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张涵自从到如意馆中参看了水火土三相的画图,使原本被压制的较为势弱的火相之气,在感应中得以快速成长,气海内的调息的泥泞处有了松动,三种气息齐头并生,势均力敌之际,在经络交汇之时便不再纠结成团。寒湘子这才开始以入道之法,先让张涵服下聚灵丹,使药力发挥起来,催谷气息膨胀,继而引导张涵运转体内三相气息,使水、土、火三股气息分头进发,在气海顺利会军,完美相融,一举突破了经络壁垒,沆瀣一气,再顺利回转于丹田内,聚结成丹,只是此时丹气尚未稳固,张涵得连续服食聚灵丹一个月,待丹气沉甸下来,在丹田中自行生息,每个时辰在丹田气海运转一周为小周天,每六个时辰在全身运转一周为大周天,每日十二时辰即运转十二个小周天、两个大周天。至少需要一个月,聚灵丹才能停止服用,张涵以后便只需通过吐纳之法,从体肤吸纳外界的灵气精华,纳入内丹中。
张涵只要一醒转过来,寒湘子又会让他立刻服食三粒聚灵丹,如此一来,张涵又陷入昏睡状态,寒湘子牢牢守在张涵旁边,寸步不离,若他体内三股气息有所骚乱,便出手平复,将丹气控制在绵绵运转、生息不断的程度。
直到苏云收集了第三片九叶昙花叶那日夜里,张涵总算结束了昏睡的状态。寒湘子见他醒转,便道:“徒儿,你再试试运转丹田内的真气吧。”张涵听罢,略略运转气息,发现丹田内气息凝厚,心念动处,便能随即调用体内真气。他抬起手来,心中想着水相,掌心便腾起雾气凝结成水珠;心中想着火来,便在水珠之外升起一束蓝幽幽的火焰,裹起那滴水珠;心中再想土来,细沙又自指间浮起,形成一圈环绕那火焰包着的水滴的沙带。张涵定神看了一会,开口说了这二十五天以来第一句话:“师尊,徒儿现在,是不是已经水、火、土三相结丹成功了?”
寒湘子一路微笑地看着张涵,老怀宽慰地说道:“徒儿,此刻三相之气,你已能随心运用,这画道修行,你总算有了入门资格了。”
张涵高兴得跳将起来,抱住寒湘子,寒湘子亦撂着长须,呵呵笑道:“想不到老夫我第一个弟子,还是水火冲相的,居然三年成丹,老四你可赶不上了。”
张涵想起要向苏云报喜,马上去寻衣服换,却被寒湘子一把拦住,笑道:“徒儿,现在才丑末时分,苏小子恐怕还没醒来,你且休息片刻,等天亮再去便是了,为师暂且放你一天假罢。♀”张涵看看窗外月色朦胧,也笑了起来,向寒湘子磕了三个头,拜谢过师尊栽培之恩,方送寒湘子出门。
张涵屈指算了算,今日原是双日,如意馆应是闭馆之日,等辰时再过去,找苏云一同吃早饭也够时间,自己有好些天没有洗澡了,满身都是老泥污渍,便到浴房洗了个澡,盘膝坐在床上,一边运转气息,一边等天亮出门。
凝丹的二十多日在张涵而言,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而从丑末到卯时二刻这两个时辰里,张涵却感觉比两个月更难熬。一直等到窗外透出一丝鱼肚白,张涵腾身而起,急急往西山奔去。到了如意馆,绕过大殿,到了后院小门,拍了几下,不见人来,张涵便扯起喉咙喊道:“苏云,苏云,是我,快开门。”喊了几句,仍是无人应答。寒湘子早有嘱咐,这如意馆布置了禁制,非请不能进,连这后院小小地方亦是如此。张涵心想,才卯时末刻,这苏云一早便到厨房吃饭去了么,想到此处,便笑着向厨房走去。
到得西山小厨房,只见饭厅还没开门,伍厨子正在伙房忙碌,当日苏云也曾带过张涵到来,张涵也算认识,便问道:“伍师兄早,苏云来了么?”伍厨子正端着一大盆白面馒头,见张涵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反有点不好意思,便答道:“苏云已经好几天不来厨房吃饭了,你找他有事?”
张涵奇道:“他竟然没来,还好几天不来厨房吃饭,真是奇怪,我好多天没见他,好容易出来了,伍师兄你您可知他的去向?”
伍厨子性直不阿,不太看得惯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张涵是内门弟子,却跟着苏云一道师兄前师兄后的称呼伍厨子,与苏云一般对他礼敬有嘉,两人又亲厚如兄弟,伍厨子一向便对他们大有好感。是以张涵问及,伍厨子便道:“好像是赤炎子长老有什么吩咐,苏师弟忙得不可开交,连饭赶不及不来吃了,我给他送了些米面。也不知道长老怎么想的,再怎么忙也要给弟子吃饭的时间嘛。”
张涵听罢,正要离去,突然月复中“咕”的一声大响,伍厨子笑道:“你先吃了早饭再走吧。”张涵这才想起,自己二十多天粒米未进,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伍厨子一招呼,也不忸怩,谢过伍厨子后,端了盆子坐在饭厅,一连啃了十二个大白馒头方停住,伍厨子看的两眼发直:“怎么现在内门中的伙食很差么?就这些白面馒头你都抢着吃了十二个?”张涵又灌了一壶茶水落肚,才擦着嘴巴笑道:“伍师兄的饭最好吃了,我好些天没来了,正想得流口水,这不有空过来,不趁热多吃几个多亏。”伍厨子哈哈大笑:“你们两兄弟一个嘴巴甜的像蜜,一个老实的像块泥,回去若见到苏师弟,跟他说,什么时候来吃饭,提早一天送个信,我给他备点好东西补补。”
张涵笑着拜谢而去。回到如意馆,后院依然紧闭,不见苏云踪影,他不甘心就此回去,横竖师尊给了他一日假期,便盘膝坐在紫竹林一处荫凉之地,心想等等看或者便能见到苏云回来。
谁知这一等,张涵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烈阳高挂,如意馆依旧内外安静得鸦雀无声。张涵暗骂,赤炎子长老有什么事不好,让苏云出去一整天不见人影,害他白等了一天,正想着,突然见赤炎子从大路走来,便一跃而起,冲至赤炎子面前,吓了赤炎子一大跳,先行礼问好,然后问道:“长老,我今日有事需要苏云帮忙,但是一直没见他回来,您老人家知道他去哪里了么?”
赤炎子侧头看了一回,开口说道:“我有些事情差使他出去了,这样吧,你明日开馆再过来吧,他便在了。”
张涵暗道不好,只得唌着脸缠着赤炎子不放:“长老师叔,师傅就放我一天假,明日不一定能出来了,你且告诉我苏云去哪里了,我跟他说句话就行,长老师叔您老人家行个方便嘛。”
赤炎子看他嬉皮笑脸地哀求,笑道:“苏云去的地方不好找,你还是不要过去了,这样吧,你晚上如果能出来,便酉时左右到这里找他,要是你师傅不许,你就说,赤炎子师叔说可以来找便是。明天你要是不得空,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你的师傅脾气你自己清楚。”
张涵便道:“谢过师叔,我晚上再来,嘻嘻,师叔,我先告辞了。”
至于张涵与苏云能否见面?各位看官,晚间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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