!”
“嗯。”容卿无不赞同地跟着点了点头,邪魅一笑,随后又吐出一句字字卒毒的话来,“然后败絮其外。”
云歌忽然就一口气噎在了嗓子口,吐气不得,呼吸不得,被这句话给憋成内伤。
她不甘地挑起了眼睫,冷哼了一声,“我哪里败絮了?”
好歹她也是京城的第一美人,虽然这也算作传闻,纵然比不上眼前这个美貌国色倾城的男子,但她的五官的确算得上是美丽标致的,这点儿自信她还是有的。
容卿慢条斯理地道:“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
云歌又是一口噎住,差点憋得内出血,却再也无言以对。这话的确是她说的,可在他的口中,又成了另外一番意思。一皱眉,手不觉得稍一运力,握着酒杯的指尖不由得微微一紧,只听一声异样的声音,玉杯竟在她的手中裂开了一条蜿蜒的缝隙,紧跟着竟应声碎裂。
她一挑眉,这杯子竟就这么碎了,她还没用力呢!
“什么破杯子,真不经用,看着漂亮,却虚有其表!”她嗔怨道。
容卿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说道:“这辈子是寿山白田做的,世间最稀有的玉石,流传千年,千金难买。”
“稀有?是有多稀有?”云歌挑眉,能让这个男人说的上稀有的,那定是真的很稀有了,指不定很值钱。
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碎裂成一块一块的残缺品,便见那玉的质地真的是极好的,质地有些似羊脂玉,玉的肌理中似有血缕,玉杯表面还有精雕细刻的龙腾雕纹,犹如鬼斧神工,黄金有价玉无价,饶是她这个外行,都知晓这玉定然是上上品之等。
容卿眸光深邃潋滟,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这白田玉来自寿山,是先朝皇室遗留下的无价之宝,拥有近千年的年岁。究竟有多珍贵,本公子也不知晓,但小半座城池还是能抵得上的。”
“咳咳咳咳……”云歌呛得咳嗽不止,
他瞥了她一眼,又说道,“这是五年前皇帝送我的好东西,这世间,也仅有一对,这是其中一只,也是如今世上唯一的一只。”
她这下彻底得惊怔住了,根本没想到这个玉杯竟然是先朝皇宫里保留的文物。敢情她这一个不小心,竟相当于破坏了半座城池?眼下她又该拿什么赔给他?
寿山白田!
无价之宝!
千年历史!
小半城池!
这四个词每一个字都让她心惊胆战!
不过,这个男人的行为更是令人发指!明知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她悲痛欲绝地捧着碎掉的玉杯瞪着他,随即以一种痛心的眼神望着他,难以置信地质问:“你竟然拿这么珍贵的东西用来喝酒?”
这男人真是奢侈到了非人的境界!无价之宝的和田玉杯啊,竟被他用来品酒,这是何其的令人发指!
“为何不可?”容卿却是不以为然,反倒有些莫名其妙道,“杯子不用来盛酒,用来作甚么?”
当然是用来文物一样贡拜着啊!
云歌无不痛心疾首,“这……这、这可这是上品文物啊!能抵上小半城池,价值不菲啊!”
据她目测,倘若在这个时代这个小小的杯子就能抵得上小半座城池,那么流传到她那个时代,岂不是足以成为文物馆的镇馆之宝?!
破坏文物是犯罪的啊!而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云歌雄得不行,容卿却显然没多在意,淡淡地望着她,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坏了就坏了,你记得赔给我就好。”
什么?!这个黑心的男人还要赔?她从哪里赔他小半座城池去?
“我拿什么赔?!”云歌瞪眸,显然觉得这个条件未免太天方夜谭。
容卿低眸,望向桌上那一片碎玉残渣,显然也陷入了沉思。似乎这个丫头,还当真赔不起这一只杯子。
云歌紧盯着他,冷不丁地开口问:“那个……莲公子,你家不是很有钱?还是说有金山银山钻石山在家里头?”
“没有!”容卿道,随即心底古怪,她口中的钻石,那又是什么?
“怎么可能?!”云歌显然不会相信,瞪大了眼睛,“都奢侈到用这么贵重的酒杯来喝酒了!”
“嗯。看来,你对本公子的家底很是上心?”容卿意味幽深地看了她一眼。
云歌拧眉,“谁对你家的金子上心了?我只不过问问而已,就是觉得好奇罢了,没存什么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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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的稍晚,跪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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